聽到葉子軒這一句話,阮破虜神情一怔,低聲喝問:“什麼意思?”
葉子軒看着他繃緊的神情,還有不斷滲出的汗水,輕嘆一聲當局者迷,金田八竟然丟出一百公斤白粉要他的命,又怎會給他回金三角的機會?就算回去,也只怕會被金田八反咬一口落個身死,不過葉子軒沒把話點透,只是輕輕一笑:
“沒什麼意思,等你養好了傷,你就會知道答案。”
在阮破虜眉頭緊皺猜測葉子軒的意思時,葉子軒伸手一握他的肩膀:“你現在不要想着找金田八復仇,當務之急是要把身子養好,只有傷勢好了,你才能討回公道,爲死去兄弟報仇,放心,我要在這裡呆一個星期,你有足夠安全。”
阮破虜眼裡閃爍一抹感激:“謝謝葉少。”
“對了,再送你一份禮物。”
葉子軒忽然想起一件事,揮手叫過一名葉宮子弟低語,在後者點點頭離去後,葉子軒望着阮破虜一笑:“你要殺金田八報仇,我暫時幫不了你,畢竟金三角山長水遠,葉宮鞭長莫及,但蛟龍和大冢,我可給你手刃敵人出氣的機會。”
阮破虜身軀巨震,訝然失聲:“你拿下他們兩個了?”
在追兵出現前一刻,阮破虜就因爲傷勢過重暈了過去,所以並沒有見到數十名追兵被葉子軒滅了,只以爲葉子軒帶着他躲過了追殺,畢竟這是威虎幫地盤,下重手很容易把自己搭進去,因此聽到葉子軒的禮物,阮破虜眼裡有了激動。
在葉子軒輕笑卻沒有迴應的時候,四個葉宮子弟把蛟龍和大冢拖了過來,葉子軒似乎不想兩人過快死去,所以傷勢都得到了控制,但即使給他們止了血,兩人也是臉色蒼白,一副半死不活樣子,見到葉子軒,眼睛纔多一抹仇恨光芒。
“八嘎!”
大冢主動忽略其餘人,盯着葉子軒怒吼一聲:“葉子軒,你三番兩次跟山口組作對,還殺我們這麼多兄弟,你一定會被山口組碎屍萬段,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昨晚沒見到我們回去,一定聯手威虎幫搜尋我們下落,很快,你就、、”
話還沒有說完,蛟龍也吼叫着接過話題:“沒錯,這裡是我們威虎幫地盤,我們有一千多名兄弟,一個個驍勇善戰,警方也有我們不少人,你殺我們兄弟,還囚禁我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你再能打,能打過一千人?能打過警察?”
“小子,你等着,威虎幫和山口組不會放過你的。”
葉子軒臉上沒有半點波瀾,只是咬着嘴裡的漢堡包,笑容很是溫和,阮破虜輕輕咳嗽一聲,在一名葉宮子弟的攙扶下上前,他的眼裡迸射着一股怒火,還有不加掩飾的殺意:“蛟龍,大冢,殺我十五名兄弟,這血債,是時候還了。”
他對着長空,噴出一口熱氣:“兄弟,等着,我先送兩人下去陪你。”
昨晚的廝殺,兄弟的慘死,像是利劍一樣刺痛阮破虜的心,阮破虜至今都無法釋然,跟自己最久的彪子,最後時刻撞翻三名敵人,把自己推出大門,然後他將本來敝開的門關死,雙臂環住兩扇門的把手,以後背對着緊隨而來的人羣。
阮破虜扭頭那一秒,清晰見到無數利刃捅入彪子身軀,每想到那一幕,他就止不住滿腔悲憤,恨不能把大冢他們全爆掉腦袋,所幸葉子軒把兩人揪到他的面前,讓報仇不至於來得太遲,想到這裡,阮破虜面龐浮現笑意,悲涼且落拓。
他站到兩人面前,冷笑一聲:“今天,我要把你們千刀萬剮,絕不讓你們死個痛快。”
“阮破虜——”
蛟龍跟大冢幾乎同時喊出名字,隨即條件反射向後挪移身子,眼裡都有着說不出的驚恐,顯然清楚阮破虜對他們的恨意,那是絕不會讓他們死痛快的主,想到傷痕累累生不如死,兩人就向葉子軒大聲喊道:“葉少,你不能這樣做!”
“你不能這樣做!”
“葉少,你放過我們吧。”
葉子軒聳聳肩膀:“你們是我送給阮破虜的禮物,生死,已經不是由我說了算。”他吸入一大口咖啡,向拔出一把匕首的阮破虜微微偏頭:“要活命,或者死個痛快,你們該求他,只是我不覺得有效,誰叫你們殺他這麼多兄弟呢?”
阮破虜一臉感激:“謝謝葉少。”
“葉少,救我一命。”
大冢感受到刀鋒的凌厲:“我願意爲你賣命,我把全部身家給你,我把那五十公斤白粉也給你。”
蛟龍也殺豬一樣大聲喊叫起來:“我也願意把那百斤白粉給你,葉少,只要你救我一命,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他絕對不會質疑阮破虜下狠手,後者眼裡的仇恨,讓他想起阮破虜手下的慘死,擔心自己被肢解成一塊塊,生不如死。
葉子軒沒有半點被打動:“你們的命,你們的錢,對我沒半點意義,我也不在乎那點東西,相比放虎歸山給自己留下後患之外,我更想阮破虜把你們大卸八塊,不要怨我,昨晚是你們主動堵我車隊,那一刻,就註定你們小命不保。”
“葉子軒,你這混蛋!”
大冢吼叫一聲:“你會不得好死的,你會不得好死的。”
葉子軒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拍拍阮破虜的肩膀:“這兩人交給你處置,只有一個要求,大冢給我留一口氣。”他想起那一個短信,想要從大冢嘴裡挖一點東西出來,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但絕對可做盟友,他揚一揚手中的早餐:
“我去隔壁吃早餐,差不多的時候叫我。”
阮破虜點點頭,恭敬迴應:“明白。”
“葉少,葉少——”
見到葉子軒絲毫不被他們利益打動,絕望的大冢面如死灰,隨後對着阮破虜歇斯底里喊叫起來:“阮破虜,我們殺你是迫不得已啊,是金田八唆使我們對你下手,他跟中川獅雄達成協議,把你們在橫店做掉,白粉就算我們的酬勞。”
“而且以後的進貨價會便宜兩成。”
大冢一掃昨晚的強硬,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態勢,全力推卸責任:“我沒辦法啊,中川獅雄是我的頂頭上司,他的指令,我不敢不做啊,我真不想殺你,是中川獅雄和金田八啊,你要報仇,找他們,不要拿我們這些小人物開刀啊。”
“是啊,我們就是小人物,你就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吧。”
大冢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只是依然無法打動阮破虜,經歷無數風雨的他,哪會被這廉價眼淚迷惑。
“放心,金田八,我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
阮破虜忍着疼痛蹲了下來,看着兩人冷笑一聲:“但是在這之前,你們也要祭祀我死去的兄弟。”
“撲!”
在葉子軒咬着漢堡離開原地時,阮破虜正冷冷一笑,猛然貼近後退的蛟龍,旁觀的人只覺眼一花,阮破虜手裡的鋒利匕首,已毫不猶豫扎入蛟龍小腹,蛟龍感受一絲冰涼侵入體內,隨後劇痛不已,錯愕低頭,匕首刀鋒已沒入他腹部。
紅色血液滴答淌落,觸目驚心。
一刀不算完,阮破虜森冷笑容不變的同時,持刀的手又猛地大幅度扭轉。
動作狠辣且老練。
“撲撲撲!”
阮破虜沒有絲毫停滯,拔出染血的匕首,又是一刀、、、、
十五個兄弟,至少要十五刀,大冢見到蛟龍眼睛一凸,一暗,又一凸,一暗,接着又是一凸,從頭到腳發冷。
三十分鐘後,吃完早餐的葉子軒走了回來,發現蛟龍已經變成一條死蛇,腹部爛得不成樣子,四肢也都被砍掉,鮮血把整個院子染得殷紅,看着蛟龍瞪大的眼睛,絕對地死不瞑目,大冢情況也好不了哪裡,身上也有十多個流血傷口,血液流淌。
只是都在非要害部位,所以傷口雖多,卻不足於要他的命,但也意味着他生不如死的痛苦,阮破虜用放血方式讓他身體疼痛,而且他目睹蛟龍像是狗一樣死去,精神更是遭受折磨,他很難再承受阮破虜的肆虐,他現在只想求得一死。
見到葉子軒走回來,大冢抖動了一下嘴脣,帶着一抹哀求道:“葉少,給我一個痛快,給我一個痛快、、”
“如果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或許我會讓阮破虜給你一個痛快。”
葉子軒踏前一步,揮手讓人拿來一支香菸,點燃,塞入大冢嘴裡:“告訴我,誰是中島法子?你們爲什麼要殺他?”
正叼着香菸大口吸着緩解神經的大冢,聞言身軀瞬間一震,身上血液隨之變快,艱難低喝:
“你怎麼知道中島法子?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殺他?”
阮破虜上前一步,一刀刺在他肩膀:“回答葉少的問題。”
“啊——”
大冢慘叫一聲,香菸從嘴裡掉落下來,痛的呲牙咧嘴,在阮破虜轉動匕首之前,他趕忙喊出一句:
“中島法子是天煌的小孫女,身份鮮爲人知,她化名在三亞大學研讀國際關係。”
“軍方一直想要修改安保法案,可是一直無法凝聚國內人心、、、所以、、、、”
葉子軒接過話題:“所以殺掉中島法子,刺激東瀛各方,促進安保法案通過?”
原本沒有政治嗅覺的葉子軒,經歷過航班等一系列**,他現在能夠一眼看到事情本質,暗歎一聲無處不陰謀。
大冢嘆息一聲,艱難點頭:“正是。”
葉子軒流露一絲戲謔哼道:“你們不是絕對尊敬皇室嗎?怎麼背地裡卻要下這死手?”
大冢微微昂頭,有着一股傲然:“我們尊敬天煌,可是成大事,總是需要犧牲的。”
“那就先犧牲你吧。”
在葉子軒的微微偏頭中,阮破虜拔出匕首,直接沒入大冢咽喉。
“撲!”
大冢身軀一挺,鮮血迸射,生機熄滅,眼裡有憋屈,有憤怒,還有一抹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