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發白,萬物還沒徹底甦醒,人們已經開始重複着忙碌的日子,老公會更是聚集了無數懷着夢想的羣演。
相隔三百米外的一棟別墅,葉子軒早早起來把《易筋經》和《洗髓經》練了一遍,雖然很久沒有突破了,但也不能隨便落下了,機遇從來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而且葉子軒認可枯花師太的話,宗師入門之後,再精進就要時間和天賦。
每一步都要付出非常大的努力。
耗費一個小時把經書練完,葉子軒感覺身手還是沒多少進步,不過精氣神上來了,昨天的廝殺、勞累,以及晨起的睏意,在練完兩本經書後一掃而空,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耳朵也聰敏了很多,隱約能順風聽到羣演們的失望和抱怨。
葉子軒不是一個死鑽牛角尖的人,無法得到進展後就散去念頭,轉而起身呼吸早上的新鮮空氣,這處別墅是葉宮子弟連夜找到的,主人三年前就移居國外了,這裡的別墅又很難脫手,所以幾乎都是掛在中介出租給劇組做場景或住人。
因此葉宮子弟確定租住一個星期,並且交付定金和租金後,就拿到這個別墅的鑰匙,一行人連夜住了進來,雖然外面距離道路比較近,來往車輛也比較多,有點喧雜,但大隱隱於市,葉子軒還是很滿意這裡,還讓楊歡顏一起住下來。
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足夠保護楊歡顏和阮破虜了。
“哥,早上好!”
在葉子軒轉動着念頭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記喊叫,隨後就見墨七雄啃着一個大漢堡出現,牙口極好,一口咬下去,半個漢堡不見蹤影,吃完後,他把一個紙袋遞給葉子軒:“剛買的早餐,麥滿分和咖啡,其它地方擠不進去。”
葉子軒他們看過攻略,橫店一到早上就人聲鼎沸,早餐高峰期能把人排隊排傻,全都搶着買完早餐去片場,唯有肯德基和麥當勞稍微少一點人,葉子軒也沒有太在意,拿過漢堡包啃了一口,隨後輕聲問出一句:“阮破虜醒來沒有?”
阮破虜的傷口太多太重,還有不少小鐵砂,又不能送去醫院引起懷疑,所以昨晚基本上時葉子軒救治他,一折騰就是沒完沒了的整晚,後來確認沒事才交給墨七熊他們輪流照顧,葉子軒掐算着麻醉藥的時間,因此向墨七熊拋出一句。
“五分鐘前醒來了,兩名兄弟正給他換藥。”
墨七熊眼裡閃爍一抹讚許:“這真是一個鋼鐵漢子,身上大小二十三處傷,還有不少鐵砂滲入體內,麻藥過後,他不僅沒有疼的流眼淚,還要求換藥的時候也不要再用麻藥,避免傷口遲緩恢復,他就忍着牙死扛傷口的新舊藥更換。”
葉子軒淡淡出聲:“不錯,不枉我出手救他。”
“哥,打聽清楚了。”
墨七熊把聽來的消息告知葉子軒:“蛟龍他們確實是威虎幫堂主,專門控制橫店黃賭毒的主,很多模特、藝人或者導演,出賣身體和染上毒癮跟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至於爲什麼追殺阮破虜,因爲全都暈過去,所以暫時還沒問。”
葉子軒想起常常出現的藝人吸毒新聞,不由自主的搖搖頭。
墨七熊喝入一口咖啡潤喉後,繼續剛纔的話題:“大冢也已被白秋畫證實,是山口組一名駐守華國的骨幹,平日裡乾的是毒品再加工分拆,江浙一帶有他影子,但常駐就是橫店這一帶,這地方看似不大,但人口流通實在太大太快。”
“所以這裡不比省會城市的銷售額低。”
他又補充上一句:“不過早上並沒有威虎幫四處搜尋阮破虜,蛟龍和大冢的消失也沒見動靜,不知道是威虎幫和山口組還沒有收到風聲,還是低調行事免得引起關注?但無論如何都好,我已安排了四道眼線,不會讓他們襲擊我們。”
“盯着就行,暫時不要動靜,看看情況再說。”
葉子軒有着一絲迷茫,揉揉腦袋道:“按道理,金三角是威虎幫跟山口組的上家,是財源滾滾的源頭,他們聯手對付阮破虜幹什麼?即使不怕金三角山高皇帝遠的報復,他們也不該跟錢過不去啊?昨晚的架勢,完全就是往死裡整。”
墨七熊也有點不解:“事情來龍去脈,只能等待阮破虜告知了。”
隨後他眼裡閃過一抹猶豫:“哥,阮破虜始終是一個危險因素,不是說擔心被威虎幫和山口組發現,而是我們曾經搶劫過他給龍劍的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跟他是敵人,你救了他,未必會讓他感激,搞不好他還會暗中捅刀子。”
“咳咳!”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了一陣掩飾不住的咳嗽,接着就見阮破虜皺着眉頭拖着腳步前行,途中還瞪了墨七熊一眼:“墨七熊,你我雖然打過一場,但也算是光明正大,怎麼就說我壞話呢?我阮破虜雖然殺人無數,但恩怨分得清。”
“葉少兩次救命之恩,阮破虜發自心底感激,將來有機會一定雙倍償還。”
阮破虜努力讓自己目光變得真摯:“我又怎會豬狗不如捅葉少刀子?如我有這樣行徑,三刀六洞,千刀萬剮。”
墨七熊沒想到對方聽到自己的話,隨即又釋然自己聲音過於洪亮,他沒有什麼尷尬,嘿嘿一笑上前,扶住阮破虜悠悠開口:“這年頭,世事難料,雖然我哥救過你的命,但我們也搶過兩噸白粉,讓你夾着尾巴,灰溜溜滾回金三角。”
“誰能保證你不會懷恨在心?”
阮破虜想一把推開墨七熊,卻顯得力不從心,還差一點摔倒:“葉宮當初在京城確實搶過金三角白粉,但那兩噸貨,已經賣給了洪青龍,損不損失對金三角沒半點影響,雖然確實死了不少兄弟,但這些血賬更應該記在洪青龍頭上。”
“因爲那是他們給你設的局,結果把自己坑了,也把我們坑了。”
他咳嗽一聲:“而且葉少當時救了我的性命,我回去後,對金夫人彙報都是把責任砸在洪青龍頭上。”他的目光落在葉子軒的身上:“葉少,咱們雖然有過對抗,但破虜向來恩怨分明,我不希望葉少誤會,請葉少相信破虜的友善。”
葉子軒淡淡一笑:“我相信你。”
墨七熊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友善,昨晚一事,是不是該說一說?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保密。”
“等我傷好了,我鐵定把你抽的滿地找牙。”
阮破虜沒好氣地看了墨七熊一眼,隨後望着葉子軒真摯開口:“事情很簡單,我得罪了金夫人最喜歡的男寵,五個月前,金夫人去曼谷開會,認識了一個年輕小子,兩人一見鍾情,金夫人還把他帶回了金三角,讓他打理日常事務。”
他的臉上多了一抹蕭殺:“那個叫金田八的東瀛男寵進來後,不僅把自己當成男主人,整天對將士和民衆呼呼喝喝,還不斷把豬朋狗友安插進金氏集團要位,搞得金三角一片烏煙瘴氣,我看不過去,好幾次當衆頂撞了他,羞辱他。”
“金夫人對我器重,沒有說什麼。”
在葉子軒安靜聆聽的時候,阮破虜苦笑一聲:“但金田八卻懷恨在心,不僅常常給我穿小鞋挑小刺,還經常給我安排難於完成的任務,我在哥倫比亞和非洲差點兩次死了,只是我沒有拿到金田八搞鬼的證據,無法對受寵的他下手。”
他嘆息一聲:“這一次,金田八打着金夫人的指令,讓我送一百公斤白粉來橫店,交給合作多次的大冢,我一度詫異他們怎吞下這麼多的貨,但問過金夫人,她讓我執行就是,於是我就帶着十五名最可靠的兄弟,走秘密渠道過來。”
“昨晚剛剛抵達橫店,把貨交到大冢手裡,喝了幾杯酒,簽收單都還沒收,幾個兄弟就搖晃倒下。”
他的臉上涌起一抹悲憤:“一個個全都中了麻醉劑,四肢漸漸失去力氣,我也是頭重腳輕,幸虧喝得不多,而且第一時間咬破嘴脣放血,所以沒有被他們第一輪撂倒在地,還制止幾名兄弟喝酒,隨後雙方就地展開廝殺,開始勉強打個平手。”
“後來蛟龍帶着人趕到,我們就撐不住了。”
“十多名兄弟爲了保護我跑路,擋槍口的擋槍口,擋刀子的擋刀子,全都被他們殺了。”
他惱怒的握緊了拳頭:“我也被蛟龍轟中了一槍,如果不是遇見你們,估計我現在已經死了。”他噴出一口熱氣:“我當時就發誓,如果我活下來了,一定要殺掉蛟龍和大冢,爲死去的十五名老兄弟報仇,然後再回去殺掉金田八。”
“昨晚設局就是他唆使太冢他們做的,除掉我這個眼中釘,一百公斤白粉就是酬勞。”
阮破虜悽然一笑:“我被賣豬仔了。”他眼裡迸射一抹光芒:“這仇,我一定要報,回去讓金夫人碎了金田八。”
葉子軒淡淡出聲:“只怕,你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