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沒有風,但很多人都感覺到寒意。
不少人都清楚竹葉青是一條咬死人不償命的毒蛇,對她被人一刀封喉早就生出驚訝,一度尋思究竟是何方神聖踩下竹葉青,怎麼都沒有想到,眼前斯斯文文無權無勢的大陸仔,竟然是殺掉澳門黑道魁首的傢伙,這實在讓人難於置信。
這番話如果是從其餘人口中說出來,那麼在場衆人肯定不太會相信,但從青葉子弟嘴裡道出,那就沒有人會懷疑,沒人會借外人來踩踏自己組織,在無數人紛紛盯着葉子軒的時,沈家欣臉上也是無盡訝然,葉子軒又給了她一個震撼。
這也給她更大興趣,想要看看葉子軒究竟能帶來多少驚喜。
錢斯文更是感覺到口乾舌燥,他囂張,但不愚蠢,能夠殺掉竹葉青還逍遙到現在的主,絕非他能夠抗衡,剛纔還覺得手掌被傷很冤枉,很憋屈,現在卻感覺到劫後餘生,慶幸自己穩住了陣腳,沒有再叫板葉子軒,不然也怕被他割喉。
他下意識挪移腳步,有意無意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爲竹葉青報仇?”
葉子軒端起沈家欣的檸檬水,漫不經心喝入一口,隨後望着殺氣騰騰的彪子等青葉子弟:“你們也是經歷過茶樓一戰的人,應該清楚大家的實力和手段,所以最好別在我面前叫板復仇,萬一我當真,你們豈不是要留下十二具屍體?”
彪子臉色一沉:“混賬。”
十二名青葉子弟也都義憤填膺,頗有士可殺不可辱的風範。
在沈家欣看着葉子軒的時候,葉子軒依然從容笑道:“那一晚,我少說殺了一百人,你們幾個根本不夠我塞牙縫,而且你們不要忘記,賭王和特首的禁武令,我殺竹葉青是禁武令前,你們現在出手是禁武令後,那會把你們搭進去。”
彪子手裡閃出一把匕首,眼神犀利:“小子,你能鑽茶樓一戰的空子,不代表你今天能全身而退,禁武令很明確的要求,不管有理沒理,誰先動手,誰就是各方敵人,錢少是我的朋友,你傷了他們,那就是你不對,人人可以誅之。”
“現在我們對付你,就是賭王來了,也會宣判是你犯錯在先,我們出手不僅無過,甚至有功,維護禁武令的功。”
他還揮手讓人打電話,通知附近堂口的兄弟趕赴過來,趁這個機會給竹葉青討回公道:“我知道你的身手厲害,也清楚你來頭不小,我們十二個人未必能攔住你,可爲了給幫主和死去兄弟討回公道,我們就是全部橫死也渾然無懼。”
“明明是錢斯文他們挑釁在先,我們自衛反擊在後。”
一直靜觀其變的沈家欣按捺不住,一推遮擋氣質的平光鏡喝道:“現在卻變成我們的不對了,不問事情緣由,動手爲錯,天底下哪有這麼混賬的禁武令?別說是你們,就是賭王和特首來了,我也要跟他理論理論,讓他們知道錯了。”
“他們難道不知有些人就是欠打嗎?”
言下之意,擺明就是指錢斯文咎由自取。
聽到沈家欣這幾句話,彪子嘴角勾起一抹戲謔,掃過有點眼熟的沈家欣,覺得這女人有點狂妄自大,不置可否的哼道:“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壞了規矩,你要找賭王和特首理論,要修改禁武令的規則,也要看看你有沒有資格。”
葉子軒伸手製止沈家欣說話,隨後一點彪子淡淡開口:“廢話少說,我現在就傷了人,你能怎麼樣?”
他冷哼一聲:“說得牛叉哄哄,其實沒有半點意義。”
“這年頭,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規矩都是廢的,拳頭硬,纔是真正王道。”
彪子臉色一變,很是難看,無形握緊手裡匕首。
葉子軒還向錢斯文冷哼一聲,有意無意激化矛盾:“我還以爲你會搬來重量級救兵,沒想到是這種不入流角色,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要麼被我再廢一隻手,要麼跪下來求我放你一馬,兩個都不選擇的話,我會親自砍掉你的四肢。”
“你有三分鐘考慮。”
錢斯文臉色鉅變,下意識望向彪子,黃毛小子更是啪一聲癱倒在地,他們都已經發現,葉子軒有吊打自己的實力。
葉子軒還一點彪子他們:“不想見竹葉青,有多遠滾多遠。”
“小子,你雖然能打,但青葉子弟也不是吃素的。”
彪子見到葉子軒如此囂張,握緊匕首怒吼一聲:“兄弟們,跟這小子拼了。”
指令發出,兩名壯漢率先向葉子軒壓過去。
“來得好。”
葉子軒放聲大笑,鋒芒畢露的剎那,擡腿踢起附近的木椅,木椅呼嘯着砸向人羣。
“咔嚓!”
結實華貴的椅子誇張爆裂,向衝來的兩名青葉子弟傾瀉過去,兩人身軀一震,隨後轟然倒地,碎了的木頭茬子四處激射,劃破了彪子幾個人的臉,這份彪悍驚得不少人愣住,有個魁梧大漢跨步掏刀,牛哄哄想近距離刺葉子軒的腰眼。
久經戰火的葉子軒更快,幾乎與凶神惡煞似的漢子同時跨步,兩人間的距離瞬間探手可及,掏出刀的大漢尚未舒展胳膊,已被葉子軒擒住手腕,一扭,大漢神情一痛如同一個木偶,順着轉身,葉子軒再一帶,漢子馬上變肉盾擋前邊。
“撲撲!”
兩把刺過來的匕首來不及收住,狠狠刺入被劫持漢子的腹部,兩股鮮血幾乎同時迸射,在後者發出一記慘叫時,刀光霍霍,葉子軒控制大漢持刀的右手,和自己親手揮刀差不多,彈無虛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中兩人,手法狠辣。
兩人躲避措不及,全力退後的動作,比起葉子軒迅猛,近乎電影中的慢鏡頭,鮮血染紅了腹部,倒在地上哀嚎。
連傷四人,葉子軒的威猛,嚇得錢斯文他們連連退後,黃毛小子更是蹦到幾米開外。
葉子軒趁機向彪子他們壓過去,寬敝大廳,一邊是挾持“人質”,發威的葉子軒,另一邊是黑壓壓八名青葉子弟,人數懸殊,葉子軒凜然不懼,提着肉盾前衝,八人猶如被無形力量壓縮,恐慌後退,有幾人堪堪揮刀,想要阻擋後者。
葉子軒根本不給他們出刀襲擊的機會,他把挾持的大漢舉起砸出,砸倒四名橫擋的青葉子弟。
處於人羣核心的彪子頓時暴露在葉子軒眼前。
葉子軒腳步不停,直撲彪子,擒賊先擒王,彪子匕首一沉,刀花一閃,對着葉子軒毫不留情捅出。
“嗖!”
葉子軒身子一側,躲開彪子魚死網破的一刺,隨後右手一轉,刁住對方手腕一扭,敏捷把匕首奪到自己手裡,隨後拳頭猛地一壓,關節點在彪子的胸膛,砰!一記沉悶聲響在偌大大廳爆發開來,衆人微微側目,回過神來卻訝然不已。
葉子軒站在原地沒有絲毫損傷,彪子卻倒在四米外的桌子邊,還扯下大半張白色餐布,掉落一地酒水碗筷,顯得格外狼狽,不待彪子爬起來以及其餘人包圍,葉子軒腳步一挪,向彪子再度靠近,變故太大,很多人仍然不知如何應對。
彪子意識到危險,遲了,葉子軒鬼魅般欺近,冰冷刀尖頂住彪子的咽喉,彷彿一眨眼的工夫,戰鬥結束。
“叫你有多遠滾多遠,你們偏不聽,要送死,有意思嗎?”
葉子軒點着他的喉嚨,無視四周吼叫的青葉子弟:“替朋友出頭,爲竹葉青報仇,維護禁武令,不覺得可笑?”
“不可笑。”
這時,一個聲音從出入口傳來,帶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權威:“禁武令神聖不可侵犯。”
在葉子軒和沈家欣他們微微偏頭的時候,只見出入口涌現三十多名黑衣警衛,他們成扇形向葉子軒包圍了過來,身影在燈光下漸漸加大,黑衣警衛陣形不亂,氣勢如虹的把葉子軒和彪子他們死死鎖住,接着,後面走上一個瘦小男子。
他身穿一襲灰色中山裝,帶着黑框眼鏡,國字臉,鷹鉤鼻,一看就是不通人情那種。
看着這些面色沉峻殺氣凌厲的警衛,葉子軒由衷感覺到一絲危險。
沈家欣見到這些人,臉色鉅變,解下頭髮遮擋容顏,錢斯文和彪子他們也都身軀一震,隨後畢恭畢敬點頭:
“何科長!”
在青葉子弟如潮水一般退去後,被稱呼爲科長的官員踏前一步,盯着葉子軒哼出一聲:“葉子軒,你違反澳門多條法律,還公然踐踏何家跟特首聯合的禁武令,在餐廳肆意鬧事,傷人,影響極其惡劣,我要把你立即押回接受審查。”
“審查完畢之後,按照澳門相關法律、、、、”
他手指點着葉子軒:“依犯罪事實,移送至各司或遣返大陸。”
“不要試着反抗,我不想殺你,但有很多人願意看到槍械走火的場面。”
隨着這句話冒出,警衛上前一步,齊齊把槍械對準葉子軒,作出隨時射殺的態勢。
何科長趾高氣揚,眼神帶着犀利:
“葉天龍、、、不過如此!”
好大的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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