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到醫生的話時,林顏夕還沒太注意,可當將王思可送到她的房間時,才反應過來,她竟住在自己的旁邊,還真不知道這是緣分還是孽緣。
將她安頓好,林顏夕才注意到這些房間基本上都是船上的海軍爲他們讓出來的,雖然新型的軍艦在設計上已經針對休息室進行了改變,不但數量多了許多也寬敞了許多。
但船上突然涌進來這麼多的人,就算是再多的房間也不可能裝得下,所以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也是正常的。
王思可是傷員,還是傷的比較重的那種,條件還是比較好的,其他的房間卻更是擁擠。
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房間似乎只有她一個人,雖然還有其他的牀,卻一直都空着的。
不過也只是想了下,也就不再去理會,雖然都是軍隊負責的事,但如何安排這些人,卻不是在她管轄的範圍之內,而且就是她自己都要聽船上人員的安排。
只是看這情況,猜也猜得到船上大多數的海軍都是將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睡到其他地方。
不過這些林顏夕到沒去細想,只是安頓王思可,告訴她自己就在隔壁,如果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來找她。
已經平靜了些的王思可聽到她的話終於輕點了下頭,甚至還對着她笑了笑,“我這裡其實沒什麼事了,只是肩膀傷到了,是我自己太矯情,竟然還坐輪椅。”
林顏夕不禁笑着拍了拍她,“你失血過多,醫生讓你坐的,這個就不用自責了。”
而一旁另一個傷員還是在使館時就受傷的,不禁也插話進來,“對啊,坐個輪椅有什麼的,你可是爲救人受的傷,怎麼也算是英雄了吧?”
那個小女孩的傷是在去使館之前自己太過焦急摔的,腳踝摔傷,卻無法判斷是不是骨折,所以早早送到了艦上來,在使館醫療室的時候還是謝太夫爲她治療的,所以看到林顏夕他們,也一眼就認出來了。
而看着年紀雖小,心理承受能力卻是不錯的,就算是經歷了這麼一場混亂的撤離,甚至還受了傷,但依舊滿臉的笑意。
她雖然沒有經歷最後撤離時被襲擊,但這些日子在這裡的經歷也不少,還能保持着這樣樂觀的模樣,卻實屬不易,頓時會讓人有好感的感覺。
林顏夕笑了下,才問道,“你也知道她的事了?”
“當然,船剛開的時候就聽說了新上來的傷員是大使館的軍人,是爲了救一個孩子而受傷的。”女孩笑着對她解釋道,而隨後又忍不說道,“你們當時保護我們的就你們幾個,看誰受傷了,一猜也就知道是誰了。”
“聽到了吧,你的事蹟現在可是整艘船都已經傳遍了,說不定現在救援隊和所有被救的人也都已經知道了,你也就別再想那麼有的沒的,我們的旅行應該還長着呢,你就好好養傷吧!”林顏夕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有了他們的安慰,王思可的情緒終於恢復了些,而這一折騰再加上原本就有傷,也真是累了,所以見她情緒平復,也就不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當走出來的時候,才注意到竟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也許是考慮到人員衆多,要考慮到各種問題,安全、秩序,艦上的軍人爲他們做了分流,並不是所有人都去了食堂。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使館內打下的基礎,還是到了軍艦上,不由自主的習慣了這軍艦上的規矩,一個個到是聽話的很,再沒有搗亂的,或是其他,都是軍艦上怎麼安排怎麼是,沒有人提出任何的異議。
當然,對於林顏夕這種營救人員,也就沒有人安排她要怎麼做,並沒有被分到哪個組,她可以隨意的行動。
只不過沒有約束,卻也代表着沒有人管,甚至連開飯都是從其他人那裡知道的。
不過她到是也能理解,營救人員一起上來的並沒有多少,還有一個小隊離開了,她是剩下的唯一一個,相信艦上的人也並不是全知道,所以把她遺漏也是正常。
所以林顏夕到也沒有在意,自己順着他們前進的方向去了食堂。
突然間安全下來,而又只剩下自己一人,徹底放鬆的同時,雖說不上是不適應,卻還是有些不習慣。
想着這些日子就是這樣,做戰、安全、安全再做戰,從危險中幾經出入,對於心理來說真的要承受的越來越多,而不管她平時在戰場上多強大,卻也沒辦法變換自如。
林顏夕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達到那樣的狀態,但她卻也並不想變成那樣的狀態。
也許從軍事的角度來看,那纔是真正的最佳心理狀態,但林顏夕卻並不這麼看。
心態好也許是一種專業精神,但他們畢竟都是人,不可能都像機器一樣精準的計算,所以她對於現在自己的狀態還是比較滿意的。
林顏夕沒有學心理學,但自己的狀態自己最清楚,尤其她也真真切切的體會過什麼是戰後綜合症,自然也清楚真正的情況不對是什麼樣的。
所以此時的些許不習慣,和之前的戰後綜合症比起來,也算不上什麼,在她允許的範圍之內。
在這些許吵鬧的食堂中,林顏夕獨自坐在角落裡,不去理那些或慶幸、或劫後餘生的人,埋頭吃着許久沒吃到的熱騰騰的飯菜。
其實她對這些人到是沒有任何的意見,她不可能要求這些普通人真的像軍人一樣去遵守紀律,鬧一些也是正常的。
他們只要不鬧事,不像之前那個歐國的中年男子一樣鬧事,那她也還可以忍受。
而此時不去管他們,是因爲這裡已經不再是她的地盤,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到現在爲止她已經沒什麼再能做的。
唯一需要她做的,就是配合艦上的海軍,而不是去大包大攬的繼續管他們。
不過她這麼想,有人卻不這麼想,正在她低頭吃飯之時,突然感覺有人靠近,一個聲音傳來,“怎麼在這裡躲清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