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過的問:“你爲什麼一定要認爲我們不會有結果?”
他無法與她說得明白真正的原因,只好說:“因爲我的爸媽不會同意,而你的爸媽大概也不會同意。”
一個沒有藉口的藉口,不是理由的理由。
她說:“如果說我的爸媽不同意,也許有點道理,畢竟是我們在強勢,而你的爸媽爲什麼會不同意。”
他撒謊說:“就因爲你們的強勢,他們不會希望我做個當不了家做不了主的傀儡,往往在太強勢的女人面前,男人都沒有什麼權利。他們寧願我找個平凡的女人,他們不只一次的這樣告誡過我。不希望我大富大貴,只希望我可以自由。”
她當即否定說:“荒謬!就爲了這個,你就選擇與我分手,我是不是看錯你了,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如此的沒有自己的主見嗎?難道你的什麼都是在交給你的父母決定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如果是我的爸媽不同意的話,我會不顧一切的抗爭,哪怕是離家出走!”
他震動了!她爲了彼此的愛情,有如此堅定的信念,他能用什麼樣的理由捨棄她?起碼,這個時候,他已經說不出口。但,他不承認是自己的懦弱,還在找着藉口說:“其實,我知道你的家裡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我不想讓你爲難,鬧到大家都很難堪。”
她問:“你爲什麼就知道我的家裡一定不會同意?難道你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很瞭解他們嗎?”
他努力的找着點點滴滴的理由說:“我曾幾次提到想見你的父母,可是你說對我的考察還沒合格,我就想你的父母的要求一定是很高的吧,我肯定是不會入他們的眼了。”
她問他:“難道,我一直認爲我們很堅固的感情,就因爲你的一些無所憑據的胡亂猜測就變得不堪一擊嗎?我怎麼覺得你突然變一個人似的,讓人捉摸不透?我是不是真的看錯你了,你不是我心裡的英雄,而只是個沒用的懦夫?”
他嘆了口氣說:“也許吧,但是我是因爲真的很在乎,所以纔會更擔心,害怕有天我們沒有結果,我會更無法承受。與其傷到無可救藥,還不如趁早放手。”
她仍然很有理的辯駁責問:“可是,昨天我們都還好好的,你還買了戒指向我求婚,你完全沒有那樣的顧慮,一個晚上,那些顧慮就排山倒海的來了,難道你要讓我相信你是撞鬼了嗎?”
難就難在,他無法把真相說出來。其實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東找藉口西找理由,似乎都有點難以自圓其說,很牽強。而且越說越亂,破綻百出。
她已經逼着他問了:“現在,我要你很認真很認真的告訴我,是分還是繼續,不要那麼多的理由,就簡簡單單的一個結果。如果你說繼續,我當什麼都沒發生,我們仍然象從前,如果你說分的話——”她從手上取下那個他爲她親自戴上的求婚戒指“這個就還給你,你去送給你覺得可以的人吧,咱們以後也就不相干,你在我眼裡,充其量是個沒有擔當的混蛋!”
她的手拿着那個他送給她的戒指,伸在他面前,只要他把這個戒指給接過來,彼此所有的幸福的期望的一切的一切,都通通的到此爲止了,以後,他也不必再爲了那個彌天大謊而焦頭爛額提心吊膽。但是,他看到她雖然難受卻很堅決的神情,分明有着很深刻的怨恨,看到那戒指,想起自己對她的承諾,想起自己
說過要好好愛她,不讓她傷心,他突然間覺得從未有過的崩潰,他下不了那個決心,收不回那些承諾!
兩人那樣僵持着,面臨着一個關於幸福的抉擇。他看見她雖然怨恨雖然堅決的表情,但是,她的眼裡,淚水飽滿,詮釋着她內心裡洶涌的難過,或者說是心痛,他竟然無法忍心,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終於,他還是覺得,縱然最後自己會是一個粉身碎骨的結局,也認了,死啊哪裡,讓命運去安排吧。他有氣去力的答應了她:“只要你真的不嫌棄我,願意跟我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他又一次,緊緊的擁抱住她,心裡仍然利刃劃傷的痛楚。
她問:“你還記得自己說過,這輩子,只要我不拋棄你,你絕不會先說離開的嗎?你說的那些話,當時信誓旦旦,難道,轉眼就忘記了嗎?”
他難受的:“對你的責問,我無從解釋,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之間無論發生什麼,無論怎麼結局,我都是真的愛你!勝過我的生命!”
她說:“我一直都很相信你,雖然從表面的有些話我開玩笑似的對你質疑了,但是,在內心裡,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相信你是個對感情認真專一的人。曾經,在深藍城的時候,你爲了保護我,不顧自己的安危,那時候,我就認定你是我這一輩子永遠不會放棄的,我也堅信,你對我的愛超越到一種境界,爲何,這麼些小事情,你就要和我分手?分手在你看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嗎?”
他無言以對,只好說:“之前你不是也總是爲一丁點的事情和我鬧分手的嗎?”
她問:“我什麼時候有過?”
他說:“有次你看到我和楊洋到酒店去開房,你不問青紅皁白的就不搭理我了,說分了。還有次你竟然和朱無恥合夥來爲我設套讓我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她說:“那都已經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而且,我是女生,心胸難免狹窄,你是男生,怎麼可以和我計較呢?再說,現在我們不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嗎?”
他說:“反正,越在一起我就越覺得我們的結果很懸,讓我感覺很不真實的擔心,昨天你生日我看到那些真正大牌的富二代,我就覺得自慚形穢好有壓力,再加上我曾經想見你的爸媽,你很猶豫,所以難免會多想。”
她說:“你還說呢,昨天我哥哥不是就想見你了,我就只是想找個合適的時間而已。我連你的戒指都接了,難道你還懷疑我沒有誠意嗎?難道我就爲騙你一個戒指玩的嗎?”
她的話咄咄逼人很有理,而他已經沒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聽她又提到她的哥哥,他的心止不住的顫抖了下,自己還和她一起,不就等於玩火?可是,她話已經說成這樣,難道自己還有分手的理由?
他想,只能再慢慢的想辦法吧,末了,他還得向她承認錯誤,是自己的思想不夠堅定,而且,還得向她保證,以後,不要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說分手。
當兩人牽着手回去的時候,她說了:“以後你要再這樣隨便的說分手,我就成全你,我看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我看你能過得怎樣幸福。一轉身,我就會找個比你好的男人,把你忘記了,看你後悔!”
他嘆口氣,沒說什麼,因爲她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心裡真正的想法。他知道,無論此時給她什
麼承諾,說得如何信誓旦旦,轉眼都是風吹雲散。
雪花不似開始那樣的密集,三兩片的紛揚在空中,空氣仍然很冷,偶爾吹過的一陣細微的風,很冷。
她將她的身子依偎他很緊,喋喋不休的與他說着一些彼此應該怎樣相愛,他應該怎樣對她好的話。但是,他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知道那些話都已經沒有意義,他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想着怎樣好好的來爲彼此畫上一個句號。
他邊這樣想着,心裡的痛勝過寒風刺過臉頰,悲傷如潮水般在心裡上漲,將他的心淹沒着。
是的,當初他就不應該撒下那個彌天大謊,不該和她開始。用文東的話說,騙一個女孩子睡嘛,正常,只要上過牀,就無所謂那女的怎麼看了。他覺得文東過得真瀟灑,可惜他卻做不到,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尤其,對若詩,他是真的愛她,很純粹的,關心她,擔心她,希望她能快樂,幸福,很在乎她對自己的看法,希望在她的心裡有個很好的印象與看法。但是,這一切,都事與願違。彼此有過的一切,回支離破碎,他會在她心裡面目全非。
是的,又暫時的,他們的愛情看上去風平浪靜了。
慢慢的,他在她後來的許多安慰與鼓勵的話裡,越是覺得捨不得,不想放手。她連自己的身子都依偎的格外的緊,也許是因爲天氣冷的緣故,也許,她是想這樣傳遞給他一個信息,她與他是相依爲命的感覺。
他送她回畫院。
到畫院的時候,她卻對他說:“你等我下。”
他不解:“你不是要上課嗎,我等你做什麼?”
她說:“今天不想上了,沒心情,我回來給老師請假,然後跟你去。”
他沒說什麼,以前,他還能開開玩笑:怎麼,又想做了啊,我說的,象吸食鴉片,會有癮的吧。但是,現在,他真的沒那心情去開玩笑,也不象從前那樣興奮,但是,他沒有拒絕,因爲他覺得,彼此已經走到最後這段路了,能多些時間在一起,也好。
而若詩之所以請假陪他,也是因爲看到他的心情一直悶悶不樂,她擔心他一個人會胡思亂想,經過這樣的折騰,她都覺得幸福的劫後餘生不容易。很多男人,想方設法的攀權附貴呢,他不想靠着女人獲得輝煌的一切,是值得稱讚的,讓她對他更加的佩服。
大男子主義,她喜歡,而這樣一種思想,應該是根深蒂固的,一時之間要摒棄,不會那麼容易,所以,這時候她應該多在他身邊,開導他。而她不知道,李豪(李志豪)心裡出現的問題並不是這樣。
她的努力,只是白費心機,而真正將這種愛情危機引線點燃的,不是昨天夜裡出現的顏人傑,而是朱無恥。
自從上次被李志豪打傷以後,朱無恥回去躺了兩個多月啊,這兩個多月裡,他無時無刻不是在想着報仇。但是,他對自己“斧頭幫”裡的那些手下不大放心,就算讓他們提着槍,也未必能幹得過那個對手,說不準還會鬧出大事,所以,他想等自己傷好了親自動手。
傷好了,回想起那人的本事,他還覺得心有餘悸,就算自己帶一羣手下也未必能拿得下他,除非用槍,可他的原則是儘量少用槍,槍的動靜太大,鬧出的事情也必須話更多的錢才能擺平,更重要的是在用槍擺平之外還有另外的方法,找“求利”殺手組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