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東北軍已經奔到了廬州城城‘門’下,軍校們擡起撞木,對着城‘門’就狠狠地撞了過去。***唐楓和二來也以騎着馬奔到了城牆跟前,兄弟二人下了坐騎,各自挑選了一架雲梯,握着寶劍就往上面登去。城‘門’前的撞木還沒有等在撞第二次,城‘門’卻被人從裡面給打開,一個人,朝着城外的東北軍校們高高揮舞着手臂喝令道:“兄弟們往裡衝。”隨着一聲大喊,自己也已反身殺回到城內,身後跟着無數的東北軍校匯流‘成’人河人海,順着城‘門’‘洞’就衝進廬州城內。
唐楓和二來也以率着一些軍校,登上了廬州城城頭。二人各自揮起刀劍,將遇到的每一個負隅抵抗的明軍隨手給刺翻在地。朝着尚站在城‘門’樓跟前的那位明軍大將滿桂走過去,而滿桂也看到了二人,乾脆也揮起寶劍,將幾名奔到自己跟前的東北軍校砍倒在地,朝着二來和唐楓奔了過來。
等唐楓和滿桂都奔到對方面前的時候,卻同時的站下來,細細打量着對方。“這位可是這支流民軍的頭領?我怎麼看你如此的眼熟呢?你可曾經到過寧遠?”滿桂越看眼前這個年輕人,越覺得此人十分的面熟。只是一時卻記不起來此人叫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在寧遠的時候與這個人見過一面。
“滿桂你是貴人多忘事罷了,你我確實是見過一面。但陳年舊賬得還提他做甚?既然我與你有過一面之緣,我就留一條活路給你走。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兵刃,我就可以留下你的一條‘性’命,並且讓你自己往後呆在我東北軍中。”唐楓也愛惜這滿桂是一條好漢,便打算設法將其勸降。
“呵呵,承‘蒙’貴頭領的好意了。只是既然食君之俸祿,便需替萬歲和大明分憂。又怎好朝秦暮楚,更如何能失身爲賊?哦,我記起來了,你可是那個一炮將賊酋努爾哈赤給轟斃了的少年將軍唐楓?想不到經年不見,你竟然造了反來和朝廷作對。枉你曾經與後金作戰,替朝廷解過燃眉之急。可……。唐楓多餘的話老夫也不想與你多說了,你便與老夫一個痛快的吧,也好成全了老夫這一世的英名。”滿桂說完了,抄起寶劍,奔着唐楓就砍了過來。
唐楓眼見勸不動這個滿桂,急忙舉起秀霸劍將其寶劍給攔擋開去。順勢繞道其身後,想以寶劍柄將其砸暈。可滿桂卻早已跟着將身子轉過來,長劍直刺向他的上身。卻被他揮劍隔開,跟着將寶劍高舉在半空,狠狠對着滿桂的頭頂砍下去。滿桂也有意想要試試這少年將軍的氣力,乾脆也不躲閃,直接橫劍招架。
倉啷一聲,滿桂的長劍應聲斷爲兩截。唐楓緊跟着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的長劍指向滿桂的咽喉。滿桂見此,將雙眼閉上,頭也隨之揚了起來,就等着對方一劍穿喉,也算成全了自己馬革裹屍的心願。起碼在自己死以後,朝廷體憫自己戰死還能給自己一個封號。
孰料,久不見對方在有所動作。不由得將眼睛睜開,卻看到對面的那位東北軍將領唐楓,又把長劍給撤了回去。竟然轉身要和身邊的人就此離開,不由得心中甚爲驚奇。“滿將軍,唐某也敬重與你在當初和我一起打過後金,與滿清那些辮子兵做過戰。我今天就放你一馬,但等來日你我在戰場上再次重逢的話,我定取你項上首級。來人,將路給滿桂將軍都讓開,讓他離開廬州城。”說着眼見着那二位要順着馬道走下城樓去。
二來不由覺得有些奇怪,邊走邊側過臉對着他開口詢問道:“楓哥,你又因何不殺了他?咱們可在攻城的時候死了不少的弟兄。”聽見二來的問話,唐楓搖了搖頭,不覺笑了下方纔言道:“殺了他,卻是成全了他的忠義名節,反倒使得我這流民軍頭領嗜殺之名也坐個結實。後人定會指我不仁不義,無有容人之量。倒不如就這麼放了他,北京城裡的那位萬歲爺向來是爲多疑的主。你想想他如果要是單身回去的話會落個什麼樣的下場?不過麼?我真是希望他能夠留下來,加入到我們的東北軍隊伍中來。”二人一邊說着一邊就要下了馬道。
“唐楓,多謝你留我一命。只是大明只有戰死的將軍,並沒有投降和棄了手下,獨自苟延殘喘的將軍。但願你我來世能同殿稱臣,莫要再似眼前這般互相的攻伐。”滿桂說完了是站到城垛口上,回頭望了一眼城內,就見自己手下的明軍已然被那些流民們給驅趕到城‘門’跟前一處空地上。
正被對方喝令着蹲下身子,雙手抱着頭,等着對方的發落。滿桂不由搖了搖頭,把那把斷劍在自己的頸上一割,鮮血迸濺,隨着又縱身跳下城樓。等唐楓和二來折回身奔到城牆上向城下望去的時候,就見滿桂已經摔在了城‘門’跟前的地上,眼見着七竅流血,再加上自己割斷咽喉,人早已然是沒救了。
“二來吩咐人去廬州城內的棺材鋪,尋一個上等的棺木來。將這滿桂好好地葬了,畢竟人死不結仇。”吩咐完了,唐楓是走下城樓,到了那些蹲伏在地上的明朝軍校跟前。卻見這些軍校個頂個的臉上都是一副傲然的神情,根本就不看周邊圍着的東北軍校一眼。
可以看得出來,這些明軍都是和那個滿桂一樣,皆是寧折不彎得主。“公子,這些人可是殺了咱們不少的東北軍弟兄。是不是乾脆都就地處決?畢竟即使是打算養這些人的話,可也沒有那許多的糧食呀?”賀瘋子邊說邊急匆匆的邁步奔着唐楓和二來的身後跟了過來。
“這些人暫時先留着,每人每天限領飯食,營中的一切需要出體力的活計,暫時‘交’由這些人去幹。但不得打罵和隨意的對其羞辱。在告訴這些人一聲,有一人打算逃跑,便將他身前左右的人都殺了,此爲連坐之法。如有人主動投降於東北軍的,我等也舉雙手歡迎,而且必是會一視同仁。絕不會因爲他等於東北軍打過仗,就百般的跟他來找後賬。如有肯投降的軍校,就給他們單獨另立一營,其名曰新營。”唐楓隨口所說出的這個‘新營’的名號,卻沒有料到,日後在東北土地上竟然成爲使後金辮子兵聞風喪膽的一支鐵軍部隊。
果然賀瘋子聽從了唐楓的吩咐,令這些被俘虜的明軍將那些戰死的袍澤的屍體,也不分是哪一方的,在離這廬州城池不遠的一座山腳下,連着挖了幾個大土坑,將明軍的屍骸還有東北軍的遺骨都小心的擺放在坑內,而後纔將土掩蓋其上。但令這些明軍倍感意外的,卻是給滿桂獨自立了一座墳瑩。
且由東北軍大頭領唐楓親自持筆給滿桂寫了一篇悼文,記述了其一生的武功功績,又特意命城內的石匠挑選了一塊大青石勒碑留念。又帶着這些被俘虜的明軍給滿桂上了香,祭奠了一番纔算完事。這可讓這些明軍心中對此甚感驚訝不已,本以爲流民軍和明軍乃是水火不同爐的,沒有想到這東北軍的首領,卻是一個頗講血‘性’和義氣的真漢子。一時有些明軍心中也就此稍有些活泛開來。
在廬州城裡一呆就是七天,在這七天之中,先將廬州城裡的糧倉給城內的百姓們打開,給衆人將晾放完,又貼出告示來,減賦減租都是三年。並且將衆人以前所欠官府的帳都一筆給購銷掉,又檢查了官銀,卻發現銀庫裡的銀子到現在所剩無幾。本還打算着給百姓們發些銀兩下去,可無奈庫裡無銀只得作罷。
至於城內的那些個鄉紳們的府上,唐楓倒是沒去一一拜訪,也不增令人搞什麼劫富濟貧的活動。這令那些提心吊膽躲在家中苦挨時日的鄉紳們也慢慢地放下心來,感覺這隻東北軍並不像以往的那些流民們一樣,只要進了城立刻就奔赴這些鄉紳們的府上來,開始打鄉紳鬥地主。
奪了這些人的家財,分出絕少的一部分給百姓,餘者盡是落入這些所謂的義軍手中。以致這些人對於攻城掠寨之事是樂此不疲,一聽說打哪個城寨去,都是高興地仿似過大年相似。東北軍嚴明的軍紀,最終使得這些鄉紳們放下心來,也敢離開自己的府裡,出‘門’觀看這些在街上往來不停的東北軍軍校。
感覺到較起明軍來這些人在各個方面都是更勝一籌。廬州城內的鄉紳們經過商議之後,便共推出兩名代表出來,主動到東北軍的大營來見唐楓,要求給東北軍送勞軍的物資。
此時的唐楓正坐在大帳裡,聽取着由曹文詔派回來的親信向他回報着李自成現在的近況。如今的李自成可謂家大業大,自然也就並不把明軍和東北軍放在眼中。此番,他已經率領着人馬趕到了鳳陽城下,將鳳陽城就地給圍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