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從他的手中搶走東西?果然好功夫。簫絕情挑了挑眉,突然冷笑一聲說道:“你就是仗着這玩意兒才這麼天不怕地不怕的?既然有刺客要對你不利,你不會叫嗎?我又不是聽不見!”
賀蘭飛舞淡淡一笑,刀片已經消失在她的指縫之間:“就是因爲你聽得見,我纔不能叫,否則豈不是吵醒了你的美夢?萬一你正在跟哪個紅顏知己顛倒鸞鳳,豈不……”
簫絕情眸中怒意一閃:“你……”
“王爺!”
風颺的叫聲將他的怒氣扼殺在了萌芽狀態,深吸一口氣,簫絕情回頭:“追上了?”
風颺的鼻尖有細細的汗珠,氣息也微微有些急促:“追上了,但沒抓住。我剛追着那刺客到府外大街上,對方便一下子冒出數十人,將我團團圍住。我見他們個個身手不凡,以我一人之力絕對不可能打贏他們,便……”
簫絕情看看他衣襟上飛濺的鮮血,目光一冷:“便什麼?你上去跟他們拼命了?”
“發誓沒有!”風颺立刻把手舉在耳邊做發誓狀,“他們仗着人多勢衆圍攻於我,我見獲勝無望,便殺開一條血路回來了。”
簫絕情的神情立刻緩和,點頭說道:“很好,無論何時何地,給我保住你這條小命,你若敢逞強拼命,我先殺了你!”
風颺吐了吐舌,跟着連連點頭:“是,是是!”
簫絕情的做法在一般人看來顯然是懦弱的表現,然賀蘭飛舞卻讚賞地點頭微笑。一回頭看到她的笑容,簫絕情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不由淡淡冷笑:“怎麼,在嘲笑我貪生怕死?”
“發誓沒有。”賀蘭飛舞學着風颺的樣子舉起手,目光坦然,“人命大於天,失去一切皆可挽回或重來,失去生命則追悔莫及。何況你和風颺生死相交,當然把他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
二人心中震撼,不由彼此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內容。極力壓制着心中的異樣,簫絕情故意哈哈大笑:“哎呀呀!愛妃呀,你真是爲夫的知音啊!爲夫好像比剛纔更愛你了,這可怎麼辦纔好?”
然而他這轉變也實在太過生硬了些,不只是賀蘭飛舞,就連一旁的風颺都瘮得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猛翻白眼。
賀蘭飛舞已漸漸瞧出簫絕情這樣做只是爲了掩飾心中真實的想法,便不去拆穿,淡淡一笑說道:“是嗎?那你儘管愛吧,如果真的能夠打動我,或許我就不會再向你討要休書了。”
簫絕情依然在故作瀟灑地笑着,彷彿是爲了蓋住眼中瞬間掠過的那抹深沉的痛苦:“是嗎?那太好了!愛妃,你放心吧,爲夫這就回去苦思冥想,看看究竟怎麼做才能打動你!”
說完,他回頭就走,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回頭說道:“對了,今晚爲夫會加派人手保護你,自明日起你就搬到
絕情居與爲夫同住,爲夫貼身保護你才放心,啊?”
等兩人離開房間,賀蘭飛舞才眉頭一皺,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原來太后和皇上說得不錯,放蕩不羈不是東陽王的本性,他這樣做只不過是爲了掩飾原本的真性情而已。只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真的只是爲了不做天香國的帝王?只怕未必……”
這邊賀蘭飛舞一個人喃喃自語,離開淡雲軒的風颺也不消停。轉頭看看簫絕情俊美的側臉,他滿臉鄙夷地抖了抖,哼了一聲說道:“王爺,你剛纔演得太假了,逼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怎麼你演了那麼久,這演技不進反退啊?”
“我知道”簫絕情忍不住苦笑,“風颺,我真的快演不下去了。我本是個性情冷淡的人,你不知道扮個風情萬種有多累,尤其是在賀蘭飛舞面前……”
風颺撓了撓頭,淡淡一笑:“可你以前面對其餘所有人時演得挺好的,這隻能說明普天之下,只有九小姐真正讓你傷筋動骨了。還有,你方纔用詞不當,男人不能用風情萬種來形容,只能是風流放蕩。”
簫絕情橫他一眼:“不是傷筋動骨,你也用詞不當!”
風颺立刻笑得賊忒兮兮:“那是傷心動肺?”
“你少廢話!”簫絕情冷哼一聲,“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我真不知道。”風颺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方纔我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我猜,不外乎是那些不願讓你繼承皇位的人。”
眼前一一劃過二皇子簫絕峰、三皇子簫絕川的臉,簫絕情挑脣勾出一抹冷笑:“多慮了,我從未想過做天香國的皇帝。”
風颺點頭,想起了賀蘭飛舞方纔之言,便模仿她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道:“嗯,因爲您背後的羽翼在等待更廣闊的天空。這話說的,還真是……直中要害,差點嚇死我,我還以爲九小姐已經知道了您的秘密……”
簫絕情沉默了很久,眸中瞬息萬變,最終卻只是淡淡一笑:“不,她不會知道。至少,在我願意讓她知道之前,她不會知道。”
風颺又撓頭,眸中掠過一絲不忍,更多的卻是好奇:“王爺,其實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那麼快就被九小姐俘虜了?雖然她的容貌在整個蒼淵大陸的確無人能出其右,但她一直對你不假辭色……”
“我也不知道”簫絕情輕輕嘆息,“或許,就是她這獨特的性情俘虜了我,也或者根本就沒有任何具體的理由,我就是……不說這些,你剛纔說是那些不願讓我繼承皇位的人,可是他們爲什麼要對賀蘭飛舞下手?她與皇位有什麼關係?”
風颺這才發覺自己的猜測之中有一個如此大的漏洞,不由一愣:“這……可也是,如果他們真的不想讓你繼承皇位,應該對你下手,關九小姐什麼事?”
簫絕情沉吟着,目光閃爍:“風颺,我覺得我們很可能忽略了什麼。如果來的真的
是東平王那些人,他們會對賀蘭飛舞下手就一定另有緣由。如果不是他們,而是另外一夥人,那也必定是因爲賀蘭飛舞身上隱藏着什麼秘密……”
風颺點頭:“我立刻去查!”
東平王便是二皇子簫絕峰。深沉的夜色之中,東平王府表面看起來一片平靜,並無任何異常。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黑影如閃電般疾掠而來,瞬間翻牆而入,連一隻夏蟲都不曾驚動。熟練地躲過所有巡夜的侍衛,他徑直來到了簫絕峰的居所,輕輕敲了敲門:“王爺,段墨泉求見!”
得到許可,段墨泉推門而入,關好房門的同時扯下了蒙面的黑巾:“王爺……”
簫絕峰轉頭看他幾眼,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失手了?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對付不了,真是廢物……”
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濃烈的殺機,段墨泉渾身一顫,急急地分辨:“不是的王爺!賀蘭飛舞並非手無縛雞之力,她根本就是個一流高手!屬下也是因爲不知道這一點纔會失手……”
“哦?”簫絕峰聞言十分意外,跟着眉頭緊皺,“賀蘭飛舞天生癡傻,誰會教她習武?就算是從癡傻之症痊癒之後開始練起,這短短几日也成不了一流高手吧?”
“此事千真萬確,屬下絕無虛言!”段墨泉擡起右手,將手背上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呈了上去,“王爺請看,屬下不過剛剛與她交手一招,就被她傷成了這個樣子!”
段墨泉手背上的傷口的確有些恐怖,血仍在不停地往外流,整隻右手都已被染得通紅。簫絕峰見狀不由吃了一驚,不得不重新開始估量賀蘭飛舞這個人。因爲他心裡很清楚,段墨泉的功夫雖然比不上簫絕情,但已可躋身一流高手之列,能夠一招之下將他重創至此,賀蘭飛舞的功夫或許還在他之上!
既然事出有因,簫絕峰陰沉的臉色立刻有所緩和,點頭說道:“既是如此,倒也不能完全怪你。不過你們撤退之時可曾留下尾巴?”
“不曾!”段墨泉暗中鬆了口氣,卻不敢擡手去擦流下的冷汗,“絕對收拾得乾乾淨淨,縱使東陽王果真懷疑到我們身上,也沒有任何證據!”
簫絕峰聞言總算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賀蘭飛舞突然不再癡傻已經足夠怪異,如今居然還變成了一流高手,足見她絕非普通人,這能夠預知過去未來的傳言只怕也不是空穴來風……”
“屬下也這樣認爲”段墨泉慢慢地點了點頭,“王爺,屬下與賀蘭飛舞交手之時發現,她不但身手卓絕,而且氣勢凌厲,與以前的傻女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其中定有蹊蹺!”
簫絕峰點頭:“既如此,咱們不必着急,慢慢再找機會。若她果真能夠爲我所用,本王自然如虎添翼……”
想法是不錯,問題是人家既然是簫絕情的“愛妃”,怎會無緣無語爲你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