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可清端坐在窗臺邊想着事情,手裡毫無規律的把玩着手中玉骨扇,眼眸低沉。
夙靳言要那個追憶香到底有什麼用?!
那是麗娘送她的見面禮,據說能喚醒一些沉睡的記憶。
難道麗娘是看出來了,她並非這具身體的主人?!
聶可清越想越是眉頭蹙緊。
這時,雲裳高興的跑了進來:“娘娘,奴婢剛剛聽說,皇上把太后遣去大理寺清修了。”
聶可清回頭,有些疑惑,夙靳言真的不顧背上不孝的罵名,只爲了得到那個追憶香?!
她是不是該想辦法,把追憶香從夙靳言手中奪回來。
如果夙靳言不是這麼在意那瓶追憶香的話,估計她也就隨手丟棄了吧!
只是現在她卻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好想知道追憶香到底有什麼值得夙靳言如此不顧一切。
聶可清嘴角勾起,眼眸顧盼間帶着笑意,看來,她得去找夙天澤聊聊天了。
那天在小鎮上,情況緊急,她沒有多想,如今細細想來。
夙天澤當時的情緒過分的激動,分明就是知道些什麼,卻又不說出來。
“雲裳,去打聽一下,靖王何時回進宮來。”聶可清吩咐着道。
“哦!”雲裳,仔細的看着聶可清,忍不住問:“娘娘,太后被遣去大理寺了,你怎麼沒有一絲反應?”
聶可清淡笑着:“太后畢竟是皇上的母親,不會被爲難的,去大理寺也不過是清修罷了,我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那日跟夙靳言說讓太后抄書,也就是故意讓他爲難罷了,再者,太后確實很令人討厭。
“娘娘,太后並非是皇上的生母,靖王纔是太后的親子。”雲裳糾正道,眼角偷瞄着聶可清,舉國上下都知道的事,皇后居然不知道。
這話讓聶可清頓住,擡頭道:“你是說,皇上並非太后親子?!”
原來夙靳言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這個認知,讓聶可清頓時覺得很是舒心。
也同時激發了聶可清想要去了解夙靳言的過往,想知道這個冷豔無比的一國君王,過去有着怎樣的經歷。
“嗯,這是楚國上下都知道的,皇上爲人雖是冰冷,卻是人人敬畏的大孝子。”雲裳眼眸裡有着敬仰的光彩。
聶可清挑眉,夙靳言不是太后的親子,卻坐上了皇位。
看得出太后很是忌憚夙靳言,多次想要責罰她,都被夙靳言突然出現給攪黃了。
而夙靳言跟夙天澤二人的感情似乎挺好,像夙靳言這種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君王,居然把夙天澤這個極度危險的棋子擺在身邊。
如果夙天澤狼子野心,想要取而代之,那麼,夙靳言定會防不勝防。
這個顯而易見的風險,夙靳言如此精明之人,不會不知道。
如今還光明正大的把太后遣去大理寺,他就不怕夙天澤不高興?!
這種糾結複雜的關係,真是耐人尋味。
聶可清忽然想到一個地方,一定會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你可知道,宮中的書庫在哪?”
雲裳愣住,反應過來後道:“娘娘說的是藏書殿吧!在御書房左邊呢!”
“走,我們
出去瞧瞧。”聶可清起身,緩步走出鳳鸞宮,她先去探探路再說。
停住腳步,聶可清道:“嬌奴呢?怎麼不見她?”
雲裳道:“嬌奴一大早就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既然出去了,那就算了,聶可清本來打算把嬌奴也帶上的。
二人悠悠的走在青石磚上,不急不慢的漫步着。
路過安寧宮時,聶可清似乎感覺到,有一股強烈的視線朝她射了過來。
聶可清微微轉了頭,剛好對上盧芯水一雙凌厲的眸子,不由得暗笑一聲。
這個盧芯水貌似被夙靳言禁足了,難怪最近如此乖順,沒有出來找事。
聶可清故意朝盧芯水發出一個,活該你倒黴的眼神,然後嫣然一笑的大步從安寧宮門口走過。
盧芯水氣急,一把掃掉桌面上的物品,嚇得宮人們跪了一地,顫顫發抖不已。
經過御書房時,聶可清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御書房,大門緊閉,夙靳言應該是在裡面批閱奏摺吧!
心中忽然略過一絲嘆息,聶可清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片刻後,就到了藏書殿。
藏書殿單獨一棟,方正得體,四個角用硃紅大柱支撐起來,紅牆高瓦,充分的體現出皇家的大氣。
兩邊大門有侍衛看守,聶可清走過去,擡頭可見‘藏書殿’三個金漆大字,筆跡剛勁有力, 龐然大氣。
“是誰,膽敢擅闖藏書殿?”侍衛頓時把手中長矛指向聶可清。
雲裳走上前:“大膽狗奴才,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前面的是誰?”
侍衛目光陰冷,手中長矛紋絲不動,堅定道:“不管是誰,沒有皇上的口諭,半步不得入內。”
雲裳氣急,想要上前理論,聶可清拉住她:“算了,我們走吧!”
聶可清臉上沒有絲毫的生氣,略有深意的看一眼頂上牌匾,淡然一笑。
不想我進去,我就進不去了?!
開玩笑,好歹也是堂堂二十一世紀的金牌殺手,想要進去藏書殿不過是小菜一碟。
只是她現在不想驚動夙靳言罷了。
聶可清轉身擡腳離開,雲裳心裡堵得慌,小臉垮了下來,小步追上:“娘娘,你看看那個狗奴才,你怎麼不亮出身份嚇死他們啊!”
雲裳是一臉的不爽,主子被別人不放在眼裡,身爲下人也覺得憋屈。
聶可清沒有理會雲裳的不滿,徑直走去。
經過一個轉角,迎面撞上徒步而來的公孫淺歌, 聶可清反應敏捷,趕緊閃開,沒有碰到公孫淺歌分毫。
公孫淺歌沒有料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聶可清,臉色僵硬,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失禮了,趕緊欠身行禮:“妾身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聶可清退開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公孫淺歌,之前誣陷她的那筆帳還沒跟她好好算呢!
如今撞上了,那就好好理理這筆賬好了。
沒有聽見聶可清開口,公孫淺歌不敢起身,時間久了,公孫淺歌的額頭上隱隱有些發汗。
雲裳得意的站在一旁觀看,主子發威的時候,她也感覺特威武。
公孫淺歌此時心裡焦慮恐慌,眼眸漂浮不定,忽
然間瞄到遠處有一抹明黃色身影。
眼眸閃過一抹精光,公孫淺歌立即就不受支撐的倒落在地。
她身後的侍女驚慌上前:“娘娘,娘娘你沒事吧?!”
聶可清有些疑惑,轉眼間看見遠處緩緩而來的夙靳言,頓時瞭然。
原來是想要裝柔弱,好博得男人心。
既然她如此賣力,聶可清覺得要是自己不幫她一把,心裡有些過不去。
聶可清走近兩步,蹲下身子,淡笑着:“想要我幫你嗎?”
公孫淺歌低垂着頭,不敢直視聶可清,較弱道:“不敢勞駕娘娘, 妾身自己可以起來。”
“你想多了,我不是要扶你起來。”聶可清笑得邪魅,伸出白皙如同青蔥的手,輕輕撫上公孫淺歌的臉:“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真是可惜了。”
公孫淺歌的臉頓時蒼白起來:“娘娘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聶可清嗤笑出聲,然後反手當場給了公孫淺歌一巴掌,聲音洪亮。
公孫淺歌的嘴角立即冒出一絲血跡,小臉高高腫起,模樣可憐,引人憐愛。
周圍頓時一陣吸氣聲,在場的下人們都被嚇壞了,個個低垂着頭,不敢說半句不是。
聶可清眼眸帶笑,緩緩起身,輕輕吹了吹有些發紅的手掌,那一巴掌,她也是用足了力氣,導致自己的手也有些發疼。
公孫淺歌也是一個才女,她算準了角度與時間,在夙靳言那個位置看過來就是聶可清把她推倒,還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就算夙靳言不愛她,好歹也是他的女人,自然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公孫淺歌一句話不吭,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的樣子。
“皇后這是在做什麼?!”夙靳言的聲音隱隱有些微怒。
聶可清一臉淡然,轉身回頭,對上夙靳言:“皇上不是看見了,還需要問嗎?”
夙靳言快步走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公孫淺歌,眼眸頓時微眯:“皇后最好不要太過分。”
聶可清迎刃而上,嗤笑着緩慢道:“我早就告訴過皇上,最好看緊你的女人。”
夙靳言嘆息一聲,終是伸手把公孫淺歌從地上扶起來,公孫淺歌登時一個腳崴,“哎呀”一聲,就順勢倒在夙靳言懷裡。
聶可清斜眼看着,頓時覺得心裡有些堵,趕緊別過頭去。
夙靳言蹙一下眉,並沒有推開公孫淺歌,緩緩道:“沒事吧?”
聶可清覺得刺耳得很,難得夙靳言也會關心人,於是道:“不打擾皇上調情了,告退 。”
語罷,聶可清就大步離開夙靳言的視線。
夙靳言見聶可清怒氣衝衝的樣子,嘴角緩緩勾起,心情格外的舒暢起來。
“來人,把淺貴妃送回宮裡。”夙靳言把公孫淺歌推開,吩咐一句就去了御書房。
直到看不見夙靳言的身影時,公孫淺歌才露出一絲笑容,全然沒有了方纔柔弱的神色。
聶可清回到鳳鸞宮,嬌奴就立即衝上來:“主子,你可回來了,唐鳶姑娘叫我把這個交給你。”
聶可清看着眼前的一個淡紫色,繡着無數笑花兒的香囊,絲絲幽香隨之飄出,倒是精美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