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吾沉默了好一會,聲音顫抖:“不知道什麼原因,九壘遭遇各方文明圍攻,在下義不容辭爲第五壁壘而戰,可遊澈,卻背叛了。”
“他先是重創在下,隨後對第五壁壘的強者下手,那一戰結果我已不知曉,等意識恢復,眼前所見,便爲相城,相城,落到了這畜生手裡。”
“他想要掌控相城,可笑,相城屬於第五壁壘,屬於人類文明,怎麼可能被他掌控?即便我知道些什麼也不會告訴他,他該死,該死。”
“所以我被他扔進了相城,他想讓我嘗試掌控相城,然後再來搶奪,我走不掉了,也沒打算走,更沒打算出去,只要有我在的一日,這畜生就別想掌控相城,永遠都別想。”
陸隱靜靜聽着,與驚門上御對視,又是一個叛徒嗎?
如果說紅俠是九壘最大的叛徒,那麼這遊澈,就是第五壁壘的叛徒。
人心難測,不過遊澈也不是人類。
只能說那個時期,人類站的太高,忽視了很多問題,如同曾經的天上宗。
陸隱回想遊澈說過的話,他說他不是人類,不是叛徒,話也沒錯,他不是人類,何談叛徒,只能說人類有眼無珠,信任了他。
而那一戰,他必然做了很多事,否則相城不可能落到他手裡。
“這遊澈究竟什麼實力?”驚門上御忍不住問。
遊吾想了想:“現在不知道,可那個時期是契合一道宇宙規律巔峰,他,是自我突破永恆生命的存在。”
陸隱皺眉,僅僅契合一道宇宙規律嗎?哪怕是巔峰,也不可能起到什麼決定性作用,紅俠都比他強。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正常來說,契合一道宇宙規律巔峰,放眼九壘雖是強者,卻不絕頂,儘管他超越了在下,但還不足以對第五壁壘造成什麼致命傷害,可你們忽略了第五壁壘本身。”
“第五壁壘是你們人類文明心技的發源地,心技極爲奇特,可無限強大,亦會無限弱小,第五壁壘修心技,天地向心而生,技往開來,或生如螻蟻,或登天而上,心技,足以化不可能爲可能。”
“我帶着遊澈入第五壁壘,遊澈等於在第五壁壘長大,同樣修煉了心技,而且因爲他天賦奇絕,在那個時代便練成了第五壁壘傳承心技,被稱作僅次於無敵技的--無相天功。”
遊吾苦澀:“無相天功,那是第五壁壘都沒幾個人能練成的,他卻練成了,而且隱瞞了下來,直至背叛才用出。”
陸隱面色沉重,那個時期的人類文明究竟多自大,傳承力量居然也任由外方生物修煉,放在這個時代簡直太可笑了。
當今時代別說讓外方生物修煉人類文明的力量,即便交流都很少。
人類文明需要增強實力,可陸隱依舊解決了好幾個永生境,即便那幾個永生境可以幫人類。
這,是他的謹慎。
相比九壘時期簡直是極端。
可也能看出九壘時期人類文明有多輝煌,根本不在乎外方生物。
“身懷無相天功,遊澈即便面對契合兩道宇宙規律的存在也不差,尤其因爲心技的特殊與對第五壁壘的瞭解,我不敢想象他究竟對第五壁壘造成了多大破壞。”
“相學怎麼樣了?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屬於第幾壁壘?九壘怎麼樣了?”遊吾問,渴望的看着陸隱與驚門上御,它真的想知道。
陸隱語氣低沉:“遊澈背叛第五壁壘就是爲了相城?”
遊吾道:“是,相城是認知中的最強防禦鎮器濁寶,而且一旦使用,足以守護整個九壘文明,沒有人可以擋得住如此誘惑,這些年在相城,我回憶了很多,其實早該發現的,這畜生數次提起想要入相城卻被拒絕。”
“儘管相學信任我們,但相城事關整個人類文明傳承,就算人類文明本身也沒幾個可以進入,澈進不去也很正常,或許從那時起他就有想法了。”
“到底有多少文明圍攻九壘?”
“很多,有強有弱,我所認知的最強文明是——太清,一個想要解語所有原寶,還方寸之距本來面目的垂釣文明,它們是進攻第五壁壘的主力,而配合太清文明的有很多文明,也包括像遊澈這種散修。”遊吾頓了一下,沉聲道:“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那樣,好像突然間,九壘成了整個方寸之距的公敵,沒有人給我解惑,戰爭來的太突然,整個宇宙都在衰退一樣。”
“等我緩過神來想要找相學問清楚的時候就被澈那個畜生偷襲了,如今想來,澈知道的比我多得多,我太愚蠢了,居然什麼都沒看出來,是我的錯,我對不起第五壁壘,對不起相學,對不起人類文明。”
陸隱剛要再問什麼,忽然的,寒意降臨。
他看向四周,什麼都沒有,睜開天眼,陡然轉頭,遠方,有人正盯着他,澈。
他沒有發動鴉定身,這是底牌,八色雖然知道,但未必會告訴所有不可知。
澈對着陸隱一笑,一步踏出,再出現,已來到距離陸隱,驚門上御,遊吾不遠之外,面朝遊吾緩緩行禮:“師父,您終於肯出來了。”
遊吾盯着澈發出憤怒的嘶吼:“畜生。”
澈直起身,笑着看向遊吾:“師父,您誤會我了。”
“你背叛我,背叛相學,背叛第五壁壘,你個畜生。”遊吾怒吼。
澈依舊面帶笑容,一如曾經在意識宇宙與陸隱的第一次見面那般禮貌:“沒有加入,何談背叛?”
“相學可曾許諾我們加入第五壁壘?弟子可曾有過人類文明的身份?”說着,他看向陸隱:“你說呢?陸隱。”
陸隱面色平靜,冷冷盯着澈。
這傢伙肯定是利用自己掌控相城然後再奪取,否則千辛萬苦背叛第五壁壘奪取的相城憑什麼給自己?
但他會怎麼做?若自己真掌控了相城,他又該如何奪回去?不搞清楚這點陸隱始終不安,即便有能力掌控相城,他也不安。
澈不蠢,必然準備了後手。
尤其相城在他手裡那麼多年。
遊吾身體起伏,湛藍色雙目變白:“你個畜生,第五壁壘對你有教導之恩,你卻對第五壁壘出手,奪走相城,你不得好死。”
澈笑了笑:“破而後立,人類輝煌到了極致,即便沒有我出手也會有別人,師父,當初對你出手只是不希望你死在那場戰爭下,而且你看,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以人類的身份行走方寸之距,其實就是從本質上認可了人類的身份,可惜,相學始終沒有承認我,不然當初爲什麼不讓我入相城?”
說着,他看向陸隱:“人類因爲鼎盛而目空一切,卻又因爲輝煌而海納百川,這不好,陸隱,你要接受教訓。”
“方寸之距唯一不變的規則,就是不能交流,可九壘破了規則,就要滅亡,不是我對第五壁壘出手,而是這宇宙,在對你們人類文明出手,我也不好阻止。”
驚門上御擡起驚雲:“無恥。”
澈也不生氣,笑道:“不可知保護你們三者宇宙千年,前提是你們沒有主動對外出手,陸隱,同爲不可知,不要傷了和氣,遇到任何情況我都會幫你,不可知承認了我,也承認了你,現在我們纔是同一個文明的,對吧。”
陸隱擡手,壓下驚雲,沒讓驚門上御出手。
他不能對澈出手,驚門上御單獨對上澈必死無疑,澈的實力深不可測,面對他如同面對另一個紅俠。
他們現在對付紅俠都難以爲繼,更不用說加一個澈了。
“謝謝。”澈笑道。
陸隱語氣平靜:“這就是你對我說的,愧疚?”
澈嘆息,面色黯淡,單手放在胸前,對着陸隱緩緩行禮:“愧疚不等於錯,我做的沒錯,但卻也懷念曾經的第五壁壘,所以希望你能掌控相城,重現第五壁壘輝煌。”
說到這裡,他面色一動,緩緩看向遊吾,目光驚奇:“師父,你在,求死?”
陸隱臉色一變,急忙看向遊吾。
剛剛注意力都在遊澈身上,他都沒注意遊吾的氣息變了,變得深沉,空洞,也有一絲壓抑:“前輩,你?”
遊吾看向陸隱:“孩子,不要聽他的鬼話,他在利用你掌控相城,最終目的是看清相城,奪取,用的,應該就是無相天功,這門心技可避開修煉之一切外力,專攻心門,在第五壁壘都是傳說中的心技之法,僅次於無敵技。”
“破解這門心技很難,我所知道的便是修煉願力,以願力與衆生合一,讓他找不到你的心門。”
“師父,慎言。”遊澈打斷,星空風起雲涌,滔天的壓力如烏雲蓋頂,令這宇宙都在縮小。
這一刻,扛天永生瑟瑟發抖,石頭怪直接蹲下,驚門上御駭然,這壓力?
陸隱看向澈,這種感覺已經不下於紅俠帶來的壓力了。
遊吾大笑:“畜生,我知道你這些年修煉了很多,但真正依靠的還是無相天功,憑你自己根本無法創造出超越這門第五壁壘傳承心技的力量,我就是要公佈你的弱點。”
“孩子,在下對不起第五壁壘,只能以死相報,看清楚這畜生的力量,爲第五壁壘報仇。”
說完,遊吾身體忽然暴漲,看起來如海藻一般的身體變得堅韌,雙目由藍轉白,生命之氣轟然釋放,沸騰星空,狠狠撞向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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