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草也沒多想,擡腳邁進了門檻。
剛剛走進院子,馬有成就把大門關了,還悄悄插上了門閂。
王香草心頭一緊,有點猶豫,但想到自家男人犯下的醜事,還是壯着膽子走了進去。
她問馬有成:“嬸呢?她在家嗎?”
“她去縣城買衣服去了,你找她嗎?”
“哦,不找她,我找你。”
“我這不是在嘛。”
“那你大白天價,還用得着關門嗎?”
“我知道你找我爲了啥,看上去挺精明的一個女人,咋到了關鍵時刻就犯渾呢?來吧,還是到屋裡再說吧。”馬有成邊說邊先一步進了屋。
王香草已經沒了退路,跟在後面進了屋,心裡不住地勸慰自己:一個長輩,又是個村幹部,還能咋樣?不會連臉皮子都不要了吧,都是自己多想了。
等進到了屋裡,馬有成招呼王香草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轉身又去屋裡拿了瓜子,然後坐了下來。
他抓一把瓜子攥在手裡,說:“我不關門不行啊,胡校長都來過我家兩次了,非纏着我要我給他們搬廁所,我哪有那個閒錢,反感他再來瞎叨叨。”
“搬廁所?搬啥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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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廁所唄,說起來都都怪你們家一老一少兩個混球,怎麼好偷偷摸摸去那種地方呢?”
“不是說了嘛,李木頭只是開荒種地,又沒幹壞事。”
“沒敢纔怪呢,狗改不了吃屎!”
“叔,那個老東西他幹啥了咱先不說,你相信俺們家德福他會做那種髒事嗎?”
“我是不相信,也不願相信,可胡校長手頭有證據呀?”
“有啥證據?”
“錄像機呀,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錄在了裡頭。”
“那只是一場誤會,他只是去察看一下地形,想弄明白他二叔偷看人家的事是不是真的,咋就硬說他也是去做那事了呢?”王香草爲男人辯解着。
馬有成邊嗑瓜子邊慢條斯理地說:“可誰又能證明他無罪呢?一旦報案,上頭的人只看證據,只要他做出了那個動作,就成事實了,任你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非抓人不可,不判個三年五載纔怪呢?”
“叔,有……有那麼嚴重嗎?”香草臉色惶遽,瞪大眼睛望着馬有成。
“是啊,這種罪過很嚴重。剛開始我也沒拿着當回事兒,只跟胡校長嘻嘻啦啦打岔,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說是他們爺倆頭腦不清醒,你就別跟他們計較了。可人家死活咬定了,就是不鬆口。”
“叔,你可不能不管呀,無論如何得幫我們想想辦法。”
“都是老街坊了,情分擺在那兒,我能不管嗎?這不苦苦哀求了半天,到了最後他總算鬆了個口,說是暫時不報案了,可又提出了一個條件,說除非村裡出資把學校的廁所挪到校園子裡面去,他就絕對不告發了。”
王香草往前湊湊,滿臉巴結,哀告道:“你是長輩,又是村長,你就幫我們一把吧,答應就是了。”
馬有成嘆口氣,說:“你以爲挪廁所那麼容易啊?是要花一大筆錢的,我有心無力,村委的賬上一分錢都沒有,又不好搞集資攤派。再說了,那個胡校長本來就是個刺頭,我壓根兒就懶得搭理他。”
“叔,無論如何不讓他們抓人啊!真要是判了刑,我們以後還咋見人呢?”王香草急躁起來。
馬有成點了點頭,說:“香草你放心,我不發話,沒人敢隨便抓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謝謝您了,叔。”
“你打算怎麼個謝我法?”
“以後好好孝敬您就是了。”
“以後,以後是啥時候?”
“等您老了的時候。”
“那就白搭了,等我下了馬,保準你都懶得看我一眼。”馬有成說着,往王香草身邊靠了靠。
“叔……”
馬有成沒有說話,嘿嘿一笑,露出了滿嘴的大黃牙。
王香草意識到了什麼,往後挪了挪身子。
“瞧你那樣,叔還能把你怎麼着?”馬有成點燃一支香菸,抽一口,呼一下噴出了一股濃濃的煙霧。
王香草竟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花香味兒,胸腔間一陣悶熱,人就跟着暈乎起來。
馬有成只管大口大口抽着香菸,一支菸快要燃盡的時候,身子一軟,頹然倒在了王香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