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您呀校長,我是想,想……”李德福邊起身往上爬,邊扭頭望着校長一張陰沉着的臉,結結巴巴地說。
“你還能想怎麼着?你無非也想跟你叔一樣,胡作非爲吧?是不是你們李家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德性啊?”胡校長怒聲呵斥。
李德福面紅耳赤地辯解道:“校長您誤會了,我怎麼會……怎麼會做那樣呢?”
“那剛纔在幹什麼呢?”
“沒……沒幹啥,我只是想,想弄清楚我叔他……他是怎麼胡作非爲的。”
“弄清楚了嗎?”
“我覺得這好像不大可能,啥也看不到呀。”
“小子,狡辯吧?”
“怎麼會是狡辯呢?我,我確實啥也沒看到啥呢。”
胡校長瞪大眼睛,大聲喝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說啥也沒看到是不是?那好,你轉身好好看一看!”
李德福緩緩轉身,隨着胡校長的指向看過去,瞬間便沒了底氣,他竟然看到了剛從廁所出來的孫秀紅老師,臉唰一下紅到了脖子,無力地辯解道:“我真的沒看到,啥也沒看到。”
胡校長往前邁了一大步,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威脅道:“你是不是打算跟你叔一塊進班房?”
“我又沒犯事兒,胡校長您可不能開這種玩笑。”
胡校長揚了揚手裡的小型攝像機,冷笑着說:“想耍賴是不可能的,都裝在這裡面了,你叔的在前頭,你的在後頭,這是確鑿的證據!”
“胡校長,不是那麼回事。”李德福急眼了。
“你還嘴硬,錄像機能騙人嗎?這裡面的影響足夠把你們爺倆送到大牢裡去,你信不信?”
李德福心火狂燃,惱羞成怒,伸手去奪攝像機。
胡校長早有防範,連退幾步,滿臉不屑,說:“李德福,你小子可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你敢膽大妄爲,後果更嚴重,你知道嗎?”
“胡校長,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我只是想看看裡面的東西。”
“這裡面的東西是能隨便看的嗎?”
看上去胡校長很生氣,喘息幾秒鐘,接着說:“之前我覺得你這幾年進城長了見識,學了些規矩,看來是稟性難移,照樣是個渣滓貨色,比李木頭那個無賴強不到哪兒去,簡直就是一路貨色!我告訴你,要是敢胡來,那就別怪我胡某人不客氣了。”
“你想怎麼着吧?”
“你要是再嘴硬,我就報案了。我這裡有足夠的證據,非你進去不可!”說着騰出右手,做出掏手機的架勢來。
李德福意思到再跟他強硬下去肯定要吃虧的,畢竟他手中握着所謂的“罪證”,。
好漢不吃眼前虧,該屈服時就屈服。
他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壓低聲音說:“胡校長,剛纔是我不好,話說衝了,咱有話好好說成不成?”
“你竟然敢搶攝像機,膽子也太大了!”
“我……我哪有那個膽呀?這不是急眼了嘛,我真的不是來幹壞事的,求求您放過我這一回吧。”李德福軟了下來。
胡校長捋一捋垂在額前的一撮亂髮,聲音也柔和了許多,說道:“你們這些人吧,真的是太愚昧無知了,連一點點最基本的法律意識都沒有,就你們的這些行爲,足夠判你們幾年,甚至幾十年,你信不信?”
“信,信……”李德福頻頻頷首。
“看在你們一家老小的份上,暫且饒你這一回,如果再敢胡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好,聽您的,以後一定規規矩矩的。”
胡校長威嚴地喊一聲:“那好,下不爲例!”
“那……那我叔那事呢?”
“他的事另當別論,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別人!”
李德福羞愧難當,心裡憋屈得要死。
他擡頭朝四周望了望,見不遠處站滿了瞧熱鬧的人,低下頭,灰溜溜快步離開了
回到家裡,見媳婦王香草不在家,一頭栽倒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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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王香草已經知道了男人在被校長羞辱的事情,她是在去商店買東西的路上聽好姊妹姚桂花說起的。
姚桂花大老遠就喊住她,快步走過來,神秘兮兮地問她:“香草,你知道德福出事了嗎?”
王香草一怔,問:“出事?出啥事了?”
姚桂花偏要賣關子,拐彎抹角地數落起來:“你說你這人,真是個一根筋,當初不讓你嫁給李德福,你死活不聽,這回應驗了吧?”
王香草急得直跺腳,衝着韓棗花喊:“啥事啊,你倒是說呀!扯遠了有啥用呢?”
姚桂花翻着白眼說:“我都懶得說,嫌髒了我的嘴!”
王香草越發急了:“棗花你算個啥人呀?含一半吐一半,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弄得人家心裡面七上八下的。”
姚桂花這才把李德福照着他叔的模樣,偷看廁所的事給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王香草聽得半信半疑,她覺得自己男人不該是那種人,更不至於做出那樣的下流事來。
但反過來一想,都說人有兩面性,沒準他心裡面冷不丁的就躥出一隻骯髒的小怪獸來。
見王香草杵在那兒直髮傻,姚桂花安慰她說:“算了,你也別太拿着當回事了,就算他真的看了,又有啥?”
“你說得倒輕巧,要是你家男人偷看了呢?”
“那我就裝聾作瞎。”
“我可沒你大度。”
“都啥年月了,只要他不把女人領到家裡就成。”
“你是你,我是我!”
“死心眼!等男人們進城了,我單獨給你上上課,幫你解放解放思想。”說完嘿嘿壞笑起來,直笑得胸哆哆嗦嗦。
見姚桂花笑成那個樣子,王香草覺得她是在幸災樂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剜她一眼,轉身去了村長馬有成家。
到了馬有成家,見院門緊關,王香草握着門把手敲過幾次。
見裡面沒人應,剛想離去,突然聽到身後有了聲響,回頭一看,見虛掩的門縫隙間露出了一張鬍子拉碴的臉。
“叔,您在家呀。”
“香草你有事嗎?”
“是啊叔,我想跟您說說話。”
“你想跟我說啥?”
“就是……就是……”
“在外面不好說是不是?那好,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