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隊長身後,李冬青也沒直接會病房,而是尋思着給仨人到下面帶點吃的去。 隊長這次倒也沒有直接飛走之類的,而是淡淡走下樓梯,雖然看腳下挺利落的,但神色卻是有些呆滯,顯然還在爲之前心裡的事情而困惑。 走出醫院大門,李冬青才恍然大悟,原來隊長今天是騎着摩托來的,怪不得沒有直接遁走。 李冬青是個十足的摩托迷,而歐陽獵也是個喜歡“貼地飛行”的男人,他的摩托車藏品特別多,上次李冬青那輛哈雷就是他送的。 今天他騎得卻是停產的公牛206,這種型號的哈雷全世界也只有那幾萬人知道而已,因爲體型過於碩大,速度過快耗油太高,剛發行一週就停產了,歐陽獵買下它的時候,花了也有近百萬人民幣。 而李冬青作爲資深摩托迷,卻也沒見過如此稀奇的哈雷摩托,當即兩眼放光的要去瞅瞅去摸摸。 “嗤~”哪知剛上前一步,猛不丁從拐角疾馳來一輛黑色麪包車,硬停在李冬青面前後,車門打開,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居然端着步槍從車上下來包圍住了李冬青,之後又駛來三輛麪包車,堵住四個出口,封住了外人的視線。 “噠~”面無表情的特警們直接把槍抵在李冬青眼角,這可把他嚇不清,下意識就開口道:“你們幹什麼?我是行政人員!是不是搞錯了??” 而隊長歐陽獵對這一切卻是冷眼旁觀,因爲他從黑色麪包車上看到一熟人——東門市中央控制塔分站站長,穆海。 眼見那麪包車上走下來的,正是上次給自己授勳的棕髮長官,李冬青心裡不由有些慌亂,疑惑的看向他的眼神。 “沒有抓錯。”穆海下車後,先是輕蔑的瞟了一眼,當看到歐陽獵站在旁邊時,那抹輕蔑頓時一掃全無,正色道:“裁決部野狼隊副隊長,兼特殊行政部處長李冬青,因蓄意謀殺隊友,組織特批我親自逮捕你回庭審訊。” “謀殺隊友?”李冬青聽到這話頓時就傻眼了,他真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當下有些搵怒道:“有沒有搞錯?我什麼時候謀殺隊友了?就算組織看我不順眼,也不能這樣亂扣屎盆子吧?” 一旁的歐陽獵雖然也沒說話,但暗地裡卻使出一股勁氣,直抵在穆海的咽喉。 這隻有穆海一人心知肚明,冷汗刷刷刷直往下掉,暗罵特麼有難事總找勞資頂?得罪了這狠人老子日後還有安生日子過麼? 但軍命不可違,就是硬扛着隨時會被宰殺的膽懼,穆海依舊硬着頭皮道:“被告人李冬青,狀告方雄鷹隊隊長趙雅,證人是雄鷹隊的屬下趙傑,被害人是野馬隊成員高大雷,咳咳,我想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只是奉命行事。” 說到最後那股氣已經逼的他連話都有些說不出,只得趕忙合上檔案簿示弱似的看了歐陽獵一眼。 歐陽獵倒也沒再爲難他,只是自己也有些不明原由,問李冬青道:“上次的事情,我沒有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CT趙家血媽了我就!”李冬青卻已經肺都氣炸了,好麼,自己還沒找趙傑那蛇蠍心腸的壞狗算賬呢,人家姐弟倆可好,豬八戒倒打一耙!真特麼漂亮!(…額…姓趙的朋友別帶入啊…) “大雷呢?我要去找大雷,你們放開我!”恍惚的時候旁邊的特警已經瞅準機會銬住了李冬青,而李冬青卻是有些情緒失
控,趙傑第一次是疏忽差點致隊友于死地,令李冬青對他不爽揍的他、第二次卻是這陰狠毒辣之輩記仇下,要蓄意謀殺自己和大雷,只是沒有得逞,現在,竟然還惦記着自己,這種人,不殺,不足以平憤!不殺,恐留後患無窮啊! 心中已打定找機會弄死趙傑的打算,李冬青卻是直勾勾瞪着穆海,穆海無奈的搖頭,道:“哎~~管我啥事啊,夾在裡頭兩頭受罪…” 說完他疲倦的看了下李冬青道:“高大雷暫時昏迷,隨時有暴斃的可能性。” “什麼!?”李冬青再次震驚了,他心裡一瞬間想到,是不是趙傑那混蛋在大雷養傷的時候又動了手腳?自己以前真是低看他了,單說心腸毒辣,這貨絕對堪比高俅! 這,倒是他李冬青想歪了,這次大雷陷入危險處境,與他還真脫不了干係。原因卻是當時李冬青餵給大雷的百毒精果。 百毒精果,百毒百毒,自然是其毒無比,雖然李冬青按照隊長的指教,曾將百毒果的毒性排幹瀝淨,令其只剩下豐腴的解毒功效。 但,只所以叫它百毒精果,百之一字首先就寓意多種變數,也提示着每一顆百毒果都有不同的藥性的意思。而當日情急下李冬青將十多顆百毒果餵給大雷,而實際上一顆卻已經有過之而無不及,剩下的藥性就成了多餘的,十餘顆多餘的百毒果累積下來,本身就是十多種輕微不同的藥性,經過這麼多天融化混合後,就又化成了劇毒之物!因此,這次還倒真是李冬青害了大雷但歸其緣由,還得說是趙雅的錯! 趙雅雖然剛當上雄鷹隊隊長不久,但這雄鷹隊本就是掌控全裁決部重要信息的部門,內裡的隊員幾乎每一個都是博覽羣書,不敢說上至五千年下至五百載,但對百毒精果這種奇藥的功效卻是牢記於心,匯百果又化毒這一特性,自然也是知道的。 當日見李冬青魯莽行徑,她也的確下意識勸阻過他,但勸完一聲沒見效果後,她卻故意將這會害死大雷的訊息掩埋了下來。 一是因爲先前李冬青對她百般不敬,她有意想看他出洋相,二,卻是因窺見之前李的瘋狂,她知道李掐住自己弟弟趙傑脖子的那一刻,是真的動了殺念,那種濃郁的戾氣非尋常仇恨能言,料想日後倘若還有機會,那姓李的定要對弟弟趙傑不測,大雷醒來知道這事後,也鐵定跟弟弟沒完。 斬草要除根!她趙雅的字典裡就從沒有“放過”這二字,索性當時就狠下心理,來了個一石二鳥! 所以說,其實自打那個時候起,李冬青,已經陷入了趙雅趙傑這倆姐弟的圈套裡面,就等着他從沙漠裡回來自投羅網! “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聽完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李冬青一瞬有些傻了,他不能接受,還真是自己害了大雷這個事實。 “大雷呢?他現在怎麼樣了?能救回來麼??”回過神來後他猛地擡頭道,但旋即又被特警擰着胳膊壓了下去。 多年的從政經驗,令穆海一看到李冬青的表現,就知道他多半是無辜的,心中卻是淡淡一笑,暗歎你丫惹誰不好,偏偏惹“那”老東西的乾女兒,上任雄鷹隊隊長可不是因爲甩了她才被人陷害入獄的麼? 又是一個愣棒槌啊,從政麼,你就圓滑點嘛。像自己這樣,誰也不得罪,穩穩升官發財,多好? “很難說~”他捻捻山羊鬍須道:
“聽說比癌細胞還厲害,擴散的很快,很可能挺不過今天。” 聞言,李冬青雙眼中的一抹希望退去,無助的看向隊長。 歐陽獵面無表情,沉默片刻,道:“我會給康教授去電,雖然百毒精果的毒性堪列世界前三,不過康教授一向都有辦法。” 聞言,李冬青心中終是鬆了口氣,他知道,此事已經牽扯到政治,隊長他也是無能爲力,以他的性子,摻和進來可能會更亂,現在只能祈禱大雷那傢伙趕快醒來替自己澄清事實。 垂着頭剛要被特警壓入車內,歐陽獵冷冽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要上軍事法庭不應該是專車接送麼?你們想帶我的隊員去哪裡?” 冰冷的語氣就像無形的冰刀,刺得穆海後背發涼,他殷切的笑着轉過身道:“吳總司令想見見這傢伙。” “吳總司令?”歐陽獵倆上閃過一絲詫異,後冷冷道:“這似乎不再你的職權範圍內吧?怕得罪他,就不怕得罪我?” 穆海被這句話嚇得不輕,他從官這麼多年一直沒出過啥事,靠的就是牆頭草兩面倒的功夫,但有些特殊情況,就像現在這樣針尖對麥芒,自己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做。 歐陽獵眼見穆海表情難堪,淡淡道:“好,我不爲難你,但牢犯穆站長爲我傳一下話,去告訴吳建國,若是我的隊員在他那裡出個三長兩短,他就小心點,別晚上睡覺夢到“鬼”…夠了,你們去吧。” 說罷,歐陽獵食指一動,擋在眼前的麪包車皮砰一聲就被砸扁了,隨着勁道還往後寸了幾分米,讓出點空隙來,他緩緩的駕車離去。 而穆海望着那示威般車皮上的凹陷,卻是暗暗苦笑,心道這武人政府第一狠人真不是蓋的,連吳建國都敢威脅! 吳建國是誰?國防軍區某軍總司令,兼任國防部政委書記,權可通國! 他爺爺以前是西北地區的大軍閥,據說勢力堪比當時的袁世凱,小日本侵華後,國內羣雄並起,首先開始的卻是內亂!這吳老爺子原本想乘機扯旗拉桿子做一番大事,哪裡想當時就在蔣介石的國民軍手上吃了記敗仗,元氣大損,之後迫於無奈被共產黨勸降,當了某軍團的集團軍長。說起來,也算是個開國元勳。 有如此深的政治背景,吳家自然就成了軍官世家,吳建國父親六十歲坐到軍長的位置,而吳建國靠着先輩鋪下的路,走的卻是更深更遠,現如今年僅五十七,已是連首長都要忌諱幾分,手裡掌握實權的軍方大鱷。雖說是“現世”軍官,但實際上卻是足以和中央控制塔首長同起同坐的軍官大拿。 當然,這些都和李冬青無關,只有一個小細節與他有關。 他,是趙雅的乾爹、這個“乾爹”,沒有演藝圈內那麼曖昧。早年吳建國的女兒十六歲時身患白血病,急需骨髓移植,而趙雅,就是與他女兒型號配對的人。 原本趙雅當時只是個文藝團的女兵,心裡也不願意爲個毫不相干的人損失自己的身體精華,但通過團長的嘴得知吳建國的真實身份後,心境成熟的她卻是悻然同意了。 但可惜啊,吳建國的女孩就是做了骨髓移植,也沒能挺住病痛折磨,一次化療後,跳樓自殺了。吳建國夫妻倆當時是傷心欲絕,趙雅也心想如意算盤是白打了。可誰想吳建國老婆卻記得她爲自己女兒做過的事,就讓吳建國把她收做乾女兒,當了她的乾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