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新曆,萬勝元年春二月,陳緣在南州休養了一個月,傷勢恢復了大半,原本沒麼快,只是算無遺在死氣白咧的祈求和小和尚天有情的大義下,佛門的那些羅漢臉色難看的同意了天有情爲陳緣治療傷勢。三滴佛子血,不僅迅速的讓陳緣的傷勢好轉,也祛除了齊天生留在陳緣身體裡的刀氣。
算無遺把從陳緣重傷垂死昏迷到孫乾斷臂離去的經過全部不多不少的告訴了陳緣,從那時候起,陳緣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起來,休養傷勢的同時除了看劍譜練玄黃氣之外,就是坐在太陽下面發呆。算無遺沒有過問,經過孫乾捨身相護這事,讓陳緣成長不少也改變不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二月初的時候,江湖超然勢力天評閣發佈了新的武榜,熱騰騰剛出籠的武榜上也多出了些新鮮血液。陳緣赫然在列,排名在三十一,天評閣給出的評語是:身具道山氣運,桃山宗家獨秀,殺迎馬莊莊主馬良儒,不滅身境界,持桃山宗家的一枝春,爲百兵榜七十位。可惜志不在江湖,故名列武榜三十一。
武榜第一的仍然是身居傲雪宮的冰主,孫乾從武榜十四跌落到二十,齊天生從武榜十二跌落到十六。從未上過武榜的酒狂則直接登上武榜第十,給出的評語是猛虎脫籠,酒歌狂行。還有兩個新鮮血液,一個是李家三子,爲武榜三十三,評語僅一句話:生而不滅身。另一個姓陳,是南山桃山少主陳生,武榜二十九。
陳緣明白,自己最終面對的人,便是這陳生。陳生武榜排名高,對陳緣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幾十年前,桃山宗家被長老閣聯合當時如日中天的旁系逐出桃山,宗家顏面盡失,族長帶着宗家子弟去了蕪州,每十年派一名族裡最強的子弟來南州桃山爭劍首的名分,代表整個陳家爭奪劍榜排名,登上南州桃山的沒幾個,大多數都死在了趕往南州的路上。
陳緣更知道,若不是孫棋御擋住酒狂的一擊,自己也就命喪黃泉了。陳緣並不會因此而自大的認爲這是南州桃山怕自己的表現,只能說明若是連趕都趕不到這,談什麼爭劍首呢。事實證明了南山桃山的氣度,自酒狂失敗,便沒有了其他小動作。就算陳緣被污爲朝廷走狗,南州桃山也只是沉默,並沒有打壓的意思,這便已經證明初步認可了陳緣的存在。
“你考慮好了?今天
便去桃山?”算無遺問道。
“嗯,劍首之爭明天就開始了,今天也該去了,況且我的傷勢也恢復了差不多,沒有理由一直矯情不去擺架子。”陳緣點了下頭,平靜的說道。
“也好,那就去吧,我和小和尚在這等你,這畢竟是你的自家事,我們去只能給你添麻煩,也幫不上什麼忙。”算無遺溫和的笑着說道。
陳緣走前換上了屬於宗家獨秀獨有的衣服,白色勁裝,上面點着一片片桃花瓣,外面罩着一件青色寬鬆的袍子金縷繩編織的黃色系帶,一枝春掛在腰間,頭髮依舊飄散着。這幅扮相很是英俊瀟灑,再加上陳緣俊俏的臉,讓陳緣更爲出塵。
陳緣在去桃山的路上想了很多,首先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很山很有緣,在蕪州桃山住了十幾年,又去了道山,現在又要去南州桃山,未來可能還有去劍山。在蕪州桃山他學會了自立自強,在道山得到了一躍龍門的大機遇,現在要去南州桃山爭劍首,以後還要去劍山取把劍。
他覺得以後要是有機會,定要縱馬天涯,逍遙自由一番。能遇到一場英雄救美,有一段美女以身相許的故事,這樣也有和其他人吹噓的資本,這些快意恩仇的事,他還真沒嘗試過,很想來一回。
到了桃山,陳緣覺得這裡確實比蕪州的那個桃山大,主峰高聳穿過雲霄,其他的五座山峰也有數百丈高,而且滿山遍野的都是桃花,染紅了整個羣山,和仙境一般。
陳緣低着頭悶聲登上了桃山,若是以前的陳緣,定然是趾高氣揚,大搖大擺的上山,既不丟人,也給自己長臉子。山門前,陳緣拿出了宗家信物,守山的人也沒有刻意爲難陳緣,直接帶着陳緣進去。這和陳緣想的不一樣,原本陳緣想的是受到層層阻攔被人小視然後自己一路打上桃山,神武無比。
走到演武臺的時候,陳緣看見一羣童男童女跟着大人在那修習桃山桃花劍的基礎篇,陳緣看在眼裡,心裡想着自己以前在蕪州桃山練這套基礎篇還真沒他們練的好。這些童男童女看見陳緣這個外人,雖然不認識,卻都是大膽好奇的看向陳緣,忘記了練劍,被大人訓斥後收回目光,繼續練劍。
陳緣笑了一下,繼續跟着那人往前走,有些感慨,若是蕪州也有這番氣象那該多好,但是陳緣也覺得總有一天,蕪州到時候也是這番氣象的。
“唉,陳大胖子。那大哥哥是誰啊?怎麼那麼好看
,跟陳生哥哥一樣好看。”陳緣遠去,一個練劍的小女孩扭頭悄悄的問向身旁的小胖子。
“瑩瑩,你問我我哪裡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小胖子面露苦澀,一臉我也不知道的迴應那女孩。
“陳圓,你在幹什麼?不好好練劍,是想蹲馬步嗎?”這時前面教學的那個大人吼了一句。
小胖子面色幽怨的看向那個小女孩,只是此刻的少女正一絲不苟、全神貫注的練劍,絲毫沒有理會小胖子的意思。
當陳緣走到演武臺的中心,便看見一名名青年和少女,人人手裡拿着一柄修長的利劍,整齊劃一的揮舞着,讓陳緣忍不住站在那裡盯着看了好久,他這覺得很漂亮,很有氣勢。
“停,你是誰?想偷學我桃山劍法嗎?”領劍的青年擡手喊了一句,便向着陳緣走了過來。
“不是,覺得很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陳緣尷尬的解釋道。
這時其他的青年和少女也都聚了過來,尤其是那些懷春的二八少女,看向陳陳緣的目光都有些特別,讓其他的青年心裡有些不痛快。
“我看就是,風哥,我看這小子心懷不軌,來路不明,應該打斷他的雙腿丟下山去。”這時從人堆裡走出來眼神陰冷的青年,附耳小聲的跟那個領劍青年說道。
“我怎麼做需要你教?”那領劍青年臉色不悅的訓斥道,那青年臉色難看的退了回去。
陳緣也是無奈,轉身看向那守山人,結果發現那守山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無影了,陳緣苦笑,原來在這等着自己呢,這羣人年輕氣盛,最容易衝動不是。可陳緣向來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勾起嘴角笑了笑。
“爲何擅闖我桃山,快點老實交代。”領劍青年喝道。
“你想要怎樣一個交代法?”陳緣雙手捏着脖子,語氣懶散的說道。既然有人要給自己下馬威,那麼也要看看自己願不願意成全了。
“大膽。”領劍青年擡起利劍指向陳緣。
其他的人青年也都擡劍指向陳緣,除了那些猶豫不決的二八少女。
一時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