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淵宏的靈亂·極和吶喊聲吸引到連戈的注意,後者催馬急衝,登上半山腰,正好與長孫淵宏打了個照面。
即使沒見過面,只感覺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壓,已能把對方的身份猜測出個大概。
看着滿地被靈亂·極絞碎的屍體,連戈皺了皺眉頭,凝聲問道:“閣下就是長孫淵宏?”
連戈在打量長孫淵宏的同時,後者也同樣在打量他,連戈的威武雄姿讓長孫淵宏也不由得暗暗點頭稱讚,好一員非凡的大將!他冷冷一笑,說道:“沒錯!我是長孫淵宏,你是連戈?”
“正是。”連戈提起冰魄碎魂槍,指點着長孫淵宏,說道:“久仰淵宏將軍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淵宏將軍可願與在下一戰……”
他話還未說完,長孫淵宏已冷笑着打斷,催馬前衝,說道:“沙場之上,你哪來那些廢話!看戟!”說話之間,他衝到連戈近前,九幽鬼戟輪圓了,對準連戈的腦袋猛劈下去。
嗡!
九幽鬼戟在下落之時,戟身上竟燃燒起熊熊的烈火,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受其影響,溫度好象一下子升了好幾度。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見對方的戰戟來勢駭人,連戈不敢存有絲毫大意,橫起手中槍向上招架。
不過他的槍是向外傾斜的,並非硬接對方的力道,而是有個向外的卸力。
但即便如此,九幽鬼戟的力道仍是大的驚人。耳輪中就聽噹啷啷一聲脆響聲,連戈連人帶馬橫着向旁退出三米多遠。這並非是連戈的力量不如長孫淵宏,而是他跨下的戰馬受不了。
硬接了對方的一戟,連戈鬥志亦起,他撥轉馬頭,手中槍順勢刺出,同時喊道:“你也接我一槍!”
唰!
連戈的靈槍去勢又快又狠,直奔長孫淵宏的胸口,後者將戰戟向外一揮,把刺來的靈槍磕開,可還未等他繼續出招,被彈出的靈槍又橫掃回來。
暗道一聲好快,長孫淵宏立戟硬擋,噹啷啷,又是一聲刺耳的脆響聲,長孫淵宏也是連人帶馬被震退出三米。
好厲害的連戈!長孫淵宏還從未碰到如此強勁的對手,他深吸口氣,運動靈氣,注入九幽鬼戟,戟身上的烈火更盛,與此同時,還閃爍出霞光異彩,火系修靈者的特有技能怒火咆哮釋放出來。
只見一團火球由戟尖生出,直向對面的連戈飛去,火球原本不大,但在飛行的過程中卻急速膨脹,當火球飛到連戈近前時,已由原來的拳頭大小變成一人多高的巨型火球。
連戈看得清楚,他持槍的手臂高高擡起,冰魄碎魂槍在空中飛速的旋轉幾圓,周圍的溫度驟降,就連靈槍的槍身上都罩起一層冰霜。
他猛然大吼一聲,冰魄碎魂槍由上而下,力劈華山的猛砸下去。
呼!
靈槍正劈在飛到他近前的火球上,整杆靈槍彷彿化成一把巨大的冰刀,將火球由正中間切開,一分爲二,瞬間化爲烏有。
能如此破解自己的怒火咆哮,長孫淵宏還是畢生僅見,心頭上的凝重多了一分,同時好勝心也提升了一分。他狂笑一聲,說道:“好一個連戈,來來來,你我再戰!”
二人你一槍,我一戟,戰到一處,時間不長,兩人已戰了十餘個回合。
以兩人同爲靈神境的修爲,短時間內很難分得出誰高誰低,兩人的靈武各有所長,但同樣的精湛,兩人的屬性分別是火和水,互相剋制,此時打到一起,各施所學,戰了個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兩名靈神境修靈者的大戰,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首先承受不住壓力的是兩人跨下的戰馬,二馬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兩人釋放出來的靈壓活生生的壓碎,化爲血肉,再看二人的四周,方圓十多米的地方完全是空蕩蕩的,人畜皆不敢靠近,場內飛沙走石,勁氣橫飛,一陣陣的氣浪讓距離二人好遠的雙方士卒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氣浪一會是灼熱的,一會又是冰冷的,讓人們時而覺得身處火海,又時而覺得身陷冰窖,這時冷時熱的滋味也讓雙方的士卒退的更遠了。
這一場罕見的頂級修靈者之間的大戰並沒有持續的太久,很快,月門關上金鳴聲起。鳴鼓進軍,鳴金收兵,這是戰場上千年不變的軍令。
長孫淵宏雖然戰的興起,但聽到己方的金鳴聲,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能虛晃一招,退出圓外,對連戈說道:“連戈,你我改日再分勝負!”說着話,他揮手下令道:“撤!”
譁——軍令如山,殺出關外的兩萬寧軍如潮水一般向山上退去。月門關內的寧軍趁機放箭,爲撤退的寧軍守住陣尾,防止莫軍追殺。
連戈並無追敵之意,見寧軍已退,他也不想再攻,同樣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見連戈把己方進攻的將士們都從山上帶了回來,李進鼻子差點氣歪了,本以爲讓連戈上陣能大破敵軍,結果倒好,他反而主動退回來。
等連戈回來覆命時,李進強壓怒火,上前兩步,走到連戈近前,問道:“我說連戈將軍,你怎麼私自下令撤退了?本帥還等你破敵的喜訊呢!”
連戈拱手說道:“稟大將軍,長孫淵宏到了月門關!”
“什麼?”李進聞言,怒火頓失,面露驚訝之色,喃喃道:“嚴初竟然把長孫淵宏南派了……”
“是的!”連戈說道:“既然長孫淵宏到了月門關,想必關內的守軍又增加許多,此戰……大將軍不能再急於求成,應從長計議。”
“沒錯、沒錯。”李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身爲莫國的大將軍,指揮作戰的謀略和經驗自然都高人一籌,月門關本就是處天險,易守難攻,現在守軍又有增多,再加上長孫淵宏也在,想攻佔月門關絕非易事。
他皺着眉頭說道:“大王有命,讓我無論如何也得攻破月門關,若在此久攻不下,我如何向大王覆命啊?”
連戈明白李進的難處和壓力,一時間讓他想出破敵之策也是不可能的,他拱手說道:“大將軍,依末將之見,現在還是先暫緩攻關,等想好破敵之策後再做部署。”
“恩!”李進覺得連戈所言有理,隨即接受他的意見,傳令下去,全軍回營,改日再戰。
長孫淵宏的到來,直接打消了莫軍強攻的月門關的念頭,雙方出現了短時間的休戰。
另一邊,長孫淵宏退回關內,回來之後,他立刻喝問道:“出了什麼事?是誰下令鳴金的?”
“淵宏將軍,是小人下的命令。”田舉快步上前來,衝着長孫淵宏深施一禮。
長孫淵宏皺着眉頭瞪着他,問道:“爲何鳴金?”
田舉小心翼翼地說道:“小人見敵將甚是厲害,怕淵宏將軍有失,所以……所以才下令鳴金……”
“胡鬧!”長孫淵宏重重地跺了下腳,氣惱道:“我若不敵,自會撤離,豈用你來鳴金?只此一次,若是下回本帥出戰,你再敢擅自鳴金,我要你的腦袋!”
“是、是、是!”田舉嚇的連連作揖。
長孫淵宏沒有再理他,散掉身上的靈鎧,噔噔噔的快速跑上城牆,手扶箭垛,向外一瞧,發現寧軍已退。
這時候,田舉屁顛顛的跟了過來,滿面堆笑地獻媚道:“淵宏將軍果然勇冠天下,僅僅出關一戰,就嚇退了莫國大軍……”
未等他說完,長孫淵宏已擡起手來,阻住他下面的話。他側頭問道:“田大人,你說戰場之上,最怕敵人怎樣?”
“呃……”田舉猶豫了片刻,不確定地低聲說道:“最怕敵人不要命的衝鋒?”
長孫淵宏搖搖頭,說道:“敵人若是強攻,並不可怕,至少我們還知道敵軍的意圖,最可怕的是敵軍按兵不動,鬼知道他們在暗中謀劃着什麼。”邊說着話,他眼珠也在連連轉動着,頓了一會,說道:“若是寧軍按兵不動兩天,我軍就得分兵出去了。”
田舉聞言,臉色頓是一變,結結巴巴地問道:“淵宏將軍,這是爲何?”
長孫淵宏沒好氣地說道:“自然是防止敵軍斷我方的後勤補給!”本來他還想呵斥田舉幾句,但轉念一想,又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田舉畢竟只是個郡首,是文官,而非武將,能把莫軍阻於月門關外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若是再出言訓斥,顯得太過分太不近人情。
戰事的發展還真被長孫淵宏算對了,莫軍真就分出一支兵力,繞路去往武曲郡,再向淮陰郡迂迴,去斷月門關的補給,欲使其變成孤地。
這個主意,並非是莫軍想出來的,而是樑啓想的。
得知長孫淵宏在月門關,李進率衆將回營商議對策,說來說去,最後還是連戈給他出個主意,讓李進去三水軍的營地,找樑啓幫忙,兩軍聯手破關。
李進覺得連戈這個主意好,隨即去找樑啓。
聽完對方的來意,樑啓心中暗笑,當初己方進入佳尚郡的時候,幫着莫軍連下兩城,可當時李進非但不感激,還出言諷刺,現在有了難啃的硬骨頭又厚着臉皮來找自己,自己豈能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