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惡戰已經進展到白熱化的程度,雙方死傷的士卒都數以萬計,這時候無論哪一方先鬆緩下氣勢,都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戰鬥至此,寧軍的兵力想往下退都困難,唐寅眼中精光一閃,側頭說道:“發信號,令輕騎兵出動,全力突擊寧軍的中軍!”
“是!大人!”等唐寅的這個命令已經等了許久,他身後的侍衛急急應了一聲,隨後把唐寅的將令傳達下去。
負責掌旗的旗手聽到命令,立刻搖動己方的大旗,這也是進攻的信號’
暗影分丨身與唐寅心意相通,自然不需要看信號,但另一邊的上官元讓可不知道唐寅什麼時候要選擇進攻,見到己方後軍的大旗來回擺動,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上官元讓精神爲之大振,他片刻都耽擱不得,立刻翻身上馬,同時喝令周圍的騎兵,上馬準備戰鬥。
他們這五千餘騎都藏身在戰場東側的一座土包後面,這時士卒們紛紛上馬。跟隨上官元讓,繞過土包,接着,直直向寧軍的中軍全速衝去,於此同時,暗影分丨身也率領五千名從西側殺出‘這兩支輕騎兵,在戰場上如同兩把刀子,分從左右直插寧軍的中間軟肋。
寧軍的士卒們也不是瞎子,兩隻騎兵剛出來,寧兵就看到了,探報急急忙忙的跑向身處陣營中央的戰無雙,到了近前,單膝跪地,拱手叫道:“報……將軍,大事不好,有兩支騎兵分別從我方的東西兩側殺過來!”
“啊?”戰無雙身子一震,下意識地站起身形,伸長脖子,舉目向兩側張望,可不是嘛,雖然對方距離較遠,也沒打旗號,但騎兵在奔馳中捲起的塵土飛起好高,如果兩道龍捲風刮過來似的。
戰無雙不愧是善於統兵的帥才,他先是心頭一驚,隨後馬上冷靜下來,通過對方捲起塵土的規模,他立刻判斷出這兩支騎兵的數量都不算多,大概是五、六千騎的樣子。他沉着應對,低頭喝道:“全軍佈陣,以箭陣壓住敵人騎兵的突進!”
“是!將軍!”隨着他的命令,左右的兩名兵團長雙雙拱手領令,然後催促戰馬,快速的跑回各自的兵團,號令麾下士卒,側軍變前軍,全體人員掂弓搭箭,準備齊射。
寧軍是調動有素的軍隊,隨着兵團長的命令,下面士卒的慌亂情緒立刻穩定下來,人們齊齊轉身,面向突襲過來的騎兵而站,接着,紛紛摘下弓箭,搭上箭支,繃緊弓弦,一致對準敵人,準備展開箭射。
對方騎兵的速度快的驚人,兩個兵團的兵團長從未見過如此迅猛的騎兵,奔跑起來簡直如風馳電掣一般。
這兩名兵團長相距甚遠,此時看着正面衝來的騎兵,不約而同地嚥下一口唾沫,隨後擡起手中的佩劍,高舉到空中,二人同時大喊道:“放箭!”隨着喊聲,高舉的佩劍也跟跟落下來,直指前方。
嗡!
兩個兵團,兩萬人齊射,兩道箭雨如同烏雲一般從方陣的頭頂上升起,分向兩支騎兵隊伍飛去。
唐寅深知寧軍箭陣的厲害,見對方箭雨襲來,他邊加快馬速,邊回頭喝道:“全體伏身、全速前進!”
五千天淵軍的騎兵在繼續前奔的同時,紛紛趴伏在馬背上,同時雙腳緊夾胯下戰馬的馬腹,讓戰馬吃痛,使其奔跑時能使出全力。
嗖、嗖、嗖——只眨眼功夫,箭陣便到近前,只見一根根的箭矢密如雨點,從衆人的頭頂上呼嘯而過。
箭支是以拋物線的方式在空中飛行,下落時也是帶弧度由上而下的飛落,但是莫國的戰馬速度太快,以至於讓箭矢失去目標,騎兵們直接從箭陣的下方穿行而過,雖然還有些箭支波及到一部分的騎兵,但大多數的箭支都射空直接插在地面上。
“啊!”寧軍的兵團長見狀,臉色頓變,見敵方的士兵距離己方越來越近,急忙再次下令:“放箭!繼續放箭!都不要停!”
不用兵團長下令,寧軍士卒們已開始抽出第二根箭支,快速地向前方騎兵射去。
和剛纔的第一輪箭陣一樣,騎兵以風一般的速度從箭陣下方穿行,箭陣僅僅傷到騎兵隊伍的尾端而未傷及到主力。
該死的!這隻騎兵的速度怎麼這麼快,甚至比以迅猛聞名的莫國騎兵還要快!寧軍的兵團長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而且也沒時間仔細琢磨,此時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不斷的下令催促士卒們放箭、放箭、再放箭。
當寧軍的箭陣射到第四輪的時候,騎兵距離寧軍的方陣已僅僅剩下二十步之遙,如此近的距離自然無須再拋射,可以直射對方,這也是最難閃躲的箭陣。
撲、撲、撲!
隨着寧軍的箭支由正面直飛過來,騎兵陣營裡頓時傳出一片箭頭破甲入肉的悶響聲,同一時間,慘叫頓起,只見前排的騎兵人仰馬翻,人馬撲倒一大片。
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僅靠箭陣是擋不住騎兵衝鋒的,何況唐寅的分丨身也已經頂着箭陣殺到近前。
他胯下的戰馬也已經被寧軍的箭射成了刺蝟,不過他人卻硬是從箭陣的縫隙中鑽了出來,衝到寧軍陣營近前,雙手齊齊化爲依附着黑暗之火的手刀,雙臂揮舞之間,擋在他前方的四名寧軍士卒皆是喉嚨被割斷,聲都未吭一下,仰面倒地。周圍的寧軍士卒大驚,紛紛放下手中的弓箭,或抽出佩劍或拿起地上的長矛,蜂擁而上,向唐寅攻去。
猶豫暗影分丨身並非真人,身體也並非肉身,是以暗之靈氣凝化而成,其身法和出招比唐寅的真身還要靈活和犀利。只見它原地蹦起多高,雙腳齊出,隨着嘭嘭的悶響聲,三名寧兵胸口中腳,慘叫着倒飛出去,藉着反彈之力,它身軀凌空翻個筋斗,反落到後面的人羣中,身體落地的瞬間,雙刀齊出,四棵寧兵的頭顱從人羣中彈飛出去。還沒等周圍人反應過來,它身形再次縱起,跨過數名寧兵的頭頂,落到對方陣營的深處,藉着下落之勢,雙刀向下猛丨插,只聽撲的一聲,兩隻猩紅的刀尖從其背後探出。分丨身低喝一聲,雙臂用力一分,只聽咔嚓脆響,那名千夫長的身子竟被它由正中間撕開,兩片屍體分別向左右兩側飛去,撞進人羣當中。
譁——暗影分丨身的兇殘與毒辣,令周圍的寧兵們無不又驚又駭,人們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分丨身可不管對方畏不畏懼自己,它現在要做的是就是殺人,殺死儘可能多的敵人,好攪亂寧軍的陣營,爲己方衝殺過來的騎兵創造機會。
正當分丨身在寧軍陣營裡大開殺戒的時候,隨着啊的一聲怪叫,該兵團的兵團長催馬衝殺過來,這名寧將身穿白色靈鎧,手持一把偃月刀,竄出己方的人羣,衝到暗影分丨身的近前,二話沒說,俯下身子,接着戰馬的慣性,分心便刺,直取分丨身的前胸。
暗影分丨身連躲都未躲,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靈刀刺刀自己的近前,又眼睜睜看着靈刀刺透自己的胸膛,可就在對方面露喜色以爲自己一擊制勝的時候,它忽然回手一記手刀,惡狠狠地掃向那名寧將。
這一刀太快了,也來的太突然,那寧將連躲避的意識都未來得及生出,其太陽穴已被這記手刀結結實實地掃中。
咔嚓!
寧將頭頂的靈鎧應聲而碎,半個腦袋平滑地脫落下來,鮮血、腦漿噴射一地,只剩下半個頭的身軀在戰馬上左右搖晃幾下,接着側身摔滾下來。
暗影分丨身看到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抓住插在自己胸前的偃月刀刀頭,將其生生地從自己的胸膛裡拔出來。沒有鮮血的流淌,在它胸前只有一道長長的刀痕,隨着它仰面吸食掉寧將化出的靈氣,胸前的刀痕也隨之癒合,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見。
它和寧將是一刀換一刀,不過最後經寧將沒了半顆腦袋,橫屍當場,而它卻完好如初,和沒受傷一樣。暗影分丨身的詭異令在場的每一個寧軍無不震撼,駭然失色,人們不敢靠前,不約而同地向後退縮。
這時候,暗影分丨身後面的騎兵主力也已衝殺上來,遠距離弓箭的天下,騎兵只有捱打的份,毫無還手之力,可是等騎兵衝到近前後,其巨大的威力立刻體現出來。只是一瞬間,寧軍的陣營就被奔馳而來的騎兵撞開一個大豁口,馬向前衝,人借馬力,一槍刺出,往往都能連續刺透兩、三名寧軍的身體,刺殺敵人的同時,馬上的騎士們也不再拔回長槍,直接抽出佩刀,在馬上居高臨下,劈砍周圍的寧兵。
由上而下的砍殺和由下而上的砍殺自然不能相提並論,前者不僅省力,而且殺傷力也都是敵人的要害,後者則恰恰相反,這也是近戰時,步兵與騎兵的差距所在。
當騎兵衝殺到近前,寧兵再支撐不住,除了被砍死砍傷的士卒外,人們都在尖叫着向後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