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軍發出再次警告,見對方仍不爲所動,繼續快速地奔來,人們不再客氣,紛紛捻弓搭箭,一直對準外面的廣寒聽。
“放箭——”
隨着喊喝之聲,宮牆上的風軍紛紛射出箭矢。嗡!一面黑幕從宮牆上飄落下來,直向廣寒聽砸去。後者哼笑出聲,劍皇只是稍微上挑,靈亂風已然施放出來。
廣寒聽所施放的靈亂風範圍並不廣,但卻異常密集,剛好能護及他的全身。
當箭陣飛射到他近前時,咔嚓、咔嚓的脆響聲不絕於耳,無數的箭支被靈刃絞碎落地,只一會的工夫,廣寒聽的腳前已全是斷箭。
他本想趁着風軍箭陣停歇的空檔繼續前衝,不過,風軍的箭陣卻是連續不斷的,中間毫無間隔,廣寒聽亦是暗皺眉頭,風軍的箭射果然厲害,名不虛傳啊!
他也不太在意,意念之間,他背後的靈鎧生出雙翼,隨着雙翼煽動,地上如同颳起一陣颶風,沙土都揚起多高,遮天蔽日,也讓廣寒聽的身影消失在沙霧之中。
宮牆上的風軍同是一怔,現在他們根本看不到來人的身影,只見宮牆外都是漫天的黃沙塵土。人們不自覺地紛紛停止箭射,轉頭看向己方的主將。
那名風將沉吟片刻,揮手道:“繼續放箭,哪裡的沙土最密集就給我往哪裡射!”
左右的風軍士卒齊齊答應一聲,繼續向宮牆外放箭,只是現在他們已沒有了準頭,完全是亂射。
要說廣寒聽治國的本事,確實不怎麼樣,論起統兵打仗,那更是一竅不通,但他隨機應變的能力可是不簡單的。
用鎧之靈變生出羽翼,掀起沙土來遮擋風軍的視線,這是他腦中靈光一閃便想到的。
正當風軍盲目向外放箭的時候,人們忽聽天空中傳來嗡嗡的破風聲,風軍將士下意識地擡頭張望,只見在空中的沙霧當中突然飛出一隻怪鳥,人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數道電光從那怪鳥身上射出,直向他們飛來。
撲、撲、撲——宮牆上的風軍人羣裡傳出數聲利刃破甲的悶響聲,衆人定睛在看,數名風兵被釘在地上,在他們的胸口處,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鋼劍。
“是敵人!敵人是從空中飛過來的!”
那名風將最先意識到是怎麼回事,扯脖子向周圍的士卒大聲喊喝。與此同時,他拿起一把鋼弓,將其靈化,緊接着,又抽出靈箭,對準空中的身影狠狠射出一箭。
噹啷!當靈箭射到空中‘怪鳥’近前時,發出一聲脆響,靈箭打着旋飛落下去,再看那‘怪鳥’,身子向前一傾,直直向城頭上的風軍飛來。
這時候風軍再想放箭阻攔他,已經來不及了。
這隻‘怪鳥’正是生出羽翼的廣寒聽,在飛向宮牆上的同時,他不停的揮動手中的劍皇,控制着七把子劍,在城頭上大開殺戒,一時間攪得宮牆上的風軍一陣大亂。
趁此機會,廣寒聽飛落到宮牆上,同時收起鎧之靈變生出的羽翼。
即便是廣寒聽這麼高深的修爲,也無法長時間的維持羽翼,那太消耗靈氣了,而現在,他的靈氣已經被消耗得很嚴重。
他剛落到宮牆上,周圍的風軍便呼喊着衝殺過來,一名風軍士卒速度最快,來到廣寒聽的背後,雙手使足了力氣,狠狠刺出一槍。
廣寒聽的背後象長了眼睛似的,他身子微側,讓開長槍的鋒芒,不等對方收槍,他出手如電,一把把槍身抓住。
那名風兵臉色頓變,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想把長槍拔出,可是,長槍就像長在廣寒聽的手上,紋絲未動。也沒見他如何用力,只隨意地往回一帶,同時喝道:“拿來!”
那風兵倒也聽話,手中的長槍一下子被廣寒聽奪了過去,再看他的手掌心,被硬磨掉了一層皮,鮮血淋漓。廣寒聽單手抓着長槍,手腕一翻,使槍尖在前,又喝道:“還給你!”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長槍已然反刺回去。撲哧!那名風兵直接被長槍貫穿胸膛。
可是廣寒聽並沒有停,單手持槍,向前急衝,耳輪中就聽撲、撲、撲連續三聲悶響,長槍又連續穿過後面三名風兵的胸膛,這時候,長槍上已掛着四具風兵的屍體,看上去就像穿糖葫蘆一般。廣寒聽單手握着槍尾,用力橫着向後一揮,長槍連同上面的四具屍體被他一同掄了出去。
屍體砸在另一側宮牆上的風軍人羣裡,立刻引來慘叫聲一片,至少有七八人被活生生地撞下宮牆。
廣寒聽鬆開槍尾,揮起劍皇,與周圍密密麻麻的風軍戰到一處。近身的白刃戰,普通的風兵又哪能是廣寒聽的對手,即便其中有修靈者,也難以招架他的一招半式。
可是風軍的兵力太多,而且援兵從四面八方涌來,源源不絕,殺也殺不光。
廣寒聽自己已不記得砍倒了多少風兵,只看地上殘留的屍體就已不計其數,至於摔下宮牆的更不知有多少,但向四周觀望,宮牆上、宮牆下仍全是風軍,無邊無沿,都分不出個數。廣寒聽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他放棄繼續纏鬥,突然急出數招,將衝到近前的風軍殺退,緊接着,他再次施展鎧之靈變,生出羽翼,由宮牆上飛了下去。
他不是向王宮外飛的,而是飛向王宮之內,掠過一干風軍的頭頂,直向後宮方向而去。
在廣寒聽飛行的時候,也遭受了風軍集中的箭射,無數的箭支撞擊他身上的靈鎧,叮噹作響,火星四濺。廣寒聽不爲所動,咬着牙硬是衝出風軍的箭陣,飛到後宮內。
落地後,他收回羽翼,低頭再看自己的身上,他的臉色也爲之一變。原來,他的靈鎧上業已佈滿細細的裂紋,雖不是很明顯,但他的靈鎧確確實實是有破裂的跡象。
廣寒聽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至少得有數百年了。想不到,風川二國竟能將自己得如此地步!廣寒聽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起來。
他正狂笑着,周圍腳步聲陣陣,擡頭一瞧,好嘛,在他的前後左右又聚集起不知多少的風軍,放眼望去,紅茫茫的頭盔鋪天蓋地,組成一片紅色的海洋。
“殺——”廣寒聽止住笑聲,突然大喝一聲,持劍皇又衝入風軍人羣裡。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是殺不光風軍的,打的越久,聚集過來的風軍就越多,自己越難脫身。
他看準一個方向,運足力氣衝殺,在人山人海的風軍中硬是衝開了一條血路,而後,直奔後宮的一間宮殿衝了過去。
到了宮殿的門前,他一腳踢開房門,進入後,裡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他想要找的人。
廣寒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是啊,風軍已然佔領了王宮,又怎麼可能還把自己的嬪妃們留在宮內呢。他緩緩吐出口濁氣,倚着宮殿內的柱子,慢慢坐了下來。
他累了,戰鬥到現在,廣寒聽難得的感覺到疲憊之感,他想坐下來歇一歇,可是外面的風軍又哪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隨着轟隆隆的腳步聲,密麻麻的風軍從大殿的門外涌了進來。
廣寒聽挑起眼簾,沉聲喝道:“滾出去!”
說話之間,凌空砍出的劍皇生出十字交叉斬,剛剛邁進宮殿內的風軍被呼嘯而來的密集靈刃絞了個正着,慘叫之聲立刻響成一片,人們被硬生生地打了出去。
宮殿內,連點血跡都沒有,反觀大殿的門外,殘屍肉塊散落滿地,鮮血流淌成河,其狀猶如煉獄一般。
只是,廣寒聽的兇狠並未能阻止風軍的衝殺,很快,又有大批的風軍繼續衝進大殿裡。廣寒聽如法炮製,又一次施放出十字交叉斬。
和剛纔一樣,衝進來的風軍再次被靈刃打飛出去,大殿內依然乾淨如初,倒是外面的殘屍肉塊又增加了一層,彙集到一起的鮮血順着宮殿的臺階不斷流淌下去。
風軍衝上來一次,便被廣寒聽打退一次,如此反覆,殿門外的風軍屍體已不下兩百多具。看出這樣衝殺不是個辦法,風軍將領立刻傳令,取火油,放火燒。
廣寒聽只是想歇息個一時片刻,不過風軍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很快,外面的風軍取來火油,由四面八方潑向宮殿,緊接着,放火將火油點燃。
一時之間,大殿變爲了火殿,烈焰都竄起好高,濃煙滾滾,好不嚇人。坐在大殿內的廣寒聽嘆了口氣,無奈地站起身形,不得不從殿內衝殺出來。
可是這時候,以皇甫秀臺、聶震爲首的一干長老們業已追到,廣寒聽剛出來,衆長老們就圍攻上去。
此時的廣寒聽已然意氣不在,氣勢低落,和衆長老們只交戰了幾招,心中便萌生去意。
看來,手下的人說得沒錯,神池城已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只能暫且撤退,以後再從長計議,圖謀重返神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