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處置廣寒聽的嬪妃,這事連樑啓也決定不了,得先向唐寅稟明情況再說於廣寒聽的這些嬪妃,也都暫時被三水軍軟禁在王宮之內。
隨着碧菡、白凡、飛蓮以及王宮侍衛們的死傷殆盡,神池王宮也徹底被風軍所佔領。至此,城內唯一還在打鬥的地方就是距離王宮不遠的幽殿。
風軍的主要兵力幾乎全在這一帶,而在這裡堅持戰鬥的正是廣寒聽和他的一干心腹手下們。此時,廣寒聽已被衆神池長老們死死拖住。
神池長老人多,剛開始還一窩蜂的去圍攻廣寒聽,但隨着打鬥的持續,人們也都感覺到了,大家這麼多人一起上,根本發揮不出威力,與其如此,不如分批次的進行車輪戰。
數十名長老分成了好幾波,一波上去作戰,其他人在旁休息,等這波人打累了,漸漸抵擋不住廣寒聽的時候,再換另一波長老上陣,以此循環。
長老們心知肚明,廣寒聽再厲害終究是一個人,而己方這麼多人,採用車輪戰,累也能把他累死。
果不其然,隨着十幾波車輪戰打下來,廣寒聽的進攻已不像剛開始時那麼凌厲,氣息加重,靈鎧內,額頭、鬢角也都見了汗珠。
反觀一干長老,一波人在戰,其他人全部在旁打坐調戲,趁機恢復靈氣和體力,爲接下來的再次上陣做準備。
廣寒聽又不是傻子,當然也能看出來長老們的戰術,如果這樣打下去,自己非得被活活累死不可。正在他越打越不耐煩之間,忽聽有人尖聲叫道:“聖王!聖王——”
他暗暗皺眉頭,急出數招,與此同時,又甩出劍皇上的子劍,將周圍的長老們全部退,接着,他身形如電,瞬間閃了出去,衝到那名連聲叫喊的神池子弟近前,沉聲問道:“怎麼了?”
那名神池子弟身子突突直哆嗦,顫巍巍地擡手指向王宮的方向。
廣寒聽扭頭一瞧,腦袋嗡了一聲。原來,王宮不知何時已然掛滿了風國的旗幟,顯然,王宮已然淪陷,落入風軍之手。
連碧菡她們也全都戰死了嗎?直到這個時候,廣寒聽心裡才生出一股寒意,也意識到形勢比自己想像中要惡劣得多。
他正琢磨的時候,剛纔被他退的長老們又如影隨形的追了過來,數把靈兵分襲他的周身要害。
廣寒聽怒吼一聲,全力砍出劍皇。噹啷、噹啷連續數聲脆響,長老們的數把靈劍齊被彈開,可是廣寒聽自己也受其反彈之力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雖說他以一敵衆才僅僅退了一步,不過這在衆長老的眼裡卻象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要知道剛開始交戰時,只有廣寒聽退他們的份,他自己何曾退過半步?這顯然是他力氣不濟的表現。
人們一個個眼睛亮起精光,相互喊道:“廣寒聽已經力盡,廣寒聽已經力盡了,諸位加把勁,定能勝過他!”
這時候,就連那些在旁打坐歇息的長老們都忍不住站起身形,握緊了拳頭,咬緊牙關,目不轉睛地盯着戰場。
“區區幾個鼠輩,以爲能勝得了本王嗎?”
廣寒聽怒火中燒,他斷喝一聲,揮舞着劍皇,反衝向衆長老。在劍皇揮動之間,七把子劍在空中快速的旋轉,而後,七把子劍連成一線,一同向一名長老飛射過去。
那名長老意識到這是廣寒聽的殺招,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應對,他運足氣力,對準飛射過來的子劍全力劈砍下去。
噹啷!當他的靈劍接觸到子劍的時候,他臉色頓變,感覺子劍的劍身上似有千鈞之力,反震得他手腕痠疼,虎口疼痛欲裂,與此同時,他身子後仰,連連後退。
他是把第一把子劍震落在地,可是隨後的六把子劍也都到了,只聽撲哧一聲,六把子劍彷彿合而爲一,一股腦的從他胸口穿過。
這名長老慘叫一聲,仰面摔倒,再看他,胸口處多出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
看到廣寒聽一招便殺掉一位長老,其餘的長老們再也坐不住了,皇甫秀臺和聶震雙雙斷喝一聲,加入戰鬥。
雖說他倆的靈武也遠不如廣寒聽,但在長老當中,他倆的靈武卻是最高的,看到他二人衝上陣來,正在與廣寒聽作戰的幾位長老士氣大振,與皇甫秀臺和聶震聯手圍攻廣寒聽。
廣寒聽剛剛纔提升起來的氣勢立刻又被壓了下去,他暗暗咬牙,對皇甫秀臺和聶震二人恨得牙根癢癢,不過,他心中也有數,現在絕對急不得,必須得冷靜,尋找機會突圍出去。
場上的戰鬥又恢復成你來我往的膠着狀態,雙方一時半刻誰都奈何不了誰。而在此時,唐寅也已進入城內,正與蕭慕青一起站於高臺之上,瞭望這邊的戰況。
觀望了好一會,他方開口問道:“他們已經打了多久?”
蕭慕青說道:“至少也有一個時辰了。”
唐寅點點頭,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絲笑意。已經惡戰了這麼久,縱然是個鐵人也會感到累的,何況廣寒聽終究還是血肉之軀,再這麼繼續耗下去,他非得被活活累死不可。
“大王,長老們是不是都沒有盡力啊?不然爲何這麼久還戰不下廣寒聽?”蕭慕青皺着眉頭問道。他不是修靈者,也看不清楚場上的局勢,只是覺得這場戰鬥已經拖得太久。
唐寅緩緩搖頭,他目視戰場的方向,喃喃說道:“神池長老採用的是車輪戰術,看起來好像沒有盡全力,實則是對付廣寒聽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蕭慕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還是滿臉的疑慮。見狀,唐寅悠然而笑,說道:“不必擔心,打了這麼久廣寒聽還未能突圍出去,便已說明長老們的辦法很不錯了。”
不過唐寅這回可看錯了,廣寒聽並非無法向外突圍,而是之前根本沒想過要突圍,他還想憑藉一己之力將這些倒戈的長老以及進入城內的風川聯軍統統趕出去。
只是現在他纔看明白,自己是心有餘而力不從,他一個人,終究是抵擋不住數十名長老以及近百萬之中的風川聯軍。
此時,廣寒聽心裡終於萌生去意,他可不是要逃離神池城,而是想進入王宮看看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戰場內,廣寒聽突然發力,唰、唰、唰!一口氣連續攻出十數劍,別說尋常的長老招架不住,就連皇甫秀臺和聶震也被得倒退數步。
趁着他們退開的空檔,廣寒聽身形如箭,直直地竄了出去。
“哎呀,不好,廣寒聽要跑!”
皇甫秀臺驚呼出聲,可是此時他們的合圍之勢已被廣寒聽打散,再想出手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廣寒聽如同一陣旋風似的穿過衆長老,突進風軍的人羣裡。
在他一走一過時間,風軍倒下一排人,大多數人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便已慘死在廣寒聽的劍下。
遠處高臺上觀望的蕭慕青身子一震,驚叫道:“糟糕!”說着話,他對身邊的衆偏將急聲說道:“你等速速去攔阻廣寒聽,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逃掉!”
“末將遵命!”一干偏將們紛紛插手領令,紛紛下了高臺,各上戰馬,快速向戰場那邊衝過去。
就站於唐寅身旁的上官元讓急得連連搓手,深吸口氣,對唐寅說道:“大王,要不……我也去擋一擋廣寒聽?”
唐寅眯縫着眼睛擺擺手,輕描淡寫地說道:“不行,還沒到時候。”
上官元讓咧着嘴,不滿地低聲問道:“大王還想要末將等到什麼時候?”
唐寅微微一笑,說道:“到時你自會知道。”
且說殺入風軍當中的廣寒聽,簡直銳不可當,劍皇在手,面前的風軍幾乎是粘上就死,碰上就亡,他走過的地方,倒在地上的屍體業已連成一片。
皇甫秀臺在後面窮追不捨,邊追邊高聲喊喝道:“廣寒聽,你還想往哪裡逃?”
聽身後皇甫秀臺的喊聲距離自己已不遠,廣寒聽想都沒想,隨手抓起一名身邊的風軍,向後拋去。
看上去他似乎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那名風兵卻像是射出膛口的炮彈,直直向皇甫秀臺飛撞過去。
皇甫秀臺大驚,急忙收住身形,單手去接飛撲過來的那名風兵。
撲通,風兵飛來的慣性太大,皇甫秀臺雖有把他接住,但也被撞得連連後退。等他放下這名風兵後,再向前看,廣寒聽已然殺出風軍的人羣,正向王宮那邊飛奔過去。
見狀,皇甫秀臺暗暗冷笑一聲,心中說道:王宮業已被風軍佔領,你現在纔想起趕過去,豈不是太遲了點?想到這裡,他深吸口氣,隨後追了上去。
且說廣寒聽,他健步如飛,時間不長,便已到了王宮的宮牆近前。
現在在宮牆上站着的全是三水軍將士,人們突見有一渾身是血的修靈者飛奔過來,紛紛大聲喝道:“什麼人?報上名姓!”
廣寒聽也不說話,只一個勁的向前急行。
“你若再不報上姓名,我們可要放箭了!”宮牆上的風軍沉聲吼叫道。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