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媚到了宛城之後,立刻着手佈置城防,同時把宛城的婦女、老人、孩子全部送到鹽城,只留下精壯的青年,參與城防的加固。
鹽城的新兵纔到宛城三天,貞軍的大隊人馬就已出現在宛城境內。
貞軍這一路之上,燒殺搶掠,無惡不做,所過之地,不管是城池還是村鎮,先是殺,然後再槍,最後是燒,把途經的風地攪得天翻地覆,屍橫遍野。
看到宛城,貞軍的士氣異常高漲,人們都知道,到了宛城就相當於到了風都鹽城,只要把宛城打下來,鹽城就已是己方的囊中之物。
李呈下令,讓全軍原地休息,然後讓侍衛生起火堆,他把幾名重要的將領叫過來,圍在火堆左右,半蹲半坐,邊烤手,邊商議。
“探報查沒查清楚宛城的兵力有多少?”李呈搓着手、吐着哈氣問道。越往北走,天氣越寒冷,到了宛城這一帶,其低溫的天氣讓貞人也開始受不了了。
“回將軍,已經查清楚了,宛城的兵力不足五萬,其中除了宛城的城軍,就是從鹽城過來增援的中央軍,不過,這批風國中央軍都是新兵,戰鬥力恐怕還不如城軍呢,不值一提!”荀梟滿不在乎地笑呵呵說道。
高俊眼珠子向左右瞄了瞄,低聲說道:“聽說,連風國的樂平夫人都已到了宛城。”
“樂平夫人?”李呈毫無印象。
“樂平夫人名叫舞媚,據說美豔絕倫,嫵媚入骨,當初鍾天弒君,自立爲風王,就打算選舞媚爲王妃,後來唐寅獨自闖入王宮,硬是從鍾天的眼皮子底下把舞媚搶走了,可見此女的魅力有多大!”
說話時,高俊眉飛色舞,彷彿他有見過舞媚其人似的。
“哦?竟有此事!”李呈笑了,說道:“想不到唐寅還有衝冠一怒爲紅顏的時候!”頓了一下,他連連點頭,應道:“也對,這也符合唐寅的性格,若非他貪圖公主殿下的美色,又怎會把戰禍引到他風國呢?”
高俊笑道:“舞媚在宛城,公主殿下在鹽城,我們便先取宛城,再取鹽城,擒下舞媚和公主,前者可送於大王,後者則送於公子,那樣,將軍的功勞可就立大了,說不好,大王會把將軍升爲上將軍或者大將軍呢!”
“呵呵!”李呈也樂了,如果舞媚真是象高俊說的那樣的絕色,自己把她送給大王,大王重賞自己那是一定的。暗自得意了一會,一陣冷風吹過,讓李呈下意識地打個冷戰,他擡頭望了望天,此時是上午,但天色灰濛濛的,就連太陽都是烏突突的,他搖頭嘟囔道:“這見鬼的天氣!”
高俊等將也覺得寒風刺骨,更加靠近火堆,說道:“將軍,我們上午攻城,中午就差不多能進入宛城,這次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一下吧,連日來,又是作戰,又是趕路,上下都已疲憊不堪了。”
李呈沒有反對,點點頭,說道:“進了宛城,鹽城便近在咫尺,也不用再怕對方會遷都而逃,是該讓將士們好好休整一番了。”
“將軍明見!”高俊挺身站起,拱手說道:“將軍,末將願率兩萬將士打頭陣,先拔頭籌!”
高俊士氣旺盛,這是好事,李呈也很高興,但考慮到他傷勢未愈,搖頭說道:“高將軍有傷在身,多有不便,還是由荀將軍先打頭陣吧……”
他話還未說完,高俊急了,擡起胳膊,用力地揮了揮,正色道:“將軍,區區的箭傷,根本不算什麼,末將早就沒事了,這次就讓末將先戰吧!”
“這……”李呈略微猶豫了片刻,見高俊急的紅了,隨即點頭說道:“好吧!不過,高將軍可要多加小心啊,既然風國夫人在宛城,其城防不容小覷!”
“哈哈!”高俊仰面大笑,傲然說道:“數萬風軍,在末將眼中如待宰之羔羊,不用一個時辰,末將必破宛城城防!”
李呈就喜歡高俊這樣的大將,對敵時,信心十足,傲視一切,而且他自己也真有一身出類拔萃的好本領。李呈點頭笑道:“那麼,本將就準備在城內與高將軍把酒言歡了。”
“將軍就等着瞧好吧!”說話之間,高俊提槍上馬,帶着兩萬貞軍精銳,直奔宛城而去。
等快要進入到宛城射程的時候,高俊連停都未停,繼續向前猛衝。
正在這時,耳輪就聽前方吱的一聲,傳出悠長又尖銳的嘯音。
啪!
一支響尾箭飛落在高俊的戰馬前,深深釘在地上。這是對方以箭示警,告訴他不要再前進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宛城的城門打開,從裡面奔出一將,這員風將,頭頂金盔,身披金甲,跨下棗紅馬,手持一把長戟,此戟有名,開天戰戟。
這位風將,不是旁人,正是雷震。
貞軍來勢洶洶,而且一路上連戰連捷,無人能敵,宛城的將士們普遍存有畏敵情緒,宗元考慮到這一點,向舞媚提議,己方應派一員大將出陣,殺幾名貞將,好壯壯己方的士氣。
舞媚覺得宗元所言有理,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雷震,目前風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武將也只有雷震了,若派幾他將領,估計出去不是殺敵的,而是會被人殺的。
雷震對己方的情況當然再清楚不過,即使他性情低調,這時候也只能主動站出來,插手施禮,請纓道:“末將願出城與敵一戰!”
舞媚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忙問道:“高將軍準備帶多少兵馬出城?”
雷震說道:“無須帶兵,末將單獨出城即可!”
舞媚吃了一驚,說道:“那怎麼可以……”
雷震從未上過戰場,對自己的信心也不是很足,他苦笑着說道:“若是末將不敵,想撤便能撤回來,但是若帶上兵馬出城,萬一落敗,怕敵軍會趁亂殺入城中!”
他的話讓舞媚有些哭笑不得,還未出戰,雷震就先想着戰敗了,這仗還怎麼打?宗元倒是能理解雷震的心思,雷震現在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至少不清楚他在武將之中能排在一個什麼樣的檔次上。
宗元含笑說道:“也好!既然雷將軍不想帶兵出戰,那就不要帶了。”說着話,他手指城外的貞軍,說道:“敵人的頭軍有兩萬人左右的樣子,這必是前來試探我方實力的,其領軍的將領也不會有多厲害,雷將軍若能取下敵將首級,自然最好,不過戰敗敵將,也可以接受。”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舞媚在旁卻面露驚訝,頭軍的將領不是很厲害?這怎麼可能?一般來說,頭軍的將領是全軍中最爲驍勇善戰的,不然主將也不會派其出戰打頭陣嘛!
宗元這麼說,倒是讓雷震緊張的情緒鬆緩不少,他拱手說道:“多謝宗大人相告,末將去了!”說着,他走下城牆,單槍匹馬的出了城。
且說城外打頭陣的高俊,見宛城城們打開,從裡面衝出一將,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自進入風國領地以來,貞軍所到城池,對方莫不是拼命死守,從未有派將領出城迎戰的。
愣了一下,他纔回過味來,隨即急忙高舉長槍,示意後面的將士們先停止前進,接着,他催馬上前幾步,攏目向前仔細望了望,看清楚後,他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原來對方只出城一將,後面連一兵一卒都沒有,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高俊正要催馬過去迎戰,這時,一名偏將上前,插手說道:“殺雞焉用牛刀!高將軍,請讓末將出戰,取敵將首級!”
“恩!”對方只有一將,高俊也覺得不值得自己出手,他點點頭,說道:“速戰速決,我軍可要在晌午之前殺進宛城呢!”
“末將明白!”
那貞將點頭應了一聲,接着,單手提刀,催馬直奔雷震而去。
見對面衝來一將,雷震還按照他所知的戰場規矩,拱手報名道:“在下風將雷……”
他話還未說完,那貞將已到他近前,手中靈刀橫掃,猛取雷震的脖頸。
呦!此人好不懂規矩,連名姓都不報,上來就動手。果然宗大人所言沒錯,敵將確實沒什麼實力,若是名將,絕不會如此無禮。心中琢磨着,雷震手上可未停,不急不忙的橫戟向外一挑,耳輪中就聽噹啷一聲脆響。
橫劈向他脖子的靈刀被他一戟彈開。
啊?這風將好大的力氣啊!貞將暗吃一驚,雙馬快要交錯的時候,他收回靈刀,以刀尾的鋒芒狠刺向雷震的胸口。雷震向旁閃身,讓開對方的鋒芒,這時候,雙馬已經交錯而過,正當貞將準備勒馬,再反殺回來時,雷震突然回手一戟,反劈貞將的後腦。
這一記回馬戟,可謂是又快又狠,大出貞將的意料,等後者意識到不好,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了。
咔嚓!
隨着一聲脆響,戟上的月牙形鋒芒正中貞將的後脖根,後者的靈鎧應聲而碎,連帶着,斗大的腦袋也被雷震這一戟硬生生的削掉。
稀溜溜!無頭的屍體翻落下戰馬,戰馬怪叫一聲,轉頭跑回貞軍陣營。
靜!此時,宛城內外皆是一片安靜,敵我雙方的人員都在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戰場中央的雷震,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