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只是鬆洲,大唐的其他的地方也有類似競拍之類的事,只是呢,沒有成爲規模,所以大家都不是非常的熟悉,加上現在的很多東西都是靠着彼此之間的關係來處理的,而甚少靠着所謂的共皮給你,在古代,你想要公平,這種事就是最大的不公平,那些大家族做事做人多少年了,這些年過去了,人家做事多麼的心狠,而這樣的心狠的結果就是需要有一些和被人不一樣的地位,因爲如此,很多人聽說今晚的場子是太子殿下的,而主要承辦的人卻是鬆洲候葉檀的人,所以,很多需要面子的大商人也都來了,只是呢,一些大官沒有來,可是他們的親眷卻是來了不少,有的人肯定是爲了打探消息的,而魏徵卻親自來了。
因爲葉檀曾經說過,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在大唐做生意的,這個上稅就是應該的,任何人敢如此做,一律需要處理的,因爲大唐的運轉需要錢,大唐的賑災需要錢,大唐的修河堤需要錢,大唐的對外作戰需要錢,大唐的皇帝想要修建庭院需要錢,除了最後一個讓他不太舒服之外,其他的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他不是一個道學者,否則的話,當初和李建成想要弄死李世民的時候,他就應該殉道,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是可以滿足自己的願望,將大唐治理的好一點,他就算是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也不在乎的。
所以,他這次是主動帶着自己的夫人出來,在大唐,雖然女人很彪悍,可是真正能夠出來自由自在的女人恐怕不多,今晚出來的夫人不少,可能更多的是爲了讓大家都覺得這件事需要注意,當然,很多人還是挺感激李承乾的,因爲如此一來,她們纔可以出來見見世面。
本來李世民應該出來的,可是他是皇帝,自然是不能出來的,但是另外一個人卻可以出來,那就是長孫皇后,只是她一身男裝打扮,身邊跟着的一些女人看似嬌柔,卻一個個的都是高手,她出來肯定不是爲了單純地看着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而是代表李世民出來的,因爲這個世界上,最讓李世民相信的人可能就是她了,當初侵入皇宮的時候,後續的收尾可都是由她來處理的。
因爲這個算是大唐建國之後第一次出現的取消宵禁,加上這一年的時間大家都過得不太如意,所以,這樣的事對於無數的女子來說,都是一種狂歡,雖然大部分人都穿着男裝,可是她們的骨子裡卻是女人,自然是鶯鶯燕燕的,說話雖然也有點刻意,但是呢,能在街上混着的人都是有眼力勁的,不少長相俊美的少年無賴都希望得到這些人的青睞,如果可以得到一些好處的話,那麼絕對就是好事了,同時這裡面也有錢可以拿,這樣的好事誰不希望啊?
可惜的是,這些人的日子肯定不會很好,能夠放心將自己的老婆放出來的人,可是沒有幾個是善茬,大唐建國以後,你細細地看着那些當初跟着李世民還有李淵打天下的人,沒有幾個人是好人,不是土匪就是山賊,要麼就是囚犯,單純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很少,這樣的人如果一起上街的,不搶劫就不錯了,你可不能指望從這些人的身上得到任何一點點的好處,都是做夢。
所以,那些美少年很快就被人給拉走了,運氣好的打一頓,運氣不好的話,那就說不準了。
而拍賣的這個消息出現之後,對於無數的小販來說,自然是好事,有人挑擔子,有人推着小車,頂着笸籮,挎着籃子向路人兜售自己的東西,有的東西可能就是夏天外面找回來的野果,也有一些則是家裡自己的婆娘做出來的首飾等,反正呢,總是會有東西的,而一些胡人身上也帶着粗糙的寶石或者一塊塊的編織的不怎麼好的毯子,在那裡兜售,說着自己的東西好壞。
而與此同時,長安城裡的治安維護也加強了很多倍,因爲今晚要是出事的話,可能就是大事了。
不過呢,總是有人會高興的,比如說,在三天前就朝鬆洲銀行存款六十萬貫的一些人家,他們似乎在等待什麼,只是不知道能否讓他們真正地得逞了,就不知道了。
站在大殿上的李世民看着外面的光景,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那股子味道還是可以體會到的,真的是遊人如織,而且似乎時不時地還會有吵架的情況下發生,不管是哪一種,都在誘惑着他的神經,因爲他似乎也有很多年沒有出宮了,在大唐的皇宮裡,扣住的不只是嬪妃,還有皇帝自己。
可是自己不能出去,那樣子的話就變成明面上就支持對方了,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看着外面的燈光,感慨道,“這羣混蛋,都是混蛋,不帶老子玩。”
程咬金是不要臉的人,加上,他骨子裡還要給太子李承乾面子,所以,就出現了,只是呢,相對安靜的魏徵來說,他的大聲喊叫,真的是很怕人,好幾個女眷都忍不住對這個傢伙投去了粗鄙的眼神。
魏徵這人吧,則是在剛剛在外面的時候,就有一種衝動,讓太子殿下就直接取消了這個事算了,因爲他看到了不少的官員的家眷,要是出事了怎麼辦,不過呢,他倒是不擔心自己家的,自己的大兒子魏叔玉這幾年倒是靈動了不少,四處亂跑,要不是他拉着說不定就不見了。
食味軒這裡他來過幾次,因爲算是股東之一,所以來的話基本上是要錢拿紅包的,不會注意看,而此時一看,卻發現一樓已經變化了,不是當初看到的到處都是桌子,而是有四五個長條形的桌子,都是普通的木頭,上面卻堆滿了各種美食和飲料,甚至於還有一些考究的玻璃器皿,都說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是實際上真的有的人沒有幾個,倒在玻璃杯裡,豔紅色的液體配合絢麗的光芒,自然是讓人覺得不錯的。
只是呢,現在這裡都有人看着,不是說你想要吃就可以吃的,只是,魏叔玉卻有點氣悶的地方就是他看到了房遺愛了,那個臭小子爲什麼就吃在哪裡吃,小孩子和大人其實是一樣的,都是患寡而不患均,你可以有東西吃,我也有才行,所以,他就拉着魏徵的衣袖道,“阿大,我餓了。”
魏徵順着他的手指看到正在不遠處一個小桌子上吃的順嘴的房遺愛不由得一笑,沒有想到房玄齡如此方正的一個人,還有一個拖沓的孩子,不由得伸手拍着魏叔玉的腦袋道,“你去吧,不過不能跑,有壞人的。”
“謝謝阿大。”魏叔玉高興地說道,然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孃親道,“阿孃,我去了。”
“你這孩子。”魏徵的夫人想要說幾句,卻不知道說什麼,她已經被這裡的奢華給弄的不知所措了,畢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來的人那,只能怯生地對魏徵道,“阿郎,這個得多少錢那,太子殿下和葉侯是不是託大了?”
魏徵卻忽然不在意地一把握住自己夫人的手道,“沒事,這個天下能讓葉檀虧欠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走,上去看看。”
夫人被他握着,自然是高興和害羞了,不過還是乖乖地跟着他上去了,只是在走上去的時候,碰到了不少胡人,這些人都是有錢人,只是這個天氣是夏天,這個味道嘛,可就有點太刺激人了,而且說話聲音很大,簡直就是噪音產生器呢。
可是呢,魏徵卻發現那些僕人似乎非常喜歡這樣的人,不只是小聲說笑,而且還似乎很關心的模樣,簡直就是無敵了,這種事在滿清的時候可能會有,而在大唐幾乎是沒有的,而葉檀這人對於胡人的態度根本就不用多想都知道了,肯定是不好,而這裡面的人都是葉檀的手下,你指望他們會如何對待這些人,要是真的將自己的身份給折了,回去之後,葉檀非得將這人的腰給打斷了不可。
斷斷續續的,有人安排值班,有人安排引路,有人準備了不少好東西,只是呢,這些東西可都不是免費的。
當初發出那個親帖的時候,就說了,入場費不多,五十貫。
當然,這個錢是在門口收的,至於說爲什麼魏徵爲什沒有給,那是因爲可以從他的分紅利扣除。
因爲如此,所以魏徵纔會覺得這一切都非常的有意思了。
等到夕陽的餘暉已經不見了之後,整個長安真的陷入了一場黃紅色的光芒之中,而食味軒門口的車子停留的極多,大大小小的,香車還是不香的,都有。
只是呢,今晚所有人的想法都在二樓。
二樓那裡已經擺上了不少桌子和椅子,因爲是臨時搭建的地方,所以沒有專門的禮堂,可是這裡的面積極大,而且每個桌子椅子上都排了號了,而且上面已經擺上了水果了,除了主人之外,任何人沒有位置。
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二樓傳來了一陣的鐘聲,這個在過去也算是一種鬧鐘的形式,然後就聽到葉淼站在一樓和二樓的地方道,“還請各位拿着自己的請帖,按着上面的號碼給我過來。”
“老子還沒吃飯呢。”一個胡人大商賈惡狠狠地說道,對於他來說,現在真的是想吃東西啊。
要是平時這樣的人敢和他自己如此的廢話,早就被葉淼打個半死了,可是現在他卻笑呵呵地說道,“一樓的這些東西都是一會休息的時候吃的,而你們現在可以吃的東西在二樓,還請儘快入座,拍賣馬上就要開始了。”
聽到他的話之後,不少咽口水的人都跟着繼續咽口水,而剛剛得到一個雞翅而且已經吃完的魏叔玉跟在房遺愛的身後,房遺愛別看是個孩子,卻是腰上有斷刀,衣服也是很嚴肅的那種衣服,站在葉淼的身邊,審視着來回的人羣,而他因爲吃了一個雞腿,所以就站在了房遺愛的身後,不明白乾什麼,可是滿臉的興奮勁頭。
等到這裡的人全部都上去,而一些下人只能在一樓等待的時候,魏叔玉才忍不住看着房遺愛問道,“你在幹什麼?”
“哼。”房遺愛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也有點憨厚,不過呢,這人倒是不錯,雖然剛剛這小子吃了自己的一條雞腿,可是也算是陪着自己站了一會,就拉着魏叔玉來到一邊,拿過兩個玻璃杯子,然後是一個長脖子的乳黃色液體的罐子倒了兩杯,遞給魏叔玉一杯道,“喝一口,潤潤嗓子。”
因爲場合過於的正式了,魏叔玉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低頭接過之後,快速地喝了一口,趕緊放下,然後看着對方,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今晚的事很重要,是我們家的太子殿下做主的,所以人選可能是不一樣的,而上面的地方是不小,但是呢,人更多,要是每個人都帶着十個八個人上去的話,到底是買東西的還是鬧事的,而我就是負責這一塊的,剛剛的那個大塊頭叫葉淼,是保安隊長,而我是副隊長。”
房遺愛的精力無限,更多的卻是做事的死板讓人喜歡,這兩天琳琅教授了他不少東西,讓他很高興,日夜練習不輟,不得不說,這個好苗子。
“這樣啊,那你如何說的?”魏叔玉就看到他站在那裡黑着一個臉,其他的事都沒有做啊。
“你等等。”
房遺愛剛要說,卻看到一個僕人模樣的人想要衝上去,直接就放下杯子衝過來道,“你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小的是刑部左侍郎家的僕人,我家的夫人上去的時候忘記拿香粉了,我要給她送過去,還請這位……”那個僕人還沒說完,就看到面前待着的不過是個小屁孩,直接改口道,“哪來的小屁孩,敢管爺爺的事?趕緊給我躲開,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那我倒是看看你如何對我不客氣了?刑部左侍郎,很大嗎?”
房遺愛一副很囂張的模樣,的確,在他爹這樣的一個宰相面前,的確是不夠看的,更加要命的是,他壓根不懂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