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殿下,奴才親眼看着沈大小姐進大殿的。”
聽了內侍的稟報,慕容辭內心喜悅,打發他下去。
琴若歪着頭道:“殿下,御王不是一向不喜沈大小姐的嗎?爲什麼這次願意見她了?”
如意揣測道:“很簡單吶,御王改變主意了唄。”
琴若知道御王對殿下是不一樣的,現在他又對沈大小姐這般,那不是來者不拒嗎?他對得起殿下嗎?想到此,琴若不禁氣憤起來。
“殿下,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意很是不解。
“殿下這麼做,自有分寸,我們就別問這麼多了。”琴若把如意拉出去。
慕容辭冷靜下來捫心自問,這麼做自然是爲了擺脫慕容彧的糾纏。
然而,爲什麼心裡酸酸的?爲什麼那麼想知道慕容彧爲什麼願意見沈知禮?是不是吃了她親手做的湯?他還跟她說了什麼?她是不是很開心?
慕容辭很想問問沈知禮具體是什麼情形,可是她又覺得有什麼好問的。既然選擇這麼做,就不要胡思亂想。
她打定主意,不要想!
不過,等到天色將晚,沈知禮依然沒回來。
琴若覺得不妥,道:“殿下,幾個時辰了,御王忙於政務,不可能把沈大小姐留下。”
如意腦洞大開,“御王會不會帶沈大小姐去存墨閣……”
接下去的,她不敢說。
歷代帝王不都這樣嗎?看上哪個宮女、妃嬪,直接帶到寢殿,成鴛鴦好事。
琴若給她打眼色,這話怎麼能當着殿下的面說?
如意心虛地掩嘴,想到殿下和御王不爲人知的糾葛,想到殿下並沒有強硬地把他趕出去,忽然靈光一現……想必殿下對御王又愛又恨吧……
慕容辭想到慕容彧和沈知禮在存墨閣行鴛鴦好事的畫面,就覺得特別的煩躁,好似心裡竄起一股無名火,烤炙着她,她的心情越發焦灼。
“殿下,不如奴才派人去上書房和存墨閣打探消息。”
眼見殿下陰晴不定、煩躁不安,琴若小心翼翼地提議。
慕容辭火速往外走,“本宮親自去。走!”
琴若連忙跟上去。
慕容辭先去存墨閣,閣裡的內侍道:“王爺應該在上書房。”
“今日王爺沒來存墨閣歇息嗎?”琴若問道。
“據說這兩日政務繁忙,王爺哪裡顧得上歇息?往往入夜了才從上書房出來。”內侍道。
她欣喜地看向殿下,慕容辭面不改色,心裡的焦慮與忐忑卻似巨浪漸漸平息下來,暗暗呼出一口氣。
爾後,她們前往上書房。
琴若寬慰道:“殿下,御王根本沒有回存墨閣,或許沈知禮早已出宮,說不定是御王派人送她出去的。”
慕容辭默然前行,上書房有東暖閣,若要歇息,更方便。
可是她不願相信,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應該不會這麼放縱。
行到半途,夜色吞噬了暮色,燈火初上,巍峨輝煌的皇宮洋溢在旖旎的光色裡。
她看見慕容彧迎面走來,身後跟着兩個內侍……他身邊沒有沈知禮?莫非沈知禮早就出宮了?
慕容彧走到她面前,眉宇掠起愉悅的輕笑,略略俯首,低沉的嗓音帶着胸腔的震動,“殿下找我?”
慕容辭後退一步,義正詞嚴地問:“沈大小姐呢?”
他挑起劍眉,一抹冷意飛落,“她不是應該早就回東宮向你覆命了嗎?”
她心虛地抽抽脣角,“自她去上書房就沒回東宮。她什麼時候離開上書房的?”
“你這麼關心她?”他前進一步,在她耳畔低語,“我會吃醋的。”
“說正經的。”這宮道有不少宮人來往,她氣惱他故意調戲,不得已又退一步,“本宮擔心沈大小姐出了意外……”
“沈大小姐很早就離去,不信殿下問問他們。”慕容彧示意後面兩個內侍。
那兩個內侍作證,沈大小姐在上書房只待了一會兒就離去。
聞言,慕容辭的心裡莫名地泛起歡喜,“可是她並沒有回東宮,她去哪裡了呢?”
沈知禮不可能不去東宮向她辭行就直接出宮,這太沒禮數了,她不是那樣的人。
他吩咐一個內侍:“去宮門處問問。”
那內侍疾步而去。
他也覺得此事有蹊蹺,又吩咐另一個內侍派侍衛去附近找找,爾後道:“去存墨閣等消息。”
眼下只能這樣了。慕容辭吩咐琴若帶人去找找,然後跟他去存墨閣。
一到存墨閣,他就吩咐傳膳,畢竟天色不早了。
她還真的餓了,快速解決,稍後說不定要去找沈知禮呢。
“你無需擔心,已經派人去找了。”慕容彧寬慰道,把一碗乳鴿湯遞到她面前。
“本宮吃飽了。”她立即站起來。
“你是要我餵你?”他的眉宇流淌着幾分邪氣。
“不必。”她咬牙切齒,端起來囫圇吞棗地吃了。
待她吃完最後一口,他似笑非笑,“你知道沈知禮爲我做了什麼羹湯嗎?就是這杜仲乳鴿湯。你知道杜仲這味藥有什麼藥效嗎?”
慕容辭預感不妙,不會是壯陽的吧。
慕容彧冷峻的眉宇此時佈滿了邪魅的輕笑,拽住她的柔荑,“今日我吃了兩頓,你也吃了,算扯平了。”
她的脣角狂烈地抽了抽,奮力地抽出手,“本宮……去外面看看……”
他箭步追去,將她鎖在牆壁與自己的胸膛之間,彼此柔軟的脣近在咫尺,脣尖輕觸脣尖,“這因你而起的烈火,你要負責。”
瑰美如花、冷峻如削的雪顏近得連彼此的面上絨毛都看得見,她吞吞口水,到底有三分心虛,“你可以……不吃呀……本宮又沒逼你吃……”
“這是你安排的,我怎麼能浪費了你的心思?”他抱起她,往上提了兩分,凝視她的明眸,“你不擔心我一時把持不住,看上沈知禮嗎?”
“你先放本宮下來……”後背的牆壁太涼,前面的胸膛太熱,這冰火兩重天的空間太逼仄,慕容辭快被逼瘋了,而且她的雙足好像沒地方站了,只能站在他腳背,雙手試圖推他,卻被他拉到他肩頭,這下更好了,二人無縫對接,完全貼到了一起。
“你親自來找沈知禮,其實是不放心,擔心我對沈知禮做了什麼,是不是?”慕容彧輕啄她柔嫩的脣瓣,啄吻一下,問一句。
“纔不是!”她惱怒地否認,右手在他的後腦化作利刃,只要劈下去,就能脫離眼下這困境。
“你向來都是心口不一,看在你來找我的份上,這次我不懲戒你,不過要獎賞你。”
“本宮不要獎賞,你速速放開本宮!”她氣急地瞪他。
“獎賞就是,以身相許。”
他的熱吻忽然暴烈起來,在烈焰的助力下,急促如密集夏雨,奔騰如千軍萬馬。
驚天駭浪,吞天沃日。
慕容辭本想反抗的,可是不知怎麼的雙臂就綿軟了,而且緊緊摟着他的脖子不鬆手。
體內的暴雷驚天動地,烈焰焚燒,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和輕軟的呼吟迴盪在寂靜的房裡……
再不鬆開,他會在這裡要了她。
慕容彧戀戀不捨地放開她,她粉面桃腮,那嬌媚的面色、溼潤的雙脣、迷離的水眸,無不是致命如毒的誘惑。
見她這嬌憨誘人的神色,他忍不住輕吻她的眸心,緊緊抱着她。
慕容辭驀然清醒,窘迫地推開他,一邊整理凌亂的衣袍一邊走到一旁,離他遠遠的。
他斟了一杯茶,遞到她脣邊。
她伸手接過,手腕卻被他拽住,忽然的她轉了一個圈,被他摟在身前,背對着他。她氣呼呼地掙扎,“你快放開本宮……”
這番動作,迅速而流暢,行雲流水似的。
“我餵你。”
他把茶水喂入她嘴裡,爾後在她耳畔低沉道,“方纔你抱我抱得很緊,不如再抱一次。”
慕容辭大窘,又痛恨自己被他的美色所惑,迷失了心,她氣急敗壞地掙脫出來,飛速跑出去。
慕容彧用同一只茶杯斟了茶,緩緩地飲——假以時日,他必定可以收服阿辭的心,讓她完全放下戒備與抗拒。
……
尋找了一個時辰,各路人馬回來稟報,上書房、東宮一帶沒有找到沈知禮。
慕容辭面色沉重地看向慕容彧,“怎麼辦?搜遍皇宮?”
慕容彧本是不在意,不過此時也冷沉起來,“各處宮門都沒有看見沈大小姐出宮,她應該還在宮裡。傳本王命令,一半侍衛闔宮尋人,每個地方都不許放過!”
幾個內侍領命退下,琴若也帶着幾隊侍衛下去,分派人手去尋人。
“沈大小姐不會有事吧。”
慕容辭憂心忡忡地問,沈知禮是知言的同胞妹妹,倘若沈知禮出了事,他會很傷心的,沈家人對她這個太子也會有意見。而原本,沈家人是站在她這邊的。這是她手裡握有的最大籌碼。
因此,沈家人絕不能出事。
慕容彧揉揉她的肩,“稍安勿躁。只要人還沒死,我就有辦法找到她。”
死……
她駭然,不敢深入地想,是什麼人要害沈知禮?
稍後,她冷靜下來,必定是有人擄走沈知禮,只是眼下不知那人會如何對付沈知禮。
他摸摸大拇指戴着的蛇頭金戒,鬼影當即現身。
“去找沈大小姐。”他沉聲下令。
“是。”一眨眼的工夫,鬼影消失在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