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剛回到屋子,空氣中瞬間便落下一道身影,對着雲初一禮,姿態恭敬。
“稟小姐,屬下按你吩咐,一直暗中跟着玲瓏小姐,她之前並未走遠,甚至都未出雲王府,就在雲王府裡四處逛了幾圈,最後在二公子院外暗暗的多停留一會兒之後便回到了水洛閣。”
雲初聽着屋內暗衛稟報,點點頭,“可還發現別的異樣?”
暗衛搖搖頭。
屋內雖未點燈,可是,月光自窗戶照入,屋內明明暗暗間,只見雲初白皙如玉的容色上爬上一絲疑惑,在哥哥的院子裡暗自多停留了一會兒嗎?
名玲瓏與他哥哥可是沒什麼交集的。
思慮不過一瞬,雲初收回思緒,對着暗衛擺擺手,“此時先不管,暗中查一個人。”
“請小姐吩咐。”
“皇子。”雲初道,只說了兩個字,暗衛面色動了一瞬。
“大晉最不該查的那位皇子。”雲初又道。
暗衛隨即點頭,“是。”話落,人影自窗戶處一閃,屋內,轉瞬清寂。
“小姐,你睡了嗎?”這時,門輕輕的被推開一條縫,傳來知香的聲音。
雲初對着知香招招手,“我很好。”
知香聞言,似乎這才鬆了一口氣般,將門又打開一此走了進來,很是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小姐,我都快擔心死了。”
擔心?雲初眉心輕微蹙了蹙,她方纔離府時就對知香有所交待,而且,今晚這一系列事情,雖經歷步步驚心,可是,知香應該都不知道的,如何會是這般擔心至極的表情。
知香這纔對着雲初一五一十道,“半柱香時間前,尚書府餘大人悄悄派人來問我,問你是否順利回府。”知香話落,似乎想到方纔一幕,又拍了拍胸口,“如果不是時常跟在小姐身邊,已經練就一身膽量,估計都要被突然出現在屋內的人給嚇死。”
“撲哧。”雲初看着知香的表情,聽着她的話,突然忍不住笑出來。
“哎呀,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個人一本正經嚴肅得緊,說是史部尚書府的人,可是說起話來,生硬得像機器似的,比起太子身邊的路十一還要正經,我本來還以爲是誰闖進來要對小姐不利,不過他出示了餘大人的手信,那東西我是識得的啊,就告訴他你沒回府,那人就走了,後來左右想想不對,小姐你說你是出去辦事了兒,怎麼就和餘大人有聯繫了呢,而且,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之前因爲愛慕太子還被太子給毀了腿,那你……”
“我沒事,餘大人是個公私分明之人,遠不如表象那般。”雲初道,原本想再逗逗知香,可是不算明亮的光束下,看其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確實是擔心了許久,估計是一直守在屋子外面呢,方纔聽着她並沒有掩藏露出來的絲微動靜,這才敲門的。
知香此時又很不放心的上下掃一眼雲初,看其安然無事的,上下妥當的,這才退身,打算離開,身子剛要退下,眸光卻突然一定,近乎駭然的看着雲初的手腕,“呀,小姐,血。”
當然,到底是跟在雲初身邊不久,成熟了些,內斂了些,即使此時極爲駭然驚訝,也將聲音壓得極低。
雲初這才偏頭看向自己的手腕,衣袖上一片血色殷紅,溫滑的血液,正順着手掌心滴落在光可照人的地板上。
雲初面色未變,之前胳膊受那帝師內傷衝擊的傷口的確很重,她只是點了穴,又以內力控制不流血,更不想讓景元桀擔心,才故意裝作當真很輕鬆,眼下一旦離開景元桀,她不再以內力所控,這血,自然就止不住了。
知香此時的面色都變了,已經不待雲初吩咐的去屋內拿來紗布和藥,還輕手輕腳的去打了水進來。
眼下這水洛閣不比平常,住了兩位不省事省心的小姐祖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香自然不想給小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雲初任知香給她處理傷口,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知香看得是又心疼,又心急。
“奶孃睡下了?”雲初分散知香的注意力,她可不能讓知香把傷口處理得太好,好得太快,就沒用了。
知香當然成功的被分散了注意力,當下點頭道,“睡下了,我沒驚動她,爲了不讓奶孃擔心,今夜這事,我只是模糊和她說你外出有要事,至於吏部尚書派人來之事,我也沒說。”
“嗯。”雲初點點頭,轉而又道,“良辰郡主回府時,是什麼表情?”
“良辰郡主回府時的表情?”知香給雲初把最後一層紗布包好,當下擡起頭,整個面上都是發暗發苦的又近乎帶着同情的,然後輕聲道,“我覺得吧,這良辰郡主雖說一來就直攻小姐你,可是沒真的惡意,人也算好相處,可是之前看她回府時,表情是難得的落寞。”
雲初聞言,卻沒多大的傷春悲秋,反而淡笑而過,“都是後媽給鬧的。”
“小姐,其實我一直都想問,蕭石頭的爹,是……”
“吱呀。”知香的話還沒完,房門卻在這個時候給打開了。
知香和雲初當即看向門口。
深寂月色下,兩個身影站在那裡,看着屋內,表情恬然。
“這般晚了,不會是想和我秉燭夜談吧。”雲初看着門口的兩人,似乎一點不意外。
孟良辰此時雙手放於腰間,頗有大義氣範,而其身旁,名玲瓏打個哈欠,披着外衣,倚門懶洋洋的靠着,二人皆青絲披散,看似睡眼惺忪,好似被雲初打擾而醒的模樣。
雲初輕笑,沒置一言,兩個戲精。
“喲,受傷啦?”名玲瓏看一眼雲初已經包紮好,此時正被知香放下袖子的手腕,面上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雲初淡笑,還擡起手腕晃一晃,“在你們之後出府,總要有點成果。”
一語拆穿二人。
孟良辰和名玲瓏當即對視一眼。
還是名玲瓏當先耷拉了眉眼,開口,“得,還裝個屁。”話落,當下把外衣一拉,揉巴揉巴往懷裡一抱,“我纔回來。”
雲初點點頭,當即又看向孟良辰。
孟良辰這時眸光卻是閃爍了下,本該比名玲瓏更大義冽然的姿態禁了禁,卻是難得的沒說話。
“我說,你這傷怎麼弄的。”這個時候,名玲瓏卻極爲自來熟的徑自進了屋,轉瞬便站在了雲初的牀榻前,上下掃一眼雲初,嘴裡還嘖嘖有詞,“不是說太子寶貝你得緊嗎,以前一再對安王容忍,最後,還是爲了你直接釜底抽薪,普天之下,如今都知道,你是太子的例外,他會眼看着你受如此傷?”
雲初此時靠在牀榻上,聞言,白一眼名玲瓏,“我說,你是想讓全雲王府都來看我如今受傷的模樣嗎,還是說,你要我現在就送你回名華府。”敢嗓門再大點嗎。
“不,不回。”名玲瓏卻揚了揚臉,一張淤青未散的鵝蛋臉上,這般絕然又俏皮的表情顯得有些可笑。
雲初不看名玲瓏,卻點了點頭,聲音認真,“相信我,以後,名華府,會乾淨許多。”
“你做了什麼?”雲初話聲一落,名玲瓏當即看向雲初,聲音裡的俏意一深。
雲初示意知香將紗布和藥拿下去,這才緩緩擡頭,清凌的目光落在名玲瓏身上,“別說,你身爲名華府嫡出大小姐,竟然沒收到消息。”
名玲瓏聞言一怔,面色卻是一變,“你做了什麼?”
“看來,你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雲初一嘆,隨即看向門口一直沒開口的孟良辰。
“嗯,我只是突然想起,可能有個事情需要和你提前知會一下。”孟良辰接受到雲初的目光,這纔開口,只是,面色有些古怪。
雲實看着孟良辰,眸光輕微涌動,隨即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你不會說你突然不愛蕭石頭的爹了,爲了懲罰蕭石頭,決定再等幾年,然後禍害他。”
“胡說。”孟良辰聞言,當即嫌棄惡極的表情白了眼雲初,一張瓜子臉上英氣的眉宇都擡了擡,“我愛蕭石頭的爹日月可鑑,天地不移,海枯石爛。”
“這麼深情的告白,可惜當事人聽不到。”雲初很淡定。
“哎。”這個時候,一旁的名玲瓏卻是再度打了個哈欠,隨即大步一垮,直接坐在一旁軟榻上,“其實,我也是想來給你知會一個事情,讓你提前有個準備。”
聞言,不止雲初,這下就連一旁的孟良辰的目光也瞬間落在名玲瓏身上,那眼神裡明明白白的寫着,你湊什麼熱鬧。
雲初表示無所謂,還讓一旁知香給她端了杯茶。
“我也要喝。”孟良辰見此也對對着知香吩咐。
“要喝自己倒,別使喚我的人。”雲初直接白眼一翻,“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還要翻天。”
孟良辰被雲初這話一噎,卻是沒生怒,還真自己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剛喝了口,又擡眼看着名玲瓏,“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會連累到雲初。”
“什麼虧心事。”名玲瓏卻是很淡定的輕咳一聲,隨即似乎睏意都散了散的模樣,很正兒八經的看着雲初,“我要做你嫂子。”
“撲。”原諒雲初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而且,還好巧不巧的噴了名玲瓏一臉。
名玲瓏也破天慌的沒生氣,以手自己擦了擦臉上的茶水,還很矜持溫柔的笑了笑,“小姑子的見面禮,真特別。”
“認真的?”雲初問。
“比金子還真。”名玲瓏更加溫婉笑笑,神色認真。
“我丫的呸,你前幾個時辰前還跟着我死命執着的一幅非三皇子不嫁的模樣,這下才多久,就看上我哥哥了?”
“一見鍾情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呢。”名玲瓏繼續微笑,還很含蓄。
雲初的面色抽了抽,沒說話。
這個名玲瓏是外太空穿越來的吧,這形象裝得……當她此時才認識她的嗎。
一旁的孟良辰,卻當即看着名玲瓏,“你何時能搞定雲王府二公子。”那意思,激動,又興奮。
名玲瓏本就與孟良辰不打不相識,雖說兩人臉還腫着,有些微的尷尬,可是眼下見孟良辰一幅很支持她的模樣,也來了興頭,“你覺得我兩合適吧。”
“合適合適。”孟良辰用力的點頭,“你什麼時候能搞定他。”
“你怎麼比我還激動?”名玲瓏似乎看出了孟良辰的異樣。
當然,一旁的雲初早看出孟良辰的異樣,不過,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名玲瓏突然拋棄三皇子看上他哥哥,還如此篤定要做她嫂子這個事情。
“算了,我覺得你暫時也搞不定。”孟良辰卻有些頹敗的擺手。
名玲玲當下炸毛,“這天下就沒有我擺不定的事,你看着。”
“我看着。”
“停。”雲初突然擡手,然後目光直辣辣的落在名玲瓏身上,“你確定你……你對雲楚感興趣?”
“當然。”名玲瓏點頭,眸光賊亮。
“祝你好運。”雲初卻是一笑,點頭,然後手一揮,“天色晚了,我要睡覺。”話落,作勢就要趨人。
這下,倒讓一旁孟良辰和名玲瓏四目對視,有些無語了。
名玲瓏倒還好,雲初不反對,正中她意。
可是,孟良辰是面色變了變,又疑了疑,然後,還雙手搓了搓,“那,你先休息。”估計,你也睡不了多久……
當然,最後這句話,孟良辰沒有說出來。
看着二人轉身離去,知香見雲初真是因極,好多想問的話沒說,也退了下去。
屋內瞬間安靜。
屋內突然又落下一道身影。
“小姐,要不要屬下去查查……”
雲初似乎當真困極,擺擺手,“不用,趁着現在能睡,我就多睡會兒吧。”能讓俠氣爽快的良辰郡主這幅德形與模樣,闖的禍……應該不小。
靠,雲初直接一拉被子矇住了頭,爲什麼,她能遇上這麼些極品。
一個如此極不靠譜的女子還說要做她嫂子。
名華府的嫡小姐,光這身份,她雲初,雲王府就最好人遠而避之。
果然,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時剛過,待一切都退去喧囂,四下一片靜寂之時,雲王府卻在一片吵鬧聲中被整個喚醒。
雲初是眯着眼睛坐起來讓知香給她穿衣服的。
她是真的累。
折騰這一夜的,不說心思謀算,步步算計,步步應對,就這入陣,試探,鬥心,廢帝師……就耗費不少精力,這一睡,是真睡熟了,若不是知香見得敲門半響沒聲音,開門走了進來,都要以爲她家小姐被人擄走了。
此時此刻,知香一邊給雲初穿衣裳,一邊嘴裡不停道,“小姐,王爺和二公子都去了,眼下,可是比上次那場面更僵滯,我方纔聽說,二公子身旁的華落差點都與忠勇侯府裡的交上手了。”
“嗯。”雲初鼻子裡哼了個音,“哥哥沒事吧。”
知香手上動作不停,道,“二公子沒事,不說二公子不是能隨意欺負的,王爺也不允許,這好歹也是雲王府啊,如何能是忠勇侯能爲所欲爲的,不過……”知香聲音頓了一頓,因爲,雲初從頭到尾雖然說着話,都沒睜開過眼睛,眼下還對着她一擺手,“既然哥哥沒事,那讓我再睡會兒。”
“呀,不能睡啊,小姐。”知香心疼又焦急,“人家忠勇侯指名道姓要找你,硬說看見對方進了你的院子,你不出去解釋那……”
雲初聞言,眸光這才睜開一條縫,“跟我有毛關係,把院子裡的客房一腳踢開,把肇事都直接推出去不就好了。”話落,雲初再一擺手,將身上,知香方纔給雲初套上的外衣一扯,然後,被子一撈,將整個人給蓋了個嚴嚴實實。
知香此時站在牀榻邊,有些風中凌亂。
將肇事者,交出去?
將良辰郡主交出去?
真的好嗎。
“沒什麼不好,快去吧。”被子裡,雲初唔唔噥噥的聲音傳來。
話說,這個忠勇侯府的腳力也真快,被她那般扔在亂葬崗還能如此有勁的來找雲王府麻煩,還有這個孟良辰,你好死不好的,你沒在蕭石頭那裡得到好,也該平心靜氣一點吧,如此巧的被小侯爺宋玉調戲了,你也不該就上手啊,真的把人打成豬頭不說,你還毀了你家的命根子,毀了命根子也就算了,還如些急怒的不掩藏形蹤,讓人尋到雲王府,又牽連到她。
牽連到她也就算了,她怎麼不在所怒這下直接把宋玉直接回爐重造,消屍滅跡,多省事,那麼一個禍定良家婦女的紈絝子弟,活着也是浪費糧食,也真是膽包天,連孟良辰都敢調戲。
還有,爲什麼,什麼事都上趕着一塊兒呢,這忠勇侯現在的胸膛該是要氣炸了吧,前腳才被自己扮成的疆域舞娘給吃了人生最大一個鱉,後腳兒子又這樣……
她現在出去。
忠勇侯會直接殺了她吧。
先睡會兒。
“你真打算把我交出去。”就當雲初思緒鬆散正和周公談得無比愉悅進入美夢,美夢裡有個美美噠帥哥哥時,門突然被推開。
孟良辰站在門口,眸光隔着簾幕有些不相信的看進來。
雲初還窩在被窩裡,動都懶得動,聲音悶悶噥噥的傳來,“你那一腳那麼狠,人小侯爺以後能不能行人事都不造,又是忠勇侯府獨子,這事,除了讓宋玉完好如初,沒別的辦法,你難不成讓我賠他一根命根子?我可不是神仙,造不出那個東西。”
“我可是北拓郡主,我此生非蕭石頭爹不嫁。”孟良辰認真的提醒雲初。
雲初在被窩裡蠕動了一下,嗯了聲,道,“我也是雲王府嫡女,我和太子已經有了婚約。”
“我不能嫁給別人。”孟良辰是終於有些軟勢了,聲音底氣也不是那麼足了。
聞言,雲初這才一把撩開被子,亂着一頭青絲,雙目卻清澈無比的看着孟良辰,哪裡還有一絲絲睡意,聲音也清寒無比,“心思如此靈透,那在對宋玉下手時爲何不知輕重,打就打了,傷也傷了,你不會跑得不留痕跡嗎,還把人給我引到雲王府,你是當我好欺負,還是真覺得,我這個未來太子妃無所不能。”雲初的聲音在屋裡擲地有聲,似得石砸落,砸得孟良辰有些發愣。
屋內鴉雀無聲,好半響,孟良辰眸光一動,這才認真的看着雲初,看着牀榻上,自從相見以來,一直言語不羈,看似無所在意的雲初,這一瞬間,散發的令人幾乎折服的氣勢。
她是郡主,是北拓郡主,北拓雖是小國,但是繁榮富饒,明士風流,她自幼又隨父待軍中,不喜琴棋書畫,卻最愛兵計攻擊,不愛閨秀爭鬥,最喜高傑風流。
在最開始聽到雲初的名聲時,以爲是一個軟滴滴或者嬌縱的大家小姐,然而,初眼一見,和想像中不一樣,再一見,也沒什麼不一樣,一幅啥事不管,萬事不理,有太子撐腰,有云王府倚着,有一個好哥哥抵着,可是現在,這一刻……
就一個眼神,甚至無關那話語,孟良辰的心,輕微的抖了抖,隨之,脣瓣的聲音都飄了飄,“那小侯爺如果以後真不行,那忠勇侯肯定會讓我嫁給他,憑着忠勇侯的關係,到時,再找皇上施壓與北拓,那我父親……”
“你怎麼就沒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雲初白一眼孟良辰,又道,語氣微微惱怒。
孟良辰的眸光卻是一亮,以爲雲初有辦法了,此時哪裡還有半分英姿爽朗,就像一個做錯事不知腫麼辦的大姑娘。
雲初卻是脣角抽了抽,然後又一翻被子,將自己一蓋,“回屋,啥也不管,睡覺。”
“什麼?”孟良辰的腳步卻是轉瞬間到了屋內,看着牀榻上那一坨,“你可真有良心,你可知道就這般一會兒功夫,雲王府都已經被忠勇侯府的人包圍了。”
“怕什麼,忠勇侯是侯府,調動的府衛比雲王府還差了一截。”
“萬一真打起來,刀劍無眼,事情就真的嚴重了,事情越嚴重……”孟良辰突然抓頭髮,在屋裡來回踱步,“我一定會完蛋。”
“不會完蛋,最差也就是你嫁給宋玉,然後,過段時間,依你之性,傳出你謀殺親夫的罪名而已,一點不嚴重。”雲初打了個哈欠,當下便不再有聲音傳來,被子動了動,似乎還找了一個極美好極舒服的姿勢。
小樣,之前還想着讓名玲瓏擺平他哥哥,好給她撐腰?想得美。
一旁知香看看牀上一坨的自家小姐,又看看一旁滿臉苦容的抓耳撩腮的孟良辰,最後,正了正面色,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直接請孟良辰出了屋子。
雖然,遠遠的嘈雜聲已經若有似無的傳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