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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慢着。該死。”見到邪鬼只打了一聲招呼,便貿然的衝下山坡,歐楚陽大急,說完,他也開始追了上去,只不過,由於他現在能調動的內氣微乎其微,所以一時之間,並不能追上邪鬼。
這時,霍天等人也是跟了上來,見到歐楚陽一副焦急的模樣,霍天大感不妙,急忙問道:“怎麼了?歐楚陽。”
沒有解釋,歐楚陽只是催促道:“你趕快追上他,讓他停下來,快。”
見到歐楚陽這急切的舉動,霍天也不再多問,腳步輕點,內氣猛的增至極致,飄零身法頓時使出,猶如一片青葉般,瞬間就到了數十米開外。
“好快。”見狀,歐楚陽眼晴一亮:“這好像跟我的逝影九閃都不相上下,快不得霍天能在聖榜上排第一,不說那套威力巨大的飄葉劍法,光是這飄零身法的速度,也不是一般的武師能夠比擬的。”
匆忙間,黃浪也等不及歐楚陽那如龜爬的速度,一把拉起歐楚陽的手臂,向下縱去。
急奔了一會兒,幾人終於看了前方的霍天和邪鬼,而歐楚陽看到兩人並無大礙後,方纔放下心來。
歐楚陽走近,看着身旁衆人,臉色一沉,凝重無比的說道:“這裡應該就是血蠶的棲息之地,現在已經進入了它的範圍,我們要多加小心了,畢竟,血蠶的毒屬於很特殊的那種,不是一般的解毒丹能夠解除的。”
聞言,衆人的臉色變的肅穆起來,同時回望林海,歐雨晴問道:“你是藥幫幫主,難道拿不出什麼防毒的藥物來嗎?”
感受着衆人遞來的詢問眼神,歐楚陽無奈的聳了聳肩,苦笑道:“藥方我倒是有,不過就是差一味藥,這藥也是治蕭大哥的配藥中的一種,這藥只有這裡有,所以我才讓霍天追下邪鬼,我就是在怕,萬一邪鬼一不小心,被什麼毒物傷到,那時候就麻煩了。”
聽完,衆人才明白過來,爲何剛剛歐楚陽會那樣急切,而邪鬼此刻也是收起了那玩味般的笑臉,面現羞愧之色。
沉默了半晌,霍天開口問道:“你說的那藥在哪?是什麼?不如大家一起找找,然後研究血蠶的問題。”
歐楚陽一聽,馬上點頭,道:“那藥叫做紫葉菊,是血蠶十分喜歡的一種藥草,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紫葉菊別的地方很少,但這裡肯定會很多,只不過…”
歐楚陽說着,望向前方不遠處,這時他的眼晴突然一亮,閃過一抹喜色。
“只不過什麼?”聽到歐楚陽言不由衷,衆人急切的問道。
“沒什麼了,我想我們已經找到它了。”說着,歐楚陽伸手一指。
衆人望去,只見離着衆人不遠處的前方,一大片紫莖紫葉紅花的嬌豔花朵競相開放,而那面積卻是足足佔據着大片的林海。
密林中,歐楚陽一行人等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論步伐已然比來時慢了百倍不至。衆人皆不是平凡之輩,面對着未知事物,對於他們來說,都會抱着一份異常謹慎的態度。正如歐楚陽所說,這片桑樹林已經是血蠶的領域,如果衆人面對的是陸行蛛那着眼於前的危險,也許他們還能輕鬆一些,最起碼可以用勇氣與實力來抵擋住那種危機感;可如今面對的卻是隱藏在暗中的危機,對這種未知的危險,衆人自是不能當做尋常情況來對待。
“小心。這附近肯定會有血蠶。”走着走着,歐楚陽突然伸手攔下了身後衆人,隨後歐楚陽蹲了下來。
跟着歐楚陽,見到前者蹲下,衆人也是大感好奇,相繼蹲下。這一蹲下不要緊,衆人發現,在歐楚陽眼神直視地方,貼着地面不高處,一道泛着紅色血光的絲線正橫在衆人腳下不高的地方。
這一發現,衆人無不駭然,雖然對這種東西並不知曉,但衆人從歐楚陽那無比凝重的神情上不難猜測出,眼前的這根絲線似乎很危險。
“這是什麼?”衆人起疑,開口問道。
歐楚陽尋思了一陣,腦中回憶着丹神手扎中對於黑血蠶的記載,半晌之後方纔回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血蠶的蠶絲,你們看,普通的蠶類,吐出的應該是白色的絲線,可血蠶不同,長年的吸食腐血,早已讓他們的體內發生異變,所以只有血蠶才能吐出這紅色的絲線,並且這種絲線肯定是蘊含着巨毒,我想蕭大哥定是傷在了這毒絲之下。”
歐楚陽說完,也不理衆人,小心的跨過血紅蠶絲,朝着那大片的紫葉菊摸了過去,謹慎再謹慎,躍過了布地殘留的血紅蠶絲,歐楚陽終於到達了那片紫葉菊的生長之地,而這時,歐楚陽終於是鬆了口氣。
附身摘了數株紫葉菊,歐楚陽依着原路退了回來,隨後,沒有說話,探手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應器皿從空靈指環中取出,接着將那幾株拾取回來的紫葉菊遞給了黃浪。
“大哥,把根莖和葉子摘掉,只留花朵,然後震散它。”
黃浪歐名其妙的接過紫葉菊,也不多問,按照歐楚陽所說,把數株紫葉菊花震碎,變成了粉末狀,並用內氣操控着,使其盡數落入歐楚陽手中的容器中。
看着那佔據着大半瓶容器的紫葉菊粉,歐楚陽笑了笑,隨後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將之打開,伸手捏了一點燃靈花粉,當着衆人的面,將之撒在容器中。
燃靈花粉剛一接觸到紫葉菊粉,頓時猶如在冷水中澆入滾油般,發出“滋滋”的響聲,隨後,衆人看到,容器中突然升起了一團白色煙霧。而當這團煙霧飄散而出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頓時充斥着一股極度難聞的味道。
手捂着口鼻,衆人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像是十分厭惡這種氣味,一個個的臉上露出了難看的神色。
見狀,歐楚陽微微一笑,解釋道:“別這麼緊張,這是燃靈花粉正在消除紫葉菊中的部分屍毒成分,一會兒就好了。”
歐楚陽剛剛說完,那團白色霧氣也是應聲散去,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要不是空氣中仍舊殘留着那難聞的氣味,衆人還以爲之前的白霧根本沒有出現過。
藥粉的配置極其簡單,自得到紫葉菊後用了不到短短几分鐘,便已經將之配置完畢。結束後,歐楚陽將藥粉倒在了手中一點,隨後看看衆人一笑,一把將手中那些粉末撒向衆人。
“你幹什麼?”被歐楚陽這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衆人紛紛躲閃開來,就連黃浪也不例外。
“暈。”歐楚陽氣苦道:“別躲啊,這東西沒害處,它能幫你們抵擋一部分血蠶的毒,唉,浪費了。”
聞言,衆人方纔知道,原來歐楚陽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給自己等人準備御毒的藥粉,前者們這才面帶慚愧的再次圍攏過來。
將配置的藥粉盡數灑向已方六人,待到歐楚陽覺得已經可以了,方纔轉身看着密林中,面色一冷,低沉喝道:“走。”
小心謹慎的前行着,一行六人每每遇到血紅色的絲線都會及時的發現,並遠遠躲開,在行進中,衆人開始四處觀察着,試圖從這茫茫林海中發掘出血蠶的影子。
在林海中走了大約一個小時還要多,六人仍舊是沒有發現那血蠶的影子,衆人開始急切起來,而這所以會如此,是原因他們越向裡走越是發現,這血紅色的絲線越來越多,以致於不論衆人如何小心,也已經開始無意的碰到那些血紅絲線。
而也正因爲如此,衆人開始真正的佩服起歐楚陽這個人物來,多少次碰到血紅絲線,衆人皆是會感覺到那血紅絲線那透徹心靈的刺骨寒意,只是,那蘊含着劇烈毒性的血紅絲線發出那陰寒無比的氣息,試圖去毒倒衆人的時候,先前撒在身上的奇異花粉便會及時的將之解去。以致於雖然衆人到最後不得已的頻繁碰觸絲線,暫時也無大礙。
觀望間,當衆人的眼神每每略過歐楚陽身上的同時,皆是會向其投來肯定的目光,而這,也正是到目前爲止,他們纔開始真正的把歐楚陽放在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隱隱的,類如霍天等人已經開始去想辦法,如何才能跟歐楚陽打下更好的關係,畢竟,一個優秀的煉丹師,大陸上並不多見,而且像歐楚陽這種,年紀輕輕便有一身丹藥修爲的丹修天才,更要在其沒有發跡之前結交,這樣,說不準以後自己在修煉上遇到了麻煩,對方纔能全力幫助。
不理衆人打算如何去想,歐楚陽突然停了下來,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眼神當中噙着一抹極難掩飾的興奮之色。
衆人疑惑間,順着歐楚陽的目光望去,只見,一顆極大的桑樹上,一隻足有小臂長短粗細的碩大肉蟲正爬伏在桑樹上,口中不斷的咀嚼着紫葉菊。
“血蠶?還是黑色的?”驚駭間,衆人低呼出聲。
茫茫桑樹林海,那本應成片的翠綠之色在受到長年籠罩着幽暗山脈的濃重黑霧的影響下,變得幽深而黯淡,彷彿異世邪株一般,散發着令人厭惡的溼潮氣息。
林海中,歐楚陽雙眼猶如暗夜中閃過的流星,直視着前方,寒氣逼人。而其入眼處一隻足可以被稱爲巨大蟲蛆形靈獸,正十分享受的咀嚼着身下的紫葉菊,一張足有碗口粗的大口不停的蠕動着,時不時還滴下令人作嘔的粘滴,讓人看了噁心不已。
歐楚陽眼前的足有小臂粗的蟲蛆形靈獸,正是前者找尋了已久也不遍尋不着的五級靈獸,黑血蠶。剛剛見到黑血蠶,歐楚陽並沒有太過注意到這黑血蠶的特徵,前者的心早已被那股歐名的興奮所取代。過了半天,歐楚陽纔算稍稍緩過點神來,方纔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奇異靈獸來。
通體黑亮的蟲蛆形身材,除了一團令人作嘔、不斷蠕動的肉軀外,歐楚陽等人也就只能看見那一張一合、還滴着涎液的圓形大口,至於其它的器官,根本沒有。不過,讓人感覺到疑惑也是爲之慎重的是,那閃着黑色光亮的蟲身,似乎有着不同尋常的防禦能力,那分明是金屬方纔有的光澤。
“這就是血蠶?”
與歐楚陽那興奮的心情不同,當霍天見到這隻奇怪的靈獸之後,他就感覺到那歐名的危險把自己等人緊緊包圍,所以,在其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此次已方衆人的目標後,還是求證般的問向歐楚陽。
沒有轉頭,歐楚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了,只是沒想到,這隻血蠶居然真的如傳聞中所說,異變到了黑血蠶的境界,看來,我們這次會很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只不過是一隻稍微大了一點了蟲子罷了,看老子上去一刀將他斬成兩半。”身旁,聽到霍天與歐楚陽小心謹慎的話語後,邊奎十分不屑的插嘴說道,同時,手中雷斷刀也是應聲抽出,說着便要上前取下黑血蠶。
“慢着。”見到邊奎連招呼都不打就要衝上去,歐楚陽一把將他攔下,道:“不要急,先看看再說。”
“看?有什麼好看的?”見歐楚陽將自己的去路攔下,邊奎不悅的問道。
見狀,歐雨晴也是走到邊奎身邊,一張俏臉從未有過的凝重:“歐楚陽說的沒錯,別看這黑血蠶只是一隻大蟲,可我能夠感覺到,自它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我看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好。”
有了歐雨晴追勸,邊奎到是放下了手中刀,不過其神色還是很不屑。一旁的邪鬼壞笑着出聲了:“歐楚陽沒說錯,雖然我很喜歡這隻大蟲的外形,不過,他身上那黑亮的甲殼好像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刺破的,我相信,那大蟲就是待在那裡任你砍殺,一時半刻,你的雷斷刀也不能把它怎麼樣?”
聽到邪鬼這麼一提,衆人倒是面顯些許訝色,對於其觀察入微的心思,衆人的表情倒是很意外: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了。
目光轉向那黑亮甲殼,邊奎先仔細觀察了一下,再看了看黑血蠶周圍那密密麻麻的一地蠶絲,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再次回想衆人的勸說,也覺得的有理,所以邊奎暫時收起了其狂傲的心性,沉默在一旁。
對於邊奎的行爲,歐楚陽看在眼裡,也並未說話,其實,他早就對這個五大三粗的聖榜第二有所耳聞,所以對於邊奎所表現出來的急切和大意,歐楚陽倒是能夠理解,畢竟,江山易改,秉性難易。
沒有理會衆人,歐楚陽只是單手托起了下巴,眼神緊盯着不遠處那尚自享受着“美食”,卻對自己目前情況絲毫沒有感覺的黑血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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