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邊奎揮舞着手中大刀,腳下一踏,整個人便是飛身而起,跳躍到空中,手中泛着藍光的大刀也是在同一時間高舉過頭,重重劈下,這一劈之力,有如泰山壓頂,散發着無比巨大的壓力,而刀光閃動,竟是發出呼呼的破風之聲,如果歐楚陽沒有聽錯,這破風之聲中還隱隱有着一絲雷鳴。
雷斷刀,果如其名。
兩隻四級的陸行蛛,對上同爲武師級別且實力不相上下的邪鬼和邊奎,戰鬥呈現了一面倒的形勢,也是就短短几個呼吸間,兩隻陸行蛛便斃命在二人的手中,不過,相比於邊奎一刀重劈,只一招便將一隻陸行蛛斬成兩半,邪鬼那面就要顯得殘忍的多了。
目光微側,歐楚陽的眼中皆是鋪在地上的,到處都是陸行蛛的肢體殘骸,如若不是之前歐楚陽得以見到完整的陸行蛛,那此刻就算是他讓好好分辨,也看不出那灑於地上的,是一隻蜘蛛的屍體。
“簡直太瘋狂了。”歐楚陽暗想道:這個邪鬼恐怕是使用的一種爪法武技,而且不光是這樣,他那手上肯定是帶着諸如手套之類的東西,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鋒利。需知道,歐楚陽雖然沒有見過這種陸行蛛,但之前從其那八隻長腳上所泛着幽光卻不難看出,這陸行蛛的防禦也不是一般靈獸所能比擬的,只是,令其駭然的是,邪鬼陡一上前,便猶如切豆腐一般將陸行蛛抓成數段,這般手段,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瞬息間,擊殺兩隻四級靈獸,這般雷霆手段頓時博得了歐楚陽對其實力的肯定,不過,事情似乎沒完,正當衆人圍攏,準備深入時,周圍卻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衆人聞聲色變,向周圍看去,這時才發現,已方六人不知何時卻是被足有上百隻的陸行蛛牢牢圍在了密林中。
衆人眼中,密密麻麻的陸行蛛相繼涌出,猶如洪河決堤般翻滾而來,立時阻住了衆人的去路。
眼見於此,歐楚陽眉頭緊皺,出聲問道:“怎麼辦?”
聞言,邪鬼眼中暴出一團興奮的光芒:“嘿嘿,來的正好,我還閒剛剛的數量有些少呢?”
“你個變態。這陸行蛛形成靈晶的機率最少,還這麼噁心,真想不通你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不過,來了便來了,老子的刀還沒喝夠血呢。”一旁,邊奎笑罵着,而其手中大刀卻是含勢待發。
“哈哈~,對,剛剛我還沒出手,現在讓我也來過過癮。”黃浪大笑着,抽出背後寬劍。
將周圍情況看了一下,霍天淡然道:“跟剛纔一樣,由歐小姐來保護歐楚陽,其餘的交給我們。”
一行六人,霍天、連奎、邪鬼、黃浪分別面對着四個方向,把歐雨晴和歐楚陽圍在中央,各自表情漸漸凝重。
而隨着大羣陸行蛛的不斷靠近,四人終是不約而同的長嘯一聲,向着不同的方向衝殺而去。一時之間,刀光、劍影、爪影紛紛迸射而出,陸行蛛的鮮血、肢體不斷的因四人的衝殺而離體飛出,場面異常混亂和血腥。
密林深處,一幕武修強者與靈獸之間的廝殺正劇烈的上演着,那瀰漫於密林中的恢宏內氣以及四散的靈獸鮮血,勾織了一副慘烈的肅殺畫卷。
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歐楚陽並未因此這血腥的場面而感到噁心,反而聚精會神的觀看着,經過一番細緻的觀察,歐楚陽開始有些佩服起這聖榜之內的幾位強者起來。
以歐楚陽所知,眼前這四人在之前根本沒有合作過,不過,依靠着本身的實力和對武道的感悟,再加上那過人的天賦以及機敏的靈覺,四人在戰鬥中竟然可以做到取長補短,相互配合。在四人緊密的聯合之下,那上百的陸行蛛始終不能突破四人所組成的戰陣屏障,靠近歐雨晴和歐楚陽兩人,這樣一來,站在中央的歐雨晴與歐楚陽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看着四人或攻或守,倒顯得極爲的安全。
無聊之下,歐楚陽也不再去看這四人如何發揮本身的實力,其目光開始對這周圍的環境觀察起來。視線凝聚,歐楚陽的目光一處處的過濾這不算小的地帶,大至雜草叢,小至泥水坑,就密林中的每顆樹幹的下方也沒有逃離歐楚陽的法眼。
一番觀察之後,歐楚陽的嘴角突然彎曲成一個興奮的弧度,隨後,在身邊歐雨晴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歐楚陽開始慢慢的動了起來。
歐楚陽動的很慢,甚至根本沒有使出一星半點的內勁,就像是散步一樣,每每走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前者都會先觀察一下週圍,在發現周圍沒有陸行蛛之後,方纔中蹲下,然後開始挖掘起來。
見到歐楚陽如此舉動,歐雨晴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心道:不管如何,人家也在那拼命,而你,居然開始採起藥來。真是沒有沒了這藥幫幫主之名啊。
由於身負保護歐楚陽的重任,歐雨晴自是不能任由歐楚陽如此大膽的肆意採掘,所以在發現歐楚陽一步一步的遠離自己後,歐雨晴趕忙跟上,微帶責備道:“歐楚陽,這很危險,你小心一點。”
本就沒有太深的交情,而且歐楚陽又是一幫之主,所以歐雨晴的言行並不過激,只是好意的提醒着。不過,這歐楚陽似乎十分不給歐雨晴面子,在聽到其善意的提醒之後,不但沒有立即停止下來,反而只是嗯了一聲,仍舊是自顧自的採掘着,那意思,根本沒有把此時的危險當回事。
將周圍能夠看到的藥草盡數採完,還有幾處戰圈內的藥草不能去採,歐楚陽失望的嘆了口氣,這纔看向歐雨晴,而當他轉過頭來時,方纔見到對方那微怒的俏臉。恍然中,歐楚陽趕忙致歉道:“呵呵,不好意思,職業病,不好改的。”
歐雨晴沒有過於怪責,只是嗔了歐楚陽一眼,隨後不冷不熱道:“看看吧,現在情況似乎很不妙。”歐雨晴說着,用手指了指前方戰圈。
隨着歐雨晴手指的方向看去,歐楚陽這才發現,正如前者所說,目前的情況對於已方來說,確實很不妙。雖然霍天幾人皆是武師級別的強者,而且整體實力又得到充分的展現,已經斬殺了不少陸行蛛,不過,那陸行蛛好像無窮無盡似的,任其四人怎樣拼殺,也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一見如此,歐楚陽細想了一下,隨後大喊道:“不要戀戰了,想辦法突圍。”
聞言,四人先是一愣,隨後戰圈猛的縮緊起來,而四人也開始慢慢的向着歐楚陽方向圍攏。邊戰着,黃浪大喊道:“殺不完了,想辦法走吧。”
聽到黃浪大喊出聲,霍天也是覺得今天這陸行蛛羣實在太過反常,往往這上百隻已經是大量的了,可到目前爲止,已方四人已經斬殺的卻是遠遠不止這個數目,而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已方衆人會被這陸行蛛拖垮,無奈之下,霍天先後衝着邊奎和邪鬼使了個眼色,隨後跳出戰圈,凝視着不斷追攏過來的陸行蛛羣。
“怎麼辦?”霍天看着歐楚陽問道。
歐楚陽摸了摸下巴,看了看周圍,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正東方,那裡陸行蛛雖然不少,不過也不是最密集的地方,而且在那個方向還有血蠶等着自己,所以那裡是唯一的行進路線。
短短的考慮了一下,歐楚陽猛的指着正東方,道:“正東方,突圍。”
沒有反駁,霍天點了下頭,說道:“邪鬼,邊奎,加上我,我們在三個開路,黃兄,你和歐小姐壓後,我們快一點。”
衆人並未答話,只是點了點頭。這時已經不需要語言的交流,不論是誰,只要能夠想出好的對策,其他人便會無條件聽從。所以,幾乎是霍天話音落下的同時,邪鬼和邊奎便已然改變了方向,皆是朝着正東方衝殺過去。而一旁的黃浪卻是一個閃身回到了歐楚陽身後,凝神以對,時刻注意着圍攏過來的陸行蛛。
這樣,衆人打打停停,穩步向前,似乎走了很久,這大羣的陸行蛛也沒有放棄着對衆人的追殺。直到,當他來到一處山坡前,陸行蛛羣終於停了下來,不再發動攻勢。
有感於此,歐楚陽倒是感覺到有些奇怪,爲什麼這陸行蛛突然放棄進攻了呢。怎麼想也想不通,不過,長時間的拼殺,霍天等人已經露出了疲態,現在得以喘息,倒不失爲一件好事。
“咦?它們好像懼怕着什麼,不敢再向前了。”一發現這個變化,邊奎疑惑出聲。而這時,衆人已經開始走進山坡的範圍。
歐楚陽點了點頭,回頭順着山坡向下望去,入眼處,皆是茂盛的桑樹林,其間密佈的還有大大小小的沼澤坑。將一切看在眼裡,歐楚陽隱約猜到了什麼,眼中陡然綻放出一道興奮的光芒。
“我想,我們已經到達此次行動目的地了。”歐楚陽說着,伸手指了指身後。
衆人聞聲望去,皆是看到了那大片的桑樹林。而這時,陸行蛛羣完全停止了攻勢,彷彿不甘的,陸行蛛羣開始慢慢退去,直至消失的無形無蹤。
幽暗山脈一處盆地的上沿,歐楚陽等六人圍坐在山坡的上方,各自調息着。五顏六色的內氣隨着衆人的催動,隱約的散發而出,在小山坡的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空間。
時值正午時分,溫暖的陽光終是衝破黑霧的阻隔,少有的射進這處長年灰暗的幽暗山脈,而此時,藉助那透射而進的陽光,歐楚陽也終於看清了山坡下的情景。
成片的桑樹林在歐楚陽眼中,猶如一片巨大的林海,隨着微風的陣陣吹拂,如波濤般的搖擺不已。這樣的場景,如果放在平時,保準會令人感覺到大自然那勃勃的生機。只是此刻,歐楚陽卻不這麼想,原因在於,那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隱隱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這股味道並不陌生,歐楚陽知道,那是生物屍體所散發出來的屍臭味道。想來,在這片表面上生機盎然的桑樹林中,有着不少靈獸甚至探險而來葬身於此人類的屍體,要不然,這股臭氣也不會如此濃重。
“呼~”背後傳來一陣長喘之聲,歐楚陽回頭一看,不知何時,一直調息的幾人終於從恢復中轉醒,一個個的走到了歐楚陽的背後。
見狀,歐楚陽心底暗讚了一聲:不愧是聖榜中排行前三的強者,與大羣的陸行蛛整整進行了半日的拼殺,這般耗費的體力與的內氣,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的七七八八,實屬不易。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盆地?”嗅着空氣中瀰漫的腐臭,霍天皺着眉問道,顯然,對於這個一直保持着整潔的俊秀青年,眼前這片地域着實令其煩感。
歐楚陽眼望着大片的桑樹林點了點頭,平靜的答道:“應該是了,畢竟我也沒來過,不過按照付小清的描述,應該是這裡。”
“這裡不錯啊,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副表情?”
兩人話音剛落,邪鬼走到前面,像是十分享受空氣中的氣自己似的,深吸了一口氣。
“你就不能正常點,這裡這麼臭,你也喜歡。”
本來應該出自邊奎口中的話,卻是被黃浪搶先說了出來。看來邪鬼的一身怪癖,連一直對任何事都看的很開的黃浪都隱隱的感到頭痛。
與此同時,邊奎像是遇到了多年未見的故友,重重的拍了一下黃浪的肩頭,衝着邪鬼道:“你看,我就說嘛,除你這個變態,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地方。”
歐楚陽看着邪鬼,突然很是疑惑後者爲什麼一直對這種地方感興趣。
也許是發現了歐楚陽目光,霍天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前對其解釋道:“別懷疑了,他很正常,只是這傢伙從小是在亂墳堆里長大的,對於他來說,這種地方跟家沒什麼分別,他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你不知道,剛進聖地的時候,他連聖地派給的房間都不住,一直在幽暗山脈外活動。最後,還是因爲外面的靈獸活動頻繁,他怕自己死在外面,纔回到聖地。”
聽到此處,歐楚陽方纔釋然的點了點頭,心道:怪不得邪鬼一身邪氣,原因他還有這麼一段歷史。歐楚陽微微一笑,問道:“那他的名字恐怕也是自己取的吧?”
霍天點了點頭,接道:“恩,他沒有名字,這邪鬼是他自己取的,不過寓意我們就不知道了。對於他,我們除了知道他以前經過出沒於亂墳堆這種地方,其他的一概不知。”
“喂。說我有什麼意思?還是下去看看吧。”邪鬼壞笑了一聲,身形一閃,快速的向下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