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真人顯然感受到張去一的黯然,微笑道:“張小友,貧道和清玄師弟加起來快有兩百之歲,生死早就看破,沒什麼好惋惜的。”
“惋惜個屁,咱師兄弟斬殺了兵極,重創了血極,再加上宰了一名化勁後期的大長老陰靈子,仔細算來也不算虧。”清玄真人插嘴道。
清虛真人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清玄師弟就是這個性子,讓張小友見笑了!”
張去一連忙道:“清玄真人這是性情耿直,愛憎分明!”
“哈哈,這話中聽,貧道看你小子越來越順眼了,嗯,藥王太祖的傳承是不是在你小子手上?趁着清虛老不死還沒斷氣,趕緊拿出來瞧瞧,免得他死不瞑目!”
清虛真人微微一笑,也不反駁。
張去一連忙把藥王鼎拿了出來,心念一動,原本只有半隻雞蛋大小的藥王鼎竟然迎風而長,瞬間變成了一隻半人高的三足大鼎,穩穩地立在地面。
清虛和清玄震驚地對視一眼,脫口道:“原來如此!”
剛纔在張去一有意施爲下,兩人能清晰地感知藥王鼎上的神識烙印,並且瞭解到藥王鼎是如何接受指令操控的。
“原來還可以這樣,老夫活了近百歲,今天算是長見識了。”清虛真人感嘆道。
張去一打開了藥王鼎上的儲物櫃,從其中取出了藥王孫思邈所留下的大沓書籍,捧到兩老跟前道:“這些都是藥王留下的傳承,請兩位前輩過目。”
清虛和清玄驚喜莫名,後者顫抖着雙手一本本地翻開,兩個垂死的老道就那樣湊在一起觀看。
“《藥理全編》,《醫理全編》,《丹道》……太好了,這全部都是藥王太祖後期隱居後編著的,均是絕無僅有的瑰寶……咳咳!”清虛真人激動得咳嗽起來,導致一些血沫星子噴到了書本上。
“老不死,咳嗽不能轉過臉去,都被你糟塌了!”清玄不滿地道,一邊小心翼翼地抹去書頁上的血沫。
“哈哈,一時激動沒忍住,趕緊翻頁!”
“翻個屁,老子還沒看完……”
張去一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沒有打擾兩人,只是當兩人看完一本後,馬上遞上下一本。
直到近個時辰後,兩老才把所有書籍翻看完,這才戀戀不捨地擡起頭,而不遠處的兵極早已經斷絕了生機。清玄和清虛的傷勢並不比兵極輕,然而到現在還活着,不得不說,有時轉移注意能令人忘記了生死。
這時,柳惜君和紫星真人,還有藥王谷倖存的弟子都已經聚攏在四周了,也就十來人的樣子,顯得稀稀落落的。
清虛真人掃了一眼在場衆人,問道:“就剩你們了,紫月呢?”
柳惜君眼圈一紅:“師傅她已經走了!”
清虛真人黯然地嘆了口氣,輕道:“張小友,既然藥王太祖的傳承爲你所得,而且貧道之前聽惜君丫頭說過,你救治江橫空時使用了搖琴針法和拂雲手,也就是說已經看過這些書籍?”
張去一點了點頭!
清虛真人頷首道:“既然如此,張小友也算是藥王太祖的隔代弟子了,你可願執掌藥王谷?”
“這……怎麼行!”張去一瞬時呆住,之前紫月真人託付自己照拂藥王谷,清虛真人更是光棍,乾脆直接讓自己接手藥王谷谷主之位。
“有什麼不行的,仔細算來,其實這裡算你輩分最大,非常時期執掌藥王谷理所當然。”清虛真人不以爲然地道:“紫星,惜君,你們覺得呢?”
柳惜君睇了張去一一眼:“公子如果肯接手谷主之位,自然是最好的!”
“弟子沒意見!”紫星點頭道。
清虛真人目光殷切地望向張去一,清玄卻是皺眉道:“張小子,是個男人就別忸忸怩怩的,答應不答應就一句話!”
“張小友,難道你忍心拒絕兩個垂死的老頭?”清虛真人竟打起了悲情牌。
張去一隻好硬着頭皮道:“好吧,那小子便暫代谷主之位,不過事先聲明,我不會管理谷中具體事務,只是掛個名字。”
清虛真人鬆了口氣,只要張去一肯當谷主就行,管不管事也沒關係,道境宗師的名頭掛在那,試問哪個宵小敢打藥王谷的主意?
“參見谷主!”柳惜君和紫星真人立即帶頭行禮,其他藥王谷弟子連忙跟隨,前一刻還人心惶惶的,現在都鎮定下來,有道境宗師在此,藥王谷便穩如泰山。
張去一還真有點不習慣,連忙道:“大家不用多禮……!”
張去一剛說着,忽然心有所覺地轉身望去,結果發覺清虛和清玄已經斷絕了生機,兩人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清虛的獨臂扶住清玄,清玄雙手還揍着最後觀看的《丹道》。
張去一暗歎了口氣,兩老斗了一輩子,最後幾乎同時斷氣,在鬥命長方面最終還是沒分出勝負。
三天後。
藥王谷後的洞府內,蒲團已經換上了新的,但那截小靈脈由於張去一的晉級已經被完全抽空了,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滲出。
張去一靜靜地盤坐在蒲團上,斬將劍就橫擱在雙腿。忽然,斬將劍發出一聲如龍吟的嗡鳴,竟然憑空消失掉了。
張去一的丹田內,靈氣形成了一個太極圖案,正在緩慢地旋轉,只是這個太極圖案還不完整,還差其中一顆“陰陽眼”。
而太極圖案的中間,赫然多了一把小小的劍,運轉的靈氣正在滋潤蘊養着這把小劍。
張去一睜開眼睛籲出一口濁氣,花了三天時間,神識總算成功溝通了斬劍將,把它納入了丹田中蘊養,加以時日,斬將劍便能成爲一把名副其實的飛劍了。
“公子,山下來了很多修行者,他們已經闖到吊橋對岸,要求進入谷中,小姐讓奴婢前來請示您!”這時掃雪的聲音在洞府外傳了進來。
張去一劍眉一挑,他早就預料會有今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看來落井下石的人還真不少,也好,那便來個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