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身後有東西?”顧佳什麼都沒有看到,她不免有些生氣,這個少年真壞,一點也沒有在精神域裡懂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現在又不是對方的親人,得不到在虛幻世界的待遇也應該是正常的。
“你就是那個在精神域裡裝作我母親的傢伙?他們爲何會放心我和你呆在一塊兒?”
方遠笑起來有些可怕,但是卻直接被一個腦瓜崩給敲蒙逼了。
“還裝呢,你現在可不是擁有究極精神域的天才,你現在只是一個連精神域都沒有的小菜雞。”
顧佳笑得很開心,整個人都開始花枝亂顫,一點面子都不要,同樣一點面子也不給少年。
“可是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少年面無表情,沒有笑。
“別鬧,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殺人可是犯法的,現在已經不同於舊時代,新文明的建立與誕生,讓無序變得有序,我們生活在這個富饒的土地上,遠離戰火雲煙,本身就是一種幸福,爲何非要去向往那種不切實際的虛假。”
顧佳不愧是學這方面的,一開口便是一大串,聽上去就很專業。
方遠默默吃飯,沒有在第一時間反駁,因爲他發現窗戶外面的某一棟居民樓內,有一把槍,始終注視着這裡,這種感覺不會錯的。
“小子,你怎麼不跟我辯論了?”
“我感到了危險,對面居民樓上有沒有你們的人?那個***的槍口對我很不友好。”
顧佳一臉懵逼,什麼***?根本就沒有的事情。
方遠的精神域都沒了,嫌疑早就洗清了,但也因爲精神域沒了,現在這小子已經回不了自己的家族了,這就是生活在大家族中的悲哀,一個沒有能力的廢物,和一個天才的究極精神域強者,所要受到的待遇將是兩個極端。
雖然在研究者眼中,沒有精神域甚至要比究極精神域還要稀有,但那又怎麼樣?實際永遠要大於夢想。
在強大家族面前,兩者的價值其實再明顯不過。
老爺子雖然在家族中地位頗高,但架不住他已經退出了權力的漩渦,根本無法再去把握那家族的方向。
“不是你們的人,那我就不管了。”方遠忍的很辛苦,此刻鬆了口氣,倒是吃的更多了。
噗嗤!
牆壁如同豆腐,被穿出了一個豁口大的窟窿,子彈似乎本身具有消音的作用,又或者是使用***的人擁有某種特殊的精神域,可以隔絕子彈與其他物體碰撞而形成的聲音,所以當子彈已經穿透了牆壁,將顧佳掛在電視機上方的畢業照給轟了個粉碎。
似乎還有幾縷碎片飄落在電視機上。
顧佳見此一幕,驚叫出聲,熱武器的攻擊即便是到了現在,也依然具有極強的威懾性,無論是誰,面對這樣的攻擊,都是沒有辦法忽視的。
更何況,這種情況竟然出現在安全的城市內,究竟是誰?有這樣大的能耐,竟然敢於和整個城市秩序爲敵,這已經不能說是膽大了,這是猖狂!
“幸虧電視沒有事,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買的。”話音未落,電視機的屏幕變已經出現了裂痕,靜靜上裂痕越來越大,蛛網般的裂痕像是在對女子的嘲諷,貧窮的聲音似乎在整個房子內迴盪。
“怎麼可能?我沒惹到什麼人啊!難道是那黑袍人動手了?”顧佳急忙撥打電話,但是連續打了三遍都沒有打通,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發現竟然是自己的手機沒了信號,可是他還記得自己前不久剛充了話費,不可能這麼快就沒錢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裡被屏蔽了。
好大的手筆,竟然能夠做到如此程度,那很顯然就是有目的性的組織兇殺。
顧佳儘管自己怕的要死,但還是站在了方遠的身前。
“快走,方遠,他們的目標應該是你,我掩護你,你撤退。”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兇手,顧佳其實已經很絕望了,再加上現在她的傷勢還沒有好利索,根本沒辦法動用自身精神域,唯一的做法就是掩護少年撤退。
“別擋着我的視線,我已經看到他了。”
方遠直接將顧佳拉到一邊,然後目光如電,直接鎖定了對面居民樓的某個房間,那裡的窗戶開了一個縫,其他都被窗簾擋住。
若是尋常人,恐怕就算是發現了這樣的蹊蹺,也無法從那麼多的窗戶準確找到這一間。
即便是方遠,在對方沒有開槍的時候,也是無法判斷出來的,但是對方開了槍,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還虛弱,別逞強,如果失手殺了,那也無妨。”面對開局便想要殺他的人,方遠從來不會給對方再次殺自己的機會,正所謂本性難移。
顧佳撲倒在地,有些懵逼,她是萬萬沒想到,方遠的力量那麼強,竟然分分鐘就把她給拽倒了,剛纔那一摔,可是結結實實,胳膊和大腿都出現了傷口。
只是現在他已經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口,而是有些瞠目結舌的看着少年,明明對方現在就是一個連精神域都沒有的普通人,可是爲何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少年周遭的氣場變了。
“那是什麼?”顧佳似乎看到了一抹紅,那是從對面居民樓某個窗戶裡蔓延出來的,就像是突然涌出了一大片的紅色顏料,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同樣衝出來的,還有一把被扭曲的***,此時的***,已經被彎成了一個圓弧。
烽火弦上一抹血腥氣息衝入到了自己的房間,顧佳只覺得心裡發毛,明年站在那裡的少年,沒有任何移動,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擡起過,但是對面的偷襲者卻已經喪命。
“方遠,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顧佳總覺得一切都顯得太夢幻,她捏了捏自己的臉,總覺得自己還在做夢:“難道還在精神域裡沒有出來,有疼痛的話應該不是做夢,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我說剛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會相信嗎?”方遠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好像也嚇得不輕。
“我信。”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去相信自己能夠接受的畫面,甚至有時候即便是看到了無法理解的詭異現象,也會用自己所得知的某些知識來解釋,這是人類大腦的自我調節,是一種對危險的規避。
顧佳也不例外,她很難想象,如果這一切都是少年做的,那可能研究所的結果是錯誤的,上年的危險等級可能從原來的安全直接躍升爲最高級。
“下樓吧!”顧佳腦子很亂,她有些難以接受目前的狀況,她可是精神守護師,自然不可能被如此拙劣的演技騙過,而且她的大腦承受能力也比一般人要強,除非真正出現一個能夠主宰戰局的人,否則她是無法相信方遠的。
“下樓走門啊,你幹嘛跳窗戶,這是二十層啊啊啊啊——”
顧佳被帶着跳樓的時候覺得方遠一定是瘋了,想要封口,所以決定用這種方式殺她滅口。
但是在即將落地的時候,巨大的轟鳴聲從身後傳出,顧佳還沒有時間回頭去看,身後就傳來了巨大的推背感,那像是被火車撞飛的感覺,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無論是方遠還是顧佳,都在快到達地面的時候,又起飛了,被炸的沒了蹤影。
淅淅瀝瀝的小雨,清涼而解暑,快樂的夢永遠都是那短暫,童年的回憶彷彿過眼雲煙,一直殘留在餘燼後的角落,腳步聲由遠而近,當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雙她熟悉的運動鞋。
那是她用第一筆工資給他買的,儘管沒有他以前的好,但卻也是她的一份心。
她知道他的未來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知道,這一切都與她有關。
她想幫他,可是現在,她卻無能爲力。
少年的敵人是她難以想象的,她原以爲的小打小鬧,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葬送了那麼多人的生命。
老實說,她並不認識跟她同一樓的那些住戶,畢竟她是新來的。
可生命不是應該褻瀆的,它應該受到尊重與保護。
“沒事吧?”少年的聲音由遠而近,像是從虛幻走向了真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還在少年的身後,看到了紅色的裙子,只是她已經擡不起了頭,視線永遠只能停留在一定範圍之內。
少年前進的腳步似乎有了聲音,越來越清晰。
可她卻覺得自己越來越困,忍不住想閉上眼睛,永遠的睡去。
“別睡着了,閉上眼睛就醒不了了。”少年的話語像是引線,她的耳內一下子涌入了太多的雜音,有求救聲,有爆炸餘音,還有警笛聲,以及救護車的聲音。
“我怎麼了?”顧佳感覺喉嚨火辣辣的,呼吸都變得困難,甚至有種想切斷自己的喉嚨,扔掉的衝動。
“你還活着。”方遠端詳着顧佳此刻的模樣,目光中充滿了讚賞,生命的魅力大概就在於此吧,明明應該死的人,卻偏偏憑藉着自身的意志,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在沒有任何醫療方式的基礎上,顧佳竟然忍住了所有的痛苦,問了一句跟她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話語:“忘問你了,這鞋子穿着還行吧?”
顧佳說完便閉上了眼睛,方遠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我不服那幫製造禍亂的壞人,但我服你啊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