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青冷冷一笑:“只許你殺人害命,喪盡天良,難道還不允我替天行道不成?”
天玄子身子一抖,他神色有些惶恐的說:“這位仙道,我天玄子自問於您無怨無仇,爲何一直爲難於我?現在,還想要我性命?難道,您不怕此事鑄成大因果嗎?”
蘇青隨手扔出一根捆仙繩,將他結結實實的綁住,揚聲叫原嬌出來:“把那批失魂之人送過來!”
話剛落音,近千位魂魄離體昏迷之人,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天玄子驚訝的看着這些人問:“他們原來在這裡!你意欲何爲?”
蘇青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怎麼不跑了?你的奇門遁法,不是可以從我捆仙繩下走脫的嗎?”
天玄子往後退了一步說:“在仙道您的地盤上,我自然不敢妄動,不知這些人?”
“還給他們魂魄!否則,你今世也別想離開此地!而且,也會變成跟他們一樣!”蘇青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狠狠地說。
接着,她又補充道:“我不怕殺了你結下大因果!因爲,我曾與他們同食同住月餘,早已結了良因,如今他們生死大關,我自然要報之以善果!”
天玄子見她情色不似作僞,試探的開口:“若是我將這些人魂魄歸位,仙道能不能放我自由?”
蘇青不假思索的回答:“只要他們醒來之後於一般人無異,我保證立刻毫髮無損的放你出去!”
聽到她的保證。天玄子神色方纔緩和下來,同時在心底暗自慶幸,還好,這些人的魂魄還未及——
“你想好沒有?”蘇青見時間不多,推他一把問道。
天玄子猶豫了下,像是下定決心般回道:“好,既然如此,請先把我的手腳放開,也好爲他們還魂。”
天玄子被放開之後,他先活動了下有些麻木的身子。雖然他也會不少奇門遁法。但必竟沒有入道,身子還是世俗普通人之軀,是以,不如修士那般強韌。
舒展了身子以後。只見他盤腳席地坐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如拇指大小,圓肚細頸的琉璃瓶子,在頸口處塞着一個紅色的木塞。
他打開木塞。將琉璃瓶置於身前,然後又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隨着他的聲音越來越大,瓶子裡開始飄散出一絲絲乳白色的霧狀氣息。
蘇青凝神一探,確實乃生人的七魂六魄,只見這些魂魄隨着天玄子口中的咒語,一個個迴歸到本體之中。
待所有魂魄歸體之後,天玄子頹然倒地,滿面虛汗,氣喘不已。
“仙道,這些人皆魂歸本體,能放我出去了吧?”天玄子從身上爬起來,看着蘇青問道。
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諸人,蘇青涼涼的說:“待他們醒來再說。”
她打量一眼面前形容有些狼狽的天玄子,不解的問道:“你身爲一介道士,不說替天行道也就罷了,爲何還爲非作歹,挑起諸國之爭?”
誰料,天玄子十分認真的說:“仙道,山河圖現世之說是真的!如今天下王氣將盡,紫微星現,一代霸主將出,所以,貧道所行之事也是暗合天道而爲之。”
蘇青根本就不相信他的這一番話,不由哂笑道:“那你可尋到山河圖的只角半片?”
天玄子乾笑一聲說:“但凡這天機之機之重寶,一般要下一番功夫,經歷諸多磨練,方纔得一絲機緣。”
“那就是說,你根本就不知曉,這子虛烏有山河圖,到底在何處嘍?”蘇青語氣十分不屑的問。
“仙道,您此言差矣!山河寶圖雖然還沒有線索,但其現世,絕非空穴來風!”天玄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咳,咳!這,這是哪兒啊?”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打斷兩的對話。
“仙道,您看,有人醒了,您——”天玄子十分激動的指剛醒過來的狗子說。
“神仙?蘇大夫,您也是神仙啊!”狗子先是看到天玄子一驚,脫口而出“神仙”,但見他對蘇青畢恭畢敬的模像,不由驚叫出聲。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入原國之後,一直跟自已同食同宿,爲人十分謙和的蘇大夫,竟然也是神仙!
蘇青溫和的看他一眼,然後,親自遞給他一碗水說:“你先喝點水潤潤口吧!”
說完,轉眼對天玄子說:“待他們全部醒來之後,確實神智無損之後,我便放你出去。”
天玄子看了眼陸續醒過來之人,眼中閃過一絲心痛之色:這些人本來是他要交的下一批聖兵,基本上都訓練成熟了。
可惜,被這眼前這個煞星,給劫去了!他偷瞄了眼蘇青,暗自痛心疾首:都怪自已跟黑衣太過大意,才放這他進入練魂殿!
想到已被封起來的山洞之中的大殿,他更是心疼不已,那可是他畢生心血所建啊!
還有,一直跟他合作的黃佳人!
她手裡還有一批聖兵沒取出來哪!若不是急着出來尋她,怎麼會被這煞星逮到?
沒想到黃佳人竟然跟這人有這麼深的淵源,早知如此,自已不該因仰慕其美色,從而未將她先行收歸已用,而是一直縱着她!
對於他的想法,蘇青倒沒有關注,反正在原嬌的界域之中,他縱然有通天本領也逃不出去。
她一直觀注着這些魂魄歸體成功之人,每當有人醒過來,她心裡便會更加疏朗一些。
“仙道,您看,這些人如今全都醒過來了,呃,神智也都無礙,是不是——”看到恭敬的跪到他們面前,齊呼神仙的這些人。他忍痛問蘇青。
蘇青看他一眼,語重心長的說:“我不管你以什麼名義,挑起諸國之戰,但我希望戰事能夠儘快停止,不然,你下次再落到我手裡,就不會這麼容易出去!”
說完,天玄子只覺得眼前一晃,再睜開眼時,依然身在王宮之前。他慌忙衝入王宮後殿。
“你說什麼?你被人困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確定不是入了對方之陣?”前面那位黑鬥蓬之人。站起身來。掃了他一眼疑惑的問道。
天玄子抹了把頭上的細汗,喘口氣說:“我雖沒有真正踏入仙道之門,但早年間也曾得仙師相授,對於陣法一途還是頗爲精通的!”
接着。他有些自豪的說:“那人法術雖然厲害。但也破不了我的千幻陣。否則,早就衝到這裡尋事了!”
說完,只覺得身子突然騰突而起。接着‘砰’的一聲率到到大殿一角,渾身如散架一般!
耳邊傳來一聲怒喝:“給我滾!”
當蘇青告訴狗子諸人,天玄子招攬他們的真正面目,以及其親人的遭遇之後,這些漢子不覺紅了眼,內心一時間被悲痛與憤恨所佔據。
“如今,仍然有不少不明真像的各國百姓,前往原國而來,所以,我希望你們出去之後,能皆盡全力的阻止他們進入原國。”說完,衆人發現自已手裡,憑空出現十斤乾糧,一壺清水。
接着,只覺得眼前境色一變,再仔細打量,發現自已置身於一處陌生的小鎮上。
“此地於離國相近,幾乎每日都有難民經此進入原國,你們要做的就是儘量說服他們。”蘇青嘆了口氣,將一個青色的布袋交給這狗子說:“這個仙袋之中有數千石米糧,足以安置不少人……”
將這批人安置妥當之後,蘇青立刻動身前往江陽鎮,因爲,她剛以柳木令聯繫到黃宛,得知其身在此地。
到達江陽鎮外,蘇青便將從流雲盞上下來,準備徒步進去。
她先尋了個隱蔽的地方,易容成一位年約六旬的落魄道士,然後,才小心進入原江鎮。
一入鎮,她便發現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她悄悄將手裡一直躁動不已的柳木令置於一樁枯木之上,然後,在其上貼了張化形符,自已則悄悄隱匿身形,在化成自已之形的枯木之後。
按照柳木令的指示,那形同自已的枯木剛進入院子,只聽到院中傳出一聲冷笑:“你終於現身了啊!”
那聲音赫然是雲三少!
躲在院外的蘇青身子一顫,不禁暗自吶罕,雲家身爲修真世家,一向不問世事,雲三少怎麼會在這裡?
看來,黃宛如今一定爲其所控!
沒想到這場諸國之亂,雲家竟然是幕後黑手!
就在她思忖間,只聽雲三少揚聲叫道:“黃宛,你的恩人已經在我手裡,你若真的知恩重義的話,快點現身出來,否則——”
聽到這這番話,蘇青總算有些放心下來,肯定是黃宛躲進腐域之中,故爾,雲三少纔會以其恩人之名要挾於她。
只怕,他還不知自已就是黃宛所謂的恩人!
不過,黃宛同樣也不清楚,蘇青跟雲三少之間的糾葛,若是她真的信以爲真的話——
思及此,蘇青不由心急如焚!
如無意外,雲三少一定是爲黃宛手中的那三萬屍兵而來,甚至是爲其所擁有的腐境出手。
此時,蘇青突然想起當年在洛陽,第一次進入腐域之時,黃宛曾教給她進入腐域之法,雖不知現在有沒用,蘇青決定冒險一試!
她以指按照之前在洛陽時的手法,輕輕釦了扣面前這扇硃紅色的大門,剛果,有個童子前來開門。
在蘇青踏入門中的一霎那間,只聽雲三少氣急敗壞的聲音:“賊修竟然騙我!”接着,是木頭碎裂之聲。
“前輩,果然是你!”剛一進入大門,只見黃宛一臉驚喜的立在面前。
蘇青呼了口氣道:“還好,這裡的入門禁法未變!”
黃宛上下打量她一眼,見蘇青毫髮無損,才徹底鬆了口氣說:“剛纔,我還以爲前輩您,真的落入那人裡,正要破境出去呢!”
蘇青淡然一笑:“我就是怕你上當,落入雲三少手裡,所以,纔會冒險一試,沒想到這裡的入口還是如此!你的一雙兒女如今可好?”
黃宛邊恭身請她入內,邊回答說:“多虧當年前輩所贈仙丹,沛兒跟嫣兒現已重新入道。只是——”
她嘆了口氣:“他們畢竟經歷生死之劫,又在此地侵然日久,體內仍然有一股腐毒無法化解,只能以靈藥壓制,特別是沛兒,他心境受損,如今依然未能恢復,是以,不能外出,只得在此地安身。”
看着比之前面積更大一倍,且裡面宮殿更加宏偉的洞地,根本不跟腐屍之地連聯繫在一起。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問黃宛:“你替天玄子煉製屍兵,他可有付你什麼酬勞?”
黃宛遲疑片刻方出聲答道:“是清心蓮,用來驅除沛兒休內腐氣所用。”
看來,之前自已可能是錯怪她了,蘇青回頭鄭重的對跟在身後黃宛說:“前日是我錯怪你了,對不住!”
說着,從懷裡掏出一瓶清虛丹說:“這是上品清虛丹,可除修士體內邪毒,對付腐毒之效應在清心蓮之上,你拿去用吧,就當我給你賠理了。”
黃宛本能的想推辭,但見蘇青說這清虛丹可以爲其子祛除身內腐毒,不禁恭身拜下:“多謝前輩賜下靈丹!”
蘇青隨手扶起她說:“我們也算是老相識,莫太過客氣了,嗯?這些年來,你的修爲怎麼無所寸進?”
本來,蘇青根本沒在意黃宛如今修爲,但見她依然人比花嬌,面色鮮嫩,以爲其修爲上漲所致,沒想到一接觸到其身,查覺到她的修爲依然停留在引氣入體階段,而且,體內有股莫名的氣息流轉。
黃宛聞言,身子一顫,面有難色的說:“前輩,我,我可能近些年一直在這洞地之中,是以,靈氣無法入體……”
聽她這麼說,蘇青倒也釋然,本來,對於腐域自已並不瞭解,可能是其中氣機於外界有異吧!
反正,她剛也探查到黃宛體內的那股氣息,也十分溫和,既然她有緣得到腐境,說明此中氣機至少對她沒什麼壞處吧。
很快,黃宛帶着蘇青來到一處,全部爲黑玉築成的大殿,來到殿中之後,很明顯能感覺到一股令不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