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睿睿的指引下,我們沿路朝火車站的方向走去,我也不知道到底離那還有多遠,真恨不得長出翅膀來馬上飛過去,尤其是看着李濤無力的趴在手下的背上,那慘狀更是讓我心急如焚。
雖然離開賓館所在的那條街很遠了,但在路上即便偶爾截停了兩臺不明情況的車,後面的人也馬上就會開車追上,對司機一通威脅警告,逼着司機將車開走不許拉我們任何人。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了,你們可得加油了!”黑色吉普車緩緩經過我們身邊,那個一路跟隨我們的男人搖下車窗冷笑着提醒道:“我們先去前面喝點兒東西,有需要幫忙的就說話,別客氣!”
“操,把咱們當猴耍呢!”車離開後,胡柏航咬牙切齒的罵道,還狠狠的啐了一口,可這也無濟於事,而且走了這麼遠的路,我已經有些要走不動了,腳也發疼起來,可爲了逃命還得繼續堅持,但我很清楚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操他們全家,要不是濤哥這樣,我他媽這就去拼命!”揹着李濤的一個男人破口大罵,其他幾人也都義憤填膺着,我此時也沒心情去想他們說的是真是假,畢竟這個時候他們還能留在李濤身邊已經實屬不易,如果他們見勢不妙做鳥獸散,那我們早就徹底完蛋了。
吃力的往前走着,不經意間我瞟見了走在後面的健哥他們,發現幾個人正不停對健哥說着話,好像是在勸他,仔細看去我才驚訝的發現,一直悶不做聲趕路的健哥此時正抹着淚,看上去既傷心又懊悔。
看來眼前的情況讓他這個“假硬漢”也懵了,畢竟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看着人高馬大而且年歲已經不小的他在哭鼻子,還真有點兒讓我於心不忍。
“你他媽哭個毛啊,再不趕緊走,你這輩子連哭的機會都沒了!”我衝他嚷了句,腳上的疼痛也讓我面容緊縮,看上去有些猙獰。
健哥使勁擦了下眼睛,還故作倔強的瞪了我一眼,但卻無法掩蓋他心裡的慌張與不安,我也沒顧及面子不面子的,繼續呵斥道:“瞅啥啊,撒楞走吧,沒給你扔下就不錯了,這次的事兒咱們回去再說!”
“回去?都這樣了還能回去嗎?”健哥十分氣餒的說道,其他人也都跟他有種同樣的想法,儘管不想輕易放棄希望,可卻還是爲前景感到深深的憂慮,個個愁眉不展。
“不試試咋知道不行?”我怒道,又瞧了瞧開遠的那兩臺車狠狠的說,“大不了就他媽整死他們,把車搶了開家去!”
“你瘋了吧,人家可有槍,而且就算你能搶着車,你敢保證人家的人追不上咱們嗎?”健哥不置可否道,大家好像也都覺得我是被逼得說了瘋話,可我卻真的已經在心裡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雖然這很冒險,但卻是我們最後的辦法了。
繼續往前走着,那兩輛車果然停在前面一家咖啡廳前,那幾個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咖啡,還不時看看外面,以便觀察我們的動向,見我們過來了,幾個人都起身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看熱鬧似的瞧着我們這些人。
眼看着期限將至,可火車站還沒有影兒呢,我們都深知機會渺茫,見他們這幾個人還在幸災樂禍的看我們,我在憤恨不已的同時也真的開始做起了最後的打算,既然不能離開,那不如就來個魚死網破,或許還能有機會。
想到這,我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大聲抱怨道:“我他媽走不動了,愛咋咋地吧!”剛纔還在信誓旦旦要堅持的我突然放棄了希望,大家全都看了過來,似乎確定我剛纔只是在死撐。
胡柏航見狀忙在我面前蹲下說:“你真準備等死襖?”我用餘光瞄了下咖啡店門口那幾個還在看我們笑話的人,然後高聲道:“死就死吧,你們誰愛走誰走,反正我不走了!”
情急之下,胡柏航伸手要拉我起來,我卻用力甩着他,我倆一下就扭在了一起,頓時周圍亂成一團,我則趁機對胡柏航低聲耳語了起來,隨後就把胡柏航推到在地。
“操尼瑪的,你個沒用的玩意兒,不走拉倒,那就都不走了,等死吧!”坐在地上的胡柏航對我罵道,睿睿趕緊過去勸他,還不解的看向我不明白我們這是怎麼了。
陳澤和李巖也過來勸我,李濤的幾個手下也無可奈何的看着我倆,似乎也都認爲此時沒了希望,將李濤放在地上後分沮喪的蹲在他身邊兒,我則假意不停勸阻,氣呼呼的站起來走了過去,但卻嘴脣儘量不動的對陳澤吩咐着事情。
“還走啥啊,都這個逼樣了,我是受夠了!”我對李濤的手下們抱怨着,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樣,幾個人都沒理我,彷彿覺得我在這時犯“少爺病”實在是混賬。
“你們誰會用槍?”我表情氣呼呼的,但卻把後腦勺朝向咖啡廳對這幾個人問道。
聽我這麼一問,幾個人都是一愣,不明白我要幹嘛,我卻小聲說:“我想拼一把,把他們的槍弄來一把,但得有幾位哥哥幫忙,想走只能這樣!”
他們用不太信任的眼神看向我,隨即又互相瞧了瞧,一時不敢輕易點頭,在他們遲疑之時,一個比較年輕的忽然掩嘴道:“我來,你就說你要咋辦吧!”
說話的這人也是李濤的親信之一,大家都叫他小樂,雖然在這些人裡他年紀最輕,但卻很受李濤的重用,也算是身經百戰,有他的加入多少讓我的計劃增添了幾分把握,但願他說自己會用槍不是吹牛。
“咱們順槍,你用槍把領頭那個逼住,然後搶車!”簡單的把計劃說了出後又嚷嚷道:“操,你們也是廢物,把我他媽給害了,都去死吧!”
正在我大吵大鬧時,領頭那個男人忍不住帶着兩個手下走了過來,指着我們問道:“幹什麼呢,你們還走不走了,不想走就說一聲,提早解決你們,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有本事現在就擱大馬路上掏槍把咱們都乾死,操尼瑪的!”我衝那男人大罵道,那人卻輕蔑的瞟了我一眼,完全沒把我這麼個小崽子當回事兒,依然看着李濤的那幾個手下。
我見狀便一副氣惱模樣的要過去,小樂和兩個被他說動的人急忙起身攔我,還不停對那男人告饒着,希望他放我們一碼,這當然不會得到迴應了,不過我們也因此與那男人拉近了距離。
正在那男人催促我們之際,胡柏航和睿睿忽然跑了過來,倆人一齊半跪在地上抱着男人的大腿,睿睿帶着哭腔哀求道:“叔叔,你放過咱們吧,我舅舅就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他!”
“是啊,叔叔,咱倆跟他們不熟,我不想死啊!”胡柏航也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求着,手也不停向上摸去。
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面對的還是兩個十幾歲孩子的哀求,而且其中還有一個女孩子,這男人也露出了幾分猶豫的神情,還不禁嘆了口氣,可上命難違,他似乎也無可奈何,只能面容一冷,對睿睿和胡柏航呵斥道:“現在害怕也晚了,怪就怪你們倒黴吧,馬上鬆手滾一邊兒去!”
“真他媽沒出息,求他們幹啥!”陳澤喊了一嗓子,氣沖沖的去拉胡柏航和睿睿,在那男人面前就折騰起來,爲了保險起見,我也上前把睿睿扯到了後面,還罵了她幾句。
這樣混亂的場面已經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那男人見狀只好吩咐手下驅趕旁觀羣衆,然後繼續對我們威脅着,還給了胡柏航腦袋一下。不過他明顯低估了他眼裡的小混混,根本沒察覺到陳澤已經在胡柏航的協助下將他腰間的槍解了下來,也許硬搶不行,但偷東西可是陳澤的專業,而胡柏航也是靠這本事出道的,倆人聯手之下一般人還真很難防範。
陳澤往回拉胡柏航的時候做了個成功的手勢,我後退兩步朝小樂點點頭,小樂趁亂接過陳澤遞過來的槍,迅速打開保險箭步就竄到領頭的男人面前,直接用槍頂住了男人的肚子,其他兩三個人也對男人身後兩個手下就是幾拳,猝不及防之下倆人還沒來得及掏槍就被打懵了,不明所以的健哥他們見狀也沒多想就一擁而上,幫着李濤幾個手下將那倆人按到在地,胡柏航和陳澤、李巖趁機一併繳了他們的槍。
領頭那個男人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面前用槍指着自己的小樂也是表情猙獰,這也讓他不敢亂動,只能很驚慌的張着嘴,小樂惡狠狠的命令道:“車鑰匙呢,不想死趕緊拿出來!”
“你們……”男人環視着被逼到絕路上的我們一時說不出話來,也沒等他自動交出鑰匙胡柏航過來就搜起他的衣兜,很快就把車鑰匙掏出來拿在手裡。
“還有一輛車呢!”小樂繼續用槍恫嚇着,我們搶下了三把槍,而且還把領頭的給挾持住了,雖然另外幾個人趕了過來卻也不敢硬拼,最後只能無奈的把另一把車鑰匙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