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呆在賓館裡的人誰也不知道李濤這是怎麼了,看李濤被人擡回房間,我們全都趕緊跟了過去,每個人頭上都籠罩起一層陰影,尤其健哥更是臉色蒼白,他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傷痕累累的李濤倒在牀上,白色的枕巾和牀單也都沾染了他的鮮血,臉上也是相當痛苦的表情,雖然他還在硬撐着,但還是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哼聲,自打認識李濤以來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般慘狀。看來這一次李濤不光碰了壁,而且還弄得頭破血流,這對在黃臺呼風喚雨的他來說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我們用了好多條毛巾和一條被單才勉強止住了李濤身上的血,此時李濤也是筋疲力盡的半昏迷了過去,怕他會有危險,我急忙對李濤的手下說道:“趕緊送濤哥上醫院啊,都傷成這樣了還往回送啥?”
可沒有人動彈,幾個人都憂心忡忡的互相看了看,然後望向人事不省的李濤,見此情況我更急了,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見自己的老大受重傷卻沒有任何作爲,反而還變得遲鈍起來。
情急之下,我準備親自送李濤去醫院,可還沒等我動手,李濤的一個手下便攔住我沉聲說:“太子,別折騰了,沒用……”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緊,趕忙仔細看了看李濤,還以爲他沒救了,正詫異之時就聽那人繼續對我說:“咱們都試過了,現在沒有醫院敢收濤哥的,他們不讓……”
“他們?他們是誰啊?”我高聲問道,不明白是什麼人如此逼人太甚,居然連醫院都不讓李濤去。
“跟濤哥談事兒的人,就是他們把濤哥給打成這樣的,進去時候好端端的,可出來的時候是讓人給拖出來的,要不是濤哥讓咱們趕緊走,咱們早他媽跟他們玩命了!”說完這話,李濤的幾個手下也都唉聲嘆氣起來,他們似乎也沒受過這樣的挫折,現在也都是一籌莫展。
“這也太他媽過分了吧,濤哥跟他們有啥仇啊,咋下這麼狠的手呢!”我怒道,但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了,雖然看李濤被打成這樣心裡憤恨無比,但我也明白,我們現在這些人想給他報仇根本就無從談起,畢竟對方的背景實在是太深了,憑他們敢把李濤打成這樣就已經說明他們肯定沒把孫村長當回事兒,面對這樣的人我想即便是老爸在也不一定能怎麼樣吧。
就在大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直昏迷的李濤卻突然動彈了兩下,並且微微張開嘴巴像是要說話,我忙和他的兩個兄弟湊了過去,只聽他用微弱的聲音低低的說:“去,把睿睿接回來,要快……”
這時我們纔想起還在學校的睿睿,以及陪着她的胡柏航,看來李濤是擔心他倆會有危險,這也讓我更加緊張起來,隨即就轉頭對健哥厲聲命令道:“快點兒去學校,把柏航和睿睿叫回來,別耽誤了!”
健哥也知道這次的事兒多嚴重,居然第一次對我順從的點點頭,沒多說一句話就帶着他那幾個人跑出旅館去找睿睿和胡柏航了,我這纔回頭對李濤安慰道:“濤哥,放心吧,睿睿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彆着急……”
“嗯!”李濤費力的應了聲,然後氣息虛弱的繼續說,“趕緊回家,時間不多了,晚了就走不了了……”
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也看出李濤是真着急了,看樣子這個地方不能再多呆,天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我又想起了還在醫院裡的吳宇航,便不放心的問:“濤哥,那宇航咋辦啊,他還在醫院呢,咱們一走他不會有事兒吧?”
“管、管不了那些了。”李濤斷斷續續的說道:“他暫時不會有事兒,大家的安全要緊,走吧!”
聽到要把吳宇航和他小叔扔在這地方,我頓時心頭一顫,很怕那些人也會對吳宇航不利,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盡快離開,那大家可能就會遭殃,取捨之下也只好先這樣了,我只能盼着儘快回去然後讓老爸和其他人幫忙接回吳宇航來,並且祈禱老天保佑他能安然無恙的挺過這關。
胡柏航和睿睿終於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見李濤這幅慘狀躺在牀上,睿睿立馬就慌了,伏在牀邊嚶嚶的哭着,不停喚着舅舅,胡柏航邊安撫她邊疑惑的看向我,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聽我簡單講述了情況之後,胡柏航就是一皺眉,擔憂的對我說道:“操,這次可真他媽是碰上硬茬了,不走還真不行了……”我也長嘆了口氣,悶聲說:“這次門出的真他媽失敗,以後我再也不亂跑了!”
胡柏航聞聽拍了我兩下下勸慰道:“行啦,碰上啥事兒辦啥事兒吧,誰這輩子不能有幾道坎,希望咱們這次能挺過去,回家就沒事兒了!”
我無奈點點頭,轉頭看向牀上的李濤,他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情況不是很好,我真擔心他到底能不能撐到回去,畢竟回家的路程也不算近,他這種狀況下還要顛簸幾個小時,實在是件太艱難的事情了。
天已經濛濛發亮,所有人都無心睡眠,全在等着動身離開,見李濤可以被挪動了,幾個手下在徵得他同意後便把他擡下了樓,我們這些小的留在大廳照顧李濤,他們幾個大人則出去叫車,李濤那輛車已經被損壞的不能再開了,而且那車也裝不下我們這麼多人。
照看着李濤,還把李巖用來治傷吃的藥給他服下了兩片,希望能暫時幫他堅持一陣兒,然後就心情低落的等着來車接我們走,可左等右等也不見有車過來,好半天李濤的幾個手下就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車呢?”我奇怪的問,幾個人搖搖頭,其中一個咬牙切齒的說:“那些人不讓咱們坐車,還說誰的車拉了咱們,那以後就再也不用在這市裡頭開了,他們這是要把咱們往死裡逼啊!”
我是真沒想到,對方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勢力也如此之大,竟然使出這種手段來爲難我們,把李濤打得半死不說,不僅不讓醫院收治連我們想坐車回去都不允許,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我們除了嚥下這口窩囊氣也沒其他的辦法。
常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這次我們碰上還不是蛇,現在還真是有些走投無路的感覺,有火都沒地方撒去,只能被這麼困在這旅館裡,看着李濤越來越虛弱。
“濤哥,咱們現在咋辦啊?”我們圍過去問李濤,可李濤此時已經沒力氣再多說話了,只是無力的嗯着,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我給家那邊兒打電話,讓他們來車接!”李濤的一個手下說着就拿出手機要打電話,這時候賓館外面卻突然停下兩輛黑色吉普車,幾個西裝革履戴着墨鏡和耳機的男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這幾個人直接來到我們面前,一個領頭的面無表情的說道:“上頭有話,給你們兩個小時時間離開這座城市,過了時間後果自負!”
“我操,醫院不讓去車不讓叫,還就給倆小時,你們想他媽玩咱們呢是不?”李濤的一個手下怒不可遏道,上前就要動手,但馬上就聽下了動作,因爲他發現對面有兩個傢伙把手伸向了腰間撩起衣服,露出了一支槍套。
這幫傢伙身上居然還帶着槍,這可讓咱們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對方在本地這麼囂張,誰敢保證他們不敢公然動槍對付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外來人呢。
“從現在開始算時間!”領頭那男人不屑的冷聲說道,咄咄逼人的囂張氣焰讓我們卻敢怒不敢言,這幾個人轉身離開時,那男人卻忽然回頭說:“看你們都是外地人帶着這麼多小崽子,我給你們想個辦法,既然坐不到汽車你們可以去坐火車!不過,火車站離這可不近,你們得抓緊時間啊!”
說完話這些人就開着車揚長而去,我在氣惱的同時卻也聽到了他最後說的話,現在坐火車離開確實是個辦法,即便對方再也勢力,他們也沒法阻止火車拉什麼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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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聽到這話睿睿卻搖搖頭說:“火車站離這遠着呢,坐車都得一個來小時,難不成咱們要走去,根本就來不及啊!”
媽的,這居然也是條絕路,這幫傢伙可真他媽狠,可時間不等人,我們不能繼續呆在這兒,衆人猶豫之際我起身說道:“咱們走,說啥也不能這麼等死,至少也得拼一把!”
大家雖然覺得希望不大,可也沒有其他辦法,最後只好同意了我的想法,幾個人背起李濤我們緊隨其後倉惶的離開了旅館,走出旅館我才發現,門外條長街除了幾輛無人的私家車停在路邊,路上竟一輛車也沒有,李濤的手下告訴我,路口都被那些人給封住了,不允許任何車輛進來,爲的就是斷我們的退路。
果然,走出這條街時我看見那剛纔來警告我們那幾個人坐的車停在街口,剛纔那人冷眼看向我們,還揚了揚戴着手錶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