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結交

第16章

自醉花樓一炮而紅後,鸞京的貴人中除了皇城的皇帝和小情人紅宵吵架的楚薔沒有去過,其他的人都去了。楚薔聽到大姐說紅宵現在的醉花樓雖然沒有了自己的闢護,但是生意卻越來越紅火了。據參加開業那次邀約的說,那晚最後一個表演就是許久沒有登臺的紅宵和一個看不清面容女子合作的《春江花月夜》,已經成爲了絕唱。後來菲郡主想要買下曲譜和詩詞,卻被紅宵拒絕了,因爲那是那女子所作自己無權出賣。楚薔聽後在心裡嗤道:哼!你紅宵什麼時候成了不怕權貴的主了?這麼好的機會可以盤上皇族的人豈不是更好嗎?

楚薔的一等狐朋狗友紛紛嘲笑,說她自己的男人就要被一個布衣女子給吸引了去。楚薔一聽心裡就氣打一處來,大聲嚷道:“你們笑什麼呀!且等着我今晚如何叫她難看!”那一竿世家小姐一聽,都覺得今晚肯定有趣,紛紛嚷着要到醉花樓給好姐妹楚薔打氣。

原來自打這《春江花月夜》傳開後,這些個世家官宦小姐一聽覺得只有似自己一般的小姐才能做出這樣的詩來。卻沒有想到,作這首詩的人竟是個布衣,而且這個布衣已漸漸取代衆人的位置,一躍成爲了花街的公子小廝追捧的對象。一般的公子小哥能唱的那布衣的一首詞曲,就可以遍紅京都,就拿醉花樓裡的伊多兒只唱了支《出塞曲》儼然成了京都最受追捧的小哥了。這怎能讓自己坐等了都想着做點什麼事時,菲郡主傳出話來這個小姐就是做了《百賞閣》的人,是她菲王府的貴客。自己等就不好怎麼發作了,好不容易抓住沁王府的三小姐,逮到她的短處撩撥楚薔去醉花樓挑釁。菲郡主與楚家的幾位小姐都相處的極好,由楚薔出面教訓那個布衣,那麼菲郡主是不會說什麼的。這可是不多的機會呀!

當晚,楚薔就與一竿朋友到了醉花樓。那醉花樓的看護一看老闆的相好來了,自然是笑臉相迎忙招呼道:“這不是楚三小姐嗎?我們老闆不知有多想小姐了!三小姐,您且喝着茶,我去給您叫老闆!”楚薔一聽這看護熱絡口氣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待那看護走遠後,衝着自己的姐妹笑道:“怎麼樣?本小姐還怕她!”

不一會,紅宵就匆匆趕到,一見楚薔就用手帕捂上眼睛哭道:“你個冤家,怎麼纔來呀?這些日子可讓奴家過得好苦啊!”

楚薔一聽紅宵哭心裡就軟了下來,但是一看到朋友就想起自己今天是來砸場子的,硬下口氣說道:“你還過得苦?我看你沒了我,小日子比以前過得更好了。看到姐姐來了,怎麼你那個小相好躲起來了?”

紅宵一聽楚薔這麼一說,心裡涌上無限委屈,自己不計較名分和楚薔在一起,平日裡對這位小姐極爲嬌慣一點也不敢怠慢。只是因爲明月的事,她就能把往日恩愛拋掉,轉身離開。要不是有蘇小妹幫忖自己,還不知道這個難關怎麼挺過去。紅宵原本只是假哭的變成了真哭,說道:“好你個狠心的冤家啊!”楚薔一下子楞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只是躲在遠處看熱鬧的非離,一見紅宵和自己的三姑姑吵了起來,就連忙出來道:“紅宵哥哥,你怎麼拉?”衆人一看到說話的是個十來歲的漂亮孩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問道:“這位是?”

非離一聽就知道這些個世家小姐的齷齪心思,大聲對着楚薔吼道:“好呀!就是你這個負心人欺侮我家紅宵哥哥。枉我哥哥替你說與我不少好話了!”

那楚薔指着非離說道:“你就是那個布衣?”

非離點點頭道:“不才,小妹我正是你說的布衣!”非離在說“小妹”加重了語氣,衆人一聽臉色微變復又如常。

紅宵見非離在衆人露臉不免擔心她被仇人見着了,忙說道:“你出來做什麼?還不回房複習功課去!”

非離知道紅宵的意思,撒嬌道:“宵哥哥,人家是看到你被人欺侮了,才趕出來救你的哦!”

那些世家小姐聽非離這麼說楚薔,不免嘲笑看着好友。楚薔尷尬一笑道:“我還不是聽說紅兒有了新的相好生氣來着。我這就給紅兒賠禮。”說完就給紅宵拱了下手。

非離見他們和好了,就對衆人拱手道:“那諸位在這裡可要玩好。一切花費由小妹出了。”

那幾個世家小姐一見非離這麼灑脫大方,也不客氣道:“小妹客氣了!還不知道小妹名諱,請賜教!”

非離笑道:“幾位姐姐客氣了,小妹姓蘇單字一個星。”說完轉身離去。

這時,楚薔見她要走就出聲挽留道:“蘇小妹,你且慢!”

非離一聽轉過身來,笑問:“不知姐姐還有什麼賜教?”

楚薔笑道:“小妹客氣了!只是我等見小妹能作出《春江花月夜》這樣有意境的詩來,想請小妹賜作一首新詩來。不知小妹可否答應?”

非離一聽頷首點頭,她很自然端起近旁的酒杯,仰首一飲大聲道出自己修改自前世詩仙李白的《將進酒》:

君不見天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楚將軍,丹縣主,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

請君爲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

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天河是鳳翔的母親河,楚將軍是楚薔的職務,丹縣主是楚薔好友丹水紅的爵位)

衆人一見非離只是喝完酒就立馬說出這麼豪放奔涌的詩句不由得脫口稱讚,蘇小妹不愧爲詩中鬼才。

非離厚着臉皮說道:“各位姐姐謬讚了!只是小妹見各位姐姐俱是一派風流人物,不由得突發豪情!”衆人見非離這般謙虛,不由得更加喜歡這個小妹妹來。

楚薔執一盞酒說道:“莫怪道菲郡主對妹妹百般袒護,妹妹果然是個標緻人物!所謂不打不相識。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且讓我們共飲此杯!”衆人聽得楚薔這麼說了也很豪氣地幹掉了杯中物。

非離喝下了這杯揮手說道:“諸位姐姐的豪情,小妹是見識到了!還請姐姐見量,小妹年齡下不能陪姐姐們豪飲了。”

楚薔笑道:“妹妹客氣了!天已晚了,想妹妹吃了些酒快去歇息吧!”非離一聽她們放過自己了,忙賠禮離開。待非離走後,這些個世家姊妹便放開手腳,招來樓裡公子、小廝吃酒逗玩。紅宵和楚薔這才和好,多日不見就找個房間斯混了去。

且說,楚薔第二日大早離開醉花樓,帶着滿身酒氣嘴裡哼唱着“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回到沁王府。早早等着沁國夫人看到三女如此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喝道:“混帳東西!家裡出了大事了,還有心情出去吃酒。”

楚薔聽到母親這麼說,登時清醒,跪到在地說道:“女兒知罪了!但不知母親所說大事是爲了什麼?”

楚欣聽到女兒這麼一說,頓時警醒,低喝道:“你父親與湘兒從宮中回來,你還不快隨我來看看你父親!”

楚薔隨母親急急趕到靈霄院,只見爹爹躺在牀上嘴裡直念“我那苦命的兒啊”啼哭不已;一旁的湘雲則是愁眉莫展,低聲嘆氣。

楚薔忙問道:“出了什麼事,爹爹爲何如此?”

楚欣恨恨說道:“還不是你的好嫂子,逼走了你哥哥!”

楚薔大叫:“怎麼可能了?哥哥雖說被廢,不是還好好地住在長月宮嗎?”

一旁啼哭的靈霄殿親王說道:“什麼好好的!披香殿一場大火,你哥哥和你的侄子都沒了!”

楚湘雲道:“父親,不是跟您說了嗎?不是沒了,是跑不見了。”楚薔一聽就覺得希奇了,忙問二姐道:“你怎麼知道的?”楚欣乍聽愛子沒死,也用驚奇的眼光看向二女兒。湘雲這才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訴給父母以及三妹。

“那照二姐你這麼說來,大哥和小侄……不是,和小侄女還沒死,是逃出去了。”楚薔總結性的說道。

湘雲點點頭看着三妹,喝上口茶,總算是沒有白費口舌。

沁國夫人抹乾了丈夫的眼淚,對着這兩個竊笑的姐妹說道:“湘兒,你好大的膽子呀!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說聲。要不是皇帝對你父親試探口風,你難道一輩子也不說嗎?還有你薔兒,不說你姐姐不是也就罷了,還跟着瞎起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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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一聽母親訓示,兩兩對望說道:“母親,這可是大哥和小侄女的意思。關我們何事?”

楚欣悵然道:“說起來,爲母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祥兒。也不知他現在在哪裡?”湘雲只能勸道:“這個母親不必擔心!非離自幼聰明絕頂,端看此番出逃的手段,大哥應該被她照護周全。”

楚欣搖頭道:“就算非離真有通天的本事,她畢竟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湘雲見父母、妹妹擔心的表情,想想了說道:“我想母親多慮了。不瞞母親,在非離三歲時,孩兒就已經教導非離武功。不想她天生資質甚好,再加上自己本身肯吃苦,武功已是有所大成。平常□□之人不在話下。”

楚欣嘆道:“你呀!還是太小看了這世人呀。這娃娃自幼長在深宮,接觸的外人就只有你。你出生世家,自然不能教她什麼手藝。什麼謀生的手段都沒有,在這個世上是很難生存的。你哥哥生的絕色,且現在被困京城,要是被那門顯貴看上。他們孤兒寡夫如何應付?”

“哈哈……要真是母親說的這般,興許還真能知道他們父女身在何處了?”湘雲大笑道。看到三人面有異色,湘雲說道:“這個非離最是小氣之人。女兒只不過剋扣了她送風旭的幾兩花茶都要女兒對她許下心願若干。要是誰把她的寶貝爹親給欺侮了去,還真不知道是什麼下場。您看,皇帝現在還在四處找哥哥了。”

靈霄殿親王一聽自己孫女如此可愛,不由高興道:“好你個不老實的湘兒。自己佔去了頭等大的便宜,還在這裡說非離的不是。你快給我說說離兒的事情,否則爹爹決不饒你!”

湘雲苦笑,自己家裡最大的就是父親了,怎麼敢得罪了?理了理思緒笑道:“爹爹!您說我佔去了頭等大的便宜確實不假。非離正夫之位已被我的葉兒得取。”其他三人見她笑的欠扁的樣子很不爽,但也不能發作只能翻白眼。

湘雲接着說道:“你們可還記得兩年前,皇帝得了西域寶馬來了興致要與朝臣賽馬嗎?”楚欣等自然對那場賽事有影象,因爲湘云爲自己贏取了兩萬金在當時傳爲美談,於是點點頭。楚湘雲喝了口茶道:“其實,那日我並沒有打算參加什麼比賽的。非離在聽我說起,才笑着說可爲我賺取萬金,事成後要分她一半就好。於是,我就按她的辦法,先告訴風旭給皇帝說把賽馬分出上、中、下三個等級,陛下與大臣家的每個等級的馬一起比賽,這樣纔有意思。果然,皇帝聽到風旭的說法,欣然同意。接着我就按‘以下駟與彼上駟,取上駟與彼中駟,取中駟與彼下駟。’連贏了兩場。”

“好一個精靈古怪的娃兒!”沁國夫人大讚道,“難怪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你這般吝嗇之人怎麼會輸了一千金還不心疼。沒想到你有後招。若是你哥哥沒有被廢,只怕這個孩子必是儲君。只怪命運無常,皇家出了個如此聰明的孩子,不知以後對我鳳翔是福是禍?”

“這個母親不用擔心,女兒在教非離時提到了對未來的設想,非離說她要帶着哥哥遊遍天下,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我相信她的話,因爲她是個意志堅定的人。皇帝曾質問女兒時說出非離所作一首詩‘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鬆高潔,待到雪化時。’也可證明。”湘雲知母親的潛意思,忙替非離辯護道。

楚欣看到二女兒這麼說了,也只有安撫好丈夫好好休息。在心裡祈禱,母神女媧保佑兒子和孫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