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徐若瑄從帷幔後面出來,不屑的撇了撇嘴:“就這樣的女子就值得皇貴妃特意召見?”
明菲起了身,看了她一眼:“你小孩子家的懂什麼?我自有我的原因。”
徐若瑄摸着下巴跟了上去:“讓我想想,你莫不是想做媒吧?”
明菲笑了一聲轉過頭:“你這孩子,太聰明瞭也就沒意思了。”
徐若瑄高傲的笑了笑:“這可不是我的錯。”
明菲不理會她,又問佩玉:“六阿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咱們的人雖是也在查着,但皇上似乎也在查。”
“這麼大的事情莫說皇上了,太皇太后和太后肯定都在查,這沒什麼,咱們是明處的,接着查就是了,可問出來些什麼情形?”
“有人說金太醫在六阿哥發高燒的那幾日往外傳過信,那邊還未將六阿哥的事情傳到咱們這邊的時候就傳的,且看上去很焦躁不安,臨死的前一日,大約又是收到了什麼人的信,精神極好,連氣色都好了不少,在到下晌午的時候好端端的坐着坐着就栽了下去。”
“那喝的東西都查了?”
“不巧的是他倒地的時候將自己跟前的茶碗打翻了,但那茶碗裡的茶水確實沒有問題。”
徐若瑄忽然笑了一聲:“真是蠢極了,難不成抹在茶碗上的藥就不算藥了?”
這話讓明菲的思緒忽然開闊了起來,誰規定害人的藥就必須下到茶水裡,成爲液體狀的才能害人?誰又規定像膏藥一樣抹在茶碗邊沿的毒藥就進不到胃裡去?霍去病還真不愧是霍去病!
明菲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的,這麼聰明!”
徐若瑄紅着臉往旁邊躲了躲。
明菲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吩咐了佩玉:“讓人在好好查查那個茶碗,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問題。”
佩玉應了是。
明菲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這個想法一直纏着她,可她卻絲毫找不到突破,她有些煩躁的甩了甩帕子又問起了徐若瑄:“你跟三阿哥近些時候的關係看着不錯?”
說是問句,但其實就是肯定句,徐若瑄奇蹟般的願意跟三阿哥好好說話了。
徐若瑄的眼睛變得幽暗了起來,不否認的點了點頭。
明菲停下了腳步,皺起了眉頭:“你何苦了,只要你不願意,我總能幫你想到辦法的。”
徐若瑄笑了笑,那笑意裡面帶着無從判別的意味,像是苦澀,像是高傲,像是倔強:“這是我的事情,我也沒法一輩子都靠着你。”
是啊,她怎麼忘了,她面前站着的是霍去病,那個叱吒風雲了一個年代像神一樣被寫進歷史的霍去病,無論何時都應當驕傲着少年,他的驕傲只允許他利用,卻從不允許依賴,他只願意用他的方式解決他的所要面對的一切苦難和悲哀。
明菲有些心疼:“你說的,我懂,但你總也當知道,你身後還有個我。”
徐若瑄這次是真心笑了:“我在這人世走一遭,大約也就是認識你還算得上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明菲也笑了:“這可是我的榮幸,你若有空,也教教胤禛。”這說的,是軍事才能。
徐若瑄點了點頭。
身邊都是信得過的人,雖然不大看的懂兩人之間的事情,但都明白需要選擇沉默。
出了屋子,她在院裡的迴廊下站了站,迴廊下依舊掛着好些小巧的鳥兒,在籠子裡跳躍着歡快的鳴叫着,佩環在一旁輕聲道:“這些畫眉大約也是花了杭州知府不少心血的,瞧瞧,沒有一隻樣子是一樣的。”
對了!明菲總算想起自己剛剛遺漏的是什麼事情了!照着毒藥也可以塗抹的思路來想,那上一次導致宮女太監發瘋的東西極有可能也是塗抹在了某一個地方,雖然最後沒有查出來,但明顯的那種可以散發出致命的危險的東西,極有可能也是可揮發的,在太醫查看的時候已經揮發掉了,這完全說的過去!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只有發瘋的事情,卻絲毫找不到致使發瘋的藥物了!
她忽然變得很興奮,身旁的人都嚇了一跳。
她興奮的來回走了幾步,對一旁的徐若瑄道:“我看說不定這一次的事情能查出來,就是上一次的事情大約也是有眉目了。”
如果茶碗確實沒有被人碰過,並且那上面依舊找不到毒藥的痕跡,那麼作案人的範圍就可以縮小很多,或許到最後就可以限定在幾個人的身上。
稀有厲害的毒藥不會誰都有,願意給一個人賣命的下人不會多的到處都是,也就是說,如果在不同地方出現過的毒藥可能是一種的時候,那麼這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主使人。
揮發性的毒藥要塗抹上去,至少這個作案人,是當時一起出現在承德山莊的某一個,並且這個人現在應當在太醫院當值,否則不會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藥抹上去。
也就是說,只要找出符合這兩樣條件的人,那麼幾乎就等於找到了作案的人,在往上順藤摸瓜兇手就可以確定是誰了!
雖然推理並不完美,但值得用證據來考驗!
她並不跟別人多言,又換了衣裳就去見了康熙 ,把她推測的事情都跟康熙說了一遍。
康熙剛從前頭回來,下級官員爲了巴結討好康熙費了不少心思,辦了不少很有特色的宴會,明菲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他看着臉頰還帶着紅暈,眼波都流轉了起來,明菲奇異的看到了妖魅這兩個字,又趕忙將這個想法甩掉,接過宮女手裡的帕子給康熙慢慢的擦了臉,也不知道她剛說的,康熙到底聽進去沒有。
康熙順勢就倒在了榻上,閉上了眼,明菲以爲他是困了,給他身上蓋了被子,又一會他忽然慢條斯理的道:“你說的這個很有道理。”
明菲甚至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康熙是肯定了自己前面說的話。
她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康熙一把拽到了懷裡,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蹭了蹭,呼吸間那濃烈的酒的氣息讓她白皙的肌膚上也帶出了兩團紅色。
康熙的聲音有些暗啞:“朕又捨不得你一個人待在江南了,你說如何是好?”
她怎麼知道如何是好。
他啃咬着她白的幾乎透明的耳垂:“你怎麼就跟個妖精一般,讓朕一刻也放不下,恩?”
她可不覺得她是個妖精。
“你要三天就給朕寫一封信,每次都不能少於五頁,若不然朕就不讓奶嬤嬤喂憲琳奶吃。”
竟然用這麼幼稚又可笑的口吻威脅她,只能說還是酒精上頭了。
康熙將懷裡的明菲越摟越緊,恨不得揉進懷裡去,最後卻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說,朕該拿你怎麼辦?”
這也太幽怨了些。
康熙摟着明菲,兩人不自覺的就睡了個下午覺,等到了晚膳用了,康熙依舊拖着明菲不放手,抱着她在懷裡呢喃着說話:“雖是朕留了不少人護着你,但有些時候你還是要警醒些,畢竟着反清復明的事情……”
明菲趕緊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真看不出康熙也有這麼嘮叨的時候。
康熙從後面摟着明菲,臉頰在她脖子上細細的磨蹭:“你若想要出去走走,身邊一定要多帶人,什麼都沒有你自己重要……”
“你不大愛喝藥,沒人在你跟前監督你,你要自覺些,你只要好好的每一頓都按時喝了藥,等你回了宮朕會好好賞你……”
“不過眼看着天氣也愈冷了,你最好還是少出去些,想看什麼,等朕有空了在陪你…..”
“憲琳幾個你也不用操心,有朕在了,等你回去說不得憲琳都會叫皇阿瑪了……”
她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康熙的話還是讓她有了離別的傷感,缺席自己寶貝的成長這是最大的遺憾,但是從來沒有兩全的事情。
那麼擁抱着她的這個男人了?他大約是喜歡她,若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絮絮叨叨的瑣碎,可是這又如何,她從來都不敢奢望,她不過是被動的接受。
她轉頭親了親他的嘴角,卻被他捉住脣,狠狠的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只是一個意外,相信我,字數會恢復正常的,好吧這一章是字數少了點,頂着鍋蓋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