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
陳老從房間出來,看到宋文和單天辰兩人手握着手,而單天辰一頭冷汗一臉狼狽的樣子,不由出聲問道。
看他出來,宋文慢慢鬆開手,笑着說道:“沒事,我們只是互相打個招呼。”
“天辰你沒事吧!”陳老是成精的人物,哪還不知道自己戰友兒子吃了大虧,連忙關心的問道。
“沒事,只是有點熱。”單天辰鎮定的若無其事的說道,只是臉上汗水唰唰直下,全然不像沒事的樣。
陳老看了,連忙讓他去洗一下臉。
單天辰也沒拒絕,進了浴室關上門後,摸着被捏得快要斷掉的手,呲牙咧嘴的想道:如今這社會吃飽了撐着沒事幹扮豬吃老虎的多,莫非那小子也是那樣的人,看那傢伙個子小小的,力氣竟然這麼大,也不知他.媽.的是怎麼生的。想着,心中不覺幽怨的看着自己被捏得青紫的手,本來想給人來個下馬威,沒想到卻碰了個釘子,還有比這更倒黴的事嗎?
大廳中,陳老看着宋文,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要知道他戰友的兒子可是部隊中精英的精英,沒想到竟然一照面就吃了虧,看來這小子也不是個普通貨色。
這時,電磁爐上燒着的水開了。宋文就拿出桌底下的陶瓷茶葉罐,從裡面取出一包茶葉放入茶盞中沖泡起來。手法嫺熟,有如自家一般。看得陳老直咋眼,心道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客人了?
陳老老妻和凰曦做好菜從廚房端菜出來,看到單天辰不在,就問道:“老陳,天辰呢?”
“剛纔說太熱,去洗臉了。”
“這天是熱了一點,我們家也該開空調了,要不然非熱死人不可。你去把他叫出來,該吃飯了。”
“哦。”
晚餐很豐富,有魚有蝦有家常小炒,更有凰曦喜歡吃的灌湯包。凰曦輕輕的從籠屜中夾起一個飽滿的灌湯包放在宋文碗裡,然後輕聲細語的跟他說怎麼吃,眼中的柔情蜜意,連十幾公里的狂蜂浪蝶都聞得到。
單天辰看得暗暗嘆了口氣,若是倆人只是男女關係的朋友,或者只是一方有情愛,他還可能下手。但如今看他們郎情妾意,一副你儂我儂,煞是情多的樣子,叫他怎麼下手。何況他也沒法跟人家比,比錢,看這女人也不是缺錢的主;比文采,依他只會念“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的文化水平怎麼比;比槍支器械或許自己會勝,但如今女孩誰會喜歡這些?況且女孩子都是小心眼的動物,喜歡就喜歡上了,死也不回頭,根本無理可講,叫他怎麼摻入其中。看來這段情還未開始註定要胎死腹中。
暗暗嘆了一聲,單天辰鬱悶的埋頭往嘴裡扒拉着飯,來了個眼不見爲淨。
宋文依凰曦的介紹,輕輕夾起碗裡的灌湯包,輕輕的咬了一口。一股鮮甜的湯汁頓時涌入口中,甜入心扉,非常的好吃。其實以前他在蘇州的時候也吃過灌湯包,蘇州本地的口味偏甜,這個應該也是那邊的口味纔是。
“伯母的手藝真好,您應該是蘇州人吧!”宋文吃下灌湯包對吳鳳儀問道。
“你怎麼知道?”吳鳳儀奇怪的往凰曦看去,難道是她告訴他的。凰曦搖了搖頭,她可什麼都沒說。不覺好奇的往宋文看去,也不知道心上人是怎麼知道的。
“伯母做的灌湯包應該是蘇州口味,蘇州人吃的東西偏甜,卻又清雅多姿,如同江南的女子一般,帶着股江南水韻,靈氣逼人,一顰一笑間,讓人難忘。”宋文感慨的說道。
當年在蘇州時,無意間邂逅蘇州美女,那歡聲笑語,至今難忘。如今每到初春下雨時節,看着柳枝新葉乍放,他就會想起那湖邊邂逅的女子。她舉着一把畫扇,着一身漢服,娉婷於細雨新柳之間,微風吹動,衣袂飄飛,直如神仙中人。他甚至沒看到她的臉,但那一刻卻已然爲她的風姿所迷。
“那蘇州女孩漂亮嗎?”凰曦在旁邊好奇的問道。
“漂”
話一出口,宋文忽然覺得不對,轉過頭來,只見凰曦巧笑倩兮的支着下巴好奇的望着自己。倏然,宋文直覺一股涼氣涌上心頭,額頭冷汗直冒,心道自己太過得意忘形了,怎麼能在一個女人面前說另一個女人漂亮呢?急忙補救着說道:“蘇州女孩漂亮是漂亮,但哪比得上你,你在我心裡纔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哪個女人不喜歡人誇獎。
凰曦聽了心裡美滋滋的,但卻又口不對心的說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比珍珠還真。”宋文指天誓地的說道。
凰曦聽得心花都開了,不過卻沒表現出來,只是白了他一眼,說道:“甜言蜜語的,也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子,誰會信你的話。”說着,又夾起一個灌湯包放在他碗裡,“吃你的灌湯包吧!馬屁精。”
吳鳳儀笑吟吟的看着倆人打情罵俏,看了一下,又往單天辰看去,不由暗歎一聲,看來老陳的打算要落空了,看人家郎情妾意,怎麼去介紹?那不是壞人婚姻嗎?
陳老看了埋頭吃飯的單天辰一眼,直怪這小子沒那個福氣呀!
吃完飯,吳鳳儀和凰曦收拾着碗筷,而陳老和單天辰、宋文在仿古聯邦坐着泡茶說話,但大部分都是陳老在和單天辰在說部隊裡的事。宋文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就和老人說了一聲,站起來欣賞廳中的擺設。說真的,他對一些古老的東西比較偏愛,感覺這些東西身上不僅僅有着歷史的見證,更有着濃厚的人文和鄉土的氣息。
四處看了下,他發現廳中擺設的東西原來都不是古物,只是市面上賣的仿古傢俱而已,不由有點喪氣。這玩意兒在南州有很多人做,一套好的也不過才一萬左右而已,也就懶得再去看,打算回去泡茶。忽然看到旁邊一個矮几上擺着一個花瓶,看起來挺漂亮的樣子,就走過去拿了起來。
花瓶底色是金黃色,帶着一股逼人的貴氣。
宋文拿在手中感覺頗重,敲了一下,鏗鏗作響,看來是銅的。金黃色花瓶的瓶口瓶頸和瓶身上均有彩繪,瓶口瓶頸都是繪着各種紋路,瓶身是一副牡丹圖,彩色的牡丹襯着金黃的瓶身,給人一種雍容富貴感覺。瓶肩處還鑲嵌着兩隻金黃色的龍獸,也不知道是不是純金的。
看到宋文拿着瓶子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着,在廳中泡茶的陳老驚出了一身冷汗。那可是他好不容易買來的古董花瓶,要是被打壞了那還得了,連忙走了過去。不過宋文是客人,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婉轉的問道:“怎麼樣,我這花瓶漂亮吧?”話雖然這麼說,但他眼睛卻直盯盯的看着花瓶,一刻也沒分離,就怕花瓶出了意外。
“是挺漂亮的。”宋文點頭應道。忽然,他看到瓶內底部的紋路好像串成幾個字,不覺驚咦出聲。
“怎麼了?”陳老聽了問道。
“瓶子裡好像有字。”宋文仔細的看着瓶子說道。
陳老聽得心裡一咯噔,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連忙問道:“什麼字?”
“這裡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到那邊去看。”
陳老就引着宋文來到大廳,打開大廳中的巨大吊燈,一時廳堂大亮。宋文藉着璀璨的燈光往瓶子裡看去,卻發覺還是有一團陰影擋住瓶內的紋路,就對老人問道:“有沒有手電筒。”
“我這有。”
旁邊單天辰從口袋裡拿出一根小手電筒來。
宋文瞄了他一眼,心道這傢伙出門還帶手電,真是傻帽。不過也不管他,拿起小手電往瓶中照去,只見瓶底邊緣部位的一些紋路交雜成幾個漢字,不由念出聲來“千禧龍年賀”。
“什麼,你說什麼?”老人聽了,驚聲問道。
在廚房洗碗筷的吳鳳乙和凰曦聽到聲音,走出來看,發現他們三人圍在一起也不知在幹什麼,就問道:“怎麼了?”
老人沒有回答。
“這瓶子裡面有字。”單天辰指着宋文手中的花瓶說道。
“什麼字?”吳鳳儀走到三人身邊問道。
“千禧龍年賀,五個字。”宋文在旁說道。
“啊”吳鳳儀也不知怎麼了,也叫了起來。
陳老也不知怎麼了,臉色倏忽變幻,忽然破了大罵道:“混賬,真是一羣混賬。”說着,一把搶過宋文手中的瓶子就要往地上砸去。宋文眼明手快,連忙搶回來,開玩笑,這麼漂亮的東西,砸了多可惜。
看到東西被宋文搶走,陳老狠狠的瞪了宋文一眼,也沒說話,走進書房“嘭”的一聲把門關上,再也沒了聲息,連吳鳳儀在外面叫也不吭聲。
“伯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凰曦奇怪的問道,她都被剛纔的事情弄蒙了。宋文和單天辰也是一樣,也投來聞訊的目光。
“唉,都是這瓶子鬧的,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吳鳳儀悵嘆一聲,坐在聯邦上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