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如此的結局
滿以爲勝利在望
竟然是一個大大的陷阱
可是
年輕的突厥勇士
還是如此不甘
因爲復仇將他的血液點燃了
“是你?”幾乎在夏東多脫口而出的同時,他目定口呆的看着對方,對方也在同一時間認出了他,這個曾給他以深刻印象的突厥少年。只不過,夏東多知道他的名字,而他,則不知道。
銀盔素甲,素白色的徵袍,一杆五鉤神飛亮銀槍,背後插着一對亮銀鐗,這是雁門關羅士信的特殊標誌,除卻這個神奇的少年,沒有任何人會和他一樣的打扮,一樣的兵器。也許,還有一個,那也是在夏東多至今心中認可卻嘴裡堅決不能承認的,和突厥大可汗和“神之子”哲別王子一般如天神般的存在——秦叔寶。
夏東多下意識的喊出這句話時,頓時知道自己現在面臨的是什麼樣的處境,那就是完了,自己以爲人不知鬼不覺的地道其實只是突厥一方以爲是什麼機密而已,在雁門關衆人眼中,根本就不是機密。
他恨恨的盯着羅士信,這是他心目中最強勁的敵人,他鎮守的雁門關奪取了包括父親在內的無數突厥勇士的生命,猶如一座高山讓夏東多和突厥大軍動彈不得,讓計謀百出的澤澤多大都督無可奈何,損兵折將。然而,他的心中未必不能不佩服這個甚至比自己還要小的少年,他身上沒有任何漢人怯懦的氣息,從他英俊的臉龐上永遠都是比突厥人更加倔強的無畏,夏東多甚至感慨自己如果面臨這樣的選擇,未必會表現得比羅士信更加出色。
可敬的對手,也是可恨的對手!可敬,因爲他身懸孤城,毫不畏懼;可恨,因爲他是自己今生最大的仇敵,爲了自己的父親,爲了自己的兄弟朋友,也爲了突厥,他必須將這個人當成仇敵!
夏東多看了看當自己一暴露出身軀就壓過來的幾把雪亮雪亮的鋼刀,他出乎意外的沒有驚恐,也沒有表現出膽怯,他平靜的看着羅士信,用他聲如洪鐘的聲音說道:“給我一個機會,我要和你公平一戰。”
羅士信身邊幾個雁門關軍士險些笑出聲來,竟然有這樣沒有自覺性的戰俘,竟然已經被鋼刀壓脖還是這麼大氣的向羅士信將軍提出挑戰,這,也未免太過有趣了吧。
羅士信笑了笑,把五鉤神飛亮銀槍倒提,然後說:“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衝到我雁門關城樓上只差一步的少年人,我可以問你嗎,你爲什麼要在死定了之前還要和我一戰?另外,你有什麼自信我肯答應你和你一戰呢?一聲斷喝命令我的弟兄們把你抓起來或者直接砍去頭顱豈不是更加簡單?”
夏東多也覺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有些傻氣,自己的小命都被人家捏住了,自己居然還要向人家挑戰,也的確是荒唐了些。但他的潛意識中,夏東多還是以爲羅士信會答應這個荒謬的要求,他愣愣的回答:“因爲,因爲你是英雄。”
在這樣的時刻被敵人拍了馬屁,羅士信倒有點好笑,是不是英雄難道還要通過這個突厥少年來鑑定?或者說,難道自己看起來很笨嗎,會和一個事到臨頭的敵人去比上下論高低?羅士信微微的笑了。
“還有,這是一個臨死之人的期望,我期待這場戰鬥已經太久了,我做夢都希望和你能在公平的場合下一決勝負,今天我想我已經等到了。”夏東好想了想,又找出一個理由。
羅士信的臉色有點嚴峻起來了:“可是,這不夠的,我還缺少一個必須的理由。”
“我要爲父親報仇!”夏東好喊了起來:“這個理由還夠不夠?我自幼就沒有了母親,是我父親含辛茹苦將我拉扯大的,教我練武,教我寫字,這些情形我一直都記得。可是,他死在了你的手中,雖然並不是你直接殺死的,但終究是死在了你的雁門關,所以我必須爲我父親要回你所欠下的債,這個理由你還夠不夠?”
看着這個突厥少年倔強的臉龐,羅士信終於點了點頭:“對令尊的死我深表同情。”他沒有說歉意,因爲他毫不懷疑這個小子的父親必定是一個血債累累的傢伙,他只是對一個離世飛父親進行的哀悼。他轉過臉來,對軍兵說:“把他放了。”
“將軍,你這樣做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幾個雁門關軍兵很氣憤的說,他們的鋼刀依然抵在了夏東多的脖子上,沒有任何舉動表示他們將服從羅士信這個很荒唐的命令。
“放心吧,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個人沒有任何希望摘走我的腦袋,我的腦袋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摘掉的話,還等得到今天?”羅士信好脾氣的說:“難道,你們對我沒有信心?”
幾個雁門關軍兵雖然不是羅士信本身鎮守雁門關的直屬部下,但對於這位玉面小子都的能耐還是很佩服的,聽到這裡也就對羅士信的話信了幾分,但一個雁門關軍兵還是不放心的說:“刀槍無眼,上手無情,羅公子你不應該這麼做的,你的責任是整個雁門關。”
羅士信笑笑說:“要是這勢在必勝的一戰我羅士信都不敢接下來,我還算什麼玉面小子都,還算什麼羅士信?”
幾個軍兵對望了一眼,同時點點頭:“說的不錯,但羅公子你要當心,這小子看上去不是好惹的。”
羅士信說:“現在可以放開他了,等他出來之後,你們就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嗯,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突厥二等平章夏東多!”夏東多高聲回答,突然他怔了一怔:“羅士信,你的手下要幹什麼?”
羅士信笑了笑:“這你就不用打聽了,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就是任何強盜膽敢犯我雁門關,他們的下場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