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暮色的掩護
掘子軍突然出動
一剷剷都是向着雁門關的
方向
年輕的勇士奮力向前
要立功要報仇
都在今夜
實現
“掘子軍”是突厥軍中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們的任務通俗一點來說就是挖掘地道,用掘通暗道的方法從暗處進入敵軍的關口,從而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這,正是任何一個攻打關口的領軍者樂意看到的。
但地道可不是那麼好挖的,在古代戰爭中很早就有“掘子軍”的存在,例如在後漢三國時代,蜀漢丞相諸葛亮率大軍攻打郝昭鎮守的陳倉,在用雲梯攻擊和衝車攻擊相繼失敗後,諸葛亮的第三招就是地道攻擊。史書上說,“孔明令人填城壕,叫廖化引三千鍬攫軍,從夜間掘地道,暗入城去”。可是所向無敵的諸葛丞相這次在陳倉遇到了強勁的對手,雖然他派出了手下得力的大將廖化作爲攻擊的箭頭,但郝昭也真是非凡之輩,“掘重壕橫截之,如此二十餘日,無計可破”。這說明了一點,即使是用兵的高手,著名的大軍事家,但不明地理環境,是很難將智慧發揮變成實利的。這就是古人說的“地利不如人和,天時哪及地利”,在古代戰爭中,對地利的熟悉程度往往超出了一個人的智力高低。如果是兩個智力相當的人,對地利的熟悉可以幫助你戰勝對手,而如果是兩個不對等的敵手,對地利的合理運用也能使不利的局面扭轉。
突厥大可汗在用兵上並不是好大喜功的庸手,他早就想到用掘地道的方法破關,也曾經用這樣的方法在漠北屢屢奏功,征服弱小的部落國甚至戰勝和自己實力均等的部落國。但爲什麼在幽燕九郡的屏障線雁門關和瓦口關沒有能夠使用呢?就是因爲對地利的不熟悉,使他不敢輕舉妄動。
但這次不同了,因爲他有了一向不喜歡卻又不得不用的漢人叛徒,雲鼎新。
雲鼎新的加入使突厥大可汗多了一雙眼睛,雖然這雙眼睛目前來說還不能看到太多的東西,但只要有一條具有價值的情報就足以說明雲鼎新的重要性了。雲鼎新通過他自己的觀察和老部下的泄密,發現了也許是雁門關強攻不能採取巧取的上佳突破口,這樣的建議和指引太重要了,對於屢攻不克的突厥軍隊來說簡直是一個福音。突厥大可汗很清楚這一點,如果真的如雲鼎新所說,破關而入的希望非常大,這種出其不意的攻擊將沒有任何防範的雁門關輕鬆佔領。秦叔寶,羅士信,你們就瞠目結舌的看着雁門關在你們手中失守吧!
由於進攻的屢屢受挫,突厥大可汗對勝利的渴望已經到達了極致,他一方面佈置三支精銳之師埋伏在南城不遠處,一方面命令所有將校今夜馬不離鞍,人不卸甲,只要見到從南城升起的流星磷火,就不顧一切的殺入。
夏東多作爲突厥大軍的攻擊箭頭,心中充滿了對功績的渴望和被可汗陛下重用的喜悅,他不顧一切的身先士卒帶頭作出榜樣,有他作出全軍的表率這些“掘子軍”雖然受到了夏東多的又罵又叫也沒有任何後退牢騷的情況出現。何況他們也希望早日結束這場看不到勝利希望的戰鬥,有神人相助(他們親眼看到了雁門關的少年將軍沒有任何的工具幫助就從地上飛回到了雁門關,這是他們所有人的親眼目睹)的雁門關彷彿真有沾染了仙氣一般,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站上雁門的城樓。這次地道挖掘也許是最靠近雁門關的一條捷徑吧。
由於將士同心,這次地道的挖掘還是很順利的,夏東多不是第一次隨同“掘子軍”進行城池的偷襲了,但沒有那一次能夠和這一次相提並論,因爲雁門關之前可是他心中最難以癒合的傷疤。這個傷疤是羅士信和他的雁門關給的,是秦叔寶給的,也是他的父親和捐軀在雁門關前的兄弟們給的,要想這個傷疤癒合除非是攻佔雁門關,才能癒合!
終於,機會來了。大可汗重用,並親口許諾破關之後的重賞,這些都是夏東多心中最希望得到的,他輕輕的問身邊奮力挖土的“掘子軍”兄弟:“目前到了什麼地方?”
雖然性格上有點魯莽,但夏東多和普遍意義上的莽夫差別還是很大的,他只是因爲年輕而顯得活力充沛顯得容易衝動而已,畢竟他二十歲還沒有到呢!他知道自己目前很可能到達了雁門關的附近,但身邊的“掘子軍”兄弟使他更加謹慎了些,這個“掘子軍”弟兄用火捻子看了看周圍的土質,然後用鼻子重重的吸了一口,非常肯定的說:“將軍,已經到點了雁門關的地下。”
“真的?”巨大的驚喜籠罩着夏東多的全身,真的出現希望中的一幕了嗎,自己真的已經到達了雁門關的地下,他有點難以置信,他和他的弟兄是如此艱難的攻打着頑強的雁門關啊,但每一次攻打都是沒有任何的效果,連摸到一點雁門關泥土的邊都沒有過。這讓這個自負爲突厥勇士的年輕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當這頑強的屏障竟然被自己和自己帶領 的軍隊輕鬆突破的時候,這一切幸福又來得是如此容易又如此讓夏東多難以相信。於是他壓抑着心中激動的心情,補充問了一句:“你可以確定?”
“是的,將軍。”這個掘子軍兄弟對夏東多還是很恭敬的,他們都是澤澤多的部下,對於這個驍勇的年輕突厥勇士他們所知很多,也知道他的父親爲了大可汗捐軀在了雁門關,永遠的埋在了這裡,所以他們的 心中也是滿懷着對夏東多的祝福。
“太好了,太好了!”夏東多的聲音有點因爲興奮而打顫:“你怎麼會如此斷定!”
“是這樣的,將軍。”由於知道已經到達了雁門關的地盤,即使知道在地道里說得再大聲也未必被雁門關軍士知道,但出於謹慎這個軍士還是很輕的給夏東多解釋:“將軍你看,這裡的土質鬆軟潮溼,而我們之前的土質則顯得乾枯沒有任何的生命氣息,這是因爲兩地的不同。一個在城裡,一個是城外,所受的陽光不同所致。”
“好,我們就要到我們的目的地了!讓我到前頭,等到挖到了盡頭,我會第一個衝出去將膽敢阻攔我前進的傢伙幹掉,併爲大軍的到來打開大門!”夏東多興奮的說。掘子軍見將軍執意這麼做,也沒有阻攔。於是夏東多衝到了前頭,將鞘中的鋼刀抽了出來,聽了聽上面的動靜,嗯,沒有任何的異樣。他猛然用鋼刀往上一攪,自己健壯的身軀就裸露在了雁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