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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可璡拿了自己一件哥倫比亞,心想送給霍啓明應該不會嫌棄,帶着路路來到滑水隊,霍啓明看樣子起的更早,正在操場邊老舊的單槓上做運動,想着自己亞健康的身體,不禁有些感慨。看到可璡,霍啓明一個乾淨利落的動作結束的鍛鍊,提起單槓上的運動衣,他們繞到小山的東南邊,一幢單棟的高梁房子出現在樹林邊,走進去,原來是排球館,中間放着一塊黑地毯,原來是用球網和編織袋,外面塗了褐色的瀝青的大口袋,袋口幾根繩子拴了四個大號啞鈴做負重,類似降落傘的東西,原來啓明使用它在水底換氣。球館一邊的架子上和地上零零散散放了幾百件東西,可璡走過去,發現這簡直是個小型博物館,從毛主席白瓷像到搪瓷缸,大塊烙鐵,還有說不上名來的生活用具,一應俱全,每件上面都貼了字條做說明,這簡直就是時間快遞留下的郵件,零零散散跨越二十多年,越到現在東西越少。難怪自己沒看到過什麼小件東西,原來都被打撈乾淨了。

可璡一件件仔細觀察,沒有發現異樣的東西。啓明來到排球館的東邊,地上一個大箱子,似乎是用來放排球的,霍啓明打開鎖,從裡面拿出一塊黑色的石板。可璡仔細觀察,這是一塊圓形飛碟一樣的石板,直徑大概二十釐米,上面雕刻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雖然看不出什麼名堂,但是乾淨雕刻異常複雜,翻到背面,比較平整,略微成六邊形,霍啓明說這是他在一個鐵櫃子裡發現的,還有其他一些腐蝕的厲害的東西,好像是道士的行頭,無法分辨。可璡看着,只感覺到可能是有用的東西,但是到底做什麼用的,自己也不清楚,心想大仙肯定明白。可璡把東西拍了照片,兩個人走出到樹林,這裡環境倒是幽靜,有與世隔絕的感覺,心裡不由感嘆。看着一幢幢淹沒在時間裡的建築,可璡忽然想去房子裡看看,也許會發現些什麼,就給小孫打了電話,說過兩個小時在湖邊見面。霍啓明倒是感覺到意外,撓頭說到這裡自己過於熟悉,好像自己家一樣,卻從來沒想到仔細看看。

可璡問他是否還記得失蹤人的宿舍,霍啓明緊縮眉頭,大概走了五十米才說應該沒問題。繞過一片小山,三幢並排的三層青磚小樓出現在路邊,路過鐵柵欄圈着的窗口,可璡扒着想透過蒙灰的窗戶往裡看,但黑呼呼的什麼也看不清。啓明紅着臉說那是女生宿舍,繞到第二排,可璡推開厚重的綠漆木門,看到裡面陰森森的,拿出 PALM PRE PLUS,打開LED 電筒的程序往裡走。每扇門都鎖住了,來到 115,霍啓明示意這是一間。看着老式的活頁鎖,可璡使勁的推一下,看樣子門還不至於腐朽到推開的地步,啓明到樓道拐角,拿了個鉤火鉗子,使勁一別,活頁扯了下來。屋裡大概十幾平方,地面上落了厚厚的灰土,窗子也灰濛濛的,大白天光線也不好,屋裡一左一右兩個架子牀,北邊牆上一個方面鏡子,屋裡除了地上和牆上的廢報紙,什麼都沒有。可璡拿起牀上發黃的報紙,是運動新聞,1973年5月,看看牀邊的牆壁和牀底,也沒有什麼東西,留意牆上,發現幾處模糊的字跡,他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兩人繼續去下個地方。其他的屋子,也都是空空如也,看樣子當時搬走的時候大家時間充足,幾乎沒留下什麼東西。

小孫打電話過來,他們已經到了湖邊,可璡他們這才往回走,想着湖裡的事。可璡忽然靈光一閃,讓啓明帶上他所有的潛水袋和繩索,霍啓明把東西裝上小拖車,兩人拉向湖邊。可璡對霍啓明說,他潛下湖裡,把保險箱綁在潛水帶上,車裡有輪胎充氣的壓縮氣體,綁好後往潛水袋裡充氣,靠浮力把保險箱拖上來。衆人商討之後覺得方法可行,開始動手。尼莫首先找到位置,這是間比較大的房子,原來的時候只注意觀察細節,卻忽略了這個房子與其他的不同。水上黑影搖曳,啓明潛了下來,來來回回幾次,四條繩子拴了個十字,隨着第二個潛水袋的充氣,保險箱被拉了起來。

四人把這個龐然大物拖上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發現沒法把它拖回去,只有苦笑着搬上小船,慢慢拖着拉向御山居,小孫也收好尼莫,在岸邊等了半個小時,纔看到小王和霍啓明使着牛勁兒把船劃了回來。這裡的岸邊裡御山居不遠,四人把保險箱擡上岸,小王回去找了個斗子車把它拉了回去。

衆人有些興奮,但是可璡總是感覺裡面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而是滿滿一箱子舊式鈔票。衆人興奮勁兒漸漸平息,可璡發現自己想多了,老實保險箱做工實在,沒法打開它,一錘子下去也就只有一個白印兒。小王撓撓頭,十分鐘後又是一個斗子車,拖着一個呷石氣焊,噴了半個小時,大家都在一邊打盹去了。

“哎,你真是挖到大。。。大件啦”,聽到這聲音,可璡心裡一涼,看到不遠處一輛豐田陸地巡洋艦,大仙不知什麼時候就到了。”五四年瀋陽架構六廠的當家型號,你連人家老家底都撈出來啦,泡了三十年了。”大仙摸摸鐵皮,聞了聞。可璡真是一陣頭疼,小王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個自來熟。“什麼人?”他驚奇的問。

“這麼焊你得挖個洞才能打開,捉蠍捏尾,打蛇七寸,你得焊要害,這個點。”大仙指點着。”不是這麼焊。”大仙摘下小王的墨鏡,自己直接上手,五分鐘後,櫃子被點出一個洞。大仙摘下眼鏡,大家狐疑的看着。”來根鐵桿。”小王拿了根建築用的撬棍。大仙一腳歪倒保險箱,撬棍一別,整個身體壓上去,門開了。保險箱分爲上下兩層,裡面沒有進水,只是有些潮氣,下面是大捆的十元鈔票,一角上還些零錢,上面全是賬本,可璡把所有賬本拿出來,發現底下壓着一個筆記本,心裡不由一喜,封皮上沒有名字,摸上去卻薄了一層,裡面的東西被撕掉了,打開一看,果然如此,可璡不甘心,一頁頁翻過去,知道最後一頁,上面零散的幾個大字。

“希望破滅,最後只剩下殘酷的現實,再見,所有的痛苦。”

這像是遺言,小孫皺眉說道,”好像是要抱着保險箱投水。”

大仙翻了一下賬本,拿出了一摞鈔票,”這點紙幣現在市值估計 50萬,但真正能買的出去大概二十萬,零錢還更值當些。”小王做了個 o型嘴,看着大家。”沒啥意思。”大仙擦擦手。

“你倆一人一半吧。”可璡對小王和啓明說,”你們是地主。”兩人一時沒有反應。“發財了。”小王高興起來。

可璡難以掩飾內心的失望,本來以爲還會發現什麼,到頭卻是白忙活。大仙拿過筆記本,看看封皮,翻開對着天看看,”哎呦,字寫的好用力啊,讓我看看寫了什麼。”可璡心裡一激靈,大仙的思路,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東西撕掉,印痕還在,連忙搶過來,斜對着光仔細辨認。筆跡娟秀,字跡工整,依稀可以辨認。

“。。。已褪去,生活回覆了原本的灰色,如果事情到了底線,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不再需要日夜的焦灼,身上的擔子忽然輕鬆,感覺自己可以飛。無畏亦或無謂的勇氣充滿全身,我可以直面黑暗的恐懼,這就是最後的結局吧。”這。。。就是遺書,被人偷走的遺書。沒有前因,沒有後果,直接來到結局,記錄人似乎帶着沉重的壓力等待生命的結束,可璡心裡很不舒服。

看着大家茫然的表情,可璡纔想起給大家做個相互的介紹,大仙被崇敬的眼神淹沒。這癲子到哪裡都是焦點。晚上可璡繼續在餐廳給大仙接風,昨天喝多了,今天大家收斂了不少。飯局過後,可璡和大仙帶路路出去溜達,出了御山居,可璡急不可待的把事情和大仙說了起來,太多的疑問需要大仙解釋。大仙只是聽,悶着頭不說話,事情不少,一個小時回來還沒講完,可璡他倆回屋,打開筆記本,重新瀏覽收集到的資料。可璡把啓明的黑色石板照片給大仙看,大仙仔細觀察了一下,說要看看實物再說。“看起來不像是啥好東西。”

可璡問道響水湖的風水怎樣,是否會有皇陵,大仙直接潑了一大盆冷水,皇陵這麼稀缺的東西可不是到處都有,這裡的水脈由去泉山而來,去泉山是獨峰,獨龍銜水,雖然是旺脈,但誰會把墓建在這種幾世單傳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斷子絕孫。告訴可璡夢裡的東西可不能相信,尤其是風水的門外漢,不是瞎猜就是亂撞。

可璡有些失望,又問雙義逐雨是什麼東西,大仙只是說沒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