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靈,你不是不服嗎?你聽孤細細的講來,看看你到底服是不服。”閻君伸手一指,地上的那本命書唰的飛回了閻君的手裡。“人是怎麼來的,陳天師肯定已經告訴你了。所以不要說什麼天地造化,充其量,人只不過是女媧伏羲犯下的錯誤。至於爲什麼人的命運陰司定,這點人要感謝地府,如果當年不是鬼界翹楚伏羲的勸說,女媧纔不會上了緩抽仙界土的摺子。當年孤渡劫回來,伏羲託無常給孤帶回來的話就是要告訴孤,天道循環不是仙鬼二界之事,而是三界之事。凡人不修善惡,與畜生無異,因此要把人的魂魄引來地府常加警示,不得不對凡人在陽世的行爲有所規定;至於邪煞,不錯,確實因爲無常和玄女的孽障,但是自私的講,哪怕我們仙鬼二界不出手,邪煞對仙鬼二界也沒有什麼威脅,只要什麼把守住兩界入口。但是在天地之間的凡人卻要受苦。邪煞沒有一絲善念,有的只是自私貪婪冷酷無情,邪煞剛附人體之時,人間就大亂。仙鬼二界可以不管,但是出於因爲仙鬼有責,所以才引人魂地府,困邪煞於阿鼻。孤也不願凡人魂魄來地府,邪煞入地府,潛在的危險有多大誰能知曉?再說到善惡之分,什麼事善什麼是惡?善爲善,惡爲惡!善者之居,水清山秀;惡者之所,水困山貧。以山水斷善惡,就有了世間的善與惡。善惡爲什麼不能當世報?淨靈,善惡從來都是當時報,還不過早與遲的問題。烏家會,就是烏老六,他這一生你又不是沒看到。你可知道,烏家會已經是九世的善人,祖上也是代代爲善,結果這一世他壞事做盡。趙小月姑娘自折三魂告到了孤的面前,所以這一世的基業全塌了,九世修爲一抹而淨,祖上魂魄各減一分。他在世之時,你見過他身上的百頭瘡,那是孤準他害的人一人在他的背上咬一口。你可知道,這百頭瘡一旦上身絕沒有恢復的可能,一旦發作又疼又癢,慢慢的把心從後往前爛掉。凡做惡者,當世必報,但是整個天道是循環的,每個人的前世今生都有報應,所以不要看他當世可憐,他前世可是作惡。你不服我陰司既然做出了懲罰,爲何又在人輪迴之時強灌一碗孟婆湯。你在陽間一定聽說過一句話,叫‘好了傷疤忘了疼’。”我點點頭,“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再犯錯的時候你是不是還會像他觸犯的時候原諒他?”我搖搖頭。“陰司也是這樣,今世罰你,再世輪迴之時,喝孟婆湯不是爲了讓你忘掉刑罰,而是忘記前塵往事,迴歸本質。這樣你再出世之時,魂魄可能不全,命運可能多坎坷,但是不會影響你向惡還是向善。難道只有在身上留着傷疤你才知道去爲善,那你的本質就不是個良善之輩,而是蠅營狗苟的小人!還有,若記前世,若有恩仇必定私自相報,則世代恩怨是非豈能解得開?你可明白?”聽完閻君的這些話,我有些明白了。
“至於命輪,這是隱藏在陰八卦裡的,我研習陰八卦,得到的最高深的東西就是命輪。它能感應魂魄,能探知魂魄的來處去向,但是並不強制着所有的魂魄照着它的方向走。我也僅僅依照它和陰司訪查得來的命書相對,如果合就是對,不和就是錯。歸根結底,一切都是在己。”
我無言以對,明明知道他在推卸責任可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想了想,我垂頭喪氣的說:“我現在不管任何人了,我只想管我自己。陳大爺說我還不到死的時候,我今天在這裡受夠了,我要回去。我只想忘了今日的一切。我想回歸平靜的生活”“回去可以,想要平靜怕是不能了。你這陰間的官司還沒斷呢。”閻君手指了指還在地上的狀紙,“還有,回陽世怕你是沒命見你的父母了。十天前,陰八卦不知被誰毀去了一卦,威力盡失,今日地府又走失了命輪。怕是邪煞要找上你了!”這時無常掀起了衣服,我看到他的身體明顯有遇到傷疤,但是觸目驚心的是他背部的左下方,有一個窟窿。閻君嘴裡唸了句什麼,手一指到了無常的背上,無常的背上顯現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圖案。但是無常的那個窟窿讓這個圖案看起來不完整。“陰八卦的正身在無常身上,無常和我是同修,是同本同源,譬如你們人間的兄弟之論,無常算是我的弟弟。他雖然在阿鼻困了一陣,但是修爲不比我低多少,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讓人傷了,還損毀了陰八卦。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邪煞所爲,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你處在巨大的危險之中”“不錯,我見到你的第二日纔得到閻君的信兒,本想告訴你實情,但是如果告訴你實情我就不得不立刻帶你回地府,那邪煞就一點線索也沒有了。我也不是故意騙你,因爲關於你的身世我師父就是如此交代我的,他告訴我你的魂魄只能維持你一十六年的命,讓我在你出世之前提起佈置好。”老瞎子說到。“難道你不知道地府給我安排的命嗎?爲什麼你算的和我在命書裡記載的不一樣?”我不解的問。
老瞎子沒有回答,閻君不說話,無常只會在那裡哆嗦。“爲什麼,爲什麼不一樣?”我追問,還是沒有人回答。
“淨靈,這些你就不要問了,有些事終究只能是秘密。今日還是先了了你的官司,其餘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吧!來人。”閻君喊一聲,剛纔出去的判官鬼卒門都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座位上。有兩個鬼卒把閻君面前的斷案擡了出去,把地上的狀紙撿起來放到了新擡進來的龍書案上。“陰司判命,善惡分明,來人,將丁小平捘起來!”閻君吩咐一聲,立刻有兩個鬼卒走過來,勾魂長戟往我肋下一伸把我擡了起來,我立馬痛苦的嗷的一聲:“嗷——疼——”這勾魂長戟一碰我的身體,一陣刺骨之疼直接深入內心,“放我下來,我疼,大爺救救我!”我向老瞎子求救,老瞎子聽到我痛苦的叫聲,動了動,但是沒理會我。“乾坤朗朗,律法嚴明!孤奉天意理命司,今日有陽世間柳大寶、李薇夫婦狀告兇犯丁小平殺子一案,孤準其所奏。特判如下:案犯丁小平,輪迴人間,一十六歲之時,先是誤傷人命,後是見死不救,又有逃走奔逸一事。雖其先天魂魄不足,命輪之定難以爲繼,但其十年來使法避天命,擾亂陰司追拿,實數大惡,罪在不赦!今依陰律,去其魂魄一分,送還陽世,又當堂頂撞陰司,當五官滅失其一,後世孤苦,父母親人不得相見,待人間劫滿再接引回司。丁任氏,丁小平太祖母,擅闖地府引煞入司,本已是大罪,又擅用鎮魂之事,助丁小平逃逸,本該去其三魂,墮入畜生輪迴,但念其如今已魂飛魄散,不再追究,丁連氏,丁小平之祖母,亦以鎮魂之法護兇命,罪責難逃!其魂魄現在先天八卦門處,酌即命先天門將其魂魄放出打入輪迴,因其魂魄現已不全,不再追究。陳天師,可否”?老瞎子點了點頭。“柳大寶、李薇夫婦縱子成兇不知悔悟,不惜魂魄,借邪術告陰狀,其情可憫,其罪難饒!即各蠲陽壽一紀!柳強,三世惡魂,不知悔改,一十八年之間行兇作惡,早回地府。已受陰司罰再去輪迴。此案到此完全完結,不準私自互相尋仇,各安天命。今日之判,可有人不服?”我疼的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想不服也說不出口。“把他放下吧!”閻君一指我,兩個鬼卒立刻收回了長戟,我撲通掉在了地上。“丁小平,咱們就事論事,這件案子你可服判?”我明白今日這件事是定了,不服也得服,只得點點頭。“你可還有事?沒有事的話此刻即去領罰,還陽間去吧。陳天師會保護你的。”
我身上的疼痛輕了點,我還是疼的說不了話,我哆哆嗦嗦的伸出三個手指頭,拼命的擠出幾個字:“奶奶……爸爸……媽媽……孟婆湯”。閻君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問老瞎子:“天師,他所指何意?”只聽老瞎子長嘆一口氣:“唉——閻君大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意思是想求你三件事,一是陰司見祖母的虎門魄一面,二是陽世見父母一面,三是回陽世之時求一碗孟婆湯,想忘了今日之事。還請閻君恩准”我點點頭,蜷起身子,把腦袋埋在雙手之間。
疼痛,已經讓我流不出眼淚。
“好吧,我知今日之事你一時不能接受,目下地府多事,這些我都一一準了。陳天師!”閻君喊一聲,“老瞎子在。”老瞎子答應一聲。“陳天師,你拿陰陽聖火令,調一隊兵卒今夜爲你所用,護着淨靈,防止出現意外。卯時之前回司,領了孟婆湯送他回陽世去吧!今後還要你多照料!”老瞎子答應一聲。
“無常!”閻君怒喝一聲,無常立馬又跪下了,微微顫抖。“無常,你先是看護陰八卦不利,今日又丟失命輪,本是罪大惡極絕難饒恕。但是孤體念你這些年來一直任勞任怨,且目下是用人之際,暫時將你命寄存在那裡,準你戴罪立功!孤今日賜你三界行走令,準你上天入地徹查三界!三月之內找不回命輪,提頭來見!”無常聽罷,咚咚的在地上磕頭:“謝閻君不殺之恩。”閻君冷哼一聲,“陳天師你帶淨靈去吧!退堂升朝,擂鼓聚將,請四位八方神十六將到殿,朝堂議事!”閻君吩咐一聲,這時老瞎子過來,雙手一指我的眉心把我拽了起來,把我帶了出去,以後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出了陰司門,在臺階上有個鬼卒把避煞香和鎖魂玉給老瞎子送了過來,又有鬼卒過來,說要帶我去地獄受刑。“閻君準了他去探親,卯時之前回來,待我帶他回來再受刑吧。”那個鬼卒答應這去了。心痛、恐懼、不甘、委屈、無奈、不解,加上身體的疼痛,我感到體內幾股力量亂竄,幾乎支撐不住。
“丁小平啊,你啊”老瞎子感嘆一聲,左手一揮,捏了個二指禪在我胸前一點,我身體的疼痛立刻減緩了很多。他的右手放開我的眉心,從懷中掏出一塊木頭的牌子喊一聲:“陰兵聽令”,只見唰的我的面前多了一隊大約四十人的鬼卒,整整齊齊的排在我們面前。“列避煞陣,通西北方,待命!”“是!”這四十多人整齊的答應了一聲,在我們面前分開兩列,勾魂長戟相互交叉成斜十字。“小平啊,你太過莽撞,今日本是打算把你送回陰間由陰間守護,我好去捉煞,沒想到你竟然頂撞閻君。”我不答,此刻不論說什麼對於我已經是沒有什麼意義了。老瞎子見我不回答,拿過鎖魂玉,對着鎖魂玉說道:“二十六年錯愛因,卻是淨靈下凡塵。苦攢金絲與鵲絨,卻是他人嫁時衣!”言罷,只見鎖魂玉光芒大盛,刺得我有些睜不開眼,不一會,只見一縷青煙嫋嫋而出,然後漸漸的幻化出人形來。等光芒散去,在面前的,不是祖母又是哪個。我哀由心生,見到親人心中委屈終於找到了傾訴之人。我上前一把抱住祖母,卻撲了個空,我愣住了。“丁小平,十年前你走的那天晚上,你的奶奶就魂魄離體,一直盤桓在你的頭上。這十年來,她隱藏在你的頭頂,時刻幫你遮掩陰司和上天訪查,直到你今年生日這天滿了十年劫難,才找到我進了這鎖魂玉。這十年來,你奶奶因爲多次被鬼差折磨,魂魄幾乎已經散盡了,眼下,只有這一魂一破了,已經沒有實體體型了。”我不敢相信,呆呆的望着祖母,想哭,卻哭不出一滴眼淚來。祖母慈愛的看着我,我的耳邊傳來她的話:“乖孫啊,雖然咱們沒有緣分,但是奶奶沒有後悔這麼做過。奶奶今日走了!”我悲慟不已,想上前拉住祖母,手裡空空的。有鬼卒拿定魂索鎖住了祖母,漸漸的消失在我的眼中。
“走吧,去看看你的父母吧。”我拉住老瞎子,“大爺,父母能看見我嗎”老瞎子搖了搖頭。“準你看一看你的父母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閻君判了不能相見就是不能相見。”老瞎子走下了臺階,我跟着下來,兩邊的金毛吼連眼睛都沒睜一下。“好霸道的閻王!但願邪煞入得地府來,蕩平了地府!”我咕噥道。老瞎子連頭都沒回:“爲一己之私就想毀了地府,看來閻君判的一點兒都不錯,我剛纔還挺同情你,現在看來你是活該!”我只好閉嘴。
我們走在那隊陰兵中間,朝着西北方向走。剛開始我看到遠方只有黑暗,但是漸漸的看到一絲亮光。我覺得走了好長的路,但是兩邊一直有陰兵鬼卒,好像沒有盡頭。漸漸的那點亮光越來越大,眼前一閃,再一看,我已經到了家鄉。不但到了家鄉,而且已經回到了我家的樓下。
我興奮不已,這是我這半個月來最高興的一天,此一刻,我站在家鄉的土地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家鄉的空氣,那樣普通卻是久違。我此節覺得身體好極了,也不痛了,我邁開大步就要往樓上走,老瞎子卻一把抓住了我:“你確定要上去嗎?你不後悔?”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我一定要上去看看,我怎麼會後悔,不上去我纔會後悔。”說罷我甩開老瞎子蹭蹭的就往樓上跑。老瞎子一揮手,立刻陰兵包圍了這座樓。我上了樓,站在自家的門前,心砰砰直跳。我定了定神,敲門。
門沒有響。我這纔想起我已經不是“人”了,我直接穿門而進,屋裡燈還亮着,但是客廳裡沒人,看看牆上的掛鐘,凌晨兩點了。“爸媽,我回來了!爸!媽!”我大喊着,希望他們能聽到我,但是沒人應聲。我也見不到有誰在客廳裡。可能在臥室吧,我想。我想去他們的臥室看看,但是當路過我的房間的時候我發現我的房間燈亮着。“難道姥姥老爺來了?”我有些疑慮,進了我的房間,在的牀上我發現趴着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真是姥姥啊,都說老人能看見鬼,說不定姥姥能看見我呢!”我想,“姥姥,姥姥,是我啊,醒醒,我是小平啊!我回來看你們了!”但是趴在牀上的“姥姥”沒有回頭看完,應該是沒有聽到,但是我卻發現她的背一聳一聳的,好像在哭,難道是媽媽惹姥姥哭了。正在這時我忽然聽到她說話了:“小平啊,這都十年了,你去了哪裡啊?你知不知道媽媽想你啊,你知不知道啊!媽這些年爲了找你,腿都跑斷了,可是你在哪裡啊?你回來吧,媽想你啊,媽想你啊!”聽聞此言,我震驚不已,她,她,她,她她她,她是我的媽媽?她是我的媽媽!這時她翻起身來,面向我,看着那張熟悉的可是又蒼老到我認不出來的陌生的連,我肝腸寸斷,我伸出手去撫摸媽媽的臉,可是什麼也觸摸不到。我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起來,我的眼淚止不住嘩嘩的流。母親的雙眼含淚,手裡拿着我的照片,這時,門開了,進來一個老頭兒,頭髮幾近全白,滿臉皺紋,雙眼佈滿血絲。看到這張臉,我的心上又多了一道口子,這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替我頂罪的父親!“小平媽,別哭了,兒子會沒事的,肯定會回來的啊。”他走上前來安慰媽媽,可是自己的眼淚卻滴出點點淚珠兒。媽媽摟住爸爸:“你說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好好的兒子就成了殺人犯,還要你坐了一年牢,柳家還天天來鬧,咱這個家不成家了啊!”爸爸雙眼流淚,摟住媽媽說:“沒事兒,這些都沒事兒,只要咱兒子好好的,什麼都值得,我就什麼都不怕。”兩個人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我已經疼的站不住了,我的眼淚點點落下,卻馬上融在了空氣裡。我望着父母,聽着他們的談話,我的心我的魂魄那一刻就碎了!啊——我痛苦的哀嚎起來,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脫離了我的身體,我的身體似乎被撕裂了。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陰司爲何要如此冷酷的對待世間人!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父母止住了悲聲。“誰?”父親緊張的問,門外沒有回答,只有一個勁兒的敲門聲。“外面是誰,趕緊走,不然我就報警了!”父親抄起門後的一根木棍。還是沒有回答。“柳大寶,你不要來鬧了,你兒子死了,我兒子也找不到了,你和我鬧,我有什麼辦法。我現在也想我兒子趕緊回來,你不要來打擾我們老兩口了,快走,不然我要報警了。”這時我看到從門外進來兩個鬼卒,進來拉起我就往外走。“不,讓我再看爸爸媽媽一眼,就看一眼!求求你們了!”沒人理我,我什麼都抓不住,只能無力的任他們擺佈。在門外,我看到了老瞎子。老瞎子聽到我出來了,就對這門內的父母低聲說:“我不是柳大寶,我是來給你們送個你兒子的信兒的,信不信在你。”說罷,在地上扔了張紙,然後老瞎子施咒做法大開鬼門。我聽到開門的聲音,想再看父母一眼,卻只覺得眼前一黑,再睜眼已經回到了地府內。我跪在老瞎子面前,抱着老瞎子的腿,眼淚嘩嘩:“大爺,我求求你開開恩,讓我和父母見見,閻君要什麼條件,我全答應,要怎麼樣都行,我只想再見見爸媽,讓爸媽知道我還活着!”老瞎子手一劃,點燃了避煞香插在了我的喉嚨上,我立刻不能說話了,身體的疼痛也止住了。大約一刻鐘,他熄滅了香。“小平啊,不是我不通人情,只是再見他們對他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我給他們留了字條,他們會知道你還活着的。”我盯着他,想知道他在字條上寫了什麼。“相聚人間十六載,一朝厄運當頭來。十年磨難盼重逢,哪隻今日風雲來。家破人亡爲孽子,雙親白頭子亦哀。他鄉困苦都歷盡,自當還鄉償孽債!丁小平啊丁小平,當下不悟,來世糊塗,你還念今世之情嗎?”
我立刻醒悟,心中悽苦。“大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咱回去吧,我不想再想這些了,走吧。我先去領刑。”“天罰之,不如自罰之,剛剛你家中哭泣,失了一魂,不需再去領刑了。咱們走吧。”老瞎子拽起我,上了奈何橋。孟婆已經在橋的那頭等我們了。“喝碗湯嗎?熱乎的。”她像個買混沌的老太太一樣招攬生意一樣。“來一碗,喝了好上路。”我怔怔的說道。她麻利的給我盛了一碗,遞給我。
我呆呆的看着這碗略微有些發黃的湯水,靜靜的,心裡不知道該想什麼。想想這些日子,想想以前的日子,想想以後可能會面對的日子,突然想起以前在佛經裡看到的一句話:“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我舉起碗,靜靜的說道:“願我來世,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一口氣喝下了這碗湯,跟隨着老瞎子往外走去。
漸漸的,有什麼東西不斷的從我腦子裡往外飛,我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我看着眼前,那是光明。
昨天有事兒耽擱了,沒更,還是有許多人來看,真是非常感激。今天這章本來是打算按兩章來的,想想還是就寫成一章吧。謝謝大家的支持。背景算是交代完了,以後的劇情就好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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