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黑夜的鳴泣者(下)

“德羅西姆•英格爾分隊長,”衛兵也一眼認出了德羅西姆•英格爾,“按照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的命令,沒有特別的允許是不能進入到這間屋子裡去的。”衛兵沒有打算讓他們繼續前進了。

“是的,子爵他本人的命令我們也是明白的,但是他本人派遣我們來交給黛芬妮小姐一件重要的東西,是亨特艾羅的拉法爾伯爵剛剛派人送到的……”德羅西姆•英格爾一面說着,一面看見懷特•萊森已經漸漸地靠近了另外的一名衛兵,“……這件東西可能非常重要,他說必須立即交給在黛芬妮小姐的手中。”

“那麼,你們有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特別的允許手令嗎?”

“當然有。”德羅西姆•英格爾伸出一隻手向後面去摸索,他又向懷特•萊森瞅了一眼。忽然,他迅速地將右手死死地捂在了衛兵的嘴上,把對手的身體旋轉了半圈,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防止他的身體隨意抽動,而左手上的五指劍划進了氣管。

懷特也以相同的手段解決了另外一名士兵。德羅西姆•英格爾緩緩地將一動不動的衛兵放在了地上,又側耳去聽屋內的動靜,然後轉過臉,看着靠在他身旁的懷特•萊森,輕聲且緩慢地說:“什麼也聽不見,應該沒有被這外邊的動靜所驚醒。來吧,我們快一點把這些事情結束。”可他們又忽然不約而同地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廊的深處看去,因爲這個時候,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正從這燭光的盡頭,也正是他們來的道路上傳來。

德羅西姆•英格爾也聽得出來,伴隨着腳步聲的還有盔甲摩擦特有的聲響以及武器晃盪的聲音。德羅西姆•英格爾猜想到來者不會是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派來的人,要是真是其派遣來的,怎麼也不會弄出這聲響,於是,他趕忙說了一聲:“先躲起來。”因爲他也聽出來跑來的僅僅是一個人,這個人一抵達這很可能被倒地的兩人衛兵所吸引,那麼他也許能乘其不備順勢將其也解決掉。

可德羅西姆•英格爾遲了一步,在走廊的那頭傳來了一聲響亮而警覺的聲音:“是誰在那?”隨即,鋒利的劍刃與劍鞘摩擦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你去阻擋住他!”德羅西姆•英格爾放棄了偷襲的計劃,“懷特•萊森,你去阻擋住他!”他決心以更加強硬和直接的手段。他急忙拉上了風帽,把自己的腦袋藏在了一片陰影下,去推開黛芬妮屋子的門。

懷特•萊森也藏起了腦袋和臉龐,亮出了五指劍,向着走廊跨出了一步,看見一名騎士站立在那邊,由於騎士沒有戴頭盔,一支蠟燭就在他的側面,把他的臉照得很亮,懷特也認出了這位騎士就是在白天與黛芬妮一齊來的德文•勞許。勞許沒有辦法把懷特的臉看得很仔細,因爲兩團明亮的、在門口的燭光照亮在他的背後,從他的視角看去,只能看見一個瘦小的黑色的身體,但是那柄拿在手中發亮的五指劍卻看得一清二楚。

勞許也迎了上來,他把劍放得很低,沒有擺出攻擊的姿勢,此時,懷特也跳了過來,他瘦小的身軀非常的靈活,一下子就跳到了勞許的側身,向着對手的脖頸處揮劍砍去。勞許敏捷地一低頭,身體後退了半步,劍砍在了牆壁上,懷特趕緊把劍順勢從上往下朝着勞許的頭部刺去,這本可以把對手製服,即便是能向後躲過一擊,那麼也很容易失去平衡,尤其是對於身形高大的騎士來說。

可勞許把重心放得很低,他的那雙有力的腿也分得很開,穩穩地站立在地面上,而且他也沒有躲避,他的左手閃電般地竄了出去,死死地禁錮住了懷特的右手,那柄五指劍也懸在了騎士的頭頂,一動也動不了。勞許順勢將劍從對手的左腰刺了進去,一直從右邊穿了出來,而在左腰只留下了護手,整把劍都埋在了對手的身體裡去了。他又擡頭看了一眼藏在風帽下的驚恐萬分的臉,這張臉現在看得一清二楚,因爲一片燭光正好打在它上面,蒼白的臉孔上,肌肉由於疼痛而抽動着,那雙無神的眼睛也瞧了勞許一眼,隨後在喉嚨口出聽到了液體涌動的聲音。勞許又狠狠地一拽左手,走廊裡迴響起一聲慘叫,五指劍也掉落在了地上,他把屍體推向一旁,拔出了鮮血淋漓的寶劍,直往屋子裡衝去。

德羅西姆•英格爾的破門而入驚醒了黛芬妮,可在這隻有月光的房屋內,她只看見一個黑影,從門口的那道光亮處猛地撲了過來,而在那個黑影的右手處一個東西正閃閃發光。黛芬妮急忙從牀上翻滾下來,只覺得一個寒冷的東西在她的小臂上摩擦了一下,一股疼痛頓時擴散開來。

撲了空的德羅西姆•英格爾不依不饒地追了上去,就像是一隻惡犬,他蹣跚地從牀邊向着躲到了角落裡的黛芬妮再次撲去時,勞許也衝進了屋子,“奸險的狗東西!”這位騎士的目光透着怒火,他的腦袋也被這怒氣撐得發脹,於是快步衝上前去,“今天就讓我的劍送你去煉獄,那裡是你的歸宿!以懲罰你的卑鄙行爲!你的罪行!”德羅西姆•英格爾還沒有理會這位騎士,因爲他正高舉着五指劍,要刺向毫無反擊的黛芬妮。就在這一剎那,勞許的寶劍揮了下去,一劍斫下了德羅西姆•英格爾的右手,將這隻握着利器的手從手腕的地方斫了下來。

德羅西姆•英格爾慘叫了一聲,急忙收回了手,他看見了袖子口空蕩蕩的已經什麼也沒有了,便急忙躲到一旁,怕勞許的劍再次襲來。可勞許堵住了他的去路,連續揮了好幾劍,把他從黛芬妮身旁趕跑,一直把他逼到了窗子那邊去了。

這時,他舉着劍,對着德羅西姆•英格爾說道:“你這個惡徒,到底是什麼人派你來的,是洛倫斯克的主人?還是其他的什麼人,要是你的謊言敢來欺騙我,那即便是我的寶劍不能識破,諸神也非要割下你的腐爛的舌頭!”不知道是受到了驚嚇,還是因爲失血太多,德羅西姆•英格爾毫無血色的臉從滑落的風帽下露了出來,完全不像是一個擁有活力的人的臉龐,更像是一個已經死去很久的人所擁有的,更或者像是流傳着的那些夜間遊蕩的孤魂野鬼。

黛芬妮躲到了勞許的身後,“你是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的人?如果是,那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爲什麼要派你來殺我?僅僅是因爲我要向他借兵,亦或是我和蘇爾人的戰爭?”

可德羅西姆•英格爾沒有回答任何的一個問題,他的身體歪倒了一下,痛苦地支撐在窗子的框上,“黛芬妮,莫瑞丁已經沒有你所想要的了,這裡只留下了陰謀與背叛,殺戮與犧牲,迪斯家族不能再支配這裡的一切,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不僅是要殺死你,他更是要代替你的家族,成爲莫瑞丁的新主人,其他的領主皆無力與之對抗,要是你死了,誰還能和他說出相反的話語呢……就算是今晚你沒有死去,可你真的認爲你能將這個背叛你們家族的惡徒鎖在監牢裡去嗎,等到他明白事蹟敗露,那他的罪惡本質只會是毫不保留地顯現出來,天一亮,他就會帶着軍士來抓捕你們,那就是你們的末日和你們一切的終結!”

“難道其他的領主都願意臣服於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他的罪惡根本配不起莫瑞丁的守護者的資格。”

“這是一個注重榮譽的時代,可也是一個黑暗卑鄙的時代。你真的以爲要刺殺你是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的一意孤行?”德羅西姆•英格爾擡起他的眼睛,像是哀求地說:“但是我能在拉法爾伯爵面前指正子爵的行徑……以及將一切膽敢背叛你們家族的人們全都揭發出來……”他伸出那條空蕩蕩的手臂:“以挽回我的錯誤……和我本應該的忠誠於榮譽。”

黛芬妮將手輕輕的放在了勞許的劍上,示意他放下劍,又走上前一步,“你要在我的父親面前揭發他們的陰謀?”

“是的,我的小姐。”德羅西姆•英格爾喘着沉重的氣息,一字一頓地回答,“你的父親將會嚴懲他們……”可忽然,他的眼眶縮小了,目光集中在黛芬妮的身上,一柄短小的匕首從他的袖子中閃現出來。黛芬妮身子一顫,她感到自己馬上就要面臨一個可怕的場景,因爲那柄匕首離開她是那麼的近,隨時就要進入到了她的身體裡去,她下意識地一閉眼,只聽見一陣雜亂的聲響,被刺中而發出的喊叫,隨後一切又都安靜下來,她沒有感到自己有一絲的疼痛,她不可思議地睜開眼,只見到德羅西姆•英格爾已經被一柄劍刺中了胸口,劍柄握在勞許的手中,“去爲自己懺悔吧。”勞許說道,他將劍拔了出來。

德羅西姆•英格爾失去了平衡,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他伸着手,去抓面前什麼虛無的東西,“你們的黎明也不會到來了……等待你們的也只有死亡,無論是莫瑞丁人還是蘇爾人,他們的雙手都要去終結你們的生命……”他的話語沒有再說下去,因爲他的身軀一靠在窗框上,便摔倒了下去,在一聲沉悶的聲音後,只聽見幾聲犬吠迴應。

黛芬妮和勞許湊了過來,向下看了一眼這個人的下場。“都結束了,我的小姐。”勞許說道,“事情已經很明瞭了,洛倫斯克堡的人們是無法幫助我們的,就算是我們到莫瑞丁的一個又一個的城堡中去,都是徒勞的。這裡也許就像是他說的那樣,沒有了我們的黎明。”

黛芬妮長長地哀嘆了一聲,無力地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又該如何對得起在卡密菲爾和許許多多戰死的人們呢,他們的犧牲卻換回了這麼一個結局。”

“離開這裡吧,洛倫斯克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而對於我們應該去往何方,可能對於您來說,現在唯一可以求救的,以及信任的人也只剩下了一位,拉法爾•迪斯伯爵,您的父親,向他祈求吧,要是是您的話,也許他能回心轉意,畢竟他的手上還有着亨特艾羅的軍隊,他雖然曾經拋棄了亨特艾羅,褻瀆了他自己神聖的職責,可是挽救這片土地的也只有他了呀。”

黛芬妮也從驚慌之中恢復過來,“你是對的,至少我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這座城堡裡所有能夠武裝起來的人們都將會成爲我們的敵人,不管是否是出於他們的本意的。”

勞許趕忙回到走廊,向着階梯望了一眼,確信那裡還沒有其他的人,“趕快吧,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人要來,所以趕快吧,免得一切都變得太遲了。”黛芬妮披上了一件斗篷的風衣,她沒有時間去穿戴自己的鎖子甲,取了自己的細劍,匆匆地跟隨着勞許走出了塔樓,來到了灑滿月光的院子,徑直向着馬廄的方向走去。

到了半夜,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察覺到了事情也許向着他不願意出現的方向發展了,他始終還沒有等來任何的消息,愈發地懷疑起來,於是,他急忙找來蒂姆•喬科爾去確認情況,一面又找來傳令兵去召集五十名軍士以防止萬一。

洛倫斯克堡的守備隊長一刻不停地向着東側塔樓走去,到了塔樓前的院子,忽然看見地面上趴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由於光線並不強烈,處在陰影之中,所以他還不能確認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於是,他又向前走出幾步,離開那倒地的物體只有十幾步的時候,認出了那團東西是一個死人,而且當他更加湊近一看,才驚訝地叫起來:“德羅西姆•英格爾!上天吶!是德羅西姆•英格爾!”德羅西姆•英格爾那蒼白的臉頰就埋在血紅的積雪上,他慌忙轉了個頭,向着柯米科•戴夫雷德子爵所在議事廳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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