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我頓時壓抑不住的興奮了起來,這種感覺一般人是不會明白,怎麼說呢!就像當你已經完全失去了希望的時候,猛地又讓你看見一絲陽光,我現在的感覺,正是如此。
躲在我旁邊的陌楠,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雙眼正看向我,目光中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喜悅。
這時一個聲音再度響了起來,說道:“你太小心了,一頭沒了牙的老虎,哪還有什麼威風可言?”
另一個聲音道:“不可小看了他,金陵四大家,哪一家不是如狼似虎,他雖然日暮西山,但能在其餘三家環窺之中,苦撐這麼多年,也不是一點能耐沒有。更何況,以他的爲人,這次搭上我們,也不會一點不做防備,小心行得萬年船,我們別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別在最後關頭,功敗垂成。”
原先那人道:“怎麼可能失敗,我們此行的目標,已經就在眼前,東西一到手,即刻就可以殺了那老狗。”
另一人道:“話雖如此,可我們一刻沒有得到那東西,一刻不能放鬆,你可別忘了,井裡的人都幾翻敗陣,這幫小子,着實小瞧不得。”
我心中暗自思量,聽他們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是金陵孫家請來的人,可言語之間,對孫老爺子並無半分尊敬之意,而且他們的目的,也是金烏石,只是不知道是那邊的人?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豁牙子等人來,要這麼說的話,豁牙子等一衆人就不是孫家的人,不然這些灰衣人也就不會襲擊豁牙子等人了,那豁牙子的身份又是那邊的?
而且井裡的人和蘇家派來的兩人,又去了哪裡?我越想越覺得不對,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陷阱之中,自己卻找不到這個陷阱的破綻所在。
一想到這裡,我不自覺的轉頭看了一眼豁牙子,卻忽然發現,豁牙子等一衆人等,正一個個眼冒怒火,盯着那二十來個灰衣人,好像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都生吞了一般。
我頓時迷糊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看豁牙子等人的模樣,分別是和這些人極不對付,剛一愣神,一個漢子已經忍耐不住,嗷的一嗓子衝了出去,他這一衝出去,豁牙子帶來的那幾個漢子,也一起跟這衝出。
那二十來個灰衣人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馬上迎了上來,豁牙子藏不住了,一縱身躥出,人一躥起,已經怒聲喝道:“一個不留!全都殺了!”一句話喊出,雙方已經纏鬥到了一起。
我雖然早知道這一戰無可避免,雙方走對頭了,打起來是必然的,可沒想到會這麼快,但不管怎麼說,豁牙子目前還是和我們是一路的,就算對金烏石有什麼企圖,以他們目前的實力,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了,所以我迅速的下了個決定,先幫豁牙子等人,將這些灰衣人滅了。
當下一招手,我們五個也躥了出來,我讓陶莉莉和陌楠
保護江長歌,自己和拼命四郎則衝了上去,迅速的加入了戰局。
原本我和拼命老四沒出來之前,那些灰衣人佔着人數多,佔着上風,可我們倆一加入,這些普通亡命徒,哪裡擋得住,除了那領頭的和拼命四郎過了幾招,其餘的分分鐘已經潰不成軍,那領頭的兩人再次揚聲撤退,回頭就跑。
可這次卻再也甩不掉我們了,大家一直死死咬住追殺,那些灰衣人不斷倒下,損失慘重,前後不到十分鐘,已經僅僅剩下那兩個領頭的帶着三兩個手下,尚在亡命逃竄,而我們這邊,則僅僅死了一個漢子,三五人受了點傷而已。
我和拼命老四則不在出手了,以目光示意陌楠等三人,故意落在了後面,輕聲問道:“老四,你剛纔和那領頭的交過手,可能分得出對方所施的手段?”
話剛出口,江長歌已經說道:“不用問了,那兩個領頭的灰衣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我急忙問道:“誰?”
江長歌道:“雖然他們倆刻意隱藏了自己的手段,改變了聲音,甚至利用影門的手段,改變了容貌和身形,可我對其中一人,卻非常的熟悉,那就是修隨心,他和我父親交好,之前父親在世時,經常在一起下棋,所以我對他最是熟悉,當時雨夜暗襲,人多混雜,大雨磅礴,倒可以瞞我一時,現在一遇見,手電光一照,我立即就認了出來。”
“既然有一個是修隨心,另外一個,當然是張隨意,如果我猜的不錯,其餘的灰衣漢子,都是他們花錢僱來的亡命徒,一是混淆視聽,二來估計也是趁機勒索孫家的錢財,所以兩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孫家老爺子病急亂投醫,搭上了蘇家的人,這無異是與虎謀皮,好在孫老爺子也不算太糊塗,還派了豁牙子帶上了孫家的精英前來,這豁牙子倒算一號人物,跟我們混到了一起,一直到了這裡。”
我眉頭一皺道:“你確定?”
江長歌一點頭道:“百分之九十,除此之外,解釋不通,只是有兩點我還不明白,一是這豁牙子和孫家到底是什麼關係?看他的身手、行事和氣度,不像是願意屈居人下的角色,但孫家一脈單傳,孫大少又已經死了,這人倒有點讓人摸不清底細。二是這修隨心和張隨意,究竟想將我們引去哪裡?”
拼命四郎一聽就眼一瞪道:“就這樣的還引我們?他們倆還能泛起什麼花來?”
江長歌目光盯着前面衆人的身影,搖了搖頭道:“要單單是修隨心和張隨意兩人,倒不必擔心,我們人多,以二對一,穩操勝券,可你們別忘了,井裡的人到現在都沒出現,蘇家已經和井裡的人掛上了,我們可以不把他們兩個放在眼裡,但卻不能不防着井裡的人。”
“而且,我們到了這裡,傷兵折將,他們卻完好無損,分明是有另外的通道,按理說,
他們既然知道這裡,根本不需要搞那一出雨夜暗襲,直接下來取走金烏石就是,爲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搞這些手段,其中一定另有蹊蹺。”
江長歌話一落音,陌楠就說道:“會不會是他們已經找到了黃河黑龍,卻顧忌那東西厲害,引我們前去對付?卻又擔心我們人多勢衆,所以纔將我們從哪裡引下來,利用龍脈四將,先消滅我們一部分的實力?”
陶莉莉隨即接話道:“這個很有可能,另外還有一個可能,蘇家雖然投靠了井裡的人,卻對金烏石也有着貪心,並不想拱手送給井裡的人,所以引我們前來,和井裡的人拼鬥,他們好坐收漁人之利。”
江長歌點頭道:“應該不出這兩條,蘇寫意雖然一時失利,可讓他臣服與井中人,卻也未必就能甘心,耍點手段正常,不過要依我看,蘇家遲早要吃大虧。從年熙的那幾句話上來分析,深井的真正掌權人,一共有九個,到現在一個沒出,已經弄得我們三十六門天翻地覆了,蘇寫意雖然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可和那九人比起來,卻差得遠了。”
剛說到這裡,前面忽然響起了豁牙子的叫聲:“兄弟們小心!這兩人有古怪!不要再追了。”
他這一喊,那幾個漢子都停了下來,我擡頭看了看,見修隨心和張隨意則在一個泥潭的另一邊,而豁牙子則帶着幾個人在泥潭前立足了,張、修二人間豁牙子等不追了,迅速逃走,片刻消失不見。
我們到了近前,豁牙子說道:“剛纔那兩人有古怪,看他們身手,似乎都是高手,卻刻意隱藏實力,到了這泥潭之前,輕輕一躍就過去了,我唯恐有失,不敢再追了。”
我看了一眼豁牙子,這傢伙到現在還在跟我們裝大頭蒜,如果他是孫家派來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兩人是修隨心和張隨意,這麼說分明是想隱藏自己的身份,這趟黃河之行,三四支勢力,就三四個心,爭搶的卻是同一個東西,可真夠勾心鬥角的。
當下我也不點破,上前看了一眼那個泥潭,隨口說道:“確實如此,這麼寬的泥潭,輕輕一躍就過去了,肯定不是一般人。”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心中確實有點驚懼,只見我們面前的泥潭約有三十平方左右,左右緊卡巖壁,將我們的去路擋了個嚴嚴實實,泥水烏黑腥臭,根本看不到水面下的景象。
在左邊的巖壁邊上,距離我們約十來米距離之處,有一堆白色的物體堆積在一起,堆的雜亂無章,有幾根還直立着翹起,手電光照上去還隱有反光。由於距離不近,手電光線也不是很充足,有點看不清究竟是堆什麼玩意,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絕對不是石頭。
不知道怎麼的,自從我看到那堆白色物體,心頭忽然沒來由的發慌,一陣一陣的悸動,就像是忽然之間,心律不齊的一樣,身體的肌肉也忽然緊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