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莉莉話一落音,江長歌雙目之中陡然一亮,一個翻身跳了起來,目光炯炯的向洞穴內看去,一邊看一邊一拍巴掌道:“對頭!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問題,這個黃河老黿不是什麼遠古兇獸可比的,而是大自然的奇蹟,可以說普天之下,也只有這麼一隻,相信天下間再也沒有任何生物可以與之抗衡,按理說,劉伯溫絕對不會把黃河老黿和黃河黑龍放在一處,以避免它們自相殘殺。”
“不過,這黃河老黿實在是天地間的奇珍,如果換成我是劉伯溫,我也一定會加以利用,絕不會簡簡單單的用它來充當什麼龍脈四將。而且,那鎮龍金針寬六尺厚三尺長十二丈,除了釘在黃河老黿的身上,哪還有其他的生物可以承受體內釘入這麼巨大的東西而不死?”
說到後面,江長歌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指着黃河老黿背殼與表皮間形成的洞穴,雙目之中幾乎放出光來,連聲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天才!真是天才!只有劉伯溫這樣曠古絕今的奇才,纔會想出這種空前絕後的方法。”
我們幾人則聽的雲裡霧裡,江長歌見大家都看着他直髮愣,也醒悟了過來,趕緊笑笑道:“其實很簡單,你們想一下,這黃河烏金鎖龍陣,目的是鎖住黃河黑龍龍脈,對不對?”
“那鎮龍金針上共有四條千年不鏽的寒鐵鏈,分別鎖住龍脈四將,說白了,這龍脈四將就是保護黃河黑龍的四個衛兵,對不對?而黃河黑龍是個什麼玩意,我們目前還不知道,唯一一點可以確認的,就是不管龍脈四將怎麼兇狠,都不及黃河黑龍重要,對不對?”
他這一連三個對不對,使我好像明白了一點,隱約感覺到,真相就在眼前,只是還沒有想通透,差那一層窗戶紙,就是看不清楚。
江長歌繼續說道:“如果按順序來排列龍脈四將,分別應該是那泥沙灘中的尖嘴怪物、稱雄水域的大魚和身長十數米的甲蝣,最後一個,還有什麼東西能比這黃河老黿還厲害呢?所以,我斷定龍脈四將中的最後一位,就是這黃河老黿。”
“可這黃河老黿如此兇狠,甚至會對黃河黑龍產生威脅,那麼,有什麼辦法才能讓這黃河老黿對黃河黑龍無可奈何呢?並且讓這黃河老黿必須保護黃河黑龍的安全呢?”
拼命四郎臉一苦道:“你就趕緊說吧!別繞圈子了,這腦子都被你繞成一鍋漿糊了,我管他什麼原因,你就直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吧!只要能出去,什麼都好說。”
江長歌卻笑着搖頭道:“不對不對,不是出去,而是進去。”
說着話用手一指前方,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也忽略了這一點,倒是莉莉一句話提醒了我,莉莉說客大欺主,劉伯溫不會不懂這個道理,斷然不會讓黃河黑龍受到黃河老黿的威脅,才使我茅塞頓開,明白了劉伯溫的巧妙設計。”
“
其實說白了很簡單,這老黿再厲害,它脖子也就那麼長,始終夠不着自己的身上,就像剛纔,那老黿吃了洪荒水怪和甲蝣之後,只看了我們一眼,並沒有攻擊我們,其實不是它不想吃我們,而是它夠不着。”
“這裡有黃河老黿的存在,任何其他物種都不是絕對安全的,只有在它身上,它夠不着的位置,纔是最安全的,而其他東西,也包括我們人類,要想找到鎮龍金針的話,則必須先過了黃河老黿這一關,偏偏我們無巧不巧的闖進了這老黿的背殼和皮膚的夾縫之中,這老黿才奈何我們不得。”
說到這裡,又一轉臉對我說道:“小樓,你猜一猜,如果你是劉伯溫,會把鎮龍金針和黃河黑龍,藏在這老黿的什麼位置?”
我此時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過來,毫不猶豫的說道:“鎮龍金針當然是釘在這黃河老黿的脊背上,黃河黑龍應該就在鎮龍金針的附近,黿也是一種鱉類,脊背上有層硬殼,將鎮龍金針釘入其中,一是可以固定,二也可使這黃河老黿無法傷及黃河黑龍,三則可使黃河老黿守護鎮龍金針,一舉三得。”
江長歌一點頭道:“不錯,鎮龍金針一定是釘在黃河老黿的脊背之上,而黃河黑龍,則根本就是在鎮龍金針之內,只有這樣,才能雙體共存。當然,在鎮龍金針之內的,還有一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東西,也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金烏石。”
拼命四郎一聽,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在這東西的脊背上?我們怎麼上去,躲在這裡不露頭則還罷了,只要我們一露頭,誰能保證那黃河老黿不會一口吞了我們?”
江長歌笑道:“誰說上這老黿的脊背,就一定要出去的?老黿不管多大,它的體型始終是橢圓型的,我們就順着這背殼和皮膚的縫隙走,總會走到它的尾部,然後再爬上它的脊背,撥出鎮龍金針,取出金烏石,不就行了。”
他這一說,幾人頓時精神一振,雖然大家明知道,即使我們取得了金烏石,最後還是得面對這黃河老黿,生還的機會幾乎等於零,可大家都不自覺的進行了選擇性屏蔽,都不去想這個結果,無論怎麼說,取得金烏石,應該算是我們一個共同的心願,不管即將面對的環境會怎麼惡劣,能達成心願,也算是一種慰藉。
在確定沒有人提出新的觀點後,大家自覺的排好隊形,拼命四郎和我在前,江長歌、陌楠、陶莉莉居中,豁牙子等人殿後,順着這黃河老黿的背殼縫隙向前挺進。
由於剛纔這黃河老黿捕食洪荒水怪和甲蝣的時候,身體舒展了幾下,堆積在表面的泥沙都漏了下去,行走起來,倒是方便多了,加上這黃河老黿皮膚十分堅硬,我們踩在褚黃色的表皮上,和踩在地面上的感覺,幾乎沒有區別。
沿途不斷髮現常年累積而生成的砂石,有的竟然有一米多高,各種形狀的都有,如果這
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下洞穴,也就罷了,可我們已經知道這僅是黃河老黿背殼和皮膚之間的一個縫隙,再看到如此景象,心中震憾可想而知。
我越走越是心驚,實在無法估量出這個黃河老黿究竟有多大,之前江長歌說過,這黃河老黿趴在黃河河牀上,可以堵塞奔騰的洪水,使黃河決堤,洪流改道,我還有點不大相信,現在看來,這隻怕不是空穴來風了,歷史上一千多次的黃河改道,雖然不可能全是這傢伙的原因,但起碼這傢伙參與過,具體次數,就無從考究了。
在那些岩石的縫隙中,因爲水漬和泥沙的抖落,還有一些生活在水窪中的魚蝦顯露了出來,在褚黃色的表面上亂蹦亂跳,顯然這些小東西們曾經把這裡當成了理想的安身地,卻不料黃河老黿只是抖動了下身軀,就使它們居無定所了。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卻是件大好事,從我醒來,一直到現在,我們幾人是粒米未進,又一路廝殺,奔波勞累,早就腹中空空,現在見了活魚生蝦,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紛紛上前捉住,取出匕首來,割了魚肉,剔了蝦殼,生吞活嚥了下去。
幾人邊走邊搜尋可食用之物,好在魚蝦甚多,足夠裹腹,大家吃了個飽,腹中有物,人就有了力道,精神頓時振作了許多,只是可憐那些魚蝦,躲在這裡也沒逃脫成爲人類腹中之物的命運。
幾人正吃的開心,我忽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聽聲音好像人數還不少,起碼也有二十來個,其中大部分呼吸沉重,顯然也都處於疲累狀態,但也有幾人的呼吸依舊悠長細微,應該是在高手行列。
當下急忙對大家一揮手道:“藏起來!前方有人。”大家一愣,隨即紛紛藏身石後。
大家剛藏好,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裡好像有點不對勁。”
緊接着另一個聲音響起:“我們不會被耍了吧?”
第一個聲音道:“諒他也不敢。”
第二個聲音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爲好。”
聽到這裡,我不由的心頭“咯噔”一下,這分明是帶人襲擊我們營地的那兩人聲音,這兩人只說過一次話,聲音卻已經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之中,他們的聲音一入耳,我幾乎立刻就判斷了出來。
我們之所以落到這般地步,也正是因爲這兩人,要不是他們帶人雨夜襲擊我們,將我們引到洞穴上方,炸塌了洞穴的表層面,我們也不會掉下來,更不會深入到這裡,這一路兇險,我們也就不會遇上了。
可奇怪的是,自從我們掉下來後,除了在藏有尖嘴怪物的泥沙灘上發現一具屍骨之外,一直就沒有任何人類的蹤跡,更沒有發現這些人的身影,他們又是怎麼跑我們前面去的?難道說,他們從另一個入口抄了近路?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們進來的入口,能成爲我們逃生的出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