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繼續道:“這個人對我們非常重要,你可不能動他,動物園的事情我來解決。”
我嘆了口氣道:“看來你得另外再找一個內應了。”
“你把他殺了?”眼鏡瞪圓了眼睛道。
“殺他的是動物園裡的猛獸,或許這就是報應吧。”之後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說了一遍。
聽罷眼鏡無奈的搖搖頭道:“其實這個人對我們的作用並不大,真正需要他的是蕭二公子,不過罪不及家人,我不會讓飼養員的家人受到傷害,島國人在咱們這兒行兇殺人,這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眼鏡說的斬釘截鐵,我也就放下了懸着的心,但隨即他說的一句話又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島國有一種異常邪惡的報復之法,稱之爲死木殺手,但願這個人沒有受到相關邪術的庇護,否則即便是我們都很難保證飼養員的安全。”
“死木殺手?這是什麼東西?”
“這可不是東西,而是島國式神道里流傳的一種上古邪術,就是在一間有邪靈存在的屋子,以黑公羊皮鞭撻一具屍體,亡靈都是喜歡沾血的,所以將屍體打的皮開肉綻,潑上鮮血,當亡靈附於沾血的屍體上,立刻用刻着上古封印的鐵塊烙燙身體。”
“這是爲了將邪靈封印進入死者體內,當這些怨恨的亡魂在死者體內作祟,受法者就會全身潰爛,甚至身體變形,這就必須不斷以烙燙的形式封住傷口不讓靈魂逃出。”
“但是亡靈的作用並不是控制死屍,而是爲了喚醒死屍本體的亡靈,一旦本體亡靈在陰間復活,就會變成能力異常強大的鬼靈,他可以在黑暗中行走,可以在烈火中永生,沒有殺死他的方法,這就是死木殺手。”
我聽得毛骨悚然道:“這麼說是沒法子對付它了?”
“死木殺手除掉目標,靈魂就會墜入地獄,所以只能使用一次。”說到這眼鏡想了想道:“我想他們應該不至於爲一個飼養員,耗費如此大的精力炮製死木殺手。”
“但願如此。”
“我能提供給你的只有這些,西塔化工的事情千萬不能透露出去,這可是天大的機密。”眼鏡叮囑道。
回到警局,我將日本人和市立動物園勾搭利用鬥獸斂財的消息告訴了徐隊,但卻隱瞞了死者的隱秘身份。
這一訊息其實和徐隊掌握的情況差不多,之後兩天整件事情終於水落石出,高升的幾位前園長全部收到了處分,而市立動物園幾乎人人都與此事有聯繫,飼養員因爲無法忍受自己親手養大的野獸被這些人殘害致死,繼續良久終於心態失衡親手造成了一場惡性案件。
但他到底是不是罪人?我想所有人心裡都有衡量的標尺。
被這事兒耽誤了幾天沒玩的時間,只能趕回禁區覆命,晚上我們在國道旁一家名爲“友誼賓館”的小旅店落腳歇息。
進了屬於自己的房間,躺上牀沒過多久便睡着了,之後是被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吵醒的,小旅館的房間沒有廁所、衛生間,是走廊上的公用衛生間傳出的響聲。
我這才發現睡覺時居然沒關門,這種小旅館來往人員密集,什麼樣人都有,睡覺不關門別被偷了東西,想到這兒我趕緊翻看旅行包,發現所有東西原封不動存在原地,這才鬆了口氣。
起身正要關門,卻發現衛生間的門也開着,只見淋浴噴頭打開着,嘩啦啦的熱水流個不停,裡面卻空無一人。
素質太差了,就算水費包括在房錢裡,也沒必要如此浪費。
想到我朝衛生間走去,打算關閉水龍頭。
正當我一隻腳將要邁入衛生間時,忽然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憑空冒出,定睛一看居然是小六子,他攔在廁所門口,衝我連做着噤聲的手勢。
雖然不明白他爲何如此緊張,但我估計肯定是出了事兒,便輕輕往後退了一步。
小六子示意我繼續往左,依言而行我往左跨出一步。
赫然只見衛生間的鏡子裡浮現出一個剃着青皮,痞裡痞氣,卻滿臉蒼白的男人。
他不停擦拭着胸口一處如拳頭般大小的傷口,只見鮮血早已淌遍全身,傷口甚至已經無血冒出。
鏡子裡的青年忽然扭頭對着我,滿臉蒼白鬼氣森森的臉上滿是煩惱神色,道:“我胸口這個傷疤看來是好不了了,一直都在流血,你這裡有止血的紗布嗎?”
小六子走到我身邊低聲道:“很多人死了之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死,你面前這位大概就是如此。”
“我們該怎麼辦?”
“千萬不要驚醒他,安穩些把他送出去就成了,否則只怕真要被厲鬼纏身了,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回答他問題就是了。”
必須讓自己鎮定下來,暗中深深吸了口氣道:“我沒有紗布,但是外面大廳裡應該有,你去那兒問問?”
青皮皺眉道:“我就是從那過來的,吧檯服務員態度真他媽差,沒一個理會我的。”
我當然知道那些人爲什麼“不理會”他,暗中叫苦道:“你應該去外面的藥店問問。”
青皮用力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說罷他似乎要走,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重新對着我問道:“爲什麼我會在這裡?”
“這我哪兒知道。”
他滿臉奇怪,用手敲着腦袋道:“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小六子輕聲道:“趕緊走,對他而言我們纔是過路客。”
走到門口我正要推門而入,只聽青皮陰森森的道:“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剎那間冷汗遍體,只聽他又道:“喂,我說你呢,咱們兩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沒見過,你認錯人了。”
說罷推開門我正要進屋,赫然看見窗臺上趴着兩隻身上無皮,血肉模糊的貓,小六子嘆了口氣道:“貓是一種陰氣極重的動物,你肯定害死過老貓,它們不甘心,於是帶着這個橫死的鬼魂找你復仇來了。”小六子話音剛落,只見其中一隻有血肉,眼珠鼓凸的貓臉忽然嘴巴裂開發出了詭異的“咯咯”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