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後不遠處,許大茂看着婁曉娥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的畫面。
美好的回憶,幸福的生活,結果到最後都被無情拋棄。
每次想到這,許大茂心裡就難受。
“高興個什麼勁,一看就是生不出來孩子的。”
許大茂憤憤不平,尤其想到昨晚上的事,更是難受。
狗日的楊小濤回來了。
還車接車送的,羨慕死他了。
楊廠長,趙科長,街道辦的王主任,都去了。
這他媽的以後怎麼比?
工作上不如也就是了,可生孩子上還比不過,這就讓他難受了。
他可是比楊小濤結婚早的。
可現在,楊小濤馬上有仨孩子了,可他一個都沒有啊。
都是婁曉娥不能生,白白耽誤他那麼多年,不然兒子早就會打醬油了。
“這娘們,誰要了,誰倒黴。”
在後面呸了一聲,慢騰騰的往食堂走去。
不遠處,傻柱和易中海同樣慢騰騰的走着。
“一大爺,上面啥意思?”
“這王正經的都走了,還管的這麼嚴?”
傻柱不解的問着,自打王復漢被帶走後,他覺得能夠回到從前,將艱苦樸素的事放一邊,該咋樣咋樣。
起碼食堂這邊不會管的太嚴吧,他也能從劉嵐那裡得到些吃的。
可結果,楊佑寧重新上臺後,不僅沒有廢除王復漢留下的“錯誤政策”,反而依舊執行着,食堂裡做的飯菜依舊是一三五素的,肉也沒加多少,就是饅頭也是如此,他好久沒唱到白麪啥味了。
一直吃窩窩頭,上廁所都費勁。
這軋鋼廠領導的操作,着實讓人琢磨不透。
易中海搖頭,他也搞不動上面的情況。
按理說,重新掌權的軋鋼廠高層應該有所變動纔是,怎麼會按照老路走?
只是易中海更加關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去留。
當初是邱遠求情,王復漢拍板決定,這才讓他繼續留在軋鋼廠勞改。
否則他一個被開除工廠的人還能在這留下?
可隨着王復漢倒臺,他能不能繼續在這,也成了心頭的困惑。
“對了,一大爺,您聽說了沒?”
“楊小濤那混球回來了,這傢伙也是走了狗屎運,軋鋼廠這麼大的事竟然沒他事,出差回來,還得了不少好處。”
“一大爺,你說這小子是不是邪性啊,怎麼每次好事都往他頭上轉,就是壞事都能變沒了。”
“咱工作的事不說,就說生孩子。家裡生了一個小子,這會兒更是有了雙胞胎。”
“他孃的,這要是生倆兒子,老子看他怎麼養的起。”
傻柱在一旁幸災樂禍着,想到院裡的二大爺家,三大爺家,幾個兒子沒一個省心的。
只不過,在傻柱的心裡,那是實打實的羨慕。
誰能想到,冉秋葉那細柳高挑的身盤,竟然這麼厲害,一下懷倆。
就是秦姐那大屁股腚盤子也沒有啊。
這樣的好女人,他傻柱怎麼就碰不到呢?
唉!
“也不知道秦姐怎麼樣了。”
傻柱又嘆息一聲,自顧自的走着,沒發現易中海臉色難看,伸手捂着肚子。
剛纔聽到楊小濤有仨兒子後,易中海心裡頭就疼的慌。
仨兒子,開枝散葉,後事不愁啊。
比起死去的賈東旭都強啊。
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賈東旭?
雖然人沒了,但後悔,一直沒斷過。
悔斷腸子了,結果就是肚子疼。
傻柱沒看到,眼睛還盯着一旁路過的於海棠。
“一大爺,這於海棠咋回事?聽說又跟楊爲民好上了?可惜了,這身盤怎麼看都是好生養的。”
“一大爺,一大爺?”
傻柱自顧說着,卻發現身旁沒了人影,回頭看去,就發現易中海捂着肚子趴在地上。
“一大爺!你咋了?”
“來人,快來人啊…”
……
四合院,後院。
秦京茹苦悶的坐在牀上,看着衣服上染紅的血跡格外刺眼。
該死的,又來了。
想起昨晚許大茂那幽不耐的眼神,秦京茹心裡就升起一陣急迫感。
別人不清楚,她還不知道?
但現在都還沒領證呢。
唉!
藥也吃了,補也補了,知道的姿勢都照做了,可怎麼就是來不了呢?
聽到前面屋子裡孩子的哭聲,叫聲,笑聲,秦京茹面色愁苦。
良久,才站起來,走到一旁從箱子裡拿出兩塊錢,想了下又放進去一塊,這纔出門。
前院門口,秦京茹剛出來,就看到一個壯實漢子從吉普車上下來,手上捧着一個盒子。
壯漢看了眼四合院,隨後擡腿走進去。
秦京茹盯着漢子看了眼,那寬厚的身板,比起許大茂強多了。
一瞬間,秦京茹心裡頭有個,難以啓齒的想法,不過在壯漢走開後,又將心事壓在心底。
院子裡,楊小濤正跟孩子們收拾東西,過一會兒軋鋼廠就來車,楊小濤也順道回去趟。
至於冉秋葉,身體不便還是在家吧。
“楊小濤同志在家嗎?”
中院裡,漢子走進來,對着正忙碌的人羣喊道。
楊小濤聽到聲音跑出來,看到來人,皺起眉頭。
“我是楊小濤。”
漢子早就認得,臉上露出笑容,隨後看了眼一旁的旺財,又輕輕點頭。
“你好。”
“這是首長讓我送給你的。”
漢子上前,將一個布袋遞給楊小濤。
“首長?”
楊小濤愣住,漢子卻是笑着,“昨晚上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楊小濤頓時睜大眼睛,看着手上的布袋,激動異常。
“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我送您。”
楊小濤將東西遞給身後的冉秋葉,送漢子離開。
出了垂花門,楊小濤正要說話,漢子突然轉身,猛地一拳搗出,直奔楊小濤胸口。
楊小濤反應及時,或者說漢子給楊小濤留出反應時間。
啪
楊小濤下意識的用手掌抵在拳頭上,隨後露出驚奇。
漢子臉上帶着笑容,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拳頭不斷往前推。
楊小濤感覺到力量加大,也跟着用力。
此時,楊小濤也覺察到對方的意圖。
試探,光明正大的試探。
雙方距離不過半米,右拳和左掌不斷髮力都想將對方推到後面。
可隨着力量逐漸加大,雙方始終在原地僵持,分毫不動。
“好力氣!”
漢子說了聲,放緩力量,兩人隨即撒手。
“我叫童小龍!”
“你的事我聽說了,本來以爲是虛傳,現在看來,你是有真本事。”
漢子痛快說着,楊小濤也收回手掌,隨後苦笑。
“童大哥,我就是力氣大點。幹鉗工活的,都有把子力氣。”
“力氣大就難得了,豈不知一力降十會?”
“你這本事,不習武,可惜了。”
“呃…”
“哈哈,好了,任務完成,我也該走了。”
“保重!”
童小龍行了一個抱拳禮,楊小濤有模有樣的回了個,直到人走遠了才反應過來。
習武?
還是算了。
想到後世什麼太極宗師,狗屁五連鞭的,電視上打的紅火,現實中打的火紅,楊小濤就知道,習武沒前途的。
剛轉身,又有人走來。
回頭看去,正是高主任。
“老高,你這捯飭一身,更精神了啊。”
楊小濤上前打量一番,此刻的高主任跟農場裡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酒昨晚喝了?咋樣?”
楊小濤笑着打趣,高玉峰翻個白眼。
不過臉上的笑容出賣了他。
楊小濤可是將那藥酒勻了一瓶給他的。
兩人論起來,年齡差了一截。
從農科院那算,高玉峰是主任,楊小濤只是掛名的幹事,可楊小濤又是軋鋼廠的主任。
職級上差點,但待在一起熟了,相交莫逆,兩人經常在一起開玩笑。
“去去去,說什麼呢,我還用那東西?”
“是嗎?唉。本來我還想着家裡不方便,都送給你的呢。看來還是送給楊廠長吧。”
“咳咳!”
“其實吧,也還行!”
“就是年紀大了,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楊小濤一臉壞笑,高玉峰看了臉有點紅。
昨晚上,他也沒想到這麼好用。
今早上妻子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搞不好自家的明年就結果了。
“也是,快四十的人了,是得悠着點。這酒,我還是送給別人吧。”
“哎哎哎,送啥送啊,就老楊那樣的,喝了也沒用。”
“嗯,小濤,我看你最近也用不到,我也不要多了,一半就行!”
“呃,你不擔心老腰了。”
楊小濤詫異,剛纔還說身體吃不消呢,還敢要一半,這是打算拼命了啊。
“唉,你還年輕,不懂。”
“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知道了。”
高玉峰一副過來人的滄桑,讓楊小濤聽了渾身發抖。
“對了,那人是誰?”
高玉峰詢問,楊小濤沒仔細說,回了句“送東西的。”
“哦。”
兩人走進前院,來到中院家裡。
路上楊小濤也知道了,高玉峰要一起回農莊,這次是代表農科院對孩子們進行感謝。
手上公文包裡,除了每個孩子一張獎狀,還有每人十塊錢的獎勵。
包括兩位隨行人員。
農科院,也算是大氣了一次。
走進屋裡,楊小濤皺眉,怎麼這麼安靜?
擡頭看去,只見桌子上鋪着一張紙,冉秋葉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摁着桌子。
旁邊冉母抱着彎遊的端午,無意識的拍着屁股,眼睛都在面前的宣紙上。
身旁幾個學生也是小聲嘀咕着,一副沒看明白的樣子。
楊小濤湊前,頓時目光一凜。
九個大字分列兩排,字字藏鋒於拙,圓潤挺拔,看上去就有種堅定和執着。
爲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九個字,就像道家秘語一般,每一個都充滿魔力。
這老人家的手書,可不多啊。
楊小濤只覺得呼吸有些急促,隨後看向落款處,瞳孔頓時收縮,跑兩步跑過去,將字幅拿起來,生怕小端午這傢伙一口水給壞了。
“別動,我看看,我看看。”
高玉峰看了個大概,立馬擠進來看着,“我,你,哎呀!”
看着楊小濤將字幅收起來,不給看的樣子,高玉峰更是氣的着急。
哪還不知道這是哪來的。
“你小子不仗義啊,早知道我也帶禮物去了。”
看着楊小濤鄭重放到袋子裡,高玉峰後悔昨晚上沒帶禮物了。
不然,自己也有一份的。
楊小濤嘿嘿笑着,冉秋葉接過後就攥在手裡,寶貴的誰都別想動。
這時候,冉秋葉想到的是將來三個孩子,分家的話怎麼辦?
可現在,加上那兩本書正好三樣。
這下就是仨孩子也夠分的了。
不過,若是再生的話…
“嘿嘿,這叫誠意,誠心。”
另一邊,楊小濤毫不客氣的說着,“老高,你這就太刻意了,這樣可不好。”
“我現在已經很不好了!”
“哈哈哈!”
“媳婦,下午去找個人裱起來,就掛在書房裡。”
楊小濤得意說着,高玉峰聽了更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