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您休息下吧。”
粵府，唐明月看着鄧大伯心累的樣子，忍不住的上前勸道。
雖然從電話裡聽到了好消息，但面臨現在的局勢，仍舊讓他心中焦慮。
鄧大伯聽到聲音，雖然心累但臉上帶着笑容，看到唐明月後，連忙擺手，“你啊，趕緊坐下。”
“還有，跟他一樣，叫我大伯就行了。”
“嗯！大伯！”
“沒事的，我這多活動下，對身體好。”
唐明月甜甜的笑着。
鄧大伯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愧疚，“小唐，若是早知道這樣，我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去的。”
“那樣的話，你還是跟在大姐身邊，還是做你喜歡做的事！”
唐明月一愣，然後低下頭，“大伯，那種情況下，於公於私，我去是最好的選擇。”
“您跟大姐他們不必如此，這是我自己選的。”
“其實，這樣也挺好。”
唐明月突然自信的笑起來，“真的，我覺得挺好。”
“再說了，等過去了，我還能回去，繼續跟在首長身邊不是？”
“就是希望您，能保密，不要告訴他。”
大伯無奈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心裡會永遠有一份歉意，愧疚。
但這份愧疚，只能留待將來彌補了。
“好，這件事，就咱們幾個知道。”
唐明月笑着，親手將手上茶遞到面前，然後開口，“這次真沒想到，這裡，竟然亂成了這樣。”
“是啊，這纔多久啊。”
“可見，這次是來勢洶洶啊。”
鄧大伯端着茶杯起身，來到一旁的地圖前，然後認真的看着。
“小唐，你去過那裡，對它有什麼印象？”
鄧大伯突然開口，唐明月來到跟前，看着香江地圖，腦海中慢慢的回憶曾經看到的，聽到的。
“大伯，那裡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繁榮，比滬上都繁榮。”
“當時我跟隨地下同志坐船去，在維灣裡就看到很多船，大船小船，來往穿梭，有的運送貨物，有的上面是遊玩的人。”
“街道上擺滿了各種商品，人們穿着也更加豐富，漂亮的衣服，鮮豔的裙子。”
“還有很多商店跟工廠，一些工廠下班後出來很多工人，跟四九城的機械廠一樣。”
“而且這裡每年都有許多人進入，其中就有咱們的人，讓他們這裡的房子越來越值錢。房地產發展的很迅速。”
“可惜！”
唐明月說完這些，又可惜着。
“可惜什麼？”
“可惜這裡的環境很暴躁，人們勾心鬥角，更有許多黑暗勢力萌芽，很混亂。”
鄧大伯點頭，“這就是資本的世界，他們關心的永遠是手上的銅臭，而不在乎民生的艱難。”
“可再多的銅臭，在生命面前，都是一文不值。”
唐明月笑着，“要不然現在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往咱們這邊跑了。”
鄧大伯點了點頭，看着地圖，在河對面，那裡有個小漁村。
因爲回來的人太多了，他只能讓人先將那個小漁村收拾出來，派人在那裡維持秩序，同時送去糧食藥品，組織人手搭建房屋，安置越來越多的人。
別看對面的人不少，但這一片地廣人稀，來多少都能安排下，只是這樣一來，加重了當地的負擔，並非長久之計。
思慮再三，鄧大伯突然問道，“明月，你說，這人都跑回來了，是好事嗎？”
“是啊，當然是好事了。”
唐明月不假思索的說着，“人都跑咱們這裡了，以後看他們怎麼治理地方，說不定他們扔下這塊地回老家了呢。”
“就像現在，拍拍屁股跑了，卻不知他們老家也不安全呢。”
唐明月笑着，卻發現鄧大伯正在搖頭。
從口袋裡拿出一根菸，卻是叼在嘴裡沒有點燃。
“大伯！”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不正是這個意思嗎？”
“咱們把那裡的人都召過來，他們還能怎麼辦？”
聞言大伯笑着，“這話很正確，沒問題。”
“但我們要學會變通。就像你說的，他還說過實事求是呢。”
“就是要告訴我們，根據事實來做出更好的判斷！”
“你想啊，如果這塊地上的人都沒了，換成了其他地方的人，說什麼嘰裡咕嚕的話，心還會跟咱們一起嗎？”
“那這塊地，還是咱們的嗎？”
唐明月瞪大眼睛，然後搖頭。
“所以啊，我們要那片土地上，是我們的人。”
“一心向着我們的人。”
這一刻，唐明月從鄧大伯眼中看到一抹精明的智慧之光。
‘換血！’
突然，一個詞從腦海中蹦出來，身體一顫，然後又死死壓回肚子裡去。
“所以，我們現在啊，最重要的還是看小濤他們，能不能搞出來。”
鄧大伯從地圖上收回目光，然後看向窗外，計劃雖好，但執行起來，需要一個契機啊。
“小楊，您聽廣播了沒？”
早上吃飯的時候，楊小濤跟王學彬幾人一塊。
雖然幾人臉上還是蒼白，但吃起飯來那是一個比一個多。
甚至這兩天，幾人雖然臉色不好看，但感覺身體都胖了似的。
楊小濤清楚這一其中的關竅，心中只有莫名的感動。
“啥廣播？咋了？”
楊小濤捏着二和麪饅頭，吃着鹹菜，喝着粥。
爲了給幾人解悶，楊小濤特意申請了一臺收音機，給幾人無聊的時候用。
畢竟，幾人在這裡，比起看大門的都閒，不找點事幹，真能悶出病來。“你真不知道啊。”
“我知道啥？沒看我這一天下來屁股不着地嘛。”
楊小濤沒好氣的說着，一旁的老李嘿嘿笑着，“早知道就不說，省的讓他高興。”
王學彬也跟着點頭，其他幾人都偷笑着。
“不是，王叔，啥情況？是不是好消息？”
王學彬將雞蛋放在嘴裡，然後笑道，“你們鋼鐵廠那裡做出來馬口鐵了！”
“廣播裡說了，這是咱們國內頭一次，可是了不得的事。”
“裡面還有陳老的一段話，高度讚揚了你們機械廠工人的創新精神。”
“對了，裡面還提了幾個關鍵人名，你小子就排在第一位上。”
“怎樣，高興吧！”
“高興，當然高興了！”
楊小濤笑着，“沒想到還真做出來了。”
“哎呀，可惜，沒在現場，不然說不定又能上報紙了呢！”
楊小濤一副懊悔的模樣，讓王學彬幾人心裡不爽，低下頭懶得搭理。
“我說你小子這腦子到底咋長的！”
老李嘟囔了一句，楊小濤嘿嘿笑着，“就這麼長的。”
“這充分說明，人與人是不同滴。”
“切！”
“有本事你來搞火箭啊！”
老李昂起脖子懟了一句，楊小濤連忙低頭吃飯。
心裡卻是想着，“等系統升級，搞不定老子就去研究宇宙飛船呢！”
……
四合院
冉秋葉老早就從楊家莊趕回來，準備向上級反映情況。
現在天氣逐漸變冷，學校裡的供暖需要儘快落實。
她可不想讓孩子們在大冷天裡拿着筆。
不說跟四九城裡的學校那般有暖和的教室，但最起碼也要跟楊家莊那樣，裝上兩個暖氣片吧。
這樣對老師也好。
她也是從老師過來的，大冷天裡，粉筆都拿不住。
而且這是第一次辦學，有些地方的百姓根本沒經驗，自以爲將孩子送到學校裡就沒事了。
其實這裡面的事多着呢。
煤炭就需要村子裡解決。
這事翠平已經跟各個村子進行交涉，同時上級也會調度些，再加上楊家莊也會分攤一些，今年冬天應該沒問題。
但來年，就需要當地自己籌措。
騎車來到四合院，冉秋葉先回趟家看看。
畢竟楊小濤離開一個多周了，她也在鄉下一個多周了，不說想家，就是三個孩子也想了！
等辦完事情，再去冉家看看孩子。
冉秋葉想着進了四合院，然後就被三大媽劉玉華等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着，讓冉秋葉好一陣懵。
最後知道怎麼回事，冉秋葉才笑意吟吟的謙虛着，應付着。
中院，傻柱看着冉秋葉出來，嘴角撇了撇，拎着菜刀出門給人做席面。
這兩天，這四合院裡可是沸沸揚揚，上次經過三大媽的宣傳，院裡院外都在瘋傳楊小濤要升官的消息。
尤其是閻阜貴，聽了三大媽的講解後，更是確定了楊小濤要飛黃騰達了！
而這還不是主要的，畢竟只聽幾個父女老太太的話，不少人都不敢相信。
可接下來，街道辦的王主任親自帶人來了，還詢問一番情況，就讓衆人覺得，這事是真的。
楊小濤現在纔多大，已經到了機械廠的二把手，聽院裡人說，楊小濤的職級去一些地方，比當地的一把手都好。
即便是在四九城，也是出類拔萃的一撮。
這樣的人，再往上升，這是要上天啊。
院裡人都覺得是好事，一個個的等着好消息傳來。
可在傻柱眼裡根本就是晴天霹靂。
同樣的，的幾個人心裡更加難受。
如今，已經不是後悔了，而是有種莫名的恐懼。
搞不好楊小濤露出點意見，就有人上趕着整死自己呢。
傻柱這兩年也不是白乾的，在煤廠的時間，也聽不少人說起外面的世界，這可比在四合院那個水窩裡知道的多了。
所以，有些事自己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該當縮頭烏龜的時候，就的縮頭，該井水不犯河水了，就不能一根筋的衝上去。
他傻柱也成長了。
不再是以前的愣頭青，混不吝了。
一旁院子裡，看着冉秋葉應付着身邊的聲音，臉上帶着自信且滿足的面容，端着盆子出來洗衣服的秦淮茹，悄悄低下了頭。
自家男人要是有這本事，她會比冉秋葉更驕傲。
看着冉秋葉，心裡就酸的慌。
若是當年沒有賈家，現在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
可惜…
不過，現在的她也看開了，也滿足了。
換個角度看，這院裡也就楊小濤一個。
沒了他楊小濤，剩下的矮子裡面拔高個，傻柱也算的頭籌了！
自從跟了傻柱，日子比起在賈家的時候強多了。
哪怕賈東旭還活着的那幾年，也不如跟了傻柱。
唯一讓她心裡不舒服的，就是這肚子好像是關了門似的，咋就不靈了？
以前傻柱不行，她還沒在意，總覺得自己行。
但現在傻柱活過來了，隔三差五也能折騰下，但她這肚子反而不爭氣了。
真是，關鍵時候掉鏈子啊！
看了眼人羣中的冉秋葉，雖然心酸，卻也看開了，自己的生活，還得繼續。
打開水龍頭，跟以前一樣洗衣服，卻又跟以前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