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是被渴醒的,習慣性地叫小棠,叫了沒人理纔想起來小棠不在,而自己因爲真實面目暴露,被軟禁中。
鍾唯唯摸索着下了牀,摸到桌邊找到了壺,喝一口涼水,看看黑燈瞎火的屋子,忍不住感嘆一聲:“真是人走茶涼啊。”
所以嘛,她要免死金牌是完全正確的。
感嘆完畢,繼續摸回去睡覺。躺下來,覺得有點不對勁,伸手一摸,摸到熱乎乎的一個人。
能進到她這屋子裡,並且這樣膽大妄爲地睡在她身邊的人,不用多問,自然是重華了。
鍾唯唯心裡還在生氣,本想抱着被子睡地下,想想又覺得不划算,憑什麼她要折騰自己,便宜他啊。
索性若無其事收回手去,若無其事地躺下,只是刻意距離重華遠了些。
她這些天勞心勞力,十分疲倦,頭剛挨着枕頭,睏意就來了,翻個身背對着重華正要睡去,一隻滾燙的手便放在了她的腰間。
不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重華拖到懷裡,緊接着,他便吻上了她的後頸,從她身後肆無忌憚地侵入,鍾唯唯猝不及防,輕喘一聲,全身都被點燃。
重華的脣齒間帶着淡淡的酒香,咬噬着她的肌膚和脣瓣舌尖,瘋狂又用力,鍾唯唯微微刺痛,隱隱害怕,卻又更加期待。
她暗暗唾罵了幾句沒出息,決定不能如此被動,必須報復回去,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萬一以後再沒機會可以報復,那可怎麼好。
思慮極此,她趁着酒意,惡狠狠地翻過身去,騎到重華身上,一口咬在他的頸間,他剛纔怎麼對她的,她就十倍的還回去。
重華察覺到她的報復之意,不由更加憤怒,這還有理了,堅決不能縱容,不然以後還得了!當即毫不留情地還回去。
二人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把吃奶的勁兒都拿出來了,直到鍾唯唯十個手指甲深陷入重華的肌膚裡,十根腳趾繃緊彎曲起來,這場戰鬥才結束。
戰鬥結束之後,兩個人都悄無聲息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誰也不想出聲,彷彿誰先出聲就輸了,就沒面子似的。
鍾唯唯肚子裡餓得咕咕叫,餓得睡意全無,只好盯着黑暗發呆。
重華忽然起身,不但從她身上翻過去,還惡意地碾壓了她一遍,鍾唯唯敢怒不敢言,硬生生忍了這口惡氣。
重華見她不出聲,十分遺憾,趁便又掐了她兩下,鍾唯唯忍無可忍,一巴掌揮出去,準確命中目標。
“啪”的一聲脆響,某人富有彈性且挺翹堅實的臀部晃了兩下。鍾唯唯呆住,自覺一道寒意從頭頂削過,全身冰涼。
她果斷手足並用,迅速往牀鋪深處爬去。
然而望梅軒裡的這張牀只是平時用來午憩的牀,遠遠比不過寢殿裡的龍牀那麼寬大,重華幾乎是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腳踝,再一用勁,就把她撈了過去。
他強迫她趴在牀沿上,掐着她的腰,拍了她兩下,沙啞着嗓子,惡聲道:“你是沒要夠?也好,明天反正不用去司茶署,想睡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鍾唯唯恨極:“你試試?”
重華欺身而上:“試了,你要怎麼樣?”
鍾唯唯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咬着就不鬆口,直到口齒之間有了血腥味兒,她才鬆開:“放開我!別以爲我好欺負。”
重華冷哼一聲,毫不在意地舔了她咬過的地方几下,拎着她去洗。
宮人早就備好了溫水,也不掌燈,窗外月色正好,影影綽綽的,方便人藏起心事,就算害羞也看不到。
重華先把鍾唯唯塞進浴桶裡,他自己也跟着跨坐進去。
兩個人面對着面,看到月光落在彼此臉上的斑駁之色。
鍾唯唯的嘴噘得老高,恨恨不已。
重華陰沉着臉,惡狠狠地瞪着她,一副恨不得把她活吃了的表情。
瞪着瞪着,窗外突然傳來虎斑貓的慘叫聲,鍾唯唯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往重華身前靠了靠,只聽夏花姑姑在外低聲道:“快快快,把它趕遠些,怎麼讓它跑到這裡來了。”
一個宮人委屈地道:“它長大了,要找伴兒,就算關起來也管不住的。”
那就是虎斑貓思春了。
結合當前的情形,鍾唯唯莫名覺得好笑,噗地一下就笑了出來。
見重華仍然板着一塊臉,面無表情地瞪着她,便又覺得丟臉,往後讓了讓,輕蔑地“哼”了一聲。
“無聊!”重華比她還要輕蔑,抓住她的手臂給她洗:“再鬧,信不信我揍你?”
他的動作看着很粗魯,落到她身上卻輕輕柔柔的。
鍾唯唯突然就不生他的氣了,乖乖地靠在他懷裡,一聲不吭。
重華見她乖了,微微有些得意,要不怎麼說牀頭打架牀尾和呢?策略果然正確無比。臉上仍然是一本正經的:“你還有理了啊?都是被慣的。”
鍾唯唯小聲說:“我餓了。”
重華抱她起來,吩咐窗外:“送吃的來。”
“是。”外頭亮起燈光,有條不紊地動了起來。
一盞茶後,收拾得乾淨整齊的鐘唯唯坐在燈下,大口吃着東西,重華坐在一旁板着臉看她吃,等她吃完一碗還要添,眼疾手快拿走她的碗:“不許吃了,不利養生。”
鍾唯唯意猶未盡,起身去漱口。
漱完口回來,發現重華還坐在燈下瞪她,精神抖擻的樣子,想了想,決定投桃報李:“陛下不吃嗎?”
重華一副“你纔想起來”的表情,冷淡地道:“朕不餓。”
好吧,鍾唯唯就讓人把碗筷全都收了。
然後又看到重華的臉更黑了,見好就收:“我要那個金牌,雖然是有點那個意思,但只是因爲不想欠他的,不還掉這份情,永遠都覺得不踏實。陛下說我不信您,我就沒給自己要啊,不就是把這條命都交到您手裡了嗎?”
重華這才傲慢地掃了她一眼,道:“睡覺!怎麼這麼多話!”
鍾唯唯抱着重華的胳膊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覺。
其實人就是這麼奇怪的,鑽牛角尖的時候能爲難死自己,一旦想開了就什麼都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