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爲她高興吧···”風流想道。
風流正胡思‘亂’想,船艙外漸漸傳來噪雜的喧鬧聲,聽來卻像船駛入了鬧市中。
和尚低聲喃道:“恩,採石磯距彭蠡湖不過三百里水路,以烏篷螭船的速度,也差不多到彭蠡了。”說到這裡,他急忙轉頭看向船尾,喊道:“···,到彭蠡湖了嗎?”
船尾的艄公急忙應道:“師傅,到湖口了,馬上就要轉道九江進入彭蠡湖了。”
和尚點了點頭,正要再說,那艄公突然拔高嗓‘門’喊道:“師傅,那孽鬼好像就在前面!”
一聽這話,風流立馬飛奔出去,剛出船艙,他便遠遠看到‘色’‘欲’魅鬼站在一座臨江樓上,而輕歌和顏魂赫然就站在她身後。
此時日漸西斜,烏篷螭船正處在長江和九江的‘交’匯處,就此看去,一片汪洋浩淼、滿湖晚照‘蒙’芒。而‘色’‘欲’魅鬼所在的臨江樓正對落日,幾隻閒雲野鶴、數朵落霞祥雲剛好從臨江樓上空掠過,一番景象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更是縹緲如畫!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千年滕王閣依舊不失往日風采啊!”和尚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站在風流身邊望着落日斜照着的臨江樓,感慨道。
眼前這座臨江樓,便是神州三大名樓之一的滕王閣了!此閣上下三層高六丈、坐看彭蠡近千年。想當年閣成之日,一名通曉儒道佛三家妙諦的神秘人曾爲此作序。
據說,此序成時,天地動容、江湖變‘色’,是時,天降祥雲瑞霞、湖涌驚濤駭‘浪’,鳶鳥銜枝來賀、龜蛟捧碑來朝。
見此景象,那位筆落驚風雨、序成動天地的神秘人突然從滕王閣中一躍而下。在場之人正驚愕時,彭蠡湖突然水柱沖天、蛟龍翻騰,緊接着,一頭銀白巨鯨在萬千魚蝦的簇擁下衝湖而出,馱着落湖的神秘人飛向九霄天穹。
這便是在彭蠡湖流傳極光的“天驕騎鯨騰九霄”的傳說。
自此傳說流傳開來後,滕王閣便名動神州,而那騎鯨仙去的神秘人寫下的滕王閣序也廣爲流傳,歷經千年而此序尤譽。剛纔情僧和尚所‘吟’誦的那句駢文詞便是序中名言。
倘若是平時來到譽滿神州的滕王閣,風流定會流連忘返,可此時曼舞生死不明、輕歌又入敵手,風流哪裡還有閒心欣賞滕王閣!
“哎呀,情僧哥哥不顧老情人來追奴家這個人老珠黃的老‘女’人,這份心意奴家當真感動,奴家已讓店家備下酒菜,不知哥哥你可否賞臉上來一敘!”‘色’‘欲’魅鬼見烏篷螭船靠近,也不慌張,而是斜倚在窗邊,一邊搔首‘弄’姿一邊嗲聲嬌語道。
“前輩,怎麼辦?”風流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殺了‘色’‘欲’魅鬼,奈何自己修爲淺薄,根本不是那孽鬼的對手,聽了這話,他也只能強自冷靜地問情僧和尚有何對策。
和尚沉‘吟’片刻,低聲說道:“娃娃,我們一路來接連被妖邪阻攔,想來他們定是不希望我們前往落星墩,因此才拖住我們。我剛纔就在想,那孽鬼本已逃走,原本不該再劫人,如今想想,看來她這麼做也只是藉着那兩個娃娃來拖延我們。”
“前輩的意思是我們直接去落星墩救曼舞?可是輕歌和顏魂還在那孽鬼的手上,難道我們要對此坐視不管?”風流急忙說道。
和尚搖了搖頭,道:“我佛慈悲,輕歌招人喜歡,而且還是幽劍鳴的孫‘女’,和尚我怎麼會見死不救?”
“那前輩的意思是?”風流聽到和尚說不會見死不救,頓時鬆了口氣。
和尚嘆了口氣,道:“罷了,人在她手,我們也只能暫時任其擺佈了,走,上去看看再說,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說完這話,和尚又轉頭對船尾的艄公吩咐道:“···,你速速駕船原路返回,務必截住蜃蟠畫舫,並告訴華禪,讓他們避開這裡,轉道贛江入彭蠡,之後趕緊前往落星墩,知道了嗎?”
說完這些,情僧和尚待聽到艄公連聲答應後,便不再耽擱,屈膝一躍,帶着風流飛快地朝滕王閣序飛去。
二人剛從臨江的大窗飛入閣內,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防備‘色’‘欲’魅鬼,更不是救人,而是感覺到無數複雜的目光‘射’在身上的異樣感。
這些複雜的目光並非‘色’‘欲’魅鬼投過來的,也不是輕歌和顏魂求救的眼神,而是滕王閣內裡三層外三層擠在一起的圍觀店客。
“唉喲,情僧哥哥,你能賞臉來陪奴家喝酒,奴家都不知有多開心!”正當風流和情僧和尚詫異於滕王閣內擁擠的人羣時,倚窗的‘色’‘欲’魅鬼突然貼住情僧和尚,左手一撩裙襬、右手則輕柔地‘摸’上和尚的‘胸’膛。
她這番動作立時引來圍觀店客的驚呼,冷眼站在一旁的風流轉頭掃視人羣,分明看到他們眼中的貪婪,甚至有些人的嘴巴都流出了口水。
垂涎‘欲’滴、‘色’‘欲’‘迷’情,這話怕就是形容眼前情景吧。
原來,滕王閣內人滿爲患並非是因爲滕王閣的聲名遠揚,而是因爲‘色’‘欲’魅鬼這個勾搭人不要臉、‘迷’死人不償命的孽鬼!
風流正想着這些,突然“哎呦”一聲膩人的嬌呼傳來,風流急忙循聲看去,卻見‘色’‘欲’魅鬼不知怎的竟然摔倒在地,幾近透明的長裙散落開來,放佛綻放的水蓮,又如勾魂的罌粟。
原來,‘色’‘欲’魅鬼貼上情僧和尚的身子後,情僧和尚立馬警覺地伸手一推,同時口唸佛咒、暗聚佛力以便應付‘色’‘欲’魅鬼的偷襲。可大出和尚預料的是,他只不過這麼輕輕一推,修爲高深的‘色’‘欲’魅鬼便柔若無骨一般摔倒在地。
“情僧哥哥,奴家心疼你水路奔‘波’,特地想爲你按摩解乏,你不樂意便就罷了,怎的這麼狠心將奴家一腳踢開,你···”說話間,‘色’‘欲’魅鬼那不施粉黛卻依舊美‘豔’的俏臉竟淌着淚‘花’,一幅楚楚動人的模樣簡直讓人生不起一點恨意!
若非風流早早便領教了‘色’‘欲’魅鬼的魅術,恐怕風流自己都不免着了她的道兒。
“孽鬼,你休要在此裝模作樣,輕歌和顏魂與你素無怨隙,你···”風流破口大罵,可他才罵了兩句,原本躺在他三步遠處的‘色’‘欲’魅鬼突然在地上滾了一圈,正好滾到風流腳邊。
風流深知她的厲害,見她這般動作,還以爲她想要施法對付自己,急忙往後一蹦,同時祭出心魂神劍防身。
伴隨着擠在閣內的人羣發出的一聲異樣的驚呼,躺在地上的‘色’‘欲’魅鬼竟然毫無動作,只是眨巴着淚光點點的眼睛盯着自己,朱‘脣’輕啓,嬌聲道:
“情僧哥哥坐禪參佛已有千年,佛‘性’早已堅如磐石,便是歡喜佛陀夥同觀音大師來勾引他,恐怕他也無動於衷。只是你這小冤家正值血氣方剛,怎的對姐姐我竟也視而不見,而且還刀劍相向,難道姐姐我真的這般惹人厭嫌嗎?”
風流見‘色’‘欲’魅鬼依舊是這幅裝模作樣的表情,心中反而輕鬆了些。風流深知‘色’‘欲’魅鬼的厲害,對她的這種魅術有了防備,所以倒不擔心她這樣,反倒擔心‘色’‘欲’魅鬼撕破臉皮大打出手。到時拼鬥事小,若是‘色’‘欲’魅鬼先對輕歌二人下手便遭了。
想到這,風流看也不看‘色’‘欲’魅鬼,舉步便朝情僧和尚走去。
可他剛走兩步,‘色’‘欲’魅鬼突然伸出半‘裸’在裙外的修長‘玉’‘腿’在風流腳下一拌。風流正全神防備着她,一見她伸‘腿’,風流立馬原地跳起,同時右手向下一刺,心魂神劍便像蛟龍出‘洞’一般,電一般刺向‘色’‘欲’魅鬼的腳踝。
“啊···”這聲尖叫卻不是‘色’‘欲’魅鬼發出的,而是一衆圍觀的店客發出的。
心魂神劍雖然厲害,但風流現在的修爲並不高,如何能一劍就刺傷‘色’‘欲’魅鬼?圍觀之人之所以尖叫,並非是因爲‘色’‘欲’魅鬼的腳踝受傷,而是因爲不滿風流辣手摧‘花’的舉動!
“小子,你不要太狂妄,這位小姐並未冒犯你,你怎能對這麼一個楚楚動人的‘女’子下此重手!”正當羣情‘激’奮時,一名身着青衫、腰掛長劍的年輕人突然撥開人羣,剛一走出他便拔劍指着風流,滿含怒氣地呵斥一聲。
風流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爲‘色’‘欲’魅鬼這等鬼邪說話,正驚訝時,躺在地上的‘色’‘欲’魅鬼突然嗲聲嗲氣地說道:“這位少俠可要爲奴家做主啊!”
一邊說,‘色’‘欲’魅鬼一邊伸出腳尖輕點那個年輕人的‘腿’脖子,同時右手有意無意地撥動裙襬。頓時,‘色’‘欲’魅鬼大‘腿’上那潔白似雪、晶瑩如‘玉’的肌膚若隱若現,看得那年輕人眼睛都直了!
趁着這時,風流悄悄移到情僧和尚的身邊,低聲說道:“前輩,就趁現在救出輕歌和顏魂,然後立刻走!”
說完這些,風流用餘光掃了掃安靜地站在窗邊的輕歌二人,正要動作,和尚卻一把拉住他,低聲道:“救了人也沒用,他們兩個中了那孽鬼的噬心魅術,天下唯有那孽鬼能解,我們若貿然救人,只會白白葬送了他們的‘性’命!”
“啊···”風流聞言一驚,轉頭怔怔地看着輕歌二人,只見他們二人筆直地站在窗邊,腦袋卻沒‘精’神地耷拉着,十足一副丟了魂兒的模樣。這般看來,他們二人確實是中了什麼魅術。看到這,風流急忙問道:“那怎麼辦?”
和尚搖了搖頭,道:“保持鎮定,隨機應變!”說完這些,情僧和尚便笑看着眼前鬧劇。
“小姐放···放心···我乃彭蠡郡守的公子···”那個年輕人張大了眼瞪着‘色’‘欲’魅鬼,喉結滾動,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接着道:“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小姐你受一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