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石磯一戰時,由於九華三尊者、普陀三比丘以及黃山四仙的救援,一衆妖邪大半伏誅。其中,修羅海的夜叉八大將盡數被滅,多年盤踞在長江中的水妖水怪也一併被斬殺。但是,由於藍蠍妖姬和藍冰毒蠍捨命阻擋,以致最終讓青蛇妖君和羽花青蛇負傷逃脫。
而羣妖之首的****魅鬼更是輕鬆逃脫,不僅使詐羞辱了慧沁師太,更在逃跑時將顏魂和輕歌抓走。
眼看着****魅鬼抓走輕歌二人時的嫵媚一笑,輕歌只覺她這笑是那般猙獰可怖,震怒之下,風流一踏飈雲步,飛快地朝****魅鬼追去,甚至都沒有支呼詹銘道仙等一衆前輩。
一看到風流去追****魅鬼,離風流最近的華禪尊者正要將他拉回,情僧和尚突然大喊一聲,道:“華禪,我去追他,你們乘蜃蟠畫舫速速前往彭蠡湖落星墩!”
說話間,情僧和尚便已乘着烏篷螭船溯江而上,直追過去。
剛纔****魅鬼之所以能輕鬆逃脫,責任大半是在慧沁師太和情僧和尚身上。而情僧和尚更在慧沁師太受辱後表現出無比着急的模樣,這讓慧沁師太更覺窘迫,而情僧和尚自己也爲此尷尬非常。
現在風流不顧一切去追****魅鬼,正好給了情僧和尚一個離開的理由,況且,****魅鬼連番羞辱,他也的確恨不得追上去將其滅了。諸多原因下,情僧和尚自然歡喜追上去。
卻說風流急追****魅鬼,全力施展飈雲步下,他的速度真可謂風捲雲飈。只是,****魅鬼的修爲豈是現在的風流能比,她雖抓着兩人,但全力逃跑下,只是數息時間便已將風流遠遠甩在後面。
風流望着****魅鬼越來越模糊的身形,心中越發焦急。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道:“娃娃,趕緊上來,以你現在的修爲,恐怕靈力耗盡也追不上那孽鬼!”
風流回頭一看,正見滾滾長江上,一葉扁舟任漂突,而剛纔喊話的,卻不正是乘着烏篷螭船追上來的情僧和尚是誰。
認清來人,風流急忙飛落到烏篷螭船上。剛一站穩,他立即說道:“前輩,你來了就好了,你修爲高深,定能追上那孽鬼救出輕歌……”
風流本是想央求情僧和尚出手救人,但話只說到一半,他便覺氣喘的緊,卻是他在之前的惡戰中大損靈力,加上他剛纔因爲焦急而全力施展飈雲步,最終導致靈力不濟,一口氣喘不上來。
情僧和尚見風流臉色蒼白、粗口喘氣的模樣,急忙用右手按住他的後背,灌了些靈力入他體內。
得情僧和尚灌輸靈力,風流臉色立馬紅潤起來。可是,他氣息剛定便又再想說話,情僧和尚急忙揮手打斷他,道:“娃娃你着急做甚!”
“輕歌身受重傷,現在又落到那孽鬼手裡,以那孽鬼的手段,如何會放過輕歌!”風流急聲道。
情僧和尚拍了拍風流的肩膀,示意讓他冷靜一點,可現在風流滿心焦急,哪裡能冷靜下來。他一見情僧和尚動作,突然便跪了下去,幾乎是帶着哭腔地央求道:“前輩,求你……”
風流才跪下,一直面帶笑容的情僧和尚立馬臉色一沉,一把將其拉起,呵斥道:“神公一生只跪天地父母,從未跪過其他,你身爲神公傳人,怎麼這般沒志氣!”
和尚臉色陡變、言語嚴肅,風流被他這麼一說竟是呆了呆,心中略有愧色。
說完這些教訓話,和尚嘆了口氣,接着道:“娃娃,我知道你着急,可是現在着急也沒用。以我的修爲,就算追到了那孽鬼也沒十足把握救人。何況,倘若我們追的太緊,那孽鬼一狠心出手對付那兩個娃娃的話,我們又能如何,還不是隻能幹看着!”
風流聽了這話也覺有理,但心中卻更着急,但稍微一想和尚話中的意思,風流頓時歡喜地說道:“前輩既然這麼說,定然已有救人之策!”
情僧和尚搖了搖頭,道:“你沒看到剛纔我被那孽鬼耍弄嗎?我哪裡有辦法對付她!”
一聽這話,風流更是失望,訥訥地看着情僧和尚,滿臉愁容。
情僧和尚似乎沒注意到風流的臉色,揹着手走近艙中,一邊走一邊說道:“不過我肯定那女娃不會有事。”
“啊……”內心已近乎絕望的風流一聽到這話,腦中立馬像被雷炸一般,急忙追進艙中,驚喜地問道:“前輩能肯定?”
情僧和尚從艙中的桌底下襬出一壺酒和兩個小碗,一邊斟酒一邊說道:“娃娃,你可知道那孽鬼的來頭?”
風流楞了楞,不清楚情僧和尚爲什麼突然說這個,只能接道:“前輩是什麼意思?”
和尚不理會他,滿飲一碗酒,之後嘖吧一聲,道:“那孽鬼名爲****魅鬼,乃是鬼帝座下三幽五鬼七羅剎中的五鬼之一……”
風流正爲輕歌的安危着急,哪裡有閒心聽這些,和尚剛說完這些,他便立馬打斷道:“前輩,這些我知道,我問的是怎麼救……”
和尚被風流打斷話頭,和尚也毫不客氣地伸手敲了風流一板慄,道:“你這娃娃好無禮,聽完再說不行嗎!”頓了一會,和尚再斟滿一碗酒,繼續說道:“據傳,那****魅鬼乃是至陰至陰的天葵所化,對了,天葵你可知道是何物?”
風流連忙搖頭,道:“前輩你趕緊說吧!”
和尚再飲一碗酒,道:“天葵便是女子的****陰血!”
“啊……”風流雖然未經人事,但情僧和尚這話說的這麼直白,他要再聽不懂他就不是男人了。
和尚不理會風流的驚訝,繼續說道:“****魅鬼之所以天性****下賤,原因便在此。娃娃,我之所以跟你說這個,並不是和尚我佛性不堅妄動色心,雖然和尚我確實因爲柔兒的出現而心神微動……”
風流見和尚沒完沒了,也不管有禮無禮,再次打斷他道:“前輩,你到底想說什麼?”現在的風流只關心輕歌和顏魂的安危,哪裡會管情僧和尚有沒有因爲慧沁師太而心神微動,
和尚打了個酒嗝,白了風流一眼,道:“神公真沒收錯徒弟,你這急性子跟神公幾乎一模一樣!你彆着急,聽我說,我之所以和你說****魅鬼的來歷,便是想告訴你,那孽鬼乃是****所化,雖然心狠手辣,但對女子她卻從不會下殺手!”
“前輩,此話當真?”風流一聽說****魅鬼不會對女子下殺手,心中大石頓時一鬆,似有放下之勢。但輕歌的生死大事,風流不敢兒戲,急忙問道。
和尚點了點頭,盯着桌上的那碗酒,道:“至少千年前天地浩劫時,那孽鬼便從未殺害一名女子。當初柔兒不慎落入她手,她也只是奪了柔兒的法寶,並未傷其性命。算來,我和柔兒都算欠那孽鬼一個人情!”
“輕歌不會有事就好。”風流似乎沒有再聽情僧和尚後面那段滿含感慨的話,只是聽到了前面,正高興時,他突然想到顏魂也被****魅鬼手中,頓時又焦慮起來。
顏魂多次救他,對此風流自然感激不盡,況且顏魂行事坦蕩、爲人熱情,風流對他更是大有好感。倘若顏魂遭了****魅鬼的毒手,風流也很不好受。
一想到這,風流急忙問道:“前輩,那顏魂師兄會不會有事?”
“這個……”情僧和尚皺了皺眉,支吾道:“那孽鬼似乎天生便與天下男兒爲敵,但凡落入她手的男子,從未有活命之人。
“那……”風流剛放鬆的心情頓時又緊張起來,一想到顏魂恐怕已經遭了****魅鬼的毒手,風流便內疚辛酸不已。
風流正難受着,和尚突然又說道:“不過,以那孽鬼的行事風格,她是斷然不會生擒男子的。按理說,顏魂雖與輕歌在一起,那孽鬼也萬萬沒有將兩人都抓走的道理。難道是她急於逃命?不對啊,以她的修爲,斬殺顏魂只是舉手之事,怎會這麼大費周折?”
沉默片刻,和尚一搖頭,道:“罷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對了娃娃,我那輕歌孫侄女落入孽鬼手中,怎麼你比我還更着急啊,難不成你……”
風流看着情僧和尚那似笑非笑地曖昧眼神,臉色一紅,急忙解釋道:“輕歌心地善良,對我曾有救命之恩,現在她有危險,我如何能不着急!”
“哦……”情僧和尚眯着眼小酌一口,道:“就這麼簡單?”
情僧和尚的眼神曖昧、言語閃爍,風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乾脆一轉頭,裝出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模樣。
頓了片刻,情僧和尚輕咳一聲,道:“風流,我雖是方外之人,但我法號情僧,輕歌對你的情意我自然看得出來。只是,你對輕歌是否有情,這卻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風流被情僧和尚這麼一說,臉色略微一變,顯然情僧的話戳中了風流的心事。
其實,風流又何嘗感受不到輕歌的情意呢?自從輕歌在洪澤湖時爲了救自己而不惜使出“碎玉斷絃”之技開始,風流便已確定了輕歌的心意。
只是,風流非常清楚自己心中唯有曼舞一人,至於輕歌,恐怕更多的是兄妹之情吧。
風流正想着這些,情僧和尚似乎能讀懂他的心事一般,突然感慨了一句,道:“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待到落花隨風去,他朝流水何堪情?”
聽出和尚感慨中隱晦的告誡之意,風流苦笑一聲,低着頭輕聲呢喃道:“待到落花隨風去,他朝流水何堪情?”一邊念,風流一邊胡思亂想着:“是啊,倘若日後輕歌嫁做他人婦,到時我會是何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