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瀚隨這些人一起去了餐廳,他見專案組的那些人已經吃完了,正朝外走去。
高倉見澀谷一行人剛過來吃飯,便連忙迎了上去:“澀谷將軍,你們纔來吃飯啊,真是太辛苦了。”
澀谷擺了擺手:“不辛苦,我們得加快速度,爭取早日破案。”
“好的,如果將軍需要我們協助的話,我們隨時聽候差遣。”
“好好好,等我把審訊工作搞得差不多時,我們再一起開個案情探討會。”
“好的,那將軍,我們先回屋了,你們慢吃。”
澀谷微笑着點點頭,隨後在餐桌旁坐下,下屬已經把澀谷的那份飯菜端到他面前了,澀谷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高倉中佐,北原少佐,原田少佐,野澤少佐,你們都已經吃過啦?”傅星瀚臉上堆着笑,主動上前跟專案組的人打招呼。
高倉客套了一句:“伊藤君,你纔過來吃啊?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我的份內事。”傅星瀚故作輕鬆地說道。
北原拍了拍傅星瀚的肩膀,隨後跟高倉他們一起離開了餐廳。
傅星瀚跟高倉他們揮了揮手,隨後取了一份飯菜,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着。
傅星瀚見兩個士兵又擡着一隻保溫桶下樓去了,另一個士兵一手拿着一大籃子的饅頭另一隻手裡拎着一籃子的碗筷跟在他們身後,看來老大和阿輝今天的晚餐應該是饅頭配稀粥。
“你們都吃完了嗎?吃完了就開始審訊,下一個輪到那個中國軍官肖亦楠了!”澀谷邊說,邊從褲兜裡掏出手絹擦了擦嘴,隨即起身朝外走去。
傅星瀚加快了吃飯速度,三口兩口吃完了飯菜,隨後緊跟在調查組的人身後,朝審訊室疾走而去。
秦守義一直蹲守在這棟廢棄機關大樓的附近,眼睛時不時地朝傅星瀚的那扇窗戶張望。
六點不到,大樓裡開始陸陸續續亮燈了,那輛小卡車又駛了過來,還是像白天一樣,進去了十分鐘左右就又開了出來,秦守義斷定這次小卡車是來送晚餐的。
整整一天,秦守義的炒貨只成交了五六筆買賣,他也不是個做生意的料,人家買個半斤花生米,他這隻大手一抓就是一大把,足足有七八兩之多,他也懶得稱重,直接包好了給買家,買家見這個小販如此大方,自然是喜笑顏開。當然啦,他的心思並不在此,他只想快點把買家打發走,別影響了他的正事。
秦守義整個一天基本上就沒挪窩,餓了,就扔一把五香花生米放進嘴裡嚼兩口,就這樣,半籮筐的花生米有近四分之一都孝敬了秦守義的五臟廟了。
現在已經是快七點了,在這個時間點上,街市上大多數小商小販都已經收攤了,沿街的小店也關張打烊了,秦守義怕傅星瀚萬一有什麼重要情報要傳遞的話,如果找不到他這個人,這可就耽誤事了,可又覺得自己如果一直蹲守在這兒,通宵達旦盯着的話,肯定不合常理,別說是便衣了,就周邊的鄰居或是路人也肯定會對他產生懷疑。
秦守義想了想,決定把監守的任務交由南京站的人,傅星瀚已經認識了施浩洋和張二喜兩人,讓他們繼續留在這兒盯守也不會耽誤事。
於是,秦守義決定與南京站的人取得聯繫。
他看見前面有一個公用電話亭,便走了過去,給吉祥旅館去電話:“喂,你是吉祥旅館的施老闆嗎?我是朱大力,我已經找到了巢穴。”
“大力,你已經找到巢穴了?”施浩洋很是驚訝,昨天晚上秦守義剛剛跟他聯繫,並且告訴他,他們的老大被轉移出派遣軍司令部了,具體轉移去哪兒還不清楚,沒想到今天就已經找到這個巢穴了,這可真是神速啊!
“嗯,就在雞鳴寺附近,是一棟牆體上有許多槍眼的廢棄機關大樓,樓頂上豎着一根大煙囪,很容易找到的,戲癡也在那裡面呢,他有可能想要跟我們聯繫,所以,這兒不能缺人。可我現在打扮成小販的模樣,不能一直在這兒蹲守,如果周圍有便衣的話,我就會有麻煩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跟站長聯繫,我們會派人來接替你的。”
“好,那我就待在這兒跟你們交接。”秦守義說完,便掛了電話。施浩洋馬上與朱明遠聯繫。
朱明遠想了想,便讓情報處處長施浩洋和電訊處處長石懷玉假扮情侶,前去接替秦守義。
當施浩洋和石懷玉來到雞鳴寺附近後,便朝秦守義所說的那棟廢棄大樓走去,很快他們就發現了扮成小販的秦守義正蹲守在馬路旁,身前放着兩籮筐的炒貨,於是施浩洋與石懷玉手挽着手,扮成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走了過去。
“喂,小哥,這五香花生米味道怎麼樣啊?”
“可香啦,不信你嘗一嘗。”秦守義說着,抓了一把花生米給施浩洋品嚐。
施浩洋拿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咀嚼。
“怎麼樣,是不是又香又脆?我這花生米可好吃了,要不你來個半斤?”
“行,你給我來半斤吧!”秦守義一邊拿起桿秤,抓了一把花生米裝模作樣地稱重,一邊悄聲對施浩洋說:“你看見東頭三樓的那張梅蘭芳海報了嗎?戲癡應該就在那間房間裡。”
“知道了。你撤吧,這兒交給我們,你放心。”
“行,明天一早我來換你們。”秦守義朝施浩洋和石懷玉二人點點頭,隨即挑着擔子離開了。
秦守義回到了老宅,一進屋他就拿起電話給康鈞儒去電話:“陸伯伯,我已經查到老大他們的關押點了。”
康鈞儒一聽,興奮異常,迫不及待的問道:“是不是那棟外牆上滿是槍眼的,早已廢棄的原南京政府的機關大樓?”
“陸伯伯,你已經知道啦?”秦守義很是驚訝,他還沒開口說呢,陸堯久就已經知道了巢穴的確切位置,真是太神了,況且他還是個殘疾人,又沒去過現場,他是如何判斷出來的呢?
“陸伯伯,你是怎麼知道的?”秦守義好奇地問道。
“我今天查了市政工程規劃圖紙,再對照着地圖,基本確定應該就是那棟廢棄的機關大樓。”
康鈞儒的回答解開了秦守義心中的疑問,他對這個陸伯伯更加心生欽佩了:“對,就在那兒,我今天一早就去雞鳴寺那兒尋找了,當我看到這棟廢棄的大樓時,我還不太相信這兒會作爲日本軍部調查組的辦案地點,因爲那棟大樓外觀上都是槍眼,我以爲調查組的人不會住在這種破爛的危樓裡,而且我看它的煙囪都不冒煙,我還以爲裡面沒人呢,否則怎麼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呢,後來我發現有輛掛着司令部車牌的箱式小卡車一直進進出出這棟大樓,今天一共來了三次,早上一次是六點五十分,中午一次是十一點半,晚上一次是五點半。每次進去十分鐘左右就又開出來了,所以我判斷是司令部把飯菜送到這兒來了,所以煙囪不冒煙。而且晚上的時候,這棟樓一到三樓都是燈光點點。”
“哪吒,你幹得不錯,觀察得很仔細,也很有耐心,今天一天你就在那兒逛啊?會不會有便衣注意到你啊?”康鈞儒擔心秦守義會被便衣發現而暴露身份。
“應該沒有,否則我想他們應該早就把我給逮了去了,至少也會把我趕走,我發現這棟大樓的大門一直緊閉着,我昨天接到你電話之後,就想着如何去找到老大的關押點,看見一個賣炒貨的小販在收攤,就把他那些炒貨和籮筐,扁擔,桿秤都買下來了,今天我就扮成小販蹲守在那棟大樓附近。”
“哪吒,你還真有辦法。”康鈞儒一聽,覺得秦守義的偵查能力還是挺強的。
“而且我還看見戲癡給我發出的信號呢!”
“哦?他給你發出信號了?”康鈞儒一聽,甚是欣喜,如果傅星瀚發出信號的話,那這個關押點便確定無疑了。
“嗯,戲癡在三樓東面的那間房間的窗戶上貼了一張梅蘭芳海報,這張海報今天清晨我路過的時候還沒見着呢,是後來出現的,這應該是戲癡貼上去的,他這是在告訴我,戲癡在此。我吆喝了幾聲之後,戲癡還打開窗戶跟我點頭示意呢!”
“戲癡還真是鬼機靈,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這次營救你們老大,全靠你們了。”康鈞儒對凌雲鵬的這幾個手下的諜戰能力甚感欽佩,這些人還真是特工中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