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隔閡（上）
僕婦思量了一會兒，選擇靠向龔二奶奶。雖說這兩位都是府裡面的親戚，可相比較之下，龔家是世子的親外家，這位章姨太太還是靠邊站。
“二舅太太。”
龔二奶奶斜眼瞄了一眼僕婦：“自己膝蓋軟歸軟，但別丟了主家的臉。”
僕婦忙爬起來，湊到龔二奶奶身邊，賠笑道：“二舅太太，奴婢伺候您。”
“我又不是沒人伺候，要你趕着上來。你去告訴廚房，重新做幾個菜來，那些我都不愛吃。”
僕婦口裡應了，卻不敢這就去辦。菜單是夫人定下的，若是曉得她隨便改了菜，她還有命麼？
“還不快去？”
世芸看着龔二奶奶呵斥的模樣，不由一笑。口口聲聲的對她說，什麼回家耍威風，她自己何嘗又不是？在這裡，這位龔二奶奶到是比旁人都有架子。
龔二奶奶聽見世芸那輕輕的笑容，立即橫了眼：“你笑什麼？”
世芸看着一臉央求自己的南浦，她沒開口，芳兒開了口：“姐姐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奶奶說了什麼了？讓你們難做什麼了？我們大姐兒在你們府上好生生的不見了，我們奶奶只不過是問你們家的下人兩句話罷了。非但一句話不給我們，那位什麼舅太太還一口一個奚落我家奶奶，你什麼事鬧不明白到來怪我們了！”
孟氏已經讓人準備了兩個十兩的送出去，可是卻瞧着世芸依舊是遞上了那一兩，拿着托盤謝賞的僕婦卻有些卡殼了，不曉得這一兩銀子要不要唱和出來，這一兩……她負責唱賞那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出手一兩的。這……
世芸微微一笑，垂手而立：“嗯？龔二奶奶說什麼？”低眉順目，裝聾作啞的模樣擺出到讓龔二奶奶無話可說。
龔二奶奶再要問下去的時候，鄭禛卻轉了身子，向孟氏問安。
龔二奶奶見到南浦沒了好臉色：“哪裡來的姨太太？我家的小姑嫁到外地去，今兒沒來。”
又一折戲開始了，只唱到一半，一個僕婦走到龔二奶奶身邊說了幾句話，就聽着龔二奶奶突然提了聲對世萱說了句：“合着你打算自家親上親，舍了我們？”
世芸點點頭，將自己準備的東西取出來，比起那幾位夫人送出去的東西，她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單薄了。她所準備的不過是一個荷包外加一個扇套，很普通的小玩意。加在一起不值當幾個錢。
“侯爺說，表姑娘在他那裡玩，讓奴婢同夫人說一聲。”
世芸不由一攤手：“我一句話也沒說啊。”
“譚家舅媽。”鄭禛的視線很快落在孟氏身邊的世芸的身上。這是一個穿着樸素的婦人，沒有過多華麗的首飾，這是……他已經猜出，這是章家姨媽。
南浦哪裡相信這個，只覺得世芸說了什麼：“姨太太，您還是謹言慎行，這不是在外頭。千萬別讓我們夫人難做。”南浦央求的看着世芸。
鄭禛只喊了聲舅媽，再也沒有旁的什麼話。
小丫頭怎麼會在鄭濬那裡？小丫頭怎麼找到了鄭濬？她收了自己緊張的神色：“還請姑娘把孩子接過來。”
南浦從裡頭出來了：“姨太太，我們夫人找您呢。”
兄弟兩個只在屋裡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出去。
“不敢當。這府裡哪裡有我們什麼待的地方了，早就換姓了。真是人走燈滅。”
世芸有些不明白南浦的行爲，自己不在席能給世萱造成什麼影響，看她的意思，好像是隻要是少了一個人，就會有人怪罪世萱辦事不利，那個人是誰，令世萱那麼的畏懼？鄭濬，還是……
世芸不禁挑了眉毛：“開心？你肯定是知道先頭的事情的！”難不成湘兒同那些個小姑娘們在一處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其實她也想到了一些，畢竟湘兒是不同於這些個小姐們長大的，她沒有長在深宅大院中，對於那些深閨之中的閨秀來說，湘兒有些野性，又有些……
丫頭道：“章太太，表姑娘尋着了。”
走在前頭的少年正是鄭濬的長子鄭禛。五六年不見了，這孩子已經成了小大人了。小時候白皙的皮膚消失了，他變黑了，也許是因爲人變黑了，容貌不像小時候那樣的俊秀可愛了，一身石青色色方格紋直衫反而顯出一絲的英武。他後頭那個十歲上下的孩童男孩，世芸一眼就認出來，那個男孩是小鄭祉。他還是如同小時候一般，一副先天不足的模樣。不過，他的容貌十分的秀美，穿着大紅色連雲錦繡瓣蘭罩衣，活脫脫的像年畫裡的金童，最是找人喜愛。
南浦聽了信兒，有些急了：“姨太太，還請您進去。世子跟二爺是過來見禮的，若是您不在……就當爲我們夫人想想。我這就派人把表姑娘找回來。”南浦說着，焦急的推着世芸往屋裡去。
世芸一點也不覺得難爲情反而笑着道：“我們家大人一年也就那幾十兩的俸祿，也沒有旁的什麼進項，怎敢同二奶奶相比。”
一見到他們，龔二奶奶就坐不住，站起身走到鄭家兄地跟前，拉着鄭禛的手連聲的問話：“好些日子不見了，你也不上我們家去，老太太，太太都十分的想你。你怎麼又曬黑了？又是侯爺讓你滿天的跑馬了？哎，你是世子，是尊貴的人，哪裡要學哪些個。好像又瘦了。可是吃的不好？我上回讓人送給你的吃食，可都吃了？”
龔二奶奶親熱的模樣，到不像是舅媽，而是像鄭家兄弟的母親，她問很仔細，飯吃如何，衣裳準備的如何，丫頭服侍的如何，面面俱到。
她一轉頭，指着守在外頭的人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表姑娘是怎麼了？還不快去找？只當夫人跟我是好性子？一個個都蹬鼻子上臉了？”她罵了外頭的丫頭們，又對世芸賠禮，“是我疏忽了，這就命人去找。四姨太太還請您……。”
龔二奶奶眼一橫又要發火，卻被一邊的龔大奶奶扯了袖子，這才收了口，可是卻是一副極其不快的模樣。
世芸只得應了，卻是對芳兒吩咐道：“你且到二門上去，看看能不能尋到順兒，讓他看看，給我回個準信。”她還是不那麼的相信丫頭來傳的話。
鄭祉到是老實，乖乖的被龔二奶奶摟着，仔細的回答問題。
南浦沒想到龔二奶奶會在這，自知失言，忙笑着道：“二舅太太
鄭禛對世萱的稱呼很客氣，不喚母親，只叫一聲夫人。他見了世萱後，又同其他幾家夫人見禮後，這纔對着龔家的兩位奶奶行禮。他對龔家的兩位奶奶到是很親切的喚了聲：“舅媽。”
“章太太，侯爺很喜歡錶姑娘，要留表姑娘多玩一會兒。”
世芸瞧見龔二奶奶面上雖然帶笑，可是，那嘴皮有些扯緊，跟這麼一個人說話，你就是有十萬的熱情，也被他的冷淡打磨的一乾二淨。
“不過是小孩子氣。章太太還是請屋裡看戲吧。”
“章家姨媽。”
留着湘兒做什麼？
“章太太，表姑娘在侯爺那，一定開開心心的。”丫頭依舊是那樣的恭敬。
“有話就在這說。這兒有風，又舒服。”
僕婦遲疑了好一會兒，到底唱了出來：“章太太賞玉官白銀一兩。”
龔二奶奶不小心笑了出來：“章太太可真大方啊。”
鄭祉忙應了聲，從龔二奶奶懷中掙開，老老實實的站在哥哥身邊，只是在位置上退後而來半步，顯出良好的家教。
龔二奶奶很快就將視線轉向了鄭祉：“祉哥兒，有沒有想舅媽？怎麼穿得那麼少？雖說現在白日還是有些熱，但還是有寒氣的。”
“大嫂子你坐。我只是不大習慣吃酒，頭有些暈暈的，我出去吹吹風就好了。”
南浦叫芳兒一個小丫頭搶白了話，面上落不下去。她是泰寧侯夫人身邊得力的人，就是如今回到譚家，謝氏奶奶們都要給三分面子，她好生的勸人，到讓人掃了面子。
南浦也不曉得世芸同龔二奶奶說了什麼，只是這位龔二奶奶滿口的刻薄話，她已經明白了，肯定是說了什麼刺到二樓這位二奶奶：“姨太太，您同二舅太太說了什麼？”
她才坐下不一會兒，簾子叫人從外頭掀開，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少年。
戲臺上的戲依舊在唱着，龔二奶奶很喜歡這折戲，一曲結束便開口打賞，唱戲的小戲子忙趕了過來謝賞。
鄭禛一一應下，可是他一句也不多答，到像是龔二奶奶問了，他也答，不過就像是在應付一般。
世芸剛走出屋子，一個丫頭便走了過來：“章太太，請這邊說話。”
龔大奶奶含笑的點點頭，問了聲好，沒有龔二奶奶過多的話語。
世芸轉了身子盯着那個丫頭：“在哪裡？”
鄭家兄弟一出去，世芸便站起身，孟氏見世芸一直是總是起身，不禁問道：“你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可要緊，我陪你出去吧。”
世芸點點頭，到認了。
“二弟，下來，還有客人。平日裡教你的禮數呢？”鄭禛開口招呼着鄭祉。
鄭禛繞過面帶尷尬的龔二奶奶，走向坐在正座的世萱：“夫人。”
“南浦姐姐，世子同二爺過來了。”一個小丫頭突然跑了進來說道着。
世芸原本是準備了一兩銀子的，對她來說，這已經是很大一筆，可是看着那些個夫人奶奶們打賞出來的銀子，她那一兩就有些過不去了。
世萱被龔二奶奶突然發難弄的有些難堪，不過她很從容：“二舅太太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世萱說了不明白，龔二奶奶也不好挑明，只是冷哼一聲，撂下話：“你最好別給我裝！”
酒席中出了這樣的場面，有些夫人在三折戲過後便告辭了。龔家也沒繼續待下去便帶着人走了。
“四姐姐，到我屋裡坐一會兒吧。我們好久沒好生說話了！”世芸也打算離開，世萱卻開口留下了她。
最近沒什麼官場上的東西，有些家庭中，親戚中的雜事
估計精彩會降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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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