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慕容夜問你何時回去。”在官二伯的院子裡,阿奴問正躺着曬太陽的淳歌。
只見淳歌閉着眼睛,帶着半分睡意地回道:“等發榜那天。”
阿奴默了,他家公子已經在官二伯這呆了快七天了,而他一直在慕容夜那聽慕容那廝說東說西,他快被煩死了,果然是不同人不同命。
“公子,今兒就是發榜的日子。”阿奴無奈說道。
“今天?”本躺着的淳歌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那麼快?”
“公子這幾天不問世事,日子自是快了。”阿奴的話裡帶着點小幽怨,淳歌這幾日這官二伯家被養得白白胖胖,還不讓自己跟着,日子肯定過得很滋潤。
“怎麼,心裡不爽快?”淳歌瞥了阿奴一眼,也沒有從前的冷淡。
“有點。”阿奴很實誠的回答。
淳歌沒料到阿奴會實話實說,倒是有些吃驚,於是也好聲好氣的說了句:“下次帶着你。”
阿奴樂了,一張木頭臉上帶了絲笑意問道:“阿奴要去幫公子看榜嗎?”
聽了阿奴的話淳歌一伸懶腰,繼續閉眼休息:“相信你家公子的實力,在家等着。”
“嗯。”阿奴站到淳歌的身邊,不再說話靜靜着注視着淳歌,真好他家公子沒有排斥他,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半個時辰後
“嘭嘭嘭。”官府門前響起了一陣爆竹,響得將所有人都給驚醒了。
官府的管家急忙開門,只見門外一片紅色,有好幾位官差還擡着一塊大匾,上面寫着‘安南十五年浙江鄉試解元公官淳歌’。
來報喜的衙差一見官府來人急急上前又是作揖又是道喜:“大喜大喜,恭賀官公子桂榜折枝一舉拿下解元,還請解元公一見。”
這陣仗倒是將開門的管家嚇了一跳,不過好在管家也是官府的老人了,當年官鵬中解元時也經歷過着些,如今輪到淳歌的解元倒也有了幾分駕輕就熟,見他不快不慢地從腰間拿出幾兩碎銀說道:“請稍後,待我先稟告老爺在將公子請來,還望多多擔待。”
“這是一定的,官大人知道了一定高興,有勞老管家了。”那衙差也是恭敬,而他說的官大人並不是指淳歌的爹官鵬,而是任職杭城知府的官大爺。
那管家也不多說,吩咐下人準備幾碗茶後便向官大爺稟告去了。
“老爺”老管家一進書房便想說淳歌這事兒,不料官大爺卻先開口:“是那淳歌中了舉人吧。”
老管家忙應道:“是啊老爺,和當年的三爺一樣是解元呢,不過公子比三爺可強多了,公子此番中瞭解元便是我們官家第一個大四喜啊。”那管家是官家的老人,可以說是看着官家三兄弟成長的,如今官老太爺還活着,這管家一直也是他當着沒換。
“是啊,他可比三弟強多了,連中四元可真算是古今第一舉人啊,。”現在的官大爺早已沒了年輕時的小肚雞腸,可能是官家這幾年不停地走着下坡路,讓這位官大爺深深地明白了,當初官鵬的確實比他強,而他也認輸了,如今他即將卸任,而官家就靠着官二伯一個武將撐着,這書香世家也沒再出一個了不得的才子,好似就此開始落敗,身爲一家之主,一族之長的他壓力早已超過他的那一點點的小嫉妒了,所以他對官鵬以及淳歌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的急轉,以淳歌現在的聲勢,大有超越官鵬的趨勢,自然也是振興官家的最好人選。
“大爺,您想通了。”老管家深知官大爺對三爺的怨恨,瞧着官大爺今天肯叫三爺三弟他就知道,這個官家可以回到十幾年前了。
“還有什麼想不通,你去告訴老太爺這個消息,我去叫淳歌,別讓人家久候了。”說罷官大爺便起身要到官二爺的院裡找淳歌了。
老管家看着官大爺的背影,會心的笑了,他盼了那麼多年,官家終於能像一個家了,也不枉他苦守這兒那麼多年,還沒等他感想完只聽見官大爺一聲:“別呆着趕緊去啊。”
“是是是。”老管家以不可超越之速朝着老太爺的院子奔去。
官大爺看着管家這樣子,想到了他小時候管家追着他們三兄弟的樣子,暮然回首才發現,歲月竟無聲無息的流失了那麼多,他也變成了曾經年少的他所不齒的人了,好在他知道了,也是時候該悔改了。
官二伯的院子
“公子,外面有鞭炮響起,怕是報喜的人來了,我們要不要出去啊?”阿奴是習武之人聽力遠勝淳歌,能聽到官府大門那的聲音也不足爲奇。
“你去軍營通知二伯他們,我還要等一個人。”其實淳歌也聽到鞭炮聲了,不過他是主角,早到是,晚到了,他還是,所以他並不急。
“是。”阿奴應了一聲,便使出輕功去軍營找官二伯他們了。
“你確實厲害。”院門便響起了來找淳歌的官大爺的聲音。
“過獎了。”淳歌睜開那雙緊閉的眼,出於禮貌也站起身來,算是迎接官大爺。
“你早料到我會來找你吧。”官大爺走進淳歌找了個凳子自個兒坐了,還示意淳歌也坐。
淳歌可不客氣,自然也坐下:“不是料到,自打我住到這兒就知道,你會來的。”
“是啊,不過我是心甘情願來的。”官大爺自打淳歌考科舉就一直偷偷關注着,淳歌的每份卷子他都看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淳歌擁有經世之才,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我還以爲你是迫不得已呢?”淳歌還真的沒想到官大爺會這樣說,不怎麼適應的他還開起了玩笑。
“人老了,也懂了,希望你別介意。”官大爺這話倒是實話,他的斤兩早在幾年前他自己就稱出來了,自那日起,他便不怨了。
“大伯說笑了,淳歌也有不敬,還望見諒。”淳歌這次住在官家那麼久,就是爲了同官家化干戈爲玉帛,讓自己重新入到官家的族籍,現在看來他的目的確實能達到了。
“你這聲大伯,也不錯。”官大爺笑道。
“大伯淳歌在此,真心的說一句,往事種種如過眼雲煙,任它散去,今後便是一家。”淳歌說罷便起身深深行了一禮。
官大爺自是扶起:“解元公,咱們還是趕緊出去吧,外面可是要等急了。”
“大伯先請。”淳歌客氣道。
“還是一起吧。”官二伯一把拉過淳歌,一齊朝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