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煜眉頭緊皺,沉思片刻後說道:“看來這王家莊在這一帶積威甚重,村民們畏懼其權勢,不敢輕易吐露實情。我們不可操之過急,需換個策略。”
他環顧四周,見不遠處有一羣孩童在嬉戲,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待夜幕降臨,你且隨我去拜訪幾位村民。”
待夜色籠罩村莊,戲煜與羅小玉帶着些許乾糧和禮品,悄悄來到白天那老者家附近。
戲煜輕聲對羅小玉說:“你且在這兒等着,我去去就來。”
說罷,他獨自走向老者的屋子,將禮品放在門口,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老者打開門,見是戲煜,剛要開口驅趕,戲煜趕忙輕聲說道:“老人家,莫要害怕。我等並無惡意,只是想弄清楚王家莊之事,爲這一方百姓謀福祉。這些禮品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若您能告知一二,日後定當重謝。”
老者謹慎地朝四周又打量了一番,確定確實沒有旁人後,才緩緩側身,讓戲煜進了屋子。
待戲煜踏入屋內,老者趕忙把門掩上,屋裡昏黃的燈光搖曳着,映照出老者滿是擔憂的面容。
老者壓低聲音說道:“公子,我這也是看你一片赤誠,才冒險讓你進來。那王家莊的事兒,可不是輕易能招惹的呀,你可知道,他們平日裡在這周邊作威作福,但凡有人敢說個不字,那下場可慘了去了。”
戲煜環顧了一下屋內簡陋的陳設,心中對村民們所受的壓迫更添幾分感觸。
他對着老者鄭重抱拳:“老人家,多謝您的信任,我既來了,就不怕那些。還望您能多和我講講這其中詳情,我定不會讓您陷入麻煩之中。”
老者皺着眉頭,滿是疑惑與擔憂地問道:“公子,這事兒與你並無瓜葛,爲何要如此執着?你若不想途經王家莊,大可以繞道而行,雖說路途稍遠些,卻也可保自身平安無事,何必來趟這渾水?”
戲煜微微欠身,神色凝重而堅定地迴應。
“老人家,此非多管閒事。若人人皆因畏懼而繞行,王家莊的惡行便會肆意蔓延,如毒瘤般侵蝕這片土地。無辜百姓將永無寧日,被迫承受無盡的剝削與壓迫。我心懷正義,怎能視而不見?”
他頓了頓,目光中燃起怒火:“況且,這朗朗乾坤,豈容惡勢力如此張狂?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百姓公道,使國法彰顯威嚴,絕不能讓王家莊繼續爲非作歹!”
老者看着戲煜堅定的眼神,微微搖頭嘆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王家莊的勢力蟠根錯節,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容易對付。即便你有此等決心,可一旦被他們盯上,怕是會有大麻煩。”
“老人家,我明白您的擔憂,可若因畏懼困難而退縮,那纔是真正的無藥可救。您且放心,我自會小心行事。”
老者見戲煜心意已決,無奈地嘆了口氣,猶豫再三後,壓低聲音對戲煜說道:“公子啊,我跟你說實話吧,那守在關卡的幾個農民不過是被僱來撐場面的,真正在背後操辦這事的,是一個叫王恆華的人吶。”
戲煜微微皺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還沒等他細問,老者又接着嘆氣道:“這王恆華之所以能這般張狂,是因爲他有個親戚,是當今丞相的女人呀,聽說是叫甘梅呢。有了這層關係做依仗,他在這一片那可是橫着走,沒人敢惹啊。”
戲煜頓時一愣,心中大爲震驚,趕忙問道:“老人家,您確定此事屬實?這甘梅與他到底是何種親戚關係?”
老者無奈地搖搖頭。
“我也只是聽旁人私下裡議論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呀,公子。但不管怎樣,那王恆華的勢力可不是咱普通百姓能抗衡的,所以你可千萬別去招惹,還是繞着走爲好啊。”
戲煜臉色愈發凝重,他心裡明白,若此事與丞相府有瓜葛,那必定棘手萬分,可看着百姓深受其害,又怎能坐視不管?
他朝老者抱了抱拳:“老人家,多謝您如實告知,您放心,我心中有數了,定不會莽撞行事,只是這等不公之事,我也絕不能任由它繼續下去。”
告別老者後,戲煜獨自一人邊走邊沉思,心中暗自思忖:“這王恆華到底是真與甘梅有親戚關係,還是僅僅打着她的旗號行事呢?此事必須得查個水落石出才行,絕不能讓百姓繼續遭此磨難,也不能任由那惡人仗着莫須有的關係肆意妄爲。”
戲煜腳步越發堅定,雖深知前路艱難,但已下定決心,定要撥開這重重迷霧,還百姓一個公道,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戲煜告別老者後,很快找到了羅小玉,說道:“小玉,咱們回今晚住宿的地方去吧,早些歇下也好。”
羅小玉應了一聲,兩人便朝着既定的農戶家走去。
不多時,兩人來到那農戶家。
此時小紅早已在院裡候着,見他們來了,趕忙迎上前。
羅小玉問道:“小紅,都安排妥當了吧?”
小紅笑着點頭:“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們回來呢。”
說罷,三人一同進了屋子,準備在這裡度過這一晚了。
戲煜神色凝重對羅小玉說道:“小玉,我剛從那老者處得知重要情況。設關卡一事,背後主謀是王恆華,且他與甘梅有親戚關聯。”
羅小玉一臉驚詫,脫口而出:“甘梅?不就是您的夫人嗎?”
戲煜微微皺眉,沉聲道:“目前尚不清楚王恆華是真與甘梅有親戚關係,還是僅僅打着她的旗號行事。此事不容小覷,明日必須仔細調查一番。今日暫且先歇下,養精蓄銳。”
說罷,戲煜便不再言語,準備休息,而羅小玉也陷入沉思,思索着明日該從何處着手調查這複雜棘手之事。
戲煜剛說完,羅小玉忽然好奇地說道:“丞相,聽說你身邊不是有暗衛嗎?他們行事隱秘,能力高強,不如讓暗衛去調查一番吧。”
戲煜聽後,擺了擺手,神色堅定。
“不必,明日我自會前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羅小玉見戲煜決心已定,也不再多言,默默點頭應下。
第二天,陽光灑在道路上,戲煜、羅小玉和小紅三人再次來到關卡處。
那幾個村民看到他們,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其中一個村民忍不住說道:“怎麼又是你們?昨天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戲煜神色平靜,目光堅定地看着他們,說道:“我們今日前來,是要找王恆華。”
村民們頓時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幾個人居然把背後的情況打聽了個清清楚楚,知曉是王恆華在支配這關卡之事。
不過很快,有個村民就撇着嘴,滿臉諷刺地嚷嚷起來:“喲,就你們幾個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居然還想見我們老大,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麼東西,我們老大那可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說罷,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其他村民見狀,也跟着鬨笑起來,眼神裡滿是不屑,似乎在等着看這幾個人的笑話。
戲煜眉頭微微一皺,卻並未動怒,只是語氣沉穩地說道:“我們前來,並無惡意,只是有些事要當面向他問個明白,還望諸位幫忙通傳,莫要自找麻煩。”
那幾個村民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越發張狂了。
戲煜微微眯起雙眼,神色嚴肅,隨後擲地有聲地表示。
“今日你們若執意不讓我見到王恆華,那後果自負,到時候可別後悔。”
幾個村民先是一愣,隨後交頭接耳起來,有的面露不屑,大聲說道:“喲,這人也太狂妄了吧,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呀。”
還有的更是直接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嘲諷道:“哼,還真以爲自己是丞相呢?昨天不還扯虎皮拉大旗,說自己和丞相有什麼關係嘛,我看吶,就是在那瞎吹牛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還敢在這兒大放厥詞。”
那笑聲在關卡處迴盪,透着濃濃的嘲諷意味,可戲煜依舊一臉淡然,不爲所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似在等待他們的迴應。
戲煜擡眼看到關卡旁不遠處有一個涼亭,當下便對羅小玉和小紅說道:“你們先到那涼亭裡等着吧。”
羅小玉和小紅雖有些擔憂,但還是依言往涼亭走去。
戲煜這才轉過身,目光冷冽地看向那幾個村民,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去告訴王恆華,限他半個時辰以內趕緊來到那涼亭處,若他不來,一切後果自負。”
說罷,也不等村民迴應,便徑直朝着涼亭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決然,只留幾個村民在原地,一時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一個村民氣得不住地罵咧咧,滿臉漲得通紅,大聲道:“這人真是太狂妄了,真把這兒當成他家了呀,還敢這般頤指氣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可另一個村民皺着眉頭,思索片刻後說道:“我看吶,不如還是通知老大吧,看這人的架勢,說不定還真有什麼依仗呢,咱可別貿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呀。”
第三個村民卻撇撇嘴,不屑地反駁道:“幹嘛要這麼做呀,那豈不是怕了他?咱要是這麼輕易就去叫老大,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咱膽小如鼠啊。”
剛纔提議通知老大的那人趕忙擺擺手,解釋道:“不是怕了他,咱這是讓老大出來好好教訓他一頓呀,讓他知道知道這地界到底誰說了算,也省得他在這兒繼續耀武揚威了。”
衆人一聽,覺得這話頗有道理,紛紛點頭稱是。
於是,其中有一個村民不敢再多耽擱,拔腿就往王恆華所在之處跑去,準備將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王恆華,好讓他來收拾戲煜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戲煜不緊不慢地來到涼亭處,緩緩坐下後,擡眼環顧四周,悠然說道:“這地方的風景倒是不錯呀,平日裡倒是個賞景的好去處。”
說罷,他朝着羅小玉和小紅微微一笑,眼神裡透着幾分篤定,輕聲道:“我就知道,用那激將法準能把王恆華給引來,他那般張狂的性子,哪能忍得了這般‘挑釁’呢,且等着吧,今日定要和他把事情弄個明白。”
羅小玉和小紅聽了,雖仍有些擔心,但看着戲煜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也稍稍安下心來。
王恆華住在村裡那最爲顯赫的房子裡,雕樑畫棟,盡顯奢華。
此刻的他,正愜意地摟着兩個嬌俏的女人,屋裡滿是歡聲笑語。
就在這時,那匆忙跑去的村民火急火燎地衝進屋子,打破了這歡愉的氛圍。
王恆華頓時眉頭一皺,滿臉不悅,趕忙放開兩個女人,站起身來,衝着那村民就是一頓辱罵:“你個不長眼的東西,瞎跑什麼呢,沒見老子正高興着呢,壞了我的好事,你想幹什麼呀,要是沒個正經事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村民嚇得一哆嗦,卻又不敢耽擱,趕忙將關卡處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王恆華怒氣衝衝地吼道:“什麼?居然有如此狂妄的傢伙,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呀!直接把他給我狠狠打一頓就行了唄,就這點破事兒還來通知我,真是一羣廢物!”
那村民被罵得不敢吭聲,只得唯唯諾諾地應着,趕忙轉身回去報信。
回到關卡處,把王恆華的話跟其他幾個村民一說,那幾個村民頓時來了勁頭,抄起手邊的傢伙事兒,氣勢洶洶地就朝着涼亭處走去,到了地方,也不多廢話,把手裡的棍棒往地上一敲,惡狠狠地說道:“哼,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胡亂張狂的下場,兄弟們,動手!”說着,便一窩蜂地朝着戲煜圍了過去,準備大打出手。
戲煜見狀,只是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高聲說道:“怎麼,你們的主子不來嗎?就憑你們幾個也敢對我動手,我勸你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後果了,若是真動起手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你們擔得起這後果嗎?”
說罷,他依舊穩穩地坐在那涼亭的石凳上,絲毫沒有懼色,彷彿眼前這些氣勢洶洶的村民不過是些跳樑小醜罷了。
小紅聲音顫抖,帶着哭腔說道:“小玉,我害怕。”
羅小玉心中雖也有些緊張,但仍強裝鎮定,她立刻握住小紅的手,說道:“別怕,有我在呢。”
小紅聞言,一下撲進羅小玉的懷裡,身體不停地哆嗦着。
羅小玉輕輕摟着小紅,眼神中卻透着堅定。
她看着眼前憤怒的村民和鎮定的戲煜,知道這場衝突一觸即發。
戲煜坐在涼亭中,冷眼旁觀着村民們的舉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透着威嚴。
“怎麼,你們的主子不來嗎?就憑你們幾個也敢對我動手,我勸你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後果了,若是真動起手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你們擔得起這後果嗎?”
說罷,他依舊穩穩地坐在那涼亭的石凳上,絲毫沒有懼色,彷彿眼前這些氣勢洶洶的村民不過是些跳樑小醜罷了。
戲煜眉梢一挑,眼中寒芒乍現,對着虛空處低喝:“還愣着幹什麼?”
語落,四周空氣仿若瞬間凝結,緊接着,暗影中衣袂簌簌作響。數名暗衛仿若暗夜幽靈,身形鬼魅般自涼亭周遭的隱蔽角落疾掠而出。
他們身着統一的玄色勁裝,身姿矯健,行動間整齊劃一,如同一股黑色的暗流。
臉上皆覆着黑鐵面具,僅露雙眸,那眼神冷峻犀利,似能洞穿人心。
整齊而肅殺的陣容讓村民們瞬間膽寒。
只見那些原本滿臉橫肉、氣勢洶洶的村民,臉色“唰”地變得煞白,眼睛瞪得滾圓,彷彿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鬼。
離暗衛最近的一個粗壯漢子,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手中高舉的木棒也“哐當”一聲掉落,砸在自己腳上都渾然不覺。
他的嘴脣哆哆嗦嗦,想強裝鎮定說些狠話,可發出的聲音卻全是破碎的音節:“你……你們……”
旁邊一位年長的村民,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雙手合十,不停地哀求:“大爺們饒命啊,我們只是被人指使,身不由己啊!”
他的額頭觸碰到地面,身體抖如篩糠,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在滿是塵土的臉上衝出一道道溝壑。
還有些村民嚇得轉身就想跑,卻因雙腿發軟而踉蹌跌倒,連滾帶爬地掙扎着。
人羣中不斷傳出驚恐的呼喊:“救命啊,我們錯了!”
“別殺我們,都是誤會!”
整個場面亂作一團,先前的囂張氣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無盡的恐懼與絕望在空氣中蔓延。
那先前通風報信的男子,在恐懼的籠罩下,顫顫巍巍地說出了實情。
他囁嚅着道:“我……我已將此處之事告知了王恆華老爺,可王老爺說這不過是芝麻小事,無需他親自出面,只叫我尋幾個村民來教訓你們三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