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密經過多番打聽和苦苦尋覓,終於在一個極爲偏僻、鮮有人至的小衚衕裡找到了那位神秘的巫師。
只見那巫師面容憔悴,滿臉的皺紋如同溝壑縱橫,彷彿訴說着歲月的滄桑和無盡的故事。
史大密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神色鄭重地說道:“我乃是朝中的大臣史大密,今日不辭辛勞前來找您,實是有萬分重要之事。”
巫師聽了,只是微微擡眼,目光平靜如水,緩緩開口道:“不管你是朝中大臣,還是平民百姓,來我這裡,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史大密怔了怔,隨即笑了一笑,態度愈發誠懇地說道:“我深知您的原則和立場,但此次前來,確實是誠心相邀。我真心希望您能出山,替我做事,前往朝廷效力。只要您願意,錢財報酬方面,您儘可放心,絕對不會少的。我可以向您保證,定會讓您勞有所得,絕不虧待。”
巫師靜靜地聽着史大密的話,臉上依舊沒有什麼波瀾,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嘆了口氣道:“錢財於我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這世間多少人因追逐錢財而迷失了本心,我又怎會爲了它而踏入那朝堂紛爭之中。”
史大密一聽,心中暗急,忙又說道:“還望大師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莫要再推辭了。”
巫師聽聞此言,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動容,他緩緩站起身來,那破舊的黑袍隨風輕輕擺動,似在思忖着這棘手的難題。
許久之後,他看向史大密,緩緩開口道:“巫師面無表情地說道:“要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得先替我幹活。現在去挑水,水缸要滿;再去施大米,把院子裡每個角落都撒上。”
史大密忙不迭地行動起來,挑水時,那水桶像是有千斤重,壓得他腳步踉蹡;施大米時,手忙腳亂,撒得極爲不均勻。
好不容易完成,史大密帶着討好的笑容望向巫師,巫師微微點頭,“哼,還算有點誠意,待我準備一下,與你走這一遭。”
這時候,他看到了史大密一個釦子掉了。
“你衣服上的扣子怎麼沒有了?”
“可能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掉的吧,無所謂了。”
史大密和巫師一同出發,向着朝廷的方向走去。
行至一處看似尋常的小院前,巫師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此處是我家,我需回去取些物件。”巫師說道。
史大密一臉詫異,待他仔細打量這小院,心中猛地一驚。
這竟是他曾在暴雨之日避雨的地方,當時那善良的老太婆和可愛的嬌嬌就住在此處,沒想到竟與巫師有這樣的關聯,他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巫師踏入家門,一眼就看到了橫在地上的老太婆的屍體,那熟悉的面容此時毫無生氣,他如遭雷擊,呆立當場,眼神裡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還未等他緩過神來,又瞥見了上吊自殺的嬌嬌,那小小的身體懸在空中,像一朵過早凋零的花。
他的嘴脣顫抖着,半晌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整個人都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他瘋狂地衝過去,試圖抱住嬌嬌,卻又無力地癱倒在地,口中不斷呢喃着“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突然定在嬌嬌手中的鈕釦上,再看向史大密,想到他衣服上少了個同樣的鈕釦,頓時怒火中燒。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個惡魔!”巫師怒吼着,眼中的怒火似要將史大密吞噬,“你爲何要如此殘忍?她們只是平凡之人!”
史大密連連後退,慌亂地擺手,“不,不是我,我也不知爲何會這樣啊!”
可巫師此時已被悲憤衝昏了頭腦,他猛地撲向史大密,兩人扭打在一起。
史大密漲紅了臉,大聲喊道:“這事兒和我沒關係,你別血口噴人!”
巫師怒目圓睜。
“哼,世間哪有如此巧合之事?這鈕釦從何而來?”
史大密心中暗暗發狠,心想這巫師老頭如今認定是我所爲,若放他回去,到了朝廷必然對我不利,不如趁此機會,一不做二不休,將他除掉。
他眼神一冷,悄悄握緊了拳頭,暗暗尋找動手的時機。
史大密眼神中的殺意愈發濃烈,他猛地朝着巫師撲了過去,試圖將其撲倒在地。
巫師雖年邁,但反應極快,側身一閃,躲過了史大密的攻擊。
“好你個陰險小人,果然是你!”巫師怒吼着,隨手一揮,一道奇異的光芒朝着史大密射去。
史大密連忙翻滾躲避,起身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
“老東西,今天你必須死!”說着便再次朝着巫師衝去,兩人在小院中展開了殊死搏鬥。
周圍的物品被他們的打鬥衝擊得四處亂飛,一片狼藉。
巫師邊躲避邊喊:“你這惡徒,如此行事必遭天譴!”
然而史大密已被野心和恐懼吞噬,哪裡還聽得進去。
他滿心想着絕不能讓巫師活着。
史大密不顧一切地衝向巫師,手中的匕首閃着寒光。
巫師年老體衰,漸漸不敵,最終被史大密狠狠掐住脖子。
巫師的臉漲得通紅,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可生命還是漸漸消逝,至死都未能瞑目。
史大密殺了巫師後,站在原地喘着粗氣。
就在這時候,一陣爽朗的笑聲如鬼魅般從空氣中傳來,那笑聲在這滿是死亡氣息的小院裡迴盪。
史大密只覺得心臟猛地一縮,整個人被嚇得跳了起來。
他的眼神中滿是慌亂,視線慌亂地在四周搜尋,最終定格在門口。
只見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男子,他身姿挺拔,手中拿着一把精緻的扇子,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搖着。
男人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卻讓史大密感覺如墜冰窖。
“哼,莫要如此慌亂,你這膽小如鼠的模樣,真是有失大臣的風範。”男子的聲音帶着幾分戲謔,“我可是將你如何殺死這老東西的過程看得一清二楚呢。”
史大密努力穩住自己顫抖的身體,強裝鎮定地冷冷問道:“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他的手在背後悄悄握緊,做好了隨時應對攻擊的準備。
男子卻彷彿聽到了一個極爲好笑的問題,他先是一愣,隨後爆發出一陣更大的笑聲,那笑聲震得史大密耳朵嗡嗡作響。
好一會兒,男子才止住笑,用扇子指着史大密,笑眯眯地說:“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這老巫師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我一直盼望着他死,如今他死在你的手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反而,我們或許還能成爲盟友呢。”
他邊說邊朝着史大密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史大密緊張的神經上。
史大密警惕地盯着步步逼近的男子,聲音低沉地說道:“盟友?哼,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休要再靠近!”
男子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不緊不慢地走着,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你不信我?那也無妨。你殺了巫師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你覺得你能有什麼好下場?崇拜他的人可不會放過你這個殺人兇手,更何況,還是一位頗有名望的巫師。”
男子在離史大密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目光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狡黠。
史大密心中一凜,他深知男子所言非虛。
“那你想怎樣?”史大密咬着牙問道。
“很簡單,我們合作。這巫師一死,有些東西就無人看守了,我們一起去把它弄到手,到時候,榮華富貴、權力地位,應有盡有。”
男子眼中閃爍着貪婪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史大密心中有些動搖,他本就是個野心勃勃之人,只是仍有些顧慮:“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滅口?”
男子輕搖扇子,滿不在乎地說:“你可以試試,不過,我的人就在附近,只要我有個三長兩短,你的秘密立刻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史大密握緊了拳頭,陷入了沉思,眼前這個男子就像一條毒蛇,危險卻又有着致命的誘惑。
那男子微微仰頭,神色中帶着一絲複雜的情感,緩緩說道:“實不相瞞,我是巫師的師弟,我叫亞歷山大。本來找他弄死他的人應該是我,沒想到你卻先一步來了。”
史大密眉頭緊皺,眼中仍有懷疑之色,“你說的可是真的?有何憑證?”
亞歷山大輕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那玉佩質地溫潤,上面刻着的紋路與巫師家中的一些神秘符號竟有幾分相似。
“這玉佩是我與他同門的信物,他有一塊,我有一塊,這下你可信了?”
史大密看着玉佩,心中仍是半信半疑,但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即便你是他師弟,那你說要合作之事,又如何保證事成之後我能全身而退?”
亞歷山大拍着胸脯保證:“今日之事,我絕對守口如瓶。我那師兄,爲人古板又迂腐,我早就盼着他消失了。”
說完,他不耐煩地看向史大密,“你怎麼如此囉嗦?若不願合作,那我便走,就當我從未來過。”說着,作勢要離開。
“等等!”史大密急忙喊道,“我願意與你合作。”
亞歷山大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史大密接着說道:“我得告訴你,我的身份是朝廷命官,你如果騙了我,後果可很嚴重呀。”
亞歷山大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淡。
“哼,朝廷命官又如何?少拿這個嚇唬我,我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史大密於是說道:“如今國王對中原丞相戲煜痛恨至極,一心想讓其倒臺,甚至希望能以詛咒之法,你能做到嗎?”
亞歷山大聽後,點頭道:“不過,這種強大的詛咒之術需要耗費我大量的法力,你得付很多的錢。”
史大密自信地一笑:“貨幣於我而言不是問題,只要事情能成。”
亞歷山大微微皺眉:“但還有一個關鍵,要施展詛咒,必須搞清楚當事人的生辰八字,你可知那中原丞相戲煜的生辰八字?”
史大密面露難色:“我並不知曉,不過我可以去查。”
亞歷山大沉思片刻後說道:“那好吧,我就信你一回,希望你動作快些,莫要耽誤了時機,此次合作,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史大密連連點頭,二人就此達成合作意向。
另一邊,戲煜急匆匆地回到丞相府,一進院子,目光就落在了宋樹文身上,趕忙問道:“難道東方紅還沒有來嗎?”
宋樹文輕輕搖了搖頭。
“還沒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戲煜有些焦急之時,東方紅的身影終於出現。
他朝着戲煜看了看,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戲煜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出發吧。這次行動關乎重大,我們都要小心謹慎。”
說完,幾人相視一眼,眼神中滿是堅定。
走到半路上,戲煜像是突然被點醒一般,停下腳步,眉頭緊皺,滿臉擔憂地說:“咱們就這麼走,會不會太冒失了?我剛想到一個問題,咱們要不要化一下妝啊?萬一被人認出來可就麻煩了。”
東方紅聽了,猛然地一拍腦袋。
“是呀,我怎麼把這個問題給忘了,這一路上人多眼雜的。”
宋樹文也撓撓頭。“
我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戲煜見狀,不禁笑了起來。
“咱們三個大男人,做事就是糙,細節方面總是顧不上。你們在這兒等着我,我還是回去化一下妝,這樣保險些。”
說完,他轉身朝着來路奔去。
東方紅和宋樹文在原地等待,看着戲煜遠去的背影,兩人相視苦笑。
“希望他別耽擱太久。”東方紅說道。
沒過多久,戲煜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只見他臉上化了一些僞裝的紋路,膚色也變得黝黑,看起來就像一個常年在外奔波的行商。
“怎麼樣?這樣應該不會被輕易認出來了。”戲煜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嗯,不錯。那我們趕緊繼續趕路吧。”東方紅點點頭,三人再次踏上行程,只是這次他們更加謹慎,時刻留意着周圍的動靜。
戲煜壓低聲音問宋樹文:“你說通過那些肉包,真的能判定出是否是人肉嗎?這事兒可不能有差池啊。”
宋樹文一臉自豪,說道:“若是人肉,我定能判斷出來。不過這種鑑別之法極爲複雜,不是一般的郎中能掌握的,我可是鑽研多年纔有這把握。”
東方紅在旁聽着,眉頭微皺。
“希望你的判斷無誤,這次全靠你了,若是出了差錯,咱們都得陷入絕境。”
戲煜也點點頭。
東方紅帶着戲煜和宋樹文來到了那家包子鋪。
清晨的陽光灑在街道上,包子鋪前人潮涌動,熱鬧非凡,買包子的隊伍已經排出去老遠。
東方紅說道:“無論你是回家吃還是在這裡吃,都要排隊。”
他們剛到,就聽見一陣爭吵聲。
“你這人怎麼插隊呢!”一個大漢滿臉怒容地指着前面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吼道。
書生漲紅了臉,着急地辯解:“我沒有插隊,我剛剛只是去旁邊看了一下有沒有別的吃的,這裡本來就是我的位置。”
大漢不依不饒:“哼,誰能證明?我可一直都在這兒排着,就沒見你在。”
書生氣得直跺腳:“大家都在排隊,我是那樣的人嗎?”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有人勸架,有人在旁邊起鬨。
就在衆人圍觀看熱鬧的時候,東方紅他們三人則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觀察着包子鋪的情況。
“咱們得想辦法進去看看,這麼多人堵在這兒,不太好行動啊。”戲煜小聲地對東方紅和宋樹文說。
這時,爭吵聲愈發激烈,大漢一把揪住書生的衣領,書生奮力掙扎,周圍的人開始拉架。
大漢怒目圓睜:“今天他不給我個說法,這事沒完!”
書生也喊道:“我本來就沒插隊,你這人太蠻橫了!”
過了一會兒,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頭拄着柺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勸道:“年輕人,以和爲貴啊,別爲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就在這時,掌櫃的也從包子鋪裡走了出來。
那是個身材極爲肥胖的男子,光溜溜的腦袋在陽光下泛着油光。
他滿臉堆笑,聲音洪亮地說:“各位客官,都是來買包子的,早一會兒晚一會兒能咋的?別吵了,大家都消消氣。”
大漢鬆開了書生的衣領,哼了一聲:“要不是掌櫃的說話,今天跟你沒完。”
書生也整理了一下衣衫,憤憤不平地說:“本來就不是我的錯。”
不過兩人的情緒總算是平靜了些,周圍的人也漸漸散開,隊伍又恢復了之前的秩序,只是偶爾還有幾個人小聲嘀咕着剛纔的事。
東方紅他們三人趁機打量起掌櫃來。
三個人在隊伍後面排着,周圍人都在安靜地等待。
可沒過多久,宋樹文突然眉頭一皺,眼中露出詫異之色,他趕忙拉了一下戲煜的胳膊。
戲煜疑惑地回頭看去,原來是宋美嬌和西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