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煜所安排調查刺客的暗衛秦風做事極爲謹慎。
他小心翼翼地將刺客的屍體帶出了行宮,安置在了一處偏僻的空地上。
秦風深知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刺客的身份,於是他決定等第二天找一位技藝高超的畫師來爲刺客畫像。
第二天清晨,陽光剛剛灑在大地上,秦風就已經帶着畫師來到了空地。
畫師仔細地觀察着刺客的面容特徵,手中的畫筆迅速地在紙上移動,不一會兒,一幅栩栩如生的畫像便呈現在眼前。
秦風拿着畫像,馬不停蹄地安排手下將畫像張貼在城中的各個顯眼位置。
每張貼一張畫像,他都會嚴肅地對周圍的百姓說道:“此人是刺殺皇帝的刺客,若有人知曉他的身份或者行蹤,還望速速前來舉報。這可是關乎社稷安危之事,若提供了有效線索,必有重賞。”
百姓們看着畫像上那冷峻的面容,都竊竊私語起來。
大家都對這起刺殺皇帝的事件感到震驚,心中也在暗暗猜測着刺客的身份和背後的主謀。
隨着畫像在城中的廣泛張貼,街道上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人們在茶餘飯後都在談論着這起刺殺事件,而秦風則在暗中密切關注着每一個前來查看畫像的人,希望能從他們的反應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秦風在一個熱鬧的客棧要了一間安靜的上房,隨後他便在客棧大堂以及門口顯眼的位置張貼了告示。
他告知衆人,若有人知曉關於刺客的線索,可直接到這個房間向他彙報。
秦風滿懷期待地在房間裡等待着,他仔細地聆聽着樓道里的每一絲動靜。
然而,一天的時間慢慢過去,卻沒有任何人前來提供線索。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眉頭蹙得越來越緊。他心中暗自思忖:難道是畫像不夠清晰?
還是說這刺客隱藏得太深,根本無人知曉他的來歷?亦或是百姓們有所顧慮,不敢前來舉報?
秦風走到窗邊,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羣,目光銳利地在人羣中搜索着可疑之人。他深知,每多耽誤一天,刺客背後的主謀就多一分逃脫的機會。
無奈之下,秦風決定擴大調查範圍。
他叫來手下,吩咐他們去周邊的城鎮也張貼畫像,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找到線索的地方。
戲煜在行宮之中仍舊安穩地居住着,每日陪着劉協談天說地,興致起來時還會一起打牌玩樂。
他們之間彷彿有了一種默契,誰都沒有提及那起驚險的刺客之事,就好像那可怕的刺殺從來沒有在行宮之中發生過一般。
在這表面的平靜之下,戲煜的心中卻如波濤洶涌的大海。
他知道那刺客的出現絕非偶然,背後定有深意與陰謀。
然而,他不想在劉協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擔憂,以免讓這位皇帝過於憂心。
劉協似乎也沉浸在這短暫的輕鬆氛圍之中,他笑着與戲煜互動,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時光。
但在他的眼眸深處,偶爾還是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那是對未知危險的警覺。
又是一夜來了。
劉協心中的擔憂愈發強烈,終於他忍不住開口詢問戲煜:“這刺客之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戲煜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微微欠身道:“陛下,這日我都一心陪着您,自然不清楚外面的情況。不過,只要負責調查的暗衛沒有傳遞消息過來,那就證明還沒有調查出結果。”
劉協皺着眉頭,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這都過去這麼久了,竟還沒有一點消息,真是讓人着急。”
戲煜趕忙安慰道:“陛下莫急,那暗衛秦風辦事極爲靠譜,若有任何線索,定會第一時間前來稟報。此時沒有消息,可能是那刺客的身份極爲隱蔽,需要多花些時間去排查。”
劉協微微點了點頭,但臉上的憂慮並未完全消散,他望着窗外,似乎在期盼着那暗衛能早日帶來好消息。
夜幕如墨般深沉地籠罩着行宮。劉協在這寧靜的夜晚進入了夢鄉。
在夢境之中,四周一片漆黑,陰冷的風悄然吹過。
突然,那可怕的刺客如同鬼魅一般再次出現,那冰冷的目光和泛着寒光的兇器直直地朝着劉協刺來。
劉協驚恐地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緊接着,夢境一轉,戲煜出現在他的面前,用一種冷漠且懷疑的眼神看着他,冷冷地說道:“陛下,莫不是你把刺客給叫來了?”劉協拼命地搖頭解釋,但戲煜卻並不相信。
劉協猛地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他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心臟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着。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牀上一片潮溼——他竟然尿牀了。
劉協的臉上滿是羞愧與懊惱,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爲一個噩夢而出現這樣的窘態。
他趕緊喚來內侍,吩咐他們悄悄地更換牀鋪,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因爲噩夢而如此失態。
內侍們雖然驚訝,但也不敢多問,迅速地更換了牀鋪。
劉協坐在牀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那噩夢中的場景和尿牀的羞恥感讓他倍感煎熬,他開始懷疑這個行宮是否還安全,自己的皇位是否真的穩固。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劉協心中煩悶,便讓戲煜陪同自己在行宮的院子裡走走。
兩人緩緩而行,最後在一個精緻的涼亭中坐下。
劉協望着院子裡盛開的花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問戲煜:“如今那報紙辦得不錯了吧?朕上次偶然看到一期,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戲煜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道:“多謝陛下誇獎。臣等一直致力於將報紙辦好,把各地的消息、奇聞軼事以及一些政令等都刊載其上,讓百姓們能及時知曉。”
劉協點了點頭,說道:“這報紙確實是個好東西,能讓朕的子民們瞭解天下之事,也能讓朕知道民間的想法。”
戲煜接着說道:“陛下聖明。我們在報紙上也會宣揚陛下的仁德與功績,讓百姓們更加愛戴陛下。”
劉協聽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但那笑容背後似乎還隱藏着對刺客之事的憂慮。
看到劉協臉色依舊難看,戲煜心中明白陛下心中的憂慮並未消除。
他輕聲安慰道:“陛下,還請放寬心。那刺客之事早晚會查個水落石出,陛下無需過於煩憂。”
劉協聽後,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沉默了片刻後,他有些難爲情地開口說道:“朕實不相瞞,昨日朕做了一場噩夢,在夢中那刺客又出現了,朕驚恐萬分。而且……而且朕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尿牀了。”
說着,劉協羞愧地低下頭,他貴爲帝王,此刻卻覺得十分難堪。
戲煜先是一愣,隨即趕忙說道:“陛下,這只是一場噩夢所致。陛下精神緊張,偶爾出現此等情況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必過於羞愧。”
劉協搖了搖頭,說道:“朕身爲天子,竟如此失態,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他的語氣中滿是懊惱與自責。
戲煜連忙說道:“陛下,此事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知曉。臣定會守口如瓶,不會亂說一個字。陛下能將此事告知微臣,這是對微臣莫大的信任。”
劉協聽了戲煜的話,微微擡起頭,看着戲煜那真誠的眼神,心中的羞愧之感稍稍緩解了一些。
他說道:“朕心中不安,這刺客之事如鯁在喉。朕身邊能信任的人不多,而你,戲煜,朕知道你一直忠心耿耿。”
戲煜拱手道:“臣受陛下隆恩,自當肝腦塗地以報陛下。這刺客之事,臣定會全力追查,定要讓幕後之人受到應有的懲處,還陛下一個安寧。”
劉協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他說道:“朕希望這世間能多一些像你這樣的忠臣,朕的江山社稷才能穩固。那報紙如今辦得不錯,你可以在上面多宣揚一些忠君愛國的思想,讓百姓們都能有忠君之心。”
戲煜應道:“臣明白,臣會安排妥當的。”
這天,陽光透過客棧的窗戶灑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客棧的大堂中,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他的身影有些神秘,步伐沉穩。
秦風正坐在大堂的一角,滿心憂慮地思考着刺客之事毫無頭緒的困境。
當他看到這個戴面具的男子時,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男子走到秦風面前,壓低聲音說道:“我可以提供關於刺客的線索。”
秦風一聽,心中大喜,連忙起身說道:“快請講。”
男子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覺得那刺客很像城南宋家的人。”
男子接着說道:“我願意爲你帶路,去宋家查看一番。”
秦風略作思考後,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便同意了。
他們迅速離開了客棧,那男子在前面帶路,秦風緊緊地跟在後面,心中既期待又警惕。他們在街巷中穿梭着,逐漸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秦風一路上都在暗暗觀察着這個神秘的男子,心中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個陷井,但強烈的破案慾望讓他還是選擇繼續跟着男子前行。
秦風跟着男子來到宋家後,四周打量了一番。
宋家是一座頗具規模的宅院,看起來十分氣派。
男子湊到秦風耳邊低聲說道:“我先離開了,我會在前面的破廟裡等着。大人可一定要記得給我賞賜啊。”
秦風目光深沉地看着男子,點了點頭道:“只要你的線索有用,賞賜自然少不了你的。”
男子得到秦風的答覆後,迅速轉身離開了宋家,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秦風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氣,朝着宋家的大門走去。
他心中暗暗盤算着,如果刺客真的和宋家有關,那麼這背後定有一番複雜的糾葛。
他敲響了宋家的大門,心中滿是對真相的急切探尋。
一個門房緩緩地打開了門,睡眼惺忪地看着秦風,不耐煩地問他是來做什麼的。
秦風二話不說,立刻把刺客的畫像展現在門房眼前,厲聲問道:“你快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門房先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可隨即又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趕緊搖頭。
秦風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看到門房這前後矛盾的反應,他心中已經有了數,幾乎可以斷定刺客就是和這裡有關的人。
他猛地出手,一隻強有力的手如鐵鉗一般掐住了門房的脖子,聲音冰冷地再次逼問:“你到底認不認識?快說實話,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門房被秦風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臉色慘白,他的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雙手拼命地想要掰開秦風的手,眼裡滿是驚恐。
門房被秦風掐得喘不過氣來,臉色由白轉青。
秦風稍稍鬆了鬆手,門房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驚恐地說道:“饒命,饒命啊。我……我確實見過這個人。”
秦風眼睛一眯,寒聲說道:“詳細說來,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抓去見官。”
門房哆哆嗦嗦地說道:“這人……這人好像是我們府上的一個護院,但是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偶爾見過他幾次。”
秦風心中一凜,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
他一把推開了門房,直接闖進了宋家。
宋家的其他人聽到動靜,紛紛跑了出來。
秦風大聲說道:“我是負責調查刺客一案的暗衛,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們宋家與刺客有關,所有人都不許動,接受我的檢查。”
宋家的人聞言,有的面露驚慌,有的則是滿臉的憤怒和不滿。
秦風目光如炬,他大聲說道:“我乃丞相的人,在此辦案,關於刺客的,都給我老實點!”
衆人一聽是丞相的人,心中雖有不滿,但也不敢公然違抗。
秦風將畫像展開,在衆人面前緩緩走過,同時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每個人的表情。
有的人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畫像,臉上毫無波瀾,似乎真的不知。
有的人則是目光躲閃,不敢直視畫像,秦風暗暗將這些人的反應記在心裡。
還有的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秦風在宋家的院子裡轉了一圈後,心中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判斷。
他指着幾個表情異常的人說道:“你們幾個,跟我過來,我有話要問。”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戰戰兢兢地跟着秦風走到了一旁。秦風壓低聲音問道:“你們剛纔的表情告訴我,你們知道些什麼,快說,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其中一人顫顫巍巍地說道:“他是我們府上的護院,不過他只來過幾次,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這得問我們家主。”
恰在此時,家主宋光山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他皺着眉頭,大聲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如此吵鬧?”
秦風見狀,直接把刺客的畫像展現在宋光山的面前,冷冷地說道:“你是宋家家主?你可認識畫像上的這個人?”
宋光山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那表情的變化十分明顯。他的嘴脣微微顫抖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又沒有發出聲音。
秦風將宋光山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上前一步,逼問道:“宋家家主,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快說實話,這個人與你們宋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宋光山定了定神,聲音有些顫抖地問秦風:“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風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我是丞相府的人。”
宋光山聽到“丞相府”三個字,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語氣諂媚地說道:“原來是丞相府的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外面風大,大人不如進屋子裡詳談。”
秦風看着宋光山那虛僞的笑容,心中明白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但他也想看看宋光山到底要玩什麼把戲,於是便跟着他走進了屋子。
進入屋子後,宋光山熱情地請秦風坐下,還吩咐下人上茶。
秦風不動聲色地坐下,目光緊緊地盯着宋光山,說道:“宋家家主,現在可以說說畫像上那個人的事情了吧?”
下人們紛紛散去後,聚集在庭院的角落裡,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一個婢女小聲說道:“這可不得了了,怎麼會和刺客扯上關係,那護院看着也不像壞人呀。”
旁邊的小廝皺着眉頭接話道:“誰知道呢,說不定那護院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這丞相府的人都來了,看來事情很嚴重呢。”
另一個年長些的家丁壓低聲音道:“我看那人氣勢洶洶的,家主的臉色也很難看,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大文章。要是真和刺客有關,咱們宋家可就麻煩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着,擔憂與好奇的情緒在人羣中蔓延。